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排好各自任务并让大家立即行动后，徐坤也驾车离开了刑侦支队。
在前往吴成军住处的途中，他接到了姜苒打来的电话。
待他接通，电话那头的姜苒道：“徐队，死者是死于三氧化二砷中毒，也就是我们俗称的砒霜。关于验尸报告，这需要等我这边验完尸才能出具。”
“那先这样，我在开车。”
“听说是吴成军毒死了孙壮，是不是？”
“对！”
“吴成军平时给我的感觉挺正直的，真没想到他会做出这样的事来。”
“那叫杀人灭口。”
“那你们抓到他了吗？”
“他一个小时前就离开支队，手机还关机，所以现在暂时不知道去向。他当了五年刑警，反侦察能力远在一般罪犯之上，所以要想把他抓住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反正支队里出现了这样的事我也很头疼，而我已经跟他们交代过这事不能外传，我不想因为内鬼一事影响到了咱们支队的名声。所以这事你知道就好，千万不要说出去。”
“我虽然只是个法医，但我也知道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
“对的。”
说出这两个字，徐坤便挂机。
同一时间，江露病房。
此时病房里除了王博远、吴俊玉、江德高以及躺在病床上的江露以外，主治医师也在场。
询问完情况又做了检查，主治医师便离开。
主治医师的嘱咐跟前几次差不多，无非是让患者家属跟患者多聊聊天之类的。
主治医师离开后，王博远道：“反正就是多跟露露谈谈心，那种太过平淡的话题就没有必要聊，要的是那种能让她很高兴或者很伤心，反正就是能让她情绪波动很大的话题。有个话题我不想当着她的面跟你们聊，但我觉得这是一个很不错的话题。昨晚我有跟婷婷谈心，她将当年的事都说了出来。”
听到这话，江德高叫道：“这混账！明明跟她说得很清楚的！”
看到岳父这态度，王博远心里是很不爽。
盯着岳父的同时，王博远道：“她们姐妹俩都是你的女儿，为什么你就不能一视同仁？还有当初她得了白血病，你这个当爸的是不是都不介意她死掉？”
“她是不是把所有的事都跟你说了？”
“我觉得差不多。”
“那我就在这里跟你说个明白好了，”江德高道，“当初是她叫她姐去见你，不是我们逼迫的。在知道她得了白血病以后，我们也想过筹钱给她治疗。当时你跟小露已经在一起了，所以我的要求很简单，她不能再介入你们的生活中去。既然一开始是她选择放弃你，那她就没有再跟你在一起的权利。如果那样，不是会对小露造成伤害？结果当时她就跟我吵架，说什么我没有资格要求她这样那样的，我都快要被她气死了。最后谈不拢，她就说她要离家出走。当时我就说如果她敢跨出家门，她就不再是我江德高的女儿，结果她就走了。之后我们一直试图联系上她，但她一直不肯接我们的电话。所以我想着既然她不肯拿我当爸了，那干脆就当没有生过她这个女儿好了。所以就这些事我不觉得自己有做错什么，我不是不肯筹钱给她治病，是她不肯放弃她早就放弃的那些，懂不懂？”
“所以你就不介意她因为得不到治疗而死去了？”
“我想联系她，但联系不上。”
“在离家出走之后，她有找过我，以她姐的名义，结果我压根没有认出来。”
“她们是孪生姐妹，从小到大都喜欢互相模仿对方。别说是你，就连我跟我老伴有时候也分辨不出她们谁是谁。”
江德高刚说完，吴俊玉插嘴问道：“博远，那你到底是什么想法啊？”
“等露露醒来你们就知道了。”
“你该不会是想跟小露离婚，之后跟小婷结婚吧？”
“我现在不想谈这个，我只希望露露能早点醒来。”
“不管怎么说，小露没有做错什么，所以你绝对不能伤害她。作为长辈，我就说一下我的看法。我是觉得你肯定不能跟小露离婚，更不能脚踏两条船，所以你就拿小婷当小姨子，就当你们以前压根就不认识。小婷那边的思想工作我去做，好不好？”
“你们知不知道露露她……”
王博远是想说他妻子早已出轨，甚至还是个罪犯，但他又说不出口。
岳父岳母年事已高，最近又精神憔悴，所以他真不想给岳父岳母增加新的负担。
就在这时，门突然被推开。
走进来的不是别人，正是江婷。
一脸怒意的同时，江婷气呼呼道：“你这个当爸的为了脸皮撒谎！也真是有够可笑的！”
“我说的都是事实！”
“事实？”呵呵一笑后，江婷道，“离家出走以后你们确实有联系过我，我还跟你们谈了治疗的事。当时我说我还是很想活下去，你却又拿讨论了不止十次的事当借口。你说如果我要拆散我姐跟他，你就绝对不会花一分钱在我身上。我说我保证不这么做，你又说要我写保证书什么的。反正我听出你就是不想因为给我治疗而倾家荡产，你甚至还叫我自己到网上募捐，说什么只要那些网友每个人出几块钱，我就能凑足医疗费了，所以你真的不配当我爸爸！”
“我让你写保证书是希望你能遵守约定，懂不懂？”
“所以我姐的幸福比我的性命还来得重要？”
被女儿这么一反问，江德高当即说不出话来。
这时，吴俊玉道：“你们别吵了，不要影响小露休息。”
“其实这样吵一吵没什么不好的，”江婷道，“我姐现在就需要刺激，不管是正面刺激还是反面刺激都有效。如果还是让她觉得这个世界很和平，家庭关系也很和谐，她可能这辈子都懒得醒来。我说老姐，现在你老妹我就站在这里，已经将以前的事都说得清清楚楚的了。作为当事人之一，你就不想说点什么吗？”
啪！
江德高一巴掌甩在了女儿的脸上。
“给我滚！”江德高叫道，“我这辈子就只有江露这么一个女儿！你江婷早就不是我女儿了！”
“是那些网友捐款让我重生，所以你女儿江婷在五年前就已经死了。”
“跟你姐比起来！你简直就是太不成熟了！”
“这就是你们从小到大都偏袒我姐的原因吗？”江婷道，“我确实没有我姐来得成熟，但我也没有我姐来得阴险，你们根本不知道有哪些错是她犯但每次都是由我来承受后果的！”
“你们别吵了，”吴俊玉道，“还让不让小露好好休息了？”
听到这里，王博远道：“婷婷，咱们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