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游:长生仙族从五行山喂猴开始 第127节

  他三步并作两步走进院中,嗓子眼发紧,开口时竟自己都听出几分干涩:

  “明儿,你……”

  这话到一半,被自己咬了咬舌根,才低声续上:

  “你这,是不是……踏入‘神明’之境了?”

  除了这个传说中一步登天的境界,他真想不出别的由头。

  姜明却只是轻轻摇了摇头,干脆得很。

  那只握棍的手,稳得像老树盘根,半分不虚浮。

  “那等玄而又玄的境界,还早着呢。”

  他说得坦然,语气平平,字字却落得极实。

  “昨夜观想偶有所成,不知怎的,气息忽然活了。”

  “念头才动,它便先走一步,顺得很……像是本该如此一般。”

  他说着,眉头轻皱,像是连自己也没琢磨出头绪来。

  沉吟片刻,才又抬起眼,望向姜义,语气里带了点小心,也带了几分认真。

  “大概是……书读得多,其义自见吧。”

  这话倒是说得极真,不带半点玩笑。

  姜义听了,嘴角微微动了动,终究还是没出声。

  这话听着不太着调,可偏偏他翻来覆去想了几遍,竟也找不出比这更靠点谱的说法。

  只得将信将疑地“嗯”了一声,权当应下。

  这大儿子,自小走的就不是寻常路。

  如今看来,虽还未真正踏入那传说中的“神明”之境。

  可这份变化……怕也真是十年如一日,字里行间里熬出来的。

  姜义点了点头,不再多言。

  只笑了笑,转身从屋檐下抽出一根老棍,手腕轻掂了掂,便斜睨着看向姜明。

  “来罢,既你说书读多了自见其义,那为父也正好想瞧瞧,圣贤书里,到底藏了多少棍棒道理。”

  话音未落,脚下一错,身子便如老鹰翻身,一抖手,棍势泼墨般洒开。

  这一手棍法,是十几年风霜雨雪打下来的。

  筋骨里泡着的是招,血气里裹着的是势,动作未起,气场先压人半头。

  棍身一翻,风声“呼”地卷起,左右横扫,步步有度。

  反观姜明,这些年心思都耗在章句里,棍子虽没撂下,但早失了几分筋骨上的熟稔。

  头几招下来,接得颇为吃力。

  有些架势接不住,只能靠着身子闪;

  勉强搭上的,也多是招式不全,左支右绌,看着是被打得一路跌跌撞撞。

  可转过十来招,姜义的眉头却慢慢皱了起来。

  这小子的棍法,确实“生”,手脚生,眼法生,架子也稀松得很,像是半路才捡起来的手艺。

  可他那股气……却“活”得不像话。

  自己练了小半辈子,知道气机如何循招而行。

  就像赶马车,一式一动,拉着那口气安安稳稳地往前走,四平八稳,规规矩矩。

  可姜明的气,却根本不认这套章法。

  他那口气,像是群脱了缰的野马,招式只是个头,点一盏灯似的,剩下的全靠气自个儿去跑。

  念头才起,气已先行一步,动作反倒像是在追赶自家气机。

  往往姜义一棍砸下,劲猛如崩山裂石,换旁人早就手忙脚乱。

  可姜明只一偏腰、一抹腕,周身便有气劲溢出,竟把那股力引得不见踪影。

  父子二人对立院中,棍影交错,风声猎猎。

  木棍相击,声声闷响,似雨点落瓦,密不透风,一时间倒也难分高下。

  天边泛起一抹鱼肚白,薄雾未退,灶房那头已传来锅铲轻响,叮叮当当。

  又夹着女儿家慵懒的一声“唔”,和小孙儿拖得老长的一记呵欠,拖拖拉拉,软软糯糯。

  二人心照不宣,棍风顿歇,各自收手。

  双棍在空中轻轻一触,清脆一声,打了个圆满的收梢。

  姜义收了棍,略略踱步,走到儿子身边,凑近些,低声说了句什么。

  姜明只垂着眼,脸上不见一丝波澜,安安静静地听完,到末了才极轻极轻地颔了下首。

  早饭后,寒地里寒意犹浓,却风气陡变。

  原本素性清淡,恨不得把人嵌进书堆的姜明,行事间像是换了个路数。

  讲席之上,要取案头书卷,也不再弯腰动手。

  只眼风淡淡一扫,那卷宗便似被无形丝线牵引,悠悠然飞起,不偏不倚,正落在他摊开的掌心。

  角落里,姜锐听得昏昏沉沉,脑袋一点一点。

  姜明却不言不斥,连眉头都懒得皱一下。

  只是指尖微微一弹,袖口风都没荡起,一粒石子悄无声息地跃起,越过几人头顶。

  兜了个不疾不徐的小弧线,“啪”地一声,正中姜锐眉心。

  那小子“哎哟”一声惊醒,仿佛梦里坠崖,身子一挺,睡意尽散,满面茫然地四下张望,

  神情委实惹人发笑,却哪知这“暗器”从何而来。

  如此手段,既无喝声提气,又不见形迹起伏,旁边的姜曦看得眼都直了,忍不住“嘶”了口气。

  姜明却只是淡淡一笑,神色间不见半分得意。

  自顾自翻开书卷,语调温温吞吞,宛若昨日春风:

