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知道老道什么时候传他“神功”?会是太平山中的其它密功吗?不会又是控鹤功吧!
对了,还有他的家底,记得当时藏在蚌车里,因怕金猊猿再一次抗拒他交托家底的行为,所以只留了个书简。
其它杂七杂八的都不重要,那配种的十八袋精华可别浪费,金猊兄弟一定记得给血玉蜈蚣配上。
次日。
季明从被衾内醒来,见到灵姑小脸红扑扑的,一身衣服早已换了一套。
大鹤不知从何处飞了过来,它那脚下提着一个竹篮,内里是许多的吃食,像是豆粥、蒸饼、蒸鱼等等。
季明拿起豆粥一喝,加了饴糖,眉头微微一皱,随后将自己这碗匀给了灵姑。
“谢谢宝哥哥!”
季明很是实诚的,摆手道:“别太感动,我只是不喜欢喝甜粥,原滋原味的最好不过。”
“不错,合乎自然。”
老道像个季明的捧哏一般,在旁边赞着。
灵姑憋了个嘴,拿着豆粥猛灌几口,吃饱之后便又开始上路,漫长的飞行旅程,似乎比去黎岭还要漫长。
不知飞了多久,歇了几次,额前垂髫(小儿刘海)都感觉被吹得一直竖在头皮上。
在鹤背上,老道一挥尘尾,无形的力道扫清前方的云气,下面露出起伏山脉,“前面翻浪谷便是谷禾洲通往赭熊洲的要道,住了许多异派人士,咱们飞过那里,便到了亟横山的地界。”
“走!”
许是快到了地方,老道便催促大鹤再增一分速度,须臾间便掠过此处地界,见到了好似拱揖之状的群峰。
群峰拱揖,好似臣子顶礼朝拜,所拜者为此山中最高——紫融峰。
此时刻,天色昏暝,落日低垂,诸峰之间横起数匹白练,仔细一看,知那是云海铺山林,让群峰只露尖尖一角。
唯有紫融峰上,有紫霞遮罩,好似老柳垂枝一般,垂下万千紫气。
“那地方大师究竟何等人物,能坐此峰中?”季明不禁发问。
“三天之中,中天最清,所立道统有「大纯阳」一脉,所传弟子唯有一人。
其后中天道脉所传之人,皆不录于真传之列,更非大纯阳弟子,也禁绝冠以中天弟子之名,故而习得中天道法者,少有争强好斗之心,有清净道德之修的美誉。
此地方大师,正是中天道法所传者之一,你等定要守好礼数,莫让我落个教导有失的坏名。”
“知道了,知道了。”灵姑满是期待的看着那座紫气垂落的高峰,“爷爷,我们一定学好道法,帮你重振鹤观。”
“老喽,连娃娃都知道我的心事了。”
一声鹤唳,大鹤绕峰而上,艰难的飞行着,季明也感受到了紫融峰隐隐的威压,让他有种随时坠下的感觉。
“太平山飞鹄子前来拜山,伏望元君座下镇峰山神恩准入峰。”
飞鹄老道头顶灵台内窜出一道符箓,虚虚实实的,好似那天上垂落下的一道清气,内中漂浮着符图天文。
垂于峰外的“柳枝”层层分开,飞鹤雀跃的鸣叫一声,飞入峰间某处。
第83章 天女,“神功”修
第83章 天女,“神功”修
所谓峰抱楼阁,溪绕亭台。
未到那火墟洞前,这亭台楼阁便让季明感受到仙家胜景之妙。
只见那门前绿草茵茵,楼后鸟语花香。垂柳山溪间栖白鹭,好似翠玉带里嵌白玉;桃林繁华内莺急飞,却似绯霞雾里飘金絮。
虽是故地重游,本该欢喜,可飞鹄老道还是眼里泛酸,触景生情,赞道:“此地不亚于阆苑仙境。”
想他在小福地中清修,却只修了个三境到头,而往昔故交,已是金丹四境,他当面也得尊称个前辈真人。
世事本是无常,却没有比此种事情催折人心。
大鹤落于亭台前,有女飞空而至。
此女二八年华,穿青白间色裙,圆领开襟内衫外,露出胸前白腻一片,外披了个锦花半臂褙子,稍遮一些,更显魅而不俗。
一条披帛旋绕臂间,飘在身后,添有一份清灵飞天之意。
“天女!”
灵姑瞪大眼睛道。
季明也是看了许久,这才回过神来。
老实说,女子样貌不算绝美,可眉眼中有股静气,配着魅而不俗的身段,仿佛散发着魔法一般。
季明此刻才真正的理解了飞鹄老道的意思,只是见到这一女子,便知他元阳确实有失去的风险。
“福生无量天尊。”
季明念了一声道号,再未窥视“天女”。
那“天女”看了季明一眼,而后朝着老道盈盈一拜,道:“家师收您飞信,已在楼上收拾静舍两间。
家师正在洞中讲说烧火炼药,弄炉扇灶之术,还请飞鹄子前辈稍等片刻.”
