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生从炼化混元葫芦开始 第341节

  康大掌门心头微惊,只道:“这破境丹丸可不是随意服的,那些资质所限、难得进益的修士服便服了,左右是个奋力一搏。

  但黑履师叔自不是这等人物,定是已经将修行打磨圆满,为了减少些岁月蹉跎,才服了丹丸。这与道途却是无甚太大影响,最多堪磨个二三年时光罢了。

  我这师叔筑基才不过三四十年,修为却已达到了筑基后期,这修行速度确是有些夸张。怕是再过个三四十年,就都能够尝试结丹了。

  乖乖滴,初满百岁的金丹上修,怕是连辽原归家、龙虎宗这类天下数一数二的大势力里头都难挑出几个。”

  康大宝这番惊诧可不是没有道理,要知道,黑履道人虽是小派出身,但实则却与散修无异。

  便是在其筑基过后,脱了禾木道,到康大掌门的重明宗来做了个有实无名的太上长老,也难说重明宗为其提供了多少资粮助力。

  最多也不过是小儿辈成长起来过后,为其省了些诸如寻觅低阶灵物之类的冗杂事务、少了些俗事叨扰,可以更用心修行罢了。

  但重明宗这些年可没少站上风口浪尖,黑履道人所占的这点儿方便,能不能抵得他为重明宗和康大宝付出这这些精力,还在两说呢。

  与之对应的是,康大宝虽也以四灵根资质,在筑基不满二十年内便已突破到了筑基中期,但却远不能与黑履道人相提并论。

  其身上那玉叶道基截至目前,确只观摩出来延寿一甲子、寿比丹主这么一个妙用,于修行上头也未显出来什么神异之处。

  后续的修行关卡一个比一个难,康大掌门虽有着三枚玉珏助力,不到二十年可突破筑基中期看似不慢。

  但以其自忖,此后若无大的变化,就这么一路照本宣科的继续修行,其若想要突破成后期修士,怕还需得四十余年。

  这还只是成就后期修士,再往后修行至筑基巅峰、甚至圆满丹论,还不晓得需得花费几多岁月。一切顺遂的境况下,怕是百八十岁能成金丹都已算早。

  修行的年岁愈久,康大宝便越是能想通透。

  怨不得这高阶修士之中,少有劣等灵根的存在。大卫仙朝那么多宗门、大家培育弟子、子弟,首要看的是灵根、资质,随后才看的是嫡脉、亲疏,自是有道理的。

  最理想的结果自是继任者又是出身嫡脉、又是资质上乘。

  这样一来,足能保得家业兴旺有继,又不生得半点动乱异样。

  但若是嫡子实在不堪造就,高门大族的当家人们照样不会托付太多资粮,这便使得庶脉子弟得了良机。

  若不然,杨家庶脉那位据称只是个侍婢所出的金丹,又凭什么能成长到与嫡脉两位上修互掰手腕、不落下风?

  “我家那两小子,当不会有此.”

  这念头确是飘得有些远了,康大掌门赶忙回过神来,当即又俛首再拜:“恭喜师叔大道更进一步!”

  黑履道人面上得意并未存留许久,听过康大宝这通赞声过后,便就又恢复了平日里头那副不羁的淡漠模样。

  他只在心头念道:

  “宝塞不出,那枚外丹上次过后也用不得许久了,自是要节省着些。好在突破至了后期修士之后,我再遇上袁不文这等假丹,当也不会如那般狼狈了。倒是岳檩,我方进阶,多半还是挡他不得。至于遇上金丹,不用外丹手段,怕照旧还是难留命在。”

  这些话他未有与康大宝言说,只道:“我出关过后,先去宣威城见了山公,这才回来。”

  后者一愣,忙解释道:“小子近来俗事缠身,是以才在不久前托秦道兄带了几味滋补元气的仙草去,过些日子,还准备去趟费家,请一位二阶丹师前去探诊的。”

