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仙突然注意到第四至尊遗蜕的异常——他的右手食指指向前方一个不起眼的小孔，而那个孔洞中...没有铜钱！
“师弟，你看那里！“
秦望顺着指引望去，瞳孔微缩：“原来如此...“
他快步走到那个空孔洞前，伸手探入。片刻后，取出一枚小巧的玉简。玉简通体洁白，与周围阴森的铜钱形成鲜明对比。
“师尊留下的真正传承。“秦望的声音有些发颤，“我一直以为它失传了...“
许仙正要上前，突然感到丹田内的种子剧烈震动。与此同时，墙壁上所有铜钱同时停止旋转，齐刷刷地“看“向二人！
“不好！“秦望一把捏碎玉简，白光爆发，“它们发现我们了！“
无数黑线从铜钱眼中射出，交织成一张大网罩向二人。秦望单手结印，断剑悬浮在面前，构成一道脆弱的屏障。许仙则全力催动种子，灰金根须破体而出，与黑网僵持。
“师兄，听我说！“秦望在对抗间隙急促道，“玉简里是《混沌劫灭经》的最后一章——'归墟篇'。现在我要将它传入你识海！“
不等许仙回应，秦望一指点在他眉心。海量信息如洪水般涌入，许仙眼前一黑，恍惚间看到这样一幅画面：
第四至尊站在虚空之中，面前悬浮着两枚种子——一枚灰金，一枚漆黑。他将灰金种子投向新生宇宙，而漆黑种子则被封印在自己体内。画面最后，第四至尊用裁天剑刺穿自己的心脏，轻声道：“平衡...才是永恒...“
“明白了吗？“秦望的声音将许仙拉回现实，“第五至尊从来就不是独立存在，它是混沌与秩序的失衡产物！“
黑网越收越紧，断剑的裂纹不断扩大。许仙强忍头痛，消化着刚刚的信息：“所以...解决办法是...“
“重塑平衡！“秦望突然收回抵抗，任由黑网将他笼罩，“师兄，记住——种子开花时，便是归墟日！“
“师弟！“许仙眼睁睁看着黑网将秦望包裹成一个茧，铜钱发出刺耳的尖笑，争先恐后地钻入茧中。
更可怕的是，秦望眉心的竖痕完全变黑，断剑也在这一刻彻底粉碎！茧内传出令人毛骨悚然的咀嚼声，仿佛有什么东西正在吞噬秦望的血肉。
许仙双目赤红，不顾一切地催动种子。根须如狂龙乱舞，疯狂攻击黑茧。就在他即将力竭时，丹田内的种子突然发出“咔嚓“轻响——两片嫩叶之间，一个小小的花苞终于冒出头来！
花苞绽放的刹那，整个球形空间剧烈震动。一道纯净的灰金光柱从花苞中射出，贯穿黑茧。茧内传出凄厉的惨叫，铜钱纷纷爆裂。
当光芒散去，许仙看到了令他心碎的一幕——秦望胸口被洞穿一个大洞，黑血汩汩流出。但他的右手却死死掐着一团不断挣扎的黑影，那是所有铜钱意识的聚合体！
“师...兄...“秦望艰难地抬头，嘴角却挂着解脱般的微笑，“现在...明白师尊的选择了吧？“
许仙突然懂了。第四至尊当年选择自我牺牲封印混沌，而今天，秦望也要做同样的选择！
“不！一定有别的办法！“许仙扑上前去，想要帮秦望止血。
秦望摇头，将黑影按在自己胸口的伤口上：“第五至尊因失衡而生...唯有以失衡灭...“他看向许仙丹田处绽放的花朵，“你的种子...是新的平衡点...“
黑影发出不甘的嘶吼，却被强行吸入秦望体内。恐怖的反噬开始了——秦望的身体如瓷器般龟裂，裂缝中迸发出刺目的光芒。
