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游:长生仙族从五行山喂猴开始 第67节

  削尖的竹枪横七竖八地靠墙倒着,打磨得发亮的木刀一把把地架着。

  沙袋绑得歪歪斜斜,梅花桩也不知被谁练塌了一角。

  再看那墙头和门角,三不五时还有小子蹿上蹿下,身手倒是不差。

  俨然快成了古今帮的据点。

  岑夫子年纪大了,讲学早成了气力活。

  这半年下来,每日能捱完那半日的蒙学,已是尽了全力。

  剩下那些个翻墙打桩的折腾,他也懒得管了,眼一闭一睁,只当没看见。

  索性连规矩都交到了姜明手里,只要别惹出事端,爱怎么折腾便怎么折腾。

  学堂后头那块空地,往常也就是娃儿们翻跟斗、踢瓦片的地界。

  此刻却像是赶集似的,围得里三层外三层,连树杈上都坐了人。

  前头清一色是学堂里的半大小子,后头却混了不少村里的闲汉,还有人踮着脚尖,踩着板凳往里看。

  自家闺女扎着两只小辫儿,已然叉着腰,大大方方站在圈子中央。

  对面那刘家小子,依旧一副板正模样,双手垂落,站得直溜溜,自有几分小大人的架势。

  两人一对视,那眼神一撞,火星子差点就迸出来。

  围观众人呼吸都屏了几分,只等看热闹。

  姜明站在一旁,轻咳一声,板起脸装模作样喊了句:“比试开始。”

  话音未落,场中便倏地动了起来。

  两人身影交错几招,拳脚如风,倒真有些架势。

  姜曦力气上仍略输一筹,可如今气息已足,一口气提得顺滑如绢。

  脚下轻灵,步步生风,一路穿梭腾挪间,竟有几分“燕掠枝头影不留”的灵动。

  小拳头连环砸来,拳头虽小,气势却不小,拳风呼呼作响,身子在场中掠来掠去,带起阵阵残影。

  反观那刘家小子,却稳得出奇。

  他脚下如钉桩,半步不乱,只在原地略作挪移,出手不急不缓,打哪儿来,便从哪儿拨回去。

  偶有疾招近身,便顺势轻推,借力打力,倒像一汪静水遇风起波,却不曾真正翻涌。

  一动一静,两般架势,愣是打了个平分秋色,生生磨出场中一段拉锯。

  场外众人看得眼热,啧声不绝。

  谁能想到,两只不过六七岁的小娃儿,打起架来,竟也板眼分明、节奏起伏,叫人忍不住想拍手叫好。

  姜义立在人群之外,神情不动如山,将场中两小的动静,一寸寸收入眼底。

  曦儿力气虽还差些,可气息圆润,根基稳厚,胜在持久。

  真要耗下去,未必不能熬出个空隙来。

  只可惜,那刘家小子也不是个好对付的。

  一双眼珠子沉如古井,表面看桩不动、势不挪,实则心底早已起了涟漪。

  待姜曦身形再度逼近,拳影未收之际。

  那小子竟拼着硬吃她一拳,脚下陡然一沉,腰脊微伏,臂腕轻颤。

  一指探出,柔中带巧,宛如幽兰初吐,悄然点在她肋下三寸。

  不重,却极准。

  恰似雨打荷心,小丫头登时一滞,像被绊了一脚,脚下步伐登时慢了半拍。

  脸上神情由张扬转作愕然。

  可也没哭没闹,嘴角轻哼一声,脚底一绷,整个人便似一缕青烟,飘上了场边那株老杏树。

  她蹲在枝头,单手捂着肋下,眼神却死死盯着下方,眸中一片清亮警觉,丝毫不肯松懈。

  刘家小子吃了那一拳,虽脸色微变,却未乱阵脚。

  只是脚底生根,站在原地,抬头望着,面上风平浪静,气息不见半分紊乱。

  于是这场比试,便这般僵住了。

  一人在枝头若风中停云,一人在地面如石上生苔,恍若对峙成画。

  学堂里头,姜明已点过今日的帮费,又将刘家小子捧来的几味药材分发下去。

  他心里早有数。

  这场对打,成色虽足,却难见高下。

  一个如风走石,一个似水绕桩,攻守相持,拉锯成局。

  怕是真打上一整天,也未必能分出个“服”字来。

  抬眼望了望天,日头早偏了西,霞光浅浅。

  他还要上山一趟,可没工夫陪这些小家伙耗着。

  于是迈步走出门槛,负手而立,语声轻飘飘落下:

