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仙猛地切断内视，冷汗浸透重衫。现在他面临一个可怕的选择：相信哪一方？
七日后，星盟召开重建大会。各世界代表齐聚总坛，却不见许仙踪影。正当众人议论纷纷时，整个会场突然被灰金光幕笼罩！
“诸位，请静听。“
许仙的声音从四面八方传来。代表们惊讶地发现，自己掌心都浮现出一朵微型光花，花心坐着拇指大小的许仙虚影。
“经查证，第五至尊的污染已渗透十七界。“每个虚影同步说道，“今日我要展示真相。“
所有虚影同时挥手，光幕上开始播放画面：从第一枚铜钱被创造，到两枚铜钱意外融合；从第五至尊诞生，到它如何寄生在星链大阵的阴影处。
最震撼的是最后一段——展示的正是此刻会场的情景！每个代表身上都缠绕着肉眼不可见的黑线，而这些黑线的尽头，赫然是坐在首座的龙无极！
“龙盟主？“天璇界代表失声惊呼。
龙无极的笑容僵在脸上。他缓缓站起，皮肤下浮现出蛛网般的黑纹：“本想等果实成熟再动手...“
会场大乱！代表们四散奔逃，却发现出口早已被结界封锁。龙无极的身体如蜡般融化，露出里面纠缠的黑线，这些黑线精准地刺向每个人掌心的光花！
“没用的，许仙。“龙无极的声音变成混沌婴灵的腔调，“你丹田的果实已经...“
“已经成熟了。“许仙的本体终于现身，手中捧着那枚青黑果实，“但你知道里面是什么吗？“
果实突然裂开，一道灰金身影冲天而起——是完整的秦望！他手持重新凝聚的裁天剑，剑锋直指龙无极：“是你真正的克星。“
龙无极发出刺耳尖啸，黑线如暴雨般射向秦望。秦望不避不闪，剑锋轻转，所有黑线突然调转方向，反而将龙无极自己缠成茧蛹！
“混沌与秩序相生相克。“秦望的声音响彻会场，“你借星链大阵的阴影寄生，却不知大阵本身才是最大的陷阱。“
他看向许仙：“师兄，现在！“
许仙吞下的白铜钱在此刻生效！他全身浮现出与秦望相反的黑色纹路，双手按在地面。整个星盟总坛的地板突然变得透明，露出下方浩瀚的星图——十七界不知何时已改变位置，构成一个巨大的炼化阵法！
“不！“龙无极的茧蛹疯狂挣扎，“这是...“
“归墟大阵。“秦望剑锋下指，“专门为你准备的。“
灰金光芒与漆黑能量交织成网，将茧蛹层层包裹。当光芒达到顶峰时，许仙和秦望同时吐出一个字：
“炼！“
茧蛹内传出令人毛骨悚然的尖啸，但很快归于寂静。当光芒散去，原地只剩一枚半白半黑的铜钱，缓缓旋转着达到完美平衡。
秦望伸手接住铜钱，身体却开始变得透明：“师兄，第五至尊只是开始。宇宙之外还有...“
他的话没能说完，身形再次消散。那枚平衡铜钱落入许仙掌心，化作一道印记烙在手腕内侧。
观星台上，许仙独自仰望星空。手腕的印记微微发烫，丹田处的花朵已经凋谢，留下一颗青金色的种子。他知道，这场战斗远未结束——但至少此刻，十七界迎来了短暂的安宁。
平衡铜钱烙在许仙手腕的第三十七天，星盟藏书阁最顶层的“天衍仪“突然自行启动。当值长老赶到时，只见青铜星盘上十七枚代表各界的水晶全部浮空，排列成一个前所未见的诡异图案。
“立刻通知盟主！“长老的声音惊飞了窗外栖息的青鸾。
许仙踏入藏书阁时，水晶正在疯狂震颤。每颗水晶内部都浮现出一缕黑气，这些黑气相互连接，最终在星盘中央汇聚成一个模糊的婴儿轮廓——与混沌婴灵一模一样！
“它没死？“随行的周沐倒吸一口凉气。
许仙按住手腕发烫的铜钱印记：“死的只是载体。“他指向水晶中流动的黑气，“这些是它分散在十七界的本源。“
仿佛为了印证他的话，婴儿轮廓突然睁开眼睛。那不是一双，而是密密麻麻布满整个虚影表面的复眼！所有眼睛同时转向许仙，发出重叠的声浪：
“种...子...“
天衍仪轰然炸裂！飞溅的水晶碎片在许仙脸颊划出一道血痕。更诡异的是，落地的鲜血竟然化作细小的黑虫，扭动着爬向四面八方。
“净世真火！“周沐掐诀引动烈焰，却见那些黑虫在火中欢快游动，反而越长越大。