“快走！“秦望用最后的力气推开许仙，“我要引爆体内的混沌与秩序之力...这里马上就要...“
许仙还想说什么，第四至尊的遗蜕突然亮起金光，一道柔和但不可抗拒的力量将他推向出口。在离开球形空间的最后一刻，他看到秦望对他做了个口型：
“花开见我。“
震耳欲聋的爆炸声中，许仙被气浪掀出古井。整个青元古道开始崩塌，地面如波浪般起伏。他拼命爬向安全地带，身后的大地塌陷成一个深不见底的巨坑。
当一切平息，许仙瘫坐在废墟边缘，颤抖着内视丹田。那朵花已经完全绽放，花心处静静悬浮着一个小小的灰金人影——缩小版的秦望！
人影似乎感应到许仙的注视，抬头微微一笑，然后指了指天空。
许仙仰头望去，只见朝阳初升处，十七个世界的虚影如项链般串联在一起，构成一个完美的圆环。星链大阵，终于完整了！
他忽然明白了一切：秦望从未真正死去，他只是换了一种形式存在——作为宇宙平衡的守护者，作为星链大阵的核心。
而自己丹田内的种子，就是连接这个平衡的纽带。
许仙缓缓站起身，拍去衣袍上的尘土。远处，幸存的星盟修士正三三两两地朝这边赶来。他知道，等待他的将是重建秩序的重任，以及寻找散落十七界的所有铜钱的漫长征程。
但此刻，他只想静静地看着那朵花，和花中沉睡的小人。
“师弟，我等你醒来。“
星盟总坛重建的第三十七天，许仙站在新落成的观星台上，望着天空中十七界串联成的星链大阵。丹田处的花朵今日格外活跃，根须不时探出，仿佛要触碰那些肉眼不可见的能量连线。
“许盟主，天璇界又发现三枚铜钱。“新任执法长老萧寒快步走来，递上一只贴满符箓的铁盒，“都在灵脉节点处。“
许仙接过铁盒，指尖刚触到盒面，丹田花朵就剧烈震颤起来。盒内传来“咚咚“的撞击声，像是有什么东西急于破封而出。
“处理方式照旧，送去净火池焚化。“许仙将铁盒递还，突然皱眉，“等等，你手上是什么？“
萧寒抬起右手，虎口处有一道新鲜划痕：“封印时不慎被铜钱边缘划伤，不碍事。“
许仙盯着那道泛着诡异青光的伤口，丹田花朵突然传来尖锐预警。他不动声色地后退半步：“先去药堂处理伤口，我亲自送铜钱去净火池。“
待萧寒走远，许仙立刻取出一面青铜镜——这是文曲星君留下的遗物之一。镜光照向铁盒，盒面上竟浮现出细如发丝的黑线，正沿着萧寒离开的方向延伸！
“果然...“许仙眼神一凛，袖中滑出半截断剑——这是秦望的裁天剑碎片。剑锋划过，黑线应声而断，盒内顿时响起刺耳的尖啸。
净火池设在总坛最底层，由三位修炼纯阳真火的长老轮流看守。许仙刚走到楼梯口，怀中的传讯玉简突然发烫。玉简中传出焦急的声音：“盟主！玉衡界急报，所有灵瞳者同时昏迷，他们最后看到的画面是...是您丹田中的花！“
许仙脚步一顿，下意识按住腹部。就在这时，身后传来萧寒的声音：“盟主为何亲自送这脏东西？“
转身的刹那，许仙瞳孔骤缩——萧寒的双眼已变成纯黑色，嘴角咧到耳根，手中握着一枚正在融化的铜钱！
“你不是萧寒。“许仙断剑横在胸前，“铜钱里的意识竟然能寄生活人？“
“萧寒“发出咯咯怪笑：“我们无处不在...“他的身体突然如蜡般融化，露出里面纠缠的黑线，“特别是...当你把那么多铜钱都集中到净火池...“
许仙猛然醒悟：“调虎离山！你们的目标是净火池！“
他纵身跃向底层，身后传来“萧寒“扭曲的喊声：“晚了！净火早已被污染，所有铜钱都将重生！“
