“因为嫂子的身孕?”
“嗯!”西门吹雪点头。
陆小凤也沉默了一会下来,无情的剑神才能使出来那不属于人间的剑法。
有情的剑神,还能使出那不属于凡间的剑法吗?
若是在八月十五就进行了决斗,大概西门吹雪早已经死了吧。
“能不杀他吗?”
西门吹雪摇摇头:“他跟我是一类人,宁可在决斗当中轰轰烈烈的战死,也绝不愿意对方手下留情而苟且偷生。”
“也就是说他死定了?”
“死定了!”
“我看未必!”陆九渊摇头:“我那半针虽然扎中他的胸口,剑意入心,伤他心脉。
但还不至于让他沦落到钻窑洞和乞丐争地盘的地步。
这戏有点儿过了。
我们两人两败俱伤,伤势相近,我虽然恢复的快了一点点,但他也有各种灵药傍身,你见我有那么凄惨了吗?
他是白云城主,而不是丐帮帮主。”
“你的意思是?”陆小凤看向陆九渊。
“他说的用大还丹恢复伤势,未必就是假的。”
“可我亲眼看过他的伤,心口处的伤,有痕迹,他的伤势是真的。”
“有时候,眼见未必为实!而是故意让你看见!”
陆小凤又不说话了,沉默了好一会儿:“叶孤城不会是那种人,那种人,用不出那么高洁的剑!”
“其中有阴谋,他也只是棋子!最后的棋手,隐藏的很深。”
“月圆之夜,紫禁之巅,一剑西来,天外飞仙!西门,位置是你选的?”
“是我选的!”西门吹雪点头:“最巅峰的剑法,就要在最巅峰的地点,进行最巅峰的战斗。”
“我想过天下各地,五岳之巅,昆仑、洞庭,最终唯有此处,算得上绝巅。”
“这一场战斗,前不见古人,后不见来者,要光耀百年!”
“你选的时间,你选的地点!进行的却是别人的阴谋。
西门,你被人玩弄在股掌之间。”
“玩弄?”西门吹雪的声音清晰而寒冷:
“你错了!地点是我选的,时间是我定的,对手是叶孤城,这便够了。
至于其中是否夹杂了他人的算计,他人的野心……那与我何干?”
他站起身,白衣胜雪的身影在花厅内显得孤高而决绝:“我心中唯有剑,唯有那一战。
无论叶孤城是真伤假伤,无论他是棋子还是棋手,明夜子时,太和殿顶,
我只问他的剑是否还在巅峰。
若在,便是我此生的荣幸;若不在,亦是他命该如此。”
他的目光扫过陆九渊和陆小凤:“我这一生,只有一个半朋友,陆小凤算一个,陆九渊算半个朋友半个对手。
若我败亡,陆九渊替我收尸;陆小凤替我照顾她们母子。”
吃完了饭,陆小凤就出了门,身上的这六条缎带他要都送出去。
但送什么人就要看他遇到什么人了。
不过这些事情与陆九渊无关,叶孤城也不是他的朋友。
最终不过是一场小小的造反罢了,
人生一场大梦,不知何时方醒,正好用来试剑。
一个纸团突然飞了进来,被陆九渊直接夹在指尖,打开一看,上面一行字:
“九爷,有事儿拜访!”
字迹的下方是一个简单几笔画出来的老猴子。
“既然到了,为何不敢露面,见面谈就是!”陆九渊忍不住把手按在了剑上。
窗户被从外面打开,一个脑袋探头进来,脸上嬉皮笑脸的,像个老猴子。
“老九,有正经事儿!”
“嗯,我知道你有正经事儿!”陆九渊笑着说道:“来,我也有正经事儿,别动,让我捅你一剑。”
这老猴儿不是别人,正是偷王之王司空摘星,也是当初从陆九渊身上偷了一个衣角,帮金九龄栽赃嫁祸的老混蛋。
“别,老九,你听我说,金九龄是六扇门总捕头,是猫,我们算是老鼠,老头子自己不怕他,可我那些徒子徒孙,一句话就能被他定生死。
由不得老头子不配合,在这里老头子给你道歉了。”
“别,你有你的立场,我有我的立场,道什么歉呀?
站好了,别丢份儿,让我捅你一剑。”陆九渊笑着脚下不断靠近。
“老九,我找你有正经事儿,就是为了还你人情的!”司空摘星连连后退。
“今晚唐天纵要来你这听涛苑下毒,让你这里全部死干净,鸡犬不留。”
陆九渊瞬间停下脚步,唐门唐天纵?唐家三杰之首。
“你怎么知道的?”