  黑履道人摆了摆手,又淡声道:“我晓得你心性,也没有怪罪你的意思。山公他老人家将要寿尽,锁不住体内的灵气精元。

  这等情况,便是差些的延寿灵物都难救得。莫说你托秦小子带回去的那些灵草,便是你寻得了三阶、四阶的仙丹灵药送去,说不得都只是徒劳。”

  康大掌门又恳声在应:“话虽如此,但小子身为重明掌门,总要替先师尽份心意才是。”

  “这是应有之义,我与大兄当年,确是受了山公不少无私照拂。”黑履道人颔首言过,似是早已看得通透,是以这回这道人语中也无什么感伤之意。

  但见他言过之后,便就又从衣襟里头取出来一份请柬,开口道:“回来途中见得了戚不修,正好将你的请柬一并予你。”

  “请柬?”康大掌门眉头一动,躬身接过,展开一看,语带讶然:“戚夫人竟已结丹了么?”

  言过之后,康大宝便晓得自己失态了。只见请柬上头戚师傅那笔力透纸背的篆文书写得清清楚楚,哪还能有假。

  黑履道人反应却淡了许多,只轻声道:“多少沾了些运气,这一回储嫣然丹成下品都是勉强,当年还肖想过成中品金丹,绝了念想脚踏实地,才能一蹴而就,对其而言自是好事。”

  康大掌门都已习惯了自家师叔的好大口气,听了黑履道人这话也是不觉有异。

  只继而言道:“也不晓得戚夫人这一回结丹大典是要办成何等规模,左近几州许久未有这等盛事发生了,定会好生热闹,小子需得备一份重礼才对。”

  康大宝自忖他这念头定然未错,他与储嫣然确是不熟,但对于戚师傅的秉性他可是再了解不过了。

  若是送礼送得轻了,这老修心头定不舒服,必须得用些心思才对。

  黑履道人将康大掌门心思看个通透,轻声道:“不消准备重礼的,储嫣然还欠着你的人情呢。”

  见得康大宝稍一愣神,他才继续言道:“这一回储嫣然不办结丹大典,是以也未请许多人物,加起来怕是一张八仙桌都能坐得下。你都能在里头捞个位置了,哪里还消给她送上厚礼?”

  “诶,我似都把这回事情忘记了,师叔说得倒也在理。”能够省好大一笔灵石,康大掌门哪能不高兴。

  他想了想,又嘿嘿笑了一通:“这一回非止不消送礼,说不得还能捞点儿东西回来。戚夫人性子高洁,不喜欢占人便宜,哪里肯一直欠着我这别家小修的便宜?”

  黑履道人听后也笑:“你这小子,看人心的本事倒是不差。我观那储嫣然说话时候确也有这意思,你去前或可做些准备。只要你所求不太过分,她当是都能准允的。”

  康大掌门听得面上笑意更浓,又开口言道:“这戚夫人结丹确是件大好事,这么一来,我家老二岂不是白白多了一位金丹师娘。”

  言及此处,便连黑履道人都在开口唏嘘:“说起来戚不修还真是好命,认真说起来,只他这条件,连给储嫣然做面首的资格却是都无,现在竟”

  “要不怎么说戚夫人是咱们云角州前后五百年,都再寻不得一位的奇女子呢。”康大宝顺着打趣一句,又仔细观察了黑履道人面色不差,才开口戏谑:“师叔,小子倒觉得你老人家跟戚夫人更相配些,若不然.”

