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侠诸天从陆小凤开始的加钱剑客 第75节

  没有犹豫,甚至没有一丝多余的情绪波动。

  宫九的眼神,冰冷而纯粹。

  单手握剑,在幽暗中划出一道凄冷的弧线。

  迅疾!精准!冷酷!决绝!

  “噗嗤——!”

  鲜血如同决堤的一般,猛地从断颈处汹涌而出,瞬间染红了紫檀木的书案,顺着桌沿滴滴答答地淌落在地毯上,晕开大片大片的深褐色。

  “多谢师父成全!”

  从地上捡起一块原本用来包裹秘籍的锦缎,一丝不苟地将吴明头颅然包裹起来。

  锦缎迅速被鲜血浸透,沉甸甸的,散发着浓烈的血腥味儿。

  做完这一切,宫九提起包裹,又用锦盒盛装,再不看密室一眼,转身大步离去。

  “止步!宫门重地,何人夜闯?”

  为首的校尉厉声喝问,声音在寂静的夜里格外刺耳。

  宫九停下脚步,头颅微微垂下:

  “罪人太平王世子朱翊钽,携叛逆巨寇吴明首级,求见陛下!”

  “吴贼已伏诛!请将军通禀!”

  “世子且稍等,我这便通报!”

  过了约莫半个时辰,宫门被打开。

  “陛下宣,太平王世子朱翊钽,御书房觐见!世子请!”

  宫九深吸一口气,他抱着锦盒,迈步踏入宫门。

  御书房内灯火通明,却显得分外安静。

  皇帝身着明黄常服,并未坐在御案之后,而是负手立在巨大的窗格前,背对着门口。

  窗外是沉沉的夜色,他的身影在明亮的灯光下显得有些孤峭。

  冯宝侍立在一侧,低眉垂目,如同影子。

  另有几个大内高手,侍立在门口。

  宫九在门槛前停下,未曾进屋,双膝重重砸在冰冷坚硬的金砖地面上,发出沉闷的声响。

  他将那染血的锦盒高高举过头顶,头颅深深埋下:

  “罪臣朱翊钽,叩见陛下!”

  皇帝缓缓转过身。

  他的目光并未立刻落在宫九身上,而是先扫过那方方正正的锦盒。

  那目光平静无波,如同深不见底的古潭,不起一丝涟漪。

  片刻后,才移向地上跪着的宫九。

  皇帝的声音不高,却清晰地穿透了御书房的寂静,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仪。

  宫九的身体几不可察地绷紧了一瞬。

  他依言,小心翼翼地掀开了锦盒的盖子。

  一股更加浓郁的血腥气瞬间弥漫开来。

  锦盒内,一颗须发花白的头颅静静躺着。正是小老头吴明。

  他面容灰败,眉心那一点猩红的针孔如同烙印,刺眼夺目。

  双目微阖,嘴角却似乎凝固着一丝极淡、极诡异的弧度,像是在嘲笑着什么。

  皇帝的目光落在吴明眉心那一点红痕上,停留了数息。

  “这是何人?”

  “陛下,此人乃是海外巨寇,杀手之王吴明!一身武功,世间少有,同时也是罪臣的师父。”

  “陛下!”他声音哽咽:“臣……臣忍辱负重久矣!

  这老贼!他包藏祸心,利用我太平王府,蛊惑于我,图谋不轨!其心可诛!其行当灭!

  更……更害死了我视若亲妹的牛肉汤!”

  宫九的声音陡然拔高,充满了刻骨的恨意,身体都因激动而微微颤抖,仿佛那仇恨已深入骨髓:

  “臣日夜所思,无不是寻机手刃此獠!

  今日……今日终得天助,其人重伤,方能得偿所愿!

  臣,不敢居功,只求以此贼首级,洗刷我太平王府所受之污名!求陛下明鉴!”

  他说完,再次重重叩首,额头撞击金砖,发出“咚”的一声闷响。

  御书房内陷入一片沉寂,只有宫九略显粗重的呼吸声。

  皇帝看着他,眼神幽深难测,缓缓踱步,走向御案。

  “太平王世子……”

  皇帝在御案后坐下,手指无意识地在光滑冰冷的紫檀木案面上轻轻叩击着,发出规律而低沉的笃笃声,每一下都像敲在宫九紧绷的心弦上。

  “各地藩王世子,无召不可入京,你私入京城,本是大错。”

  “不过,太平王忠勇体国,镇守晋燕九府,劳苦功高。翊钽你……”

  他顿了顿,目光如实质般落在宫九身上,“能明辨是非,大义灭亲,亲手诛此巨寇,很好。太平王府,当有此忠义。”

  宫九心中巨石落地。果然!皇帝认可了他这套说辞!

  他强压住翻涌的情绪,再次叩首,声音明显带着一股劫后余生的沙哑和感激:

  “谢陛下隆恩!臣与家父,定当肝脑涂地,以报陛下隆恩!”

