咱们前半夜休息,后半夜睡的最深沉的时候干活,下毒埋暗器,绝对不可正面对抗,必须确保万无一失。”
“阿纵说的是,阿珠、大哥他们就是太大意了!
玩什么正面对决,咱们最擅长的是用毒,是暗器。暗杀,才是咱们最擅长的东西。”
陆九渊的眼神一冷,杀机如同实质的寒流,瞬间弥漫开来,连窗外的空气都似乎凝滞了几分。
屋内的唐天纵猛地抬头,眼中精光爆射:“谁?!”
他身为唐门精英,对杀气的感知同样敏锐到了极点!
几乎是同时,他手中千叶红莲已闪电般扔出!
“嗤嗤嗤——!”
上百道细如牛毛、闪烁着幽蓝毒芒的牛毛细针,从那莲台当中激射而出!
速度之快,上下左右前后,毫无死角,几乎封死了所有闪避的空间!
先下手为强!
然而,窗外空空如也!
就在那千叶红莲飞出来的瞬间,陆九渊的身影已如同鬼魅般消失!
那些毒针悉数钉在墙上地上,发出密集的“笃笃”声。
“不好!”唐天纵心知不妙,厉喝一声:
他反手一掌拍向桌面,桌上的瓶瓶罐罐被震得飞起,同时身形急退
唐天佑反应稍慢半拍,但也立刻从腰间鹿皮袋中抓出两把蝴蝶镖,护住身前。
可惜,太迟了。
一声巨响,房间的门板如同被攻城锤撞中,瞬间炸裂成无数碎片!木屑纷飞中,一道青影如同撕裂夜色的闪电,悍然闯入!
正是陆九渊!
冰冷、纯粹、快到极致的剑光骤然亮起!
没有繁复的招式,只有一道笔直的、凝聚了无匹杀意的刺击!
目标直指唐天纵!
这一剑,快得超越了唐天纵的反应极限!
他刚刚拍飞桌面杂物,身形还在后退,身子一抖,袖中飞镖,背上弩箭,正要发动,那一点致命的寒芒就已到了眼前!
瞳孔骤然收缩!死亡的阴影瞬间笼罩!
唐天佑目眦欲裂,怒吼着将手中蝴蝶镖激射而出,射向向陆九渊后心。
同时另一只手猛地向腰间的一个皮囊抓去!
陆九渊对身后的蝴蝶镖恍若未闻,前刺的剑势没有丝毫停顿,甚至更快了三分!
一声轻响,如同热刀切入了凝固的牛油。
唐天纵所有的动作戛然而止。
他难以置信地低下头,看着自己心口处。
那里,一截泛着银光的四棱剑尖穿了过去,冰冷的剑锋精准地刺穿了他的心脏,断绝了他所有的生机。
“呃…”他喉咙里发出嗬嗬的怪响,眼神中的锐利迅速被死灰取代,身体软软地瘫倒下去。
“噗噗噗噗!”
与此同时,唐天佑掷出的蝴蝶镖全部插在了唐天纵的身上,陆九渊躲在唐天纵身后。
身子再次窜出,反手握住孤鸿剑,带出一道血箭,向着唐天佑冲来。
唐天佑的手刚刚碰到腰间的皮囊——那里面装着唐门最霸道的几种毒砂!
然而,对上陆九渊那双毫无感情、如同看死人般的眼睛,他浑身血液都仿佛被冻结了!
一股难以言喻的恐惧瞬间攫住了他,手指僵硬,连抓开皮囊的勇气都在那目光下消散殆尽!
“别…别杀我!我不报仇了…别杀我!”唐天佑声音颤抖,语无伦次,只想抓住最后一根救命稻草。
陆九渊嘴角勾起一丝冰冷的弧度,没有丝毫犹豫。剑光再闪!
依旧是那简单到极致的一刺!迅疾如电,直取咽喉!
唐天佑眼中最后的景象,便是那一点无限放大的、代表死亡的寒星。
剑尖精准地刺入唐天佑的咽喉,切断了他的气管和颈动脉。
他所有的求饶和恐惧都凝固在脸上,身体抽搐着倒下,鲜血瞬间染红了地面。
第46章:唐门,完了!杂家说的!