  “行了,天不早了。”

  说得云淡风轻,又朝场中二人看了一眼,语气不疾不徐:

  “从今往后,你俩都做副帮主。一个教吐纳引气,一个教步法轻功,各管一摊。”

  话说完,理都不理众人反应,转身便走。

  怀里抱着一包糖饼果子,步子轻快得很,脚底像踩着风,几个起落,已拐出村道尽头。

第78章 精气圆满

  场中众人眼见没分出个高下,终究少了几分畅快。

  可听了那番“并肩为副”的安排,倒也无人吭声反对。

  毕竟这一架虽未论出胜负,拳来脚往、气机交缠,却叫人看得明明白白,心服得很。

  树梢上的姜曦,仍是双手叉腰,小脸绷得紧紧的。

  三分是不甘,七分是不服。

  可轻功翻得再快,拳头甩得带风,终究拿那木头桩似的小子一点法子没有。

  只得哼了一声,气鼓鼓地甩了甩小辫子,算是勉强认下。

  地上的刘子安则稳稳当当,拢了拢袖口,姿态谦和,不骄不躁,像是本就算到这般收场。

  人群中,一直未曾言语的姜义,这才从后排缓缓上前,仰头冲树梢招了招手。

  小丫头扭头看了爹爹一眼,轻轻一跃,衣角微扬,人已飘然落地。

  姜义弯下腰,在她肋下那一处轻轻搭了搭,语气随意里带着几分细致:

  “那一下,还疼不疼?”

  小姑娘撇撇嘴:“还行。”

  姜义一笑,只牵了她的小手,慢悠悠地往家里走去。

  一路上,也不说什么大道理,只随口夸了几句,末了道了句:

  “晚上杀只鸡,给你补一补,权当庆贺。”

  小丫头眼睛一亮,嘴角一翘,眼珠子滴溜溜地转着,立刻嚷开了:

  “那我要吃后院养的老母鸡,肉准香!”

  姜义听罢,失笑,伸手在她额头上轻轻一敲:“那是留着下蛋的。”

  又慢悠悠补了一句:“你这小身板儿,日后还指着它补身子哩。吃了它,改天连鸡蛋都没得吃了。”

  小丫头愣了愣,仰头咂巴嘴,权衡了下利弊,终是没再坚持。

  饭后,天光将暗未暗,山下鸡犬方归,山上灯火才燃。

  姜义牵着闺女,沿着熟路慢慢上了坡。

  屋里东西已摆得齐整,小几软褥,还有些零零碎碎的玩意儿。

  姜曦一进门,便自个儿蹲下身,翻起了那堆从旧屋里搬来的“宝贝”。

  小木雕、小布偶,还有一口缺了角的破铜锣。

  姜义在一旁看了一会,见她折腾得正欢,也不打扰,只笑笑起身,抖了抖衣摆,转身往外走。

  身后忽然传来一句:“爹,你不住这儿?”

  姜义脚步未停,只头也不回地摆了摆手,道了句:

  “你娘一个人在山下,我怕她黑了夜里害怕。”

  ……

  转眼又是数月,春去夏来。

  柳秀莲每日按时服丹吐纳,虽无旁人催逼,却也一板一眼,从不懈怠。

  终于这一日晨起,气息一顺,纳吐如珠入玉,圆融无滞。

  姜义探了脉息,指下略顿,心头便是一松,知她终于也破入了气足之境。

  一屋子人,气机皆稳,收拾停当,正式搬入了山脚新屋。

  只是那山下的老屋,倒也没真空着。

  村里人来串门送点柴米,总不能站在山路上说话。

  再说家中还有两窝鸡、几头牛,也都受不得那灵气灌注的地界。

  喂养牲口、一日三餐,仍旧在那老屋,人气未断,不至真个荒了。

  新屋后头,那百十株灵果树倒是越发精神。

  才不过半年,便蹿得像是吃了丹药一般。

  其中一株玉脂桃最是惹眼,通体润白,枝叶泛光,竟已有半人来高,像玉似的立在山风里。

  姜义虽从未种过这般灵树,但瞧它叶色根系,再细细一比早年种桃的经验,心里也有了些数。

  这株玉脂桃,依这势头,只怕三五年内便要开花结果。

  比起当初刘家人言道的十五年成树,倒是快了不止一筹。

  终究还是这块狭长坡地,自打浇了灵泉,日日滋养,早已不是寻常黄土可比。

  先前尚得蹲在树根下,闭目凝神,方能隐约捕捉一缕灵动。

  如今却不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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