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游:长生仙族从五行山喂猴开始 第157节

  “明儿有话瞒着,没说透。”

  他顿了顿,指节在桌上轻轻叩了两下,声音压得更低了些。

  “方才我瞧了,那位金姑娘……她身上那股气,走的路子,跟咱们家那套吐纳的法门,如出一辙。”

  柳秀莲闻言,眼皮微微一跳。

  “瞧那火候,生涩得很,分明是刚入门不久。若我没看错,当是与明儿遇上后,才开始修的。”

  屋里一时没了声响。

  柳秀莲缓缓点头,她自然晓得自家那门呼吸法是何等根基,分量又有多重。

  姜义继续道,声音不高,却像小锤子,一下下敲在柳秀莲的心坎上:

  “对方安心让一个女儿家跟着明儿回来,说是修行,却不提拜师。这般不清不楚地送过来,意图……其实已经很明显了。”

  他顿了顿,将自己的猜测说了出来:

  “那位恩公,怕是想让他二人,日久生情,结一桩亲事。”

  柳秀莲一听,那双原本沉静的眸子,像是被拨亮的灯芯,倏地就亮了几分。

  她为这个大儿子的婚事,可是没少操心。

  如今眼看着已是三十四五,他那二弟都快抱孙子了,这头却连个眉目都不见,她心里如何不急。。

  不过,心思只晃了一下,很快又沉静下来,问道:“那你是个什么看法?”

  姜义沉吟片刻,目光不自觉地往屋后那座山的方向看了一眼,半晌,才缓缓出声:

  “光从利弊上看,兴许不是坏事。不过……”他话锋一转,“此事,终究要瞧明儿自个儿的心意。”

  柳秀莲一听丈夫这话,便品出味儿来了。

  这话里头,分明是没有半分阻拦的意思。

  她那双亮起来的眸子里,精光又盛了几分,也不知在心里盘算起了什么。

  等到天色将晚,院里升起炊烟时,姜明才从后山回来。

  人瞧着没半分疲态,手上却多了一块粗陶瓦片,瓦片上,盛着一汪将凝未凝的“黄铜”,色泽亮得有些晃眼。

  柳秀莲备下了一桌接风宴,鸡鸭鱼肉,摆得满满当当。

  可父子两个却像是没瞧见,只各自端碗,就着桌上的菜,简单扒拉了几口饭,便放下了筷子。

  二人对视一眼,默契地起身,一前一后地往屋后走去。

  夜色里,姜义从墙角抄起一把柴刀,走到一株长势正好的灵果树下。

  比划了半天,寻了根腕口粗细、笔直溜光的枝丫,“咔嚓”一声,便砍了下来。

  他扛着新砍的树枝,姜明则小心翼翼地端着那片瓦,父子俩借着月色,径直往唐家铁匠铺去了。

  ……

  第二天光微亮,晨雾未散,父子二人才一身露水地回来。

  姜义的手上,已然多了一根棍子。

  那棍子长约五尺,正是用昨日那根灵树枝丫做的棍杆,通体光润,天然的木纹在晨光下似有流光。

  奇的是棍子两头,一头用两个黄澄澄的铜箍,夹着一个乳白色的铁箍,温润如玉,正是阴阳双鱼铁的阳面。

  另一头,同样是两个铜箍,夹着一个漆黑如墨的铁箍,沉凝似渊,乃是阴面。

  一根寻常的木棍,被这六道箍一锁,顿时便多了几分说不清道不明的法度。

  姜义一夜未睡,脸上却无半分困意,反倒精神矍铄。

  他站在院中,手上棍子轻轻一转,竟无半分风声,只带起一圈无形的涟漪,荡得空气都微微扭曲。

  棍身一沉,是阴;棍梢一挑,是阳。

  一招一式,看似朴拙,却引得周身气机流转不休。

  那股温热与寒凉的气息随着棍势交替,与他神魂中那阴阳双华之象,分毫不差地契合在了一处。

  这,才叫趁手。

  山上的日子,流水似的过。

  小院里多了个姓金的姑娘,日子瞧着却也没什么不同。

  姜义还是每日摆弄他的药草,或扛着那根新得的棍子操练棍法。

  柳秀莲的灶台,烟火依旧不急不缓。

  一家子照旧早起,去祠堂听姜明讲经。

  只是这水面下的光景,到底起了些不易察察的涟漪。

  金秀儿是个懂分寸的姑娘,每日晨起便帮着洒扫庭院,或跟着柳秀莲拾掇菜蔬,从不多言,手脚也勤快。

  可她越是这般周全,柳秀莲瞧着,心里那点心思便越是活泛。

  这日午后,姜明正坐在廊下,用一柄小刀细细地削着一截竹子,预备给两个小的做几支竹哨。

  金秀儿则在一旁,帮着姜曦分拣刚采回来的草药。

  阳光从檐角斜斜地照下来,将两人的影子拉得长长的,几乎重叠在了一处。

  屋里的柳秀莲瞧着,眼底的笑意便浓了几分,拿胳膊肘轻轻碰了碰正在描红的姜钦、姜锦。

  两个小家伙得了眼色,对视一眼,便一溜烟地跑了出去。

  一个抱住姜明的大腿,一个缠着金秀儿的胳膊,仰着脸,奶声奶气地问道:

  “大伯,秀儿姐姐的手这样巧,以后让她帮你一起收拾课本好不好?”

