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游:长生仙族从五行山喂猴开始 第126节

  可偏偏这小子犟得很。

  不哭不闹,摔疼了也不喊,一腔子狠劲像野地里钻出来的刺头草,风吹不弯,脚踩不断。

  有他这么个标杆杵在那儿,其他新丁便没脸再喊苦。

  一个个红着脸,咬着牙,死命往前顶,马步扎得跟钉在地上一样,生怕落了下风,丢了面子。

  于是练武场上怨声少了,硬气多了。

  那一排排小胳膊小腿挥舞如风,拳影中透出点子狠,透出点子倔,倒像模像样了。

  姜曦背着手站在边上,看着这一群汗如雨下的小子,嘴角微微一挑,一副计划得逞模样。

  至于照看那两个奶娃的差事,自然又落回了老两口肩头。

  好在姜义与柳秀莲眼下身子骨结实得很,洒扫庭除、田头转一圈,也就是顺手的事。

  余下光景,便守着那对小孙儿。

  或在廊下翻书静坐,或于院中慢悠悠地打着一趟老棍,看日升月落,听山风拂林。

  也算颐养天年,自得其乐。

  那两个粉雕玉琢的小人儿,生得骨正气足,气机流转处,隐有些天成的意思。

  叫姜义看在眼里,暗地里连连点头。

  才回来那阵,两个娃还不惯这山上的灵气。

  夜里睡得不稳,小手小脚翻来覆去,嘴里哼哼唧唧,不大安生。

  柳秀莲心疼,说不如暂送回旧宅去歇上几晚。

  姜义却是摇头不允,宁可自个儿夜里起上好几趟,把两个小的抱出来,立在廊下歇息透气。

  小心扶着,低声哄着,看那两团雾气在灯下化开,呼吸一点点均匀下来,才慢慢抱回榻上。

  日复一日,不嫌其烦。

  那两个小的也争气。

  在这般灵气充裕的地头,日日浸润着。

  不需人教,不用口传,那稚嫩小胸膛一起一伏,竟隐隐有了些吐纳之法的雏形。

  不杂不乱,绵绵不绝,仿佛天生便该如此。

  姜义瞧在眼里,心下自是有数。

  文雅怀着这两个小家伙时,修为已至气足圆满。

  那口真气在腹中日夜流转,如泉如丝,缓缓温养着两个尚未成形的身子骨。

  胎中未识世事,却早已沐了这等温润气机,时日一久,连呼吸的节奏都带了几分天成。

  不是旁人教的,也不是自己学的,便那般不声不响地,在胸腹间缓缓起伏,如潮似风,绵绵不绝。

  姜义想来,便觉这该就是人们口中那“胎息”了。

  如今回村不过两月有余。

  两个小的便已能搬去前头远些的房间,自个儿睡得安安稳稳,不哭也不闹,一觉直睡到日上三竿。

  睡饱了,脸上也有了些颜色,红扑扑的,一看便叫人心里头发软。

  日子便这般一点一滴地溜着。

  檐下蛛网结了又破,院角青苔厚了又淡,春去秋来,不声不响,转眼便是半年。

  这日清晨,天光未亮,鸡鸣初起,啼破了山间的寂静。

  姜义吐尽一口老气,自冥坐中缓缓醒转,披衣起身,照旧推门出去,预备打那一趟老拳。

  恰在这时,对门“吱呀”一声,也被轻轻推开。

  姜明也出了屋,青布短衫,眉眼清寂,立在晨雾之中。

  姜义扫他一眼,那本该落下的脚,竟在空中微微一顿。

  人还是那人,身形打扮也全无二致,可那身上透出来的味儿……却是换了。

  不光是静,更多了分锋意暗藏、神息深长。

  像是一口藏锋的旧剑,静卧鞘中。

第137章 金光一线,驻颜丹药

  姜明似有所感,回过头来,眉眼舒展,嘴角牵起一抹笑。

  “爹,早。”

  声音还是那熟悉的调子,却不知何时添了几分底气,落在耳里,竟有些铿锵。

  姜义听了,微一颔首,也笑:“今儿这神气样儿,是不是撞上喜事了?”