第656章 铜钱之祸，双生之果，花开之时，星图异变
净火池所在的石室门户大开，本该熊熊燃烧的金色火焰此刻变成了诡异的青黑色。三位看守长老倒在地上，胸口插着他们自己的法器。池中，数百枚铜钱正在火焰中欢快旋转，每转一圈就分裂出新的复制品！
更可怕的是，池边站着十二个身影——正是文曲星君名单上那些失踪的高层。他们齐刷刷转头，露出同样的诡异笑容：“许盟主...来参加重生仪式吗？“
许仙刚要出手，丹田突然传来撕裂般的剧痛。低头看去，只见花朵的根须正疯狂蠕动，而花心处的小秦望竟然站了起来，小手急切地指向净火池底部。
顺着指引，许仙看到池底沉着一枚与众不同的铜钱——它通体雪白，背面刻着一朵花，与许仙丹田中的一模一样！
“那是...“
“平衡之种。“一个熟悉的声音在耳边响起。许仙震惊地发现，小秦望不知何时出现在他肩头，虽然只有拇指大小，但眉心的竖痕清晰可见，“师尊留下的后手。“
十二个被控制的高层同时扑来。小秦望轻轻跃起，小手一挥，净火池中的白铜钱破水而出，落入许仙掌心。
“捏碎它。“小秦望的声音带着超越外表的沉稳，“快！“
许仙毫不犹豫地发力。白铜钱碎裂的刹那，整个净火池的青黑火焰倒卷而起，化作一条火龙将所有黑铜钱吞没。十二个高层发出不似人声的惨叫，身体如沙堡般崩塌。
当最后一枚黑铜钱化为灰烬，小秦望的身影也开始变淡。“这只是开始...“他的声音越来越弱，“第五至尊的意志已经渗透到...“
话未说完，他便消散在空气中。许仙内视丹田，发现花朵闭合成了花苞，似乎进入了休眠状态。
石室重归寂静，只剩满地灰烬证明方才的惊变。许仙拾起一片白铜钱的碎片，上面刻着细小的文字：
【花开三度，至尊归来】
他望向远方，星链大阵依旧明亮。但某个未被察觉的角落，新的阴影正在滋生...
星盟总坛的晨钟敲到第七下时，许仙已经在净火池边站了整整一夜。指尖摩挲着那枚白铜钱碎片，冰凉的触感中似乎还残留着些许浑沌气息。药堂长老周沐端着灵药走来时，看到他黑袍下摆沾满的灰烬，不由得叹了口气。
“盟主，该换药了。“
许仙解开衣带，露出腰间狰狞的伤口——那是昨日“萧寒“临死前反扑留下的。本该愈合的皮肉此刻泛着诡异的青色，细看之下还有黑色丝线在皮下蠕动。
周沐倒吸一口凉气：“混沌蚀心毒？这...这需要净世白莲才能...“
“玉衡界的白莲上月就枯萎了。“许仙平静地系回衣带，“先说正事，那三位长老如何？“
“神魂俱灭。“周沐声音发颤，“最奇怪的是，他们体内都发现了这个。“
他从袖中取出一块透明晶石，里面封存着三粒黑色结晶。许仙刚接过，丹田处的花苞就剧烈收缩，传来尖锐的刺痛感。
“混沌结晶...“许仙瞳孔微缩，“只有大罗金仙级的心魔才能凝结。“
窗外突然传来急促的振翅声。一只传讯纸鹤穿透结界，落在案头后自动展开，浮现出玉衡界镇守使的虚影：“禀盟主，昏迷的灵瞳者突然集体苏醒，但他们现在...“
虚影突然扭曲，变成一片雪花噪点。最后传来的半句话让许仙浑身冰凉：
“...都在画您的眼睛！“
玉衡界，净心阁。
十七名灵瞳者围坐成圈，每人面前铺着一张白纸。他们空洞的眼眶对着纸张，指尖蘸着自己眼窝流出的血，画出一个个精细复杂的图案——那分明是许仙丹田花朵的解剖图！