“不!”飞鹄子拒绝道:“既然大师教务繁忙,我自不好叨扰,待我同他们交代一二,便回返谷禾。”
“张宝,灵姑。”
站在亭台水榭之间,立足于漫漫雾景内,灵姑明显的走神了。
“师傅!”
季明拉了一下走神的灵姑,郑重喊道。
“嗯!”飞鹄子背过身去,托持着尘尾,眼神在这火墟洞外的神仙景色中流连,“可知我为何不去见大师?”
“怕道心失衡。”
“甚失衡,不过是见不得老友风光。”
飞鹄子很是坦然,坦然到拿自己做反面教材的地步了。
“你看为师我已是老态龙钟,寿数将尽,莫说比这地方大师,就算是那个素罗子,也是差了许多。”
季明沉眉,继续听着。
“为免得你沉于享乐,我还是得警醒你。”老道抚须说道:“可知那日你出生在即,素罗子为何轻易被我惊走。”
季明心中微微一叹,暗道:“那不是素罗子自己退走的嘛!怎么到你嘴里,就成了被你惊走的。”
“为何?”
季明配合的问着,其实心里已有答案。
素罗子已经延寿成功,一粒金丹炼就在即,自然不会同快入土的飞鹄老道拼命,所以选择动口不动手。
“你若想修行,入得道籍,考取道民,这一步是绝对无法避开的。
届时,那素罗子想来定会在太平山上打通层层关系,做一个考核道官,专门在那里候着你前去。”
“师傅,你一定有办法。”
“自然。”飞鹄老道说着从袖中抽出两个小袋,道:“此为纳袋,内有五方,你和灵姑一人一个。
在这两袋之中,都有控鹤功一本,符图一卷,丹头·羽散三十六副等等。
张宝且记此言,一个天人很好寻找,可是若他化作一滴水,混入河流之中,那又该如何去找呢?!”
“什么意思?”
季明刚问话,老道已飞上鹤背,飞空而去,道:“此遮掩之法,还需自悟,可若是想要一劳永逸,则必得考取道民,自太平山上得授真法,修至金丹四境中。”
在老道走后,季明失神许久,那位大师弟子恰到好处的过来,领着二人抵达阁楼上的静舍之内。
静舍位于三楼中,凭栏而望,此处胜景尽收眼底。
灵姑在两间静舍来回跑着,对比着其中的布置装饰,想着挑选最好的那一间,却比不出哪间最好。
“宝哥,咱们要分开住了吗?”许久后,灵姑又愁上心头,可怜巴巴的道。
未等季明回答,那天女一般的大师弟子爱怜的拉着灵姑,耳语声不断,也不知说着什么悄悄话,逗得灵姑咯咯直笑。
“宝哥,我要和天女姐姐一起在洞内居住了,你自己待这里吧!”
那大师弟子笑着捏了一下灵姑的小脸蛋,而后看向了栏边异常安静的男童,不自觉的收敛笑容。
“此飞白楼中有数位客居的修士,具是师傅好友,或者故交弟子,常在此清修,你切勿打扰他们。”
季明双手交叉,习惯性的拢在袖中,颔首道:“放心。”
季明再度凭栏而望,看着“天女”抱着灵姑飞入那冒着红光的火墟洞中。
他从袖中抽出一只手掌,这掌上六指屈伸,根根分明,有光透入肉中,可见指骨内隐有玉光流转。
“谁?”
收掌入袖,季明看向楼梯处问道。
有两个童子小心的走来,各自托着一盘,上呈有茶盏、蜜饯、各类果子点心等等。
“飞白楼中画眉、云雀二童,特来侍奉仙客。”
“仙客若有所需,可随时知会我等。”
季明挂上了一副笑脸,将盘上的茶盏托起,轻抿了一口,灵机香气在口中化开,那是通体舒泰。
“我初来宝地,不知规矩,若有失当之处,还望二位提点。”
季明言语谦卑,可茶盏依旧端着。
在他的身上,常年所养的气势让两个童子感到胸中闷慌,不敢轻视眼前这与自己一般大的童子。
“不敢!”
其中警醒的云雀童道。
“不知大师何时召我于座前听讲?”
“火墟洞中每月中会有一日用来讲法,一般在月中十二日,多讲大小周天之功,偶尔讲些禳星祈福之术。”云雀认真的回道。
“是哩!是哩!”画眉点着头道。
季明在袖中掐指一算,今天不正是十二号,自己岂不是白白的错过一场,心情一下糟糕许多。
挥手屏退二童,并嘱咐些琐碎事,像无事不得打扰,有事必须敲门、行功不得惊扰等等。
静舍里,有屏风一面,屏内竹床一张,被衾两套。
而在屏外,则有蒲团一个,为大小周天行功所用,团前香炉一尊,其内香气袅袅,添了分禅意。
正中墙上,挂有三张字画,画上无他,只白、紫、黄三色。
季明几步上前,朝着三张字画参拜,口中念念有词,道:“望三天保佑此世登临绝顶,摘得地仙道果。
若觉弟子实在贪心,成个金丹真人也是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