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游:长生仙族从五行山喂猴开始 第253节

  铜棍在掌,指节微松。

  心头那根绷得发紧的弦,也终于落回原处。

  他这壶天之法,玄妙非常,却有一桩死限,不纳活物。

  既能收进去,便是死得干净。

  姜义自土中破出,那股刺骨的寒意,便散了。

  夜风拂面,不再清冷,却添了几分腥甜气。

  他收起阴阳龙鳞棍,未落地,只足尖一点,身形已拔高数丈,掠向自家院落。

  月色微凉,俯瞰下去,两界村如一幅破败的画。

  地上覆着厚厚一层虫尸,黑得发亮,像被墨泼过。

  其间几处杂色,是古今帮帮众的身影,也有灵鸡零落的羽毛。

  姜义目光一沉。

  人死灯灭,多想无益。

  村口,姜锦一身青衣,衣上尘土不多。

  神情还算镇定,正指挥着帮众,将战死的同伴一具具抬至一处。

  乡民们也陆续出了屋,低着头,清扫残骸。

  哭声是有的,却低低的,像风掠过荒草。

  惨,却不乱。

  倒是那些鸡,比人还忙。

  三族之外的杂羽灵鸡,连同村中得了些灵气的寻常土鸡,都得了自由。

  它们散在虫尸堆中,昂着头,踏着同类的血肉,专挑那些体型稍大、仍带妖气的尸壳啄食。

  你争我夺,喙声不绝。

  在这满地的血腥气里,它们啄得极欢,仿佛只是丰收之后的一场盛宴。

第219章 以炼代销,两难自解

  姜义在半空往下瞥了一眼,见村中还算井井有条,便不再多看。

  身形一折,落回自家后院。

  月光如水,洒在那方新翻的泥上。

  姜曦背对着他,双掌虚按于仙桃树根处。

  青芒自掌心流出,如温泉缓注,以自身乙木之气,一点点将惊散的灵性收拢,慢慢温养。

  树依旧是好树,枝叶完好,根骨无恙。

  只是那股自里而外的圆融灵韵,确实比先前薄了层光彩。

  姜义目光沉了沉。

  自家小院虽有灵泉,终是凡尘脉络,养些灵植尚可,若要奉这等仙物,却总嫌浅薄了些。

  此番离土翻动,元气已散,欲复元,恐非一朝一夕。

  姜曦觉得身后动静,收了掌光,侧身过来。

  月下她面色有几分倦,语气仍带余悸:

  “爹,那头妖蝗……如何了?”

  姜义目不转睛地落在桃树上,像要把它失去的每一点都看回来:

  “伏诛了,无需再挂心。”

  姜曦肩上的绷紧塌下了些,又默了片刻,低声问:

  “那……尸首呢?”

  她的眼还在那株灵韵暗淡的桃树上,声音里带着一丝希冀:

  “那孽畜修为不浅,精气浑厚。若将其尸埋此处,化作肥土,兴许能助此树缓回些元气。”

  姜义闻言,方才将目光从树上挪开,落到女儿身上。

  他只是缓缓摇了摇头。

  “你这想法,不差。”

  他声音低缓,带着些风后残息,“只是咱们这方后院,灵气虽薄,却胜在一个‘纯’字,从未沾染半点秽气。”

  他顿了顿,目光与姜曦的清眸一触,语气更轻:

  “那妖蝗戾气深重,便死了也洗不干净。拿它来肥树,快是快,却也把这点清气糟蹋了。”

  末了,又似叹似喃:

  “为了求快,污了自家的根,不值当。”

  姜曦微微蹙眉,似懂非懂,只轻轻一点头。

  姜义见她不再言语,也便不再多说。

  他又细看了看那株仙桃树,根骨稳健,只是元气亏损。

  这等伤,急不得。

  他转身入地,从药圃里取了不少灵药与灵果,揣在怀里。

  气息一引,身形已轻轻掠起,往村外那片喧嚣之地而去。

  未至,便闻得远处那阵振翅之声。

  亿万蝗虫合鸣,似一片混沌浪潮,翻涌入耳。

  再近些,方见几十只灵鸡残存于阵。

  羽翼带血,羽光暗淡,气息已虚,可那股子悍烈之气却仍未散。

  一个个昂首,双眼如钩,死死盯着那圈内翻滚的虫潮。

  高亢的鸡鸣声交织而起,此起彼伏,如无形大网,将那股混乱与癫狂,牢牢罩在天穹之下。

  夜风带血,月色似霜。

  在那声声清啼里,天地竟也生出几分肃然。

  姜义绕着那圈子飞了一遭,怀中灵药灵果,一一样样取出,抛向下方。

  得了赏,那些灵鸡只是低头一啄,或轻鸣一声,羽翅微颤,阵势却稳如山。

  分发既毕,姜义才停于半空。

  夜风自下而上,拂得衣袂微扬。

  垂眸望去,圈中黑潮翻滚,蝗群密密层层,宛若一口无底的渊。

  那种密集的生气,几乎能逼人作呕。

  姜义负着手,眉眼平静。

  这满坑满谷的孽障,如何发落,倒成了个不大不小的麻烦。

  姜义正沉吟间,身后风声微动。

  一道青衫人影落在身侧,衣袂带尘,神色沉静,正是安顿完村事的刘子安。

  刘子安顺着岳丈的目光望下去,只一眼,眉头便皱了。

  坑中黑潮翻涌,生机与秽气纠成一团,叫人胸口发闷。

  再看姜义,负手立于风中,身形沉如山岳。

  眉目平淡,却有一点沉凝,深在眼底。

  刘子安跟随多年,这点神情,自然瞧得明白。

  这满坑满谷的孽虫,杀之则污地,留之又恐生变。

  偏是这等烫手的局面。

  他沉思片刻,心头灵光微闪,忽然开口:

  “爹,您可还记得那页《调禽法》?”

  姜义眼皮未抬,只在鼻腔里轻轻一“嗯”,算作应答。

  刘子安目光一转,落在下方那群尚未散阵的灵鸡身上。

  它们羽翎带血,神光将尽,却仍死守阵中。

  他语声轻缓,却带着一点笑意:

  “那页末尾,不是还附着几篇禽类修行的丹方么?”

  姜义这才转过头来,缓缓看他一眼。

  夜风掠过,刘子安鬓角微乱,嘴角含笑,眼底那一点亮光,不像提问,倒像在递个早备的答案。

  姜义轻声道:“那法子里……莫非还有以蝗虫入药的路数?”

  他语气平平,似问似叹。

  那卷《调禽法》,说是调禽,其实杂得很。

  既讲御禽布阵,也写饲养吐纳,连几味方药都罗列其后。

  壮筋骨,清妖气,提灵慧,说得神乎。

  只是姜义素来不通丹道,翻过几遍,也就撂在一旁。

  刘子安闻言,唇角的笑意浅了又深。

  他轻摇头:“专以蝗虫为主药的倒未见过。”

  顿了顿,目光却已落向那片蠕动的黑潮。

  “只是,”他缓声续道,“那些为灵禽壮骨补气的方子,多半都离不开一个‘血肉’。”

  夜风掠过,带起他衣角微微一动。

  他抬眼,重新看向姜义。

  “这满坑的蝗虫,说到底,也都是血肉之躯。”

  “况且其中妖虫不少,一身精气,只怕不比山中虎豹差。”

  语声不重,却字字带劲。

  “既是血肉,便能入药。未尝不可一试。”

  姜义不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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