整个房间,从陆九渊破门而入,到唐门兄弟双双毙命,不过呼吸之间。
快!狠!准!没有丝毫拖泥带水,如同最精密的杀戮机器。
陆九渊收剑而立,目光扫过一片狼藉的房间,确认再无活口。
这俩家伙浑身上下都是暗器,都是毒,他也不敢贸然翻找,以防在阴沟里翻了船。
走到桌边,拿起那瓶七步绝魂散,装好揣进怀里。
窗外隐约传来客栈伙计被惊动后的嘈杂声和脚步声。
陆九渊不再停留,身形一闪,如同融入夜色的青烟,悄无声息地从破碎的门户掠出,几个起落,便消失在鳞次栉比的屋脊之后。
当他回到听涛苑时,上官雪儿还在药房里忙碌,李忠带着几个护卫在苑内巡逻,一切如常,仿佛他从未离开过。
“老爷,您回来了。”李忠看到陆九渊从正门进来,微微躬身。
“嗯。”陆九渊淡淡应了一声,将七步追魂散递给他:
“蜀中唐门唐天纵,唐天佑,意图在明晚决斗之时,混入宫中下毒制造混乱,给某些人创造机会,被我杀了,把东西给冯公公,
请他好好查一下,阴谋造反的是他们个人,还是整个唐门都在参与!”
有些东西,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
哪怕是知道很可能是陆九渊栽赃嫁祸,但这种事情没人敢赌。
如果是,覆灭唐门,那就是镇压谋反的大功,如果不是,那就做成镇压谋反的大功。
为什么每次造反都牵连甚广,因为借这个机会,大家都需要功劳,没有功劳怎么办?那就创造功劳!
李忠接过瓷瓶,心头一凛,面上却依旧沉稳:“是,老爷。”
陆九渊语气平静,“东来客栈,甲字二号房,你去处理。”
李忠心中明悟,立刻低头:“老奴明白,老爷放心,我知道该怎么处理。”
陆九渊点点头,不再多言,径直走向自己的房间。
推开门,上官雪儿将一堆药物混合蜂蜜,搓成丸子,一个个都有蚕豆大小,圆滚滚的。
带着一种很淡的药香气。
“老爷。”李忠无声无息地出现在门外,声音压得极低,“冯公公来了,在侧厅。”
陆九渊眉峰微挑,来的好快,他这边完事儿,才多大一会儿冯宝就来了,这老太监的消息,快得惊人。
侧厅烛光摇曳,冯宝垂手而立,如同一截枯木,气息收敛得近乎虚无。
他面前的小几上,赫然放着陆九渊让李忠转交的那瓶“七步绝魂散”。
“二爷神威。”冯宝的声音依旧尖细平稳,听不出丝毫情绪:“唐门二獠,不自量力,意图谋反,死有余辜。”
他枯瘦的手指点了点瓷瓶,“此物就是证据!”
陆九渊在对面坐下,端起茶杯,轻轻问道:
“谋逆大罪该如何?”
“夷三族!”
“只是二爷,时候还不到!谋反是大事,不是您说说,奴婢说说,就真是谋反的!
只有这点儿证据还不够。”
“若是加上明天呢?”
“他们不动一动则罢,动就必死无疑。”冯宝说道:
“只是,二爷,蜀中唐门,终究不过是个江湖势力,整个家族加起来也不过百余人。
想要覆灭并不难,只是他们手中掌握的毒太过棘手,若是有漏网之鱼,也是不大不小的麻烦。”
“东厂厂公冯公公会怕一个蜀中唐门?”
“怕是不怕的,只是麻烦些!”冯宝摇摇头:“二爷,奴婢也知道,唐门三杰被您杀个干净。
若是不把唐门也拔除了,将来怕是睡觉都要睁一只眼。
吃饭喝水都要先验一遍毒。”
“这事儿奴婢给您做了,保证给您做的干干净净,妥妥贴贴。
只求将来需要的时候,二爷能够拉奴婢一把。”
“冯公公,我这个二爷当的都有点儿心虚,还有能帮得到你的地方?”
“陛下亲口说的,我二弟天下无敌!可见对二爷的感情,奴婢身处在这个位置上,许多时候想求个善终都是奢望。
只求有一天,在需要的时候,二爷能够帮忙说句话,也算是还了今天的这份人情了。”
“好!冯公公既然觉得我这个人情值这个价儿。那我就应了!”陆九渊说道:
“奴婢谢二爷恩典!”冯宝深深一揖,姿态放得极低。
“唐门之事,二爷静候佳音便是,奴婢说的,唐门,完了。”
他语气笃定,东厂要罗织一个谋反的罪名,让一个江湖门派消失,有太多冠冕堂皇又无懈可击的手段。
陆九渊微微颔首,不再多言。
目的已达,交易已成,多余的言语都是累赘。
冯宝察言观色,再次躬身:“夜已深,奴婢告退,不敢再扰二爷清静。”
他如同来时一般,悄无声息地退出了侧厅,融入听涛苑浓郁的夜色之中,仿佛从未出现过。
“能屈能伸,方为丈夫。
一个权势滔天的人物,一句话能抹除一个门派,居然这么恭敬对我,何其诱惑?”
“拿这种权势来考验干部,哪个干部能够经得起这种考验?”
“可他敬的不是你,而是你背后的那一位。”西门吹雪的声音很突兀的传来。
只见他抱着剑出现在门口。
“练剑也是修心,被权力腐蚀的剑,会生锈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