许仙手腕的铜钱印记突然亮起，一道灰金光环扩散开来。黑虫碰触到光环，发出婴儿啼哭般的尖叫，纷纷化为青烟。
“盟主，您看！“周沐指向地面。
青烟凝聚成一行洪荒古文字：
【三花聚顶日，五气朝元时】
许仙瞳孔微缩——这是《混沌劫灭经》最后一句，记载着至尊完全体的诞生条件！
当夜，许仙在密室中检视文曲星君的遗物。铜钱印记越来越烫，当他碰到一面青铜古镜时，镜面突然泛起涟漪。
“师弟？“许仙试探着呼唤。
镜中浮现的却不是秦望，而是一片浩瀚星海。星海中漂浮着一具水晶棺，棺中躺着十五六岁的“夜尊“，胸口插着的裁天剑碎片已经不翼而飞！
第657章 神魂归位，双生之战，双生之劫，星链异变
“这不可能...“许仙凑近镜面，“明明亲眼看见他消散...“
话音未落，镜中的夜尊突然睁眼！纯黑的眸子直视许仙，嘴角缓缓咧开：“哥哥...好久不见...“
许仙踉蹡后退，铜钱印记爆发出刺痛。镜面浮现细密裂纹，夜尊的声音断断续续传来：“来找我...我在...种子里面...“
铜镜炸裂的瞬间，许仙丹田处的种子突然抽出一条根须，直接刺入他的心脏！
剧痛中，许仙的意识被拉入一个奇异空间。这里没有天地之分，只有无尽灰雾翻滚。雾中悬浮着两朵花——一朵灰金，一朵漆黑，花蕊相对，缓缓旋转。
“这里是...“
“你的丹田紫府。“熟悉的声音从灰金花中传出。秦望的虚影浮现，比之前凝实许多，“确切地说，是种子内部。“
许仙刚要上前，漆黑花朵突然喷出浓雾。雾气凝聚成夜尊的模样，嬉笑着拦住去路：“哥哥别急嘛，先陪我玩个游戏~“
秦望的虚影立刻拔剑：“小心！他已经...“
夜尊突然伸手插入自己胸膛，掏出一团跳动的黑光：“已经找到这个了！“他将黑光抛向虚空，“看！“
黑光炸开，化作一幕幕记忆片段：许仙幼时被师尊责罚、秦望偷偷给他送药；许仙第一次斩杀魔修后呕吐不止、秦望默默替他清理；甚至还有许仙在夜深人静时，对着秦望的画像发呆...
“你...你怎么会有这些记忆？“许仙面色煞白。
夜尊歪头一笑：“因为我就是你啊~“他的身体开始扭曲变形，逐渐呈现出许仙的外貌，“是你压抑的所有阴暗面~“
秦望的虚影突然黯淡：“师兄...他在吸收我的力量...“
灰金花朵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枯萎，而漆黑花朵越发妖艳。夜尊陶醉地深吸一口气：“再多些...再多些嫉妒与不甘...“
许仙突然明白过来——夜尊在利用他的负面情绪成长！而更可怕的是，随着夜尊变强，手腕上的铜钱印记正在慢慢变淡。
“休想！“许仙强行切断内视，意识回归现实。
密室里，他的衣襟已被冷汗浸透。低头看去，丹田处的皮肤下，隐约可见两条根须在蠕动——一条灰金，一条漆黑。
窗外，黎明第一缕阳光穿透云层。许仙突然想起什么，急忙取出《星盟志》。翻到某一页时，他的手剧烈颤抖起来：
【三花聚顶日】——正是今日！
三花聚顶日的朝阳将星盟总坛染成血色。许仙站在观星台，看着自己双臂上蔓延的黑色纹路——那是逆转《混沌劫灭经》的代价。丹田处的种子已经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两朵相互缠绕的虚影之花。
“盟主！西南星域急报！“传讯修士踉跄着跑来，“发现一座漂浮的水晶棺！“
许仙捏碎传讯符，画面在眼前展开：幽暗虚空中，棺椁散发着妖异的紫光，里面躺着的夜尊胸口已无裁天剑碎片，而棺盖上赫然刻着许仙的名字！
手腕铜钱印记突然灼烧般剧痛。许仙闷哼一声，脑海中响起秦望断断续续的声音：“师...兄...别去...陷阱...“
“师弟？“许仙精神一振，“你在哪？“
没有回应。但丹田处的灰金花朵突然摇曳，投射出一幅星图——标注红点的位置，竟是青元古道最深处！
许仙毫不迟疑地撕裂空间。当他从虚空裂缝中踏出时，眼前的景象令他呼吸停滞：
第四至尊遗蜕所在的球形空间中央，悬浮着一团灰金光茧。茧表面布满裂痕，内部隐约可见秦望盘坐的身影。更惊人的是，他胸口插着半截剑刃——正是消失的裁天剑碎片！