  话才说到一半,康大掌门便就觉得背脊生寒,哪里敢等,拔腿就跑。

  黑履道人面色铁青,却也未追,良久过后,才又嘴角微翘,轻声一笑:“这惫懒滑嘴的小子,”

  只是才言过这话之后,他却再将目光投在了康大掌门这座小院上头。

  后者是个念旧情的,便是重明宗数次大兴土木过后,这处掌门小院除了灵气更浓之外,也未与当年何掌门在时未有太多区别。

  看了一阵过后,黑履道人的眼神便渐渐柔软了下来。只见他踱步到了黄桷树下,轻抚树身,兀自喃喃:

  “院中间种的这棵黄桷树,是当年我与大兄头回入宣威城,遭奸商哄骗购得的。时隔数年才觉异样,要想去退,人家哪里肯认。

  灵石自是退不回来,若不是大兄阻拦,那一回我怕还要挨顿那练气后期掌柜的一通毒打。哈,因果有报,那灵植铺面的全族都在匡琉亭与牛家丹主那次争斗殁了,若不然,我自是要寻他们算笔账的;

  嫂嫂身子向来不好,树下是这眼青砖水井依着本来大兄意思,是要花些灵石,为嫂嫂垒座蕴灵法阵。

  可那一回,又因了我杀了草巫教弟子,累得大兄求到陈野头上。在花费了大笔灵石之后,自是再难成行。

  井旁立着的这两张足腰高的灰石圆桌,好像是乾丰三百八十二年冬月那回,我们平灭了牛蕨凼那群恶修过后,才一道搬回来的。

  初时我们皆不晓得,还以为是那群恶贼藏得什么少见的灵具。都未想过这圆桌上的灵气是其下灵壤所染,过了月余时候便就散了大半。

  不过后来大兄倒是也未着恼,照样刻了面黄玉棋盘嵌在上头成日跟我下棋。哈哈,他这棋艺可是

  黑履道人言及此处,语气突地一滞,目中追忆之色却又浓了许多。

  又过了半晌,黑履道人将手从树干上头收回,转头再将这院中的一草一木一一看过,最后还是坐回了那张嵌了黄玉棋盘的灰石圆桌上头。

  缄默过后,他本就细若蚊鸣的声音变得更加微弱,语气里头似也沾染了一丝苦涩:“大兄呐,我确是刻薄寡恩、确是刻薄寡恩.”