  “去吧!”皇帝摆摆手,让他离开。

  宫九恭敬起身,缓缓后退,退至门外,才转身离去。

  在他离去之后,在门口的魏子云、屠方,殷羡、丁敖,金七量五人齐齐松了一口气。

  “陛下,此獠太过危险,以后万不可让他靠近您!”魏子云首先躬身说道。

  “冯宝你怎么看?”皇帝没有看魏子云,而是看着冯宝问道。

  “此獠是个疯狗!”冯宝立刻躬身,脸色极其阴沉:

  “奴才方才在他身上,嗅到了三次浓得化不开的杀意!

  一次在陛下转身时,一次在陛下提及太平王忠勇时,还有一次就在他告退转身的刹那!

  其心之狂悖,其意之歹毒,昭然若揭!留之必为大患!”

  魏子云等四大侍卫统领也齐齐单膝跪地,声音铿锵:

  “末将护卫不力,令陛下身陷险境,罪该万死!此獠武功诡谲,心性癫狂,确如冯公公所言,留不得!”

  皇帝摆了摆手,示意他们起身,目光依旧盯着那锦盒:

  “忍辱负重?大义灭亲?演得倒也有几分样子。

  可惜,他忘了朕每天面对的是满朝文武,他们才是这世上最会演戏的人。

  朱翊钽,论演戏,还是太嫩了!”

  他嘴角勾起一丝极淡、极冷的弧度,像是在嘲讽。

  “他以为献上吴明的头颅,就能洗脱干系,就能让朕对他放下戒心?

  天真!太平王叔是把好刀,可惜这把刀指向了朕的江山,指向了朕的龙椅!朕岂能容他?”

  冯宝眼神一闪,低声道:“陛下,太平王拥兵五十万,坐镇晋燕九府,根基深厚。

  不能妄动,若陛下此时动他,恐打草惊蛇,若真逼反太平王……社稷必然动荡,有倾覆之危!”

  “逼反……我怎么敢逼反他呢?我也怕这位皇叔,也来一次靖难……”

  “传旨。”皇帝的声音斩钉截铁,带着不容置疑的决断:

  “一、命锦衣卫指挥使余钱,东厂提督冯宝,即刻起,严密监视太平王世子朱翊钽在京一切行踪!

  他见过什么人,说过什么话,住过哪里,事无巨细,每日一报!他离京之时,给朕盯死他回晋燕九府的路线!”

  “二、飞鸽传书北镇抚司,命其严密监视太平王府及晋燕九府大营动向,所有异常调动,即刻八百里加急奏报!

  着令太平王麾下副将、参将,凡有忠君体国之心者,暗中留意太平王父子动向,随时听候朝廷密令!”

  “三、宣护国剑圣陆九渊……不,让二弟好好‘养伤’。”

  皇帝顿了一下,眼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关切,随即被更深的谋算取代,“告诉我兄弟,蛇已出洞,饵已咬钩。

  待朱翊钽离京之日,便是收网之时!朕要确保这条疯狗,永远回不了晋燕九府!”

  “奴才(末将)遵旨!”

  冯宝与四大统领齐声应诺,声音在寂静的御书房内回荡,带着一股肃杀的寒意。

  “南阳诸葛亮,稳坐中军帐,布下八卦阵,专捉飞来将……”

第94章:三分归元气!

  宫九一步步走出巍峨的宫门。

  冰冷的夜风吹打在他脸上,却吹不散他眉宇间那股凝固的戾气和眼底深处疯狂跳动的火焰。

  “人被杀,就会死!

  皇帝也一样,被杀,就会死!”

  “他那脆弱的脖子,咽喉,太阳穴、眉心……”

  “三次……我起了三次杀心……”宫九的嘴角无声地咧开一个扭曲的弧度,像是在笑,却又带着一种无声的癫狂。

  “真想扯开他的喉咙,看看他的血,跟常人有什么不同!”

  “老头子,你自诩忠心耿耿,可现在,皇帝还会信任你么?皇帝还敢信任你么?

  坐拥五十万大军,居然还要给人当狗,老头子,你太让我失望了!

  你不愿意动,我就帮你一把!要么起兵,要么灭门,哈哈哈哈,实在是太有趣了!”

  “沙曼…沙曼…沙曼你在哪儿?我现在火气很大啊…沙曼!”

  听涛阁,静室当中。

  烛火摇曳,将陆九渊的身影投在素白的墙壁上,拉得细长。

  他盘膝而坐,周身气息沉凝,双手虚抱于丹田,左手掌心向上,一股肉眼可见的淡白色寒气丝丝缕缕渗出,空气仿佛凝结出细微的冰晶;

  右手掌心向下,一团灼热的红芒在皮下游走,周围的空气被灼烤得微微扭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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