  “秀儿姨姨,我大伯什么都会,你有什么不懂的,只管问他!”

  童言无忌,话却像带着钩子。

  金秀儿手里的动作一顿,那张俏脸腾地就红了,像是院里熟透的柿子,连耳根都泛着粉。

  她有些无措地想把手抽回来,却被小丫头抱得死死的。

  姜明削竹子的手稳得很,连刀锋的轨迹都没偏半分。

  他只抬了抬眼皮,瞧了那窘迫的姑娘一眼,嘴角挂着一丝若有若无的笑意,才慢悠悠地对两个小的说:

  “去,一边玩去,别扰了你们秀儿姨做事。”

  话是斥责,听着却像把一块小石子丢进水里,只漾开一圈涟漪,便散了。

  一旁的姜曦见了,也抿着嘴笑,她接过话头,状似无意地对金秀儿说:

  “秀儿,你别理他们。不过我大哥说得也没错,这山上的门道多,你初来乍到,若有什么不惯的,确实该同他说说。他这人瞧着闷,心却细得很。”

  这番话,便比两个小的有章法多了。

  金秀儿低着头,只拿一双眼睛飞快地瞟了姜明一眼,又迅速垂下,声如蚊呐地“嗯”了一声,手下分拣草药的动作,却乱了几分。

  到了晚饭时,这股劲头便更明显了。

  柳秀莲特意让金秀儿坐在姜明身侧。

  席间,她不住地给金秀儿夹菜,嘴里念叨着:

  “秀儿啊,你太瘦了,多吃些。”

  说着,又用眼神示意姜曦。

  姜曦心领神会,给姜明盛了一碗汤,递过去时却不直接给他,反而转手送到了金秀儿面前,笑道:

  “秀儿,劳你递给大哥。”

  一桌人的目光,便都若有若无地聚了过来。

  金秀儿端着那碗汤,只觉得手里的粗瓷碗烫得厉害。

  她站起身,微微欠着身子,将汤碗小心地放在姜明手边,低声道:

  “姜大哥,请用汤。”

  整个过程,她头都不敢抬,像个初次上台唱戏的角儿,手脚都有些不知往哪儿放。

  姜明接了汤,也不看她,只对柳秀莲道:“娘,吃饭吧,菜要凉了。”

  一句话,四两拨千斤,将满桌子的气氛冲淡了七八分。

  柳秀莲嗔怪地瞪了他一眼,却也不好再说什么。

  只有角落里的姜义,端着酒杯,将这一切尽收眼底,不置可否。

  他始终相信,有缘自会在一起,何需旁人撮合。

  这一日傍晚,日头西斜,将远山的轮廓染上了一层金边。

  姜义在地头指点了古今帮那几个小子一番种药草的诀窍,这才扛着锄头,慢悠悠地往家走。

  田埂上的泥土气息混着草木清香,闻着便让人心安。

  还没进院门,便听见后院传来一阵叽叽喳喳的闹腾。

  他绕过去一瞧,便乐了。

  屋后那片果林里,金秀儿正俯着身子,张着双臂,想将一群刚孵出不久的灵鸡雏儿拢进新搭的鸡窝里。

  这些毛茸茸的小东西,没半点成年灵鸡的章法,在草地里四下乱窜,倒把这位向来周全得体的姑娘弄得颇有些狼狈。

  她裙摆上沾了些泥点,鬓角也散下来几缕乱发,贴在微微见了细汗的额上,瞧着倒比平日里多了几分烟火气。

  姜义瞧见这光景,不由得莞尔。

  他将锄头靠在墙根,正想上前搭把手。

  就在这时,一只跑得最欢的鸡雏儿,慌不择路,竟一头越过了那道无形的界限,扑棱着扎进了后山的地界。

  金秀儿赶得急了,心下一慌,想也未想,便下意识地跟着闯了进去,身影一晃,便消失在了林木之后。

  姜义脸上的笑意,便是一滞。

  他停下脚步,心里暗道一声不好。

  这下,怕是得折腾到半夜才能出来。

  可念头刚起,一道清脆的声音便从树后响起,带着几分恰到好处的恭敬。

  “伯父,您回来了。”

  姜义循声望去,只见林木的光影晃动间,金秀儿提着裙摆,款款走了出来,怀里还抱着那只走丢的鸡雏儿。

  她步履从容,面上带着一如往昔的浅笑,发丝衣角,不见半分凌乱,似是方才只是去自家后院,随手捡了件东西回来一般。

第160章 姜明成婚,山中变故

  山上的日子,如檐下滴水,不急不缓。

  一滴,一滴,便把秋色滴得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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