请假

  内子孕期突然抱恙,身在异地、深感无力,实在无心写字,正在电话安抚,暂定请假一天,还望各位读者老爷宽宥。

第396章 寻师

  又是一月过后,此时的宣威城照旧热闹。

  这些年来州廷的实力可是涨了不少,守门的门丁修为涨了一截、法器鲜亮且先不提。便连在四座城门坐镇的左右关丞,都已换成了积年的中期真修。

  而今云角州廷在区区头道城防,都已能调得八位中期真修,却已不复当年还需得用衮求寿那等无用膏粱的窘迫时候。

  不过便是如此,黑履道人与康大宝父子也还是受到了这些关丞的礼遇。盖因实力飞涨的可不止州廷,黑履道人与康大掌门二人对比过去,也不可同日而语。

  黑履道人特意比请帖上时间来得早了几天,为的就是省去储嫣然那场宴会上头的无聊应酬。

  纵是面对储嫣然这新晋金丹他都是如此想了,自更不会将时间浪费在这些十分热络的关丞所安排的酒宴上头。

  因此,康大宝也只得堆着笑脸、推脱了好一阵,才算带着一老一小脱身出来。

  待得康大掌门等人到了戚宅的时候,戚师傅正在屋中闲坐。事实上,后者自筑基这几年过后,确是少有在做正事的时候。

  毕竟他虽已成筑基,但只这青叶道基,也都是储嫣然花费不晓得多少心力才为其挣来的。客观而言,这都已能算是天幸。

  下一步,要成金丹自不可能、甚至假丹,也几乎不消去求去想。

  戚师傅这后半辈子,只消将储嫣然伺候好了,最好再锲而不舍地尝试着诞下来个一男半女,便能算得圆满、未有浪费这新增两甲子的元寿。

  只是如此一来,戚师傅的心气便就淡下来了许多,便连过去在其眼中颇为赚钱的炼器铺子也都不怎么上心了。

  此番储嫣然这次金丹大典不消大操大办,戚不修自也不消准备什么。

  于是他对门口这老中青三代组合的突然来访,自有些诧异。

  不过他到底能算得个场面上的人物,这诧异却未表现出来半点,却是在热络地念了一通“道兄”、“贤侄”、安顿好三人过后,便就马上去了储嫣然清修之所,请她出来会见外客。

  戚师傅入了内宅不久,康大宝似就闻得了一阵香风。

  “黑履道友来得好早。”储嫣然虽已成了金丹,但面对着眼前这祖孙三人,仍是不带骄矜、笑语盈盈地行了出来。

  也不晓得是不是错觉,康大掌门只觉这美妇人成丹过后颜色较之过往又好看了不少、便连声音也跟着清越许多。恍若黄莺、婉转动听。

  储嫣然态度未变,黑履道人也照旧只是那不卑不亢地模样,开口时候都未有以晚辈自居:“某向来喜欢清净,是以这才提了日子专来为储道友贺,还望道友莫要怪罪我不告而来。”

  康大宝父子随着黑履道人话音落地,才朝着储嫣然俛首拜道:“拜见前辈。”

  后者美眸在康昌懿那俊容颜上头稍稍打量一阵,便就将康大宝的来意猜了个清楚。但见的这美妇人面上表情又跟着柔和了三分:

  “康小子,你可想好了?你所求这事情未必能成,若是到最后成了竹篮打水一场空,那可是怨不得我的。”

  康大掌门闻声过后,面上恭色又现十足。拉着面色潮红的康昌懿走到储嫣然近前,俛首再拜:

  “万望前辈成全我父子。”

  储嫣然笑容更盛,娇容似如百花盛开时候那般明媚:

  “呵,可怜天下父母心,你这做父亲的,却是舍得花这份人情。不过这事情成与不成,却要看你这儿子是何等心性了。

  二灵根虽不能算得差,但能否拜入我这门下,还是需得验看过后才能见得分晓。”

  “父亲.”康昌懿身子一震,瞥向康大掌门的眸光岂可仅用“震惊”二字来做形容?

  好在他虽心头诧异,却也晓得在此时此刻不好与康大宝多问。

  是以在被惊到喃喃出声过后,他便又一板一眼地保持着拜礼,不敢显露出来半分失礼之处。

  与震惊十分的康昌懿不同,早晓得储嫣然必能一眼窥破的康大掌门听完这美妇人的话后,却是长出了一口气。

  只见得他忙拉着还有些茫然的康昌懿再次俛首,语气恭谨更甚从前:“这是自然,多谢前辈成全。”

  储嫣然这一回未有受这拜礼,只淡笑颔首一阵,随后便用柔荑轻抬将二人扶起来,只道:“且先下去休息,待得晚些时候、我再过来与你们相谈。”

  “贤侄,这边请。”戚师傅与自家夫人倒是默契十足,储嫣然都还未使完眼色,前者便就已经迈步到了康大宝父子跟前。

  “多谢戚师傅,”康大掌门看得戚师傅带着他们父子离场的时候,黑履道人与储嫣然却是照旧不动,便就晓得二人定是有什么了不得的事情要谈。

  不过既然储嫣然要赶自己走、黑履道人亦未张嘴留,康大掌门倒也没有想要去打探一番的意思。

  父子二人被戚师傅安置到了一所颇显豪奢的独门小院里头,灵气甚是充裕,几要比康大宝的小环山还要胜过许多,几乎已算得二阶极品灵脉。

  戚师傅送父子二人到了歇脚处,却也不着急走。似是半点儿都不着急自己那熟透了的美娇娘,正与一个貌比徐公的男子独处一室。

  这老修显是在家中待得有些无聊了,与康大掌门话了好久的家常。

  其实好多事情,他上次来重明宗为康昌晞福宴来贺的时候,都已与授艺徒弟袁晋言过清楚,但却还是与康大掌门聊得乐此不疲。

  后者一时间未窥得清这老修实在意图,便也只得有一句无一句地与他应付。

  直话了约么半个时辰,戚师傅方才话风一转,将意图暴露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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