“原来你一直在这里...“许仙伸手触碰光茧。
茧内，秦望突然睁眼。那双眸子一灰金一漆黑，流转着恐怖的能量波动：“师兄...快走...我压制不住了...“
话音未落，光茧轰然炸裂！狂暴的能量将许仙掀飞。烟尘中，秦望缓缓站起，裁天剑碎片当啷落地。他低头看着自己的双手——左手萦绕灰金光芒，右手缠绕漆黑雾气。
“很惊讶？“秦望抬头，嘴角挂着许仙从未见过的邪异微笑，“没想到我会以这种形式复苏吧？“
许仙如坠冰窟：“你...不是秦望...“
“怎么不是？“秦望歪了歪头，这个动作与夜尊如出一辙，“只不过现在，我是完整的我了。“他左手轻挥，灰金光芒化作锁链捆住许仙，“包括对你的...所有感情...“
锁链入肉的瞬间，许仙看到了真相：当年秦望为封印第五至尊，将自己阴暗面剥离封入裁天剑。而夜尊，正是那部分阴暗面吸收混沌后的产物！
“你融合了夜尊...“许仙艰难开口。
秦望右手抚上许仙脸颊，漆黑雾气渗入对方皮肤：“不，是他唤醒了我。“手指划过之处，黑色纹路疯狂蔓延，“知道吗？这些年我看着你，有多少次想...“
“盟主！“一声厉喝打断了他的话。周沐带着十二位长老破空而来，“快放开盟主！“
秦望轻笑：“蝼蚁。“右手随意一挥，漆黑剑气横扫而出。
千钧一发之际，许仙体内两朵虚影之花同时绽放！灰金花朵化作屏障挡住剑气，漆黑花朵则如毒蛇般咬向秦望手腕。
“哦？“秦望挑眉，“你体内也有我的力量？“
趁他分神，许仙猛地挣断锁链。一口鲜血喷在裁天剑碎片上，剑刃嗡鸣着飞入他手中：“诸位结阵！他不是秦望！“
十二天罡伏魔阵在球形空间内亮起，但所有阵纹刚靠近秦望就自动扭曲崩解。周沐的拂尘还没碰到对方衣角，就化作无数黑虫反噬主人！
“没用的。“秦望漫步在阵法中，每一步都让空间震颤，“你们根本不明白什么是至尊...“
许仙突然将裁天剑碎片刺入自己心口！
“盟主！“众长老大惊。
鲜血顺着剑刃流淌，却没有滴落，而是化作血线连接十二位长老眉心。许仙的声音在每个人脑海响起：“借诸君灵力一用！“
磅礴的能量顺着血线涌来。许仙体表黑色纹路急速蔓延，却在心口处被裁天剑阻隔，形成一朵诡异的曼陀罗图案。
秦望终于变色：“你竟敢...“
“以身为阵，以血为引。“许仙双手握住心口的剑刃，缓缓拔出——带出的竟是一柄完整的裁天剑！剑身灰金与漆黑交织，与秦望此刻的状态一模一样。
两柄裁天剑相撞的刹那，整个青元古道开始崩塌！第四至尊的遗蜕突然睁眼，化作金光融入许仙体内。许仙的瞳孔瞬间变成灰金色，剑势陡然凌厉。
“师尊！？“秦望惊愕后退，右手的漆黑雾气剧烈波动。
许仙的剑尖抵住秦望咽喉：“师弟，我知道你还在。“他的声音带着双重回音，“夜尊只是放大了你的阴暗面，但无法抹杀你的本心。“
秦望左眼的灰金光芒开始挣扎：“师兄...杀了我...否则...“
“不。“许仙突然收剑，一把抱住秦望，“这次换我来救你。“
丹田处的两朵虚影之花破体而出，灰金花朵融入秦望左眼，漆黑花朵融入右眼。许仙手腕的铜钱印记浮空而起，化作光轮笼罩二人。
“你...！“秦望浑身颤抖，“竟然分离自己的神魂...“
“当年你为我挡下混沌，今日我分你一半光明。“许仙面色惨白，却带着释然的微笑，“这才是...真正的平衡...“
光轮收缩，秦望右眼的漆黑逐渐褪去。当最后一丝黑雾消散时，他踉跄跪地，左手的灰金光芒照亮了整个崩塌的空间。
“师兄...“真正的秦望终于归来，声音哽咽，“你这傻子...“
许仙虚弱地笑了，却在看到秦望背后时瞳孔骤缩——那些消散的黑雾正在穹顶重新凝聚，隐约形成一张巨大的婴儿面孔！
“小心！它还没...“
警告戛然而止。一截漆黑剑刃从秦望胸口透出，夜尊的声音在他耳边轻笑：“哥哥还是这么天真呢~“
漆黑剑刃透胸而过的瞬间，秦望的瞳孔骤然收缩。他低头看着胸前蔓延的黑色冰晶，喉间涌上腥甜的血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