  姜明没急着答,只缓缓点头,神情间不见丝毫张扬。

  “爹果然眼光毒。昨夜观想神魂,似乎……触了点边。”

  姜义闻言,眉头轻挑,尚未开口,姜明却已接道:

  “心神里忽有一道金光,一线直贯,自眉心穿出,似是……贯彻天际。”

  话说得不疾不徐,却带着几分藏不住的亮意。

  姜义点了点头,没细问,眼底却漾开一圈涟漪。

  这观想神魂之术,说是术,其实更像一场心火夜梦。

  也没什么章法规矩,好比酒醉后作画,非要讲个“信手”二字。

  笔一挥,是山便成山,是水便是水,画的不是外头的天地,而是心里的光景。

  就说姜义自己,当年初听得此法,脑中登时便现出一尾黑白双鱼,首尾相衔,滴溜溜一转。

  于是观想出的魂象,便是那两道光华,一阴一阳,错落而行。

  至于那闺女姜曦,打小嘴就没闲着,眼睛也跟着嘴走,动不动就盯着屋后哪棵树又开了花,结了果。

  让她静心观想神魂,怕是脑袋里先冒出一串糖葫芦,再翻出几颗蜜枣。

  果不其然,观出来的,竟是一株宝树,枝头缀满五彩果实,香气氤氲。

  光是听她说来就叫人直咽口水,活脱脱那张馋嘴化出来的魂。

  如此看来,这大儿子大抵是听谁说起过这般“金光一线,直冲霄汉”的景象,觉着威风,便在心头扎了根。

  日有所思,夜有所梦,这才映进了神魂里,化作了他那“一线金光”。

  姜义心里已有了些数,却没点破,脚步前挪,宽厚的巴掌在儿子肩上一拍。

  力道不轻,却不带半点试探,话也说得沉稳:

  “不错,是有点长进。”

  语毕眉头一挑,眼里笑意多了几分打趣味:

  “改日得了空,咱爷俩过过手。也叫我开开眼,看看你那‘金光一线’是怎么抡出来的。”

  随着一家子接连踏进“神旺”门槛,那套棍法的玄机,也就渐渐露出些眉目来。

  小儿那套棍法,重头理过一遍,倒还不急说。

  反倒是姜义与姜曦,两人练的明明是同一套招式,一招一式、一翻一转,连脚下转身的步子都寸分不差。

  可如今棍子一抬,味道便南辕北辙,泾渭分明。

  姜义的棍,重在阴阳交错。

  一抖手,棍影铺展,时而似老叟推磨,步步沉稳寸寸压人;时而又像游龙脱水,忽左忽右,势若惊雷。

  那股阴中藏阳、重里带轻的劲道,练得早已炉火纯青,神意自生。

  而姜曦这一路棍势,却是另番气象。

  招一抬,势便沉了下去,像老树盘根,根须缠土,稳得扎实。

  可真要动起来,转折之间棍身微颤,枝影乱颤,便似风拂千枝密里藏疏,疏中有锋,恍恍惚惚,却又自成章法。

  姜义此刻看着大儿,不觉心头泛起些思量。

  这个得了正传、观出“一线金光”的长子,若真将神魂带进了棍里,会是怎样一副光景。

  可他心里也清楚。

  这小子才摸着神魂的边儿没几个时辰,神魂是初步旺了,可底子还浮着。

  至于那“以式御息”的窍门儿,多半连皮毛都还没摸着呢,别说悟透。

  这会儿真叫他上手演一套,十有八九是空架子撑出来的光影,一派神气,少见实货。

  念到这,他便没把话说死,只笑呵呵道“改日”。

  谁知姜明眼睛一亮,非但没推辞,反倒透出几分跃跃欲试之色。

  “何须改日。”

  他话音落地,脚步已往院子中央,稳稳立定。

  “爹,现下便可一试。”

  话未尽,他已朝屋檐下轻轻一招。

  那姿势看似平常,无半点花巧,却自有几分自然。

  只见院角那根竖靠的长棍,仿佛被无形手牵魂魄,轻颤一动,竟缓缓浮起。

  紧接着,“嗡”的一声,棍子自地而起,如鱼脱水、燕掠云霄,划出一道利落弧线,直奔他掌心。

  “啪。”

  棍稳稳落入手中,无丝毫误差。

  姜明翻腕一抖,棍身轻颤,挽出一个滴水不漏的棍花。

  姜义脸上的笑,凝在了那一瞬。

  连带着一身不急不躁的老成,也像被什么按住了。

  他就那么看着,眼神发直,浮起一层不敢置信的错愕。

  御气御物,随手而动……

  这手段,搁在那已经跨过“意定”门槛的小儿身上,也未必就能耍得这般随性自然。

  可眼下出手的,却是大儿姜明。

  别说“意定”,就连那本《坐忘论》,翻到哪章他都记不清了。

  姜义心里翻江倒海,一时五味杂陈,几十年修来的定力险些走了火。

  许多念头在脑中打架,最后都让开,只剩一个蹿了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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