“嘿嘿,手有点儿痒痒,去他那儿借点儿药的时候,听唐天纵和唐天佑说的。”司空摘星嘿嘿笑道:
“你知道的,唐门的毒天下无双,唐门的药同样天下无双。
我已经想到下次跟陆小鸡比什么了!比谁更硬,比谁更久!
嘿嘿嘿嘿,谁输了,谁就穿着裤衩在春风一笑阁跳一天的胡旋舞。嘎嘎嘎嘎……”
“有这种药?效果怎样?”
“僵尸散,吃了以后,浑身上下如同僵尸,邦邦硬。多吃点儿,硬一天一夜都行。”
“人才!你真是个人才!”
“老九,欠你的我还了,以后可不能找我麻烦!也不能用剑捅我,更不能用针射我!”
司空摘星说道:“唐家两兄弟在东来客栈甲字二号房,咱们两清了!”
说完,嗖的一下子窜了出去,几个起落,消失不见。
厅内,陆九渊脸上的笑容缓缓敛去,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冰冷的沉静。
“这老混蛋好谨慎,随时准备跑路,连捅一下的机会都不给。”
他指尖捻着那张画着猴头的纸条,目光投向窗外看似宁静雅致的庭院。
“唐天纵…唐天佑!唐门,你们已有取死之道。”
陆九渊低声自语,眼中寒光一闪而逝。
蜀中唐门,毒器双绝,行事狠辣,向来是江湖上最令人忌惮的存在之一。
打蛇不死,反受其害,杀了一个,后面还有一群。
被动防守,哪里比得上主动出击。
第45章:唐门,你们已有取死之道!
他站起身,走到窗边,望着东来客栈的方向。
叫来雪儿,嘱咐了几句,上官雪儿听完点头,继续去捣鼓她的药材。
“放心吧,我现在水准虽然差花满楼许多,但一般的毒,还是能分辨出来的。”
“西门吹雪是医药的大行家,你抽空找他请教一下。他的水准,不在花满楼之下。”
“嗯,我知道了!你去忙你的吧!”
天光流逝,夜色渐浓,京城的灯火次第亮起,听涛苑内溪水潺潺,更显幽静。
“李忠。”陆九渊声音不高,却清晰地传到门外。
管事李忠立刻推门而入,躬身道:“老爷,有何吩咐?”
陆九渊的声音平淡无波,听不出任何情绪,“我要出去一趟。苑内一切照旧,加强戒备,尤其注意饮食水源。”
“是,老爷。”李忠眼中精光一闪,没有任何多余的疑问,立刻转身去安排。
作为内府精挑细选的人,他深知什么该问,什么不该问。
陆九渊拿起孤鸿剑,悄然离开了听涛苑。
夜色是最好的掩护。
陆九渊的身影融入京城的人流车马之中,如同水滴汇入大海。
他看起来不过是寻常走路,实际却快得惊人,几个转折,便已远离了繁华的主街,朝着东来客栈的方向而去。
东来客栈是京城有名的老字号,并非顶级奢华,却胜在干净舒适,客商往来频繁,鱼龙混杂。
唐门的人选择这里落脚,既方便行事,又不至于太过引人注目。
陆九渊绕到客栈后巷,借着阴影的掩护,身形如壁虎般悄无声息地攀上二楼外墙。
甲字二号房的位置,他早已了然于胸。
舔了舔手指,轻轻点在糊窗的麻纸上,无声无息地破开一个小洞。
目光向内探去。
房间内点着油灯,光线略显昏暗。
两个穿着深色劲装的男子正围坐在桌旁,桌上摊着几个颜色各异的小瓷瓶、纸包和一些奇形怪状的金属零件。
其中一人年长些,约莫二十出头,面容冷峻,眼神锐利如鹰,手指细长,正是唐门三杰之首——唐天纵!
唐门第一天才,年轻一辈第一高手,在唐门,年龄很小,实力最高。
另一人稍年长一些,模样相似,是他的堂兄唐天佑。
“阿纵,这‘七步绝魂散’无色无味,遇水即溶,只需一勺混入水缸。
明日一早,他们吃了茶水饭菜。
那剑鬼就算剑法再高,中了此毒,也会内力溃散,五脏如焚,神仙难救!”
唐天纵没有说话,只是带着鹿皮手套,拿起一个满是孔洞,如同蜂窝莲花一样的东西,仔细检查着机括。
那是唐门著名暗器之一,千叶红莲,经常埋在地下,或装在盒中,一旦触发,向四面八方发射180根毒针,毒性猛烈,方圆三丈之内,人畜皆死。
“不可大意。剑鬼之名绝非浪得,武功练到他们这种程度,感知极其敏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