  “此等小道,聊以遣兴。若能静心向学,把书中道理吃透了,别说御物行气,便是拳指雷霆、脚踏风火,也未必不能。”

  此言一出,姜曦眼睛里便亮起些光来,像是看见了书页里真有仙龙飞舞。

  柳秀莲也敛了心浮气躁,竟比往日认真几分。

  半个时辰后,书卷轻阖,声落如止水,无波无澜。

  姜明不多话,袍袖一展,整个人像被风送出门去,直往后山那头踱去了。

  姜义与柳秀莲回了院里,各自抱了个娃儿,一人一柄小勺,耐着性子喂那温吞吞的米糊。

  日头已升,暖光懒懒地洒了满地,落在斑驳的墙上,悠悠地晃着,倒有几分画意。

  这等清净日常,没过多久,便被一阵急促脚步踏碎。

  人影未见,姜曦的声音却先一步撞了进来,清脆得像撞了口铜铃:“爹!娘!”

  话音未落,她人已似阵旋风卷进院中,手里扬着封信,眉眼间的欢喜几乎溢了出来。

  信到了姜义手上。

  他指尖一捻,那纸张的厚薄纹理熟得很,不用看落款,已知是凉州那头来的。

  信封一拆,一包油纸包得四四方方的物什先滑了出来,落入掌中,微微一沉。

  拆开来看,是个不起眼的木盒,木纹陈旧。

  盒盖一掀,两颗乌沉沉的丹丸静静躺在里头,龙眼大小,皮色粗粝,卖相着实不怎么讨喜。

  药香扑鼻,却带着股苦味,似是黄柏又掺了点干姜,草木之气混得不清不楚。

  姜义一挑眉,信也随手展开。

  上头字迹龙飞凤舞,横竖七倒八歪,一看便是姜亮那小子亲笔。

  说是锋儿近日在鹤鸣山头回开炉,照着古方,鼓捣了一炉“驻颜丹”。

  药成两枚,不敢私藏,且寄回家来让二老尝个新鲜。

  姜义看罢,将信念给柳秀莲听,两人对视一眼,眼角都带出些笑意来。

  话也不说,便各自伸手取了一枚。

  姜义抢了头阵,就着半碗温水仰头吞下,模样自然得跟吃颗山楂丸子似的。

  柳秀莲也不扭捏,学着他那般动作,干脆利落地吞了下去。

  药气未散,倒先笑出了声。

  姜义坐回廊下,背靠门框,捻着那封纸角略卷的信,就着一地清晨暖阳,慢慢往下读去。

  字是熟字,语是常语,说的也无非还是那点家常旧事。

  姜亮那小子,近来又跟着护羌校尉东奔西走,混得风生水起,眼界越发野了。

  倒是那位“李大夫”,近来名头渐响。

  今日给张家夫人顺了气,明日为王家小姐安了神,风头竟隐隐盖过了城中几位老先生。

  姜义看得嘴角微翘,摇头失笑。

  一旁柳秀莲怀里抱着娃儿,轻轻晃着小身子,只在鼻尖“嗯”一声,也不知是答他,还是听那信中事趣得出了神。

  信眼瞧着快到底了,前头还说得热热闹闹,忽地笔锋一拐,字迹也沉了几分。

  只寥寥数句,道是洛阳李氏宗家忽有要事,来人着急,文雅已被接走。

  其下空白数行,仿佛言犹未尽,却也不再续写。

第138章 福运交织,肉身成神之道

  墙上那本老黄历翻得快见底了,纸角卷翘,日脚单薄,风一吹便簌簌响。

  一晃神,又到了年节时分。

  凉州那头,自打上回寄来一封半遮半掩的信后,便没了下文,空落落的连个响儿都没回。

  可年嘛,总归还得过。

  院子里三个娃儿,一大带两小,追着一只脚上系红绳的老母鸡闹翻了天。

  鸡跑得飞快,娃儿们笑得乱响,雪地上踩得哧哧啦啦,一路直冲到柴房角下。

  屋檐积雪本已松动,被这一闹,更是扑簌簌往下掉,冷不丁砸在脖子里,换来几声惊叫,又是一轮嬉笑。

  姜曦不知从哪儿翻出两挂土炮仗,扯着嗓子喊一声“点喽”,火星四蹦,噼里啪啦响作一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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