“从卯时开始的。“镇守使擦着汗，“下官尝试打断，结果...“
他掀开袖口，手臂上赫然是一个花朵形状的烧伤。
许仙走近最近的一名灵瞳者。少年突然抬头，没有眼球的眼窝直勾勾“看“向他：“他在花里说...铜钱只是皮囊...“
“谁？“许仙一把抓住少年手腕，“谁在花里？“
少年露出诡异的微笑，突然用指甲划破自己的眉心。鲜血涌出的刹那，所有灵瞳者齐声吟诵：
“花开见混沌，果熟现至尊！“
许仙丹田处的花苞突然不受控制地绽放！灰金光柱冲天而起，在屋顶投射出一幅星图——那是十七界之外的未知空域，一个模糊的卵形轮廓正在缓缓旋转。
“第五至尊的本体...“许仙终于明白过来，“原来一直藏在星链大阵之外！“
光柱消失后，灵瞳者们集体瘫软。镇守使试探鼻息，脸色煞白：“全都...气绝了。“
许仙闭目感应，发现花苞中那个小秦望的身影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一颗米粒大小的青黑色果实。
星盟地底三层的密室里，许仙将白铜钱碎片放在阵法中央。这是文曲星君生前所建的“万象显真阵“，能追溯物品的前世今生。
“开！“
随着灵力注入，碎片悬浮而起，投射出无数记忆片段。许仙看到第四至尊在洪荒末年，将一枚白铜钱投入混沌；看到这枚铜钱历经三十六个纪元，始终在寻找合适的宿主；最后画面定格在一个月前——净火池底，白铜钱与一枚黑铜钱悄无声息地交换了位置！
“果然被调包了...“许仙额头渗出冷汗，“真的白铜钱现在在...“
丹田处的果实突然跳动了一下，传来清晰的牵引感。许仙顺着感应来到总坛后山，在一处不起眼的石缝中，发现了被苔藓覆盖的洞口。
洞内寒气逼人，石壁上结满冰晶。最深处的水潭里，一枚完整的白铜钱静静躺在潭底，表面覆盖着与许仙腰间伤口同源的青色物质。
就在许仙弯腰去捞的刹那，水潭突然沸腾！数十条透明触手破水而出，每条触手末端都长着一只微型眼睛。
“等你...好久了...“触手发出婴儿般的呢喃，“爹爹...“
许仙如遭雷击——这声音与地底密室中“夜尊“如出一辙！
触手缠上他的四肢，冰冷刺骨。更可怕的是，腰间的伤口开始与触手产生共鸣，黑色丝线如活物般向心脏蔓延。
危急关头，丹田处的果实裂开一道细缝。一缕灰金光芒射出，化作秦望的虚影：“师兄，吞下白铜钱！“
许仙咬牙扑向潭底，任由触手贯穿肩胛。指尖碰到铜钱的瞬间，所有触手同时僵直。他趁机将铜钱塞入口中，咽下的刹那，整个水潭凝结成冰！
秦望的虚影伸手按在许仙额头：“现在，看仔细了...“
一段被封印的记忆在许仙脑海展开：当年第四至尊创造了两枚铜钱，白主生，黑主死。而第五至尊，正是两枚铜钱意外融合后的产物！
“所以平衡之法...“许仙恍然大悟。
“同时掌控两枚铜钱。“虚影开始消散，“但要小心果实...它已经...“
话未说完，虚影突然被拉回果实内部。许仙内视丹田，惊骇地发现那颗青黑果实表面，浮现出与秦望一模一样的面容，只是眉心的竖痕是血红色的。
“别听他的...“果实中的“秦望“睁开眼，声音却像无数人同时开口，“我才是真正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