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生从炼化混元葫芦开始 第393节

  非止袁不文心生不快,便连康大掌门都好奇问过袁晋是如何想,后者当其时开口言了这么一段话:

  “师弟犹记得师父在世时候,曾教导过这么一句话:‘靠山倒、靠水流、唯靠己、不消愁。’与边州良姓合宗过后,对于重明袁家自是好事,可对于宗门却是未必。

  况且人家能轻易许诺的,将来亦能轻易收回去,既如此,又何必冒着族中不肖与宗门离心离德的风险,应得这好处呢?”

  袁晋此言一出,康大宝便就觉得袁晋这些年似是沉淀了不少,亦是颇感欣慰。

  “见利思义”这四个字看似简单,但却有不晓得多少当家之人难做得到。修行界残酷得很,做不到的,自是大概率要牵连宗门、家族。

  若说过往时候要袁晋暂代宗务是康大掌门心头仍存门户之见、稍有私心,但现下的袁晋,却就应该能坐得好这位置了。

  只是未能与袁晋这康大宝的亲师弟做成同宗,仍还是令得袁夕月稍感遗憾,毕竟此事若成了,说不得费疏荷碍于情面,就当场解了她这钻心虫了。

  “见过小娘、姑姑。”

  “给阿娘与袁夫人请安。”

  见得二人进来,袁夕月自是巧笑嫣嫣,反倒是何晚樱强做出一副严肃模样,绷着脸道:“昶儿你不带着晞哥儿好生修行,来此作甚?”

  何昶面色一苦,他这修为而今还不如康昌晞呢,后者哪需得他带着修行?

  康昌晞面对着何晚樱,可要比何昶这做亲儿子的从容许多,笑声道:“姑姑莫怪,是父亲要外甥带昶哥来见见晏哥儿和昭哥儿。”

  室内气氛一下子缓和下来,袁夕月见得康昌晞眼神中对两个幼弟确有怜爱之色,心下亦是一松。若是此子真继承了乃父的宽仁做派,将来兄友弟恭之下,自己两个儿子不是不能跟在后头争个前程。

  众人正在稍显逼仄的寮房之中其乐融融,这时候韩寻道也提着一个精致食盒过来探望。

  重明宗门人愈发多了,育麟堂内弟子一批又一批的出来,他这善功堂总领弟子而今也不得清闲。

  卡在三十九岁门槛方才进阶后期、成为真传的韩寻道资质算不得出众,若不是一众师长顾念旧情,他这肥差可是难保得住,是以难得有能确定袁夕月动向的时候,他这做徒弟的自是要过来孝敬。

  “重明小楼新聘了一位京畿道来的一阶上品庖师,造诣虽只是尚可,但却颇善中州风味。尤其有一道‘红玉膏’做得甚好,不单香糯可口、舒经通脉,还可外用护养颜面红润悦泽。是以弟子便特提来献于师父跟何师叔。”

  何晚樱看得出韩寻道献礼是发自真心,于是便就大方接过,总不能辜负了后者这一番孝心。

  不过何晚樱倒也不是白得好处,她固然无权无势,但在重明宗里头说话却是好用。在寻常弟子看来千难万难的事情,或也就是其一句话的事情。

  何晚樱红唇轻开,咬下一小块赤膏咀嚼一阵,面上生出些愉悦之色:“确是不错。”

  见得徒弟将这姑奶奶伺候开心了,袁夕月便也跟着笑道:“莫忘了将给夫人和张小娘准备的也送过去。”

  韩寻道听得交待,连愣都不愣,当即会意,恭声应道:“徒弟晓得了。”

  何晚樱将红玉膏放下过后,又把目光落在韩寻道身上,想了一阵过后,便就开口问道:“韩师侄,近来善功堂内可有什么差遣适合昶儿去做的?”

  “啊这,”何昶手头差遣都还未交完,却未想到母亲便又给他开口寻起来一桩活路,一时有些不知所措。

  韩寻道听得何晚樱问话犹疑一阵,他倒也晓得后者性子,知道若是那些轻巧好做、善功丰厚的活路来与何昶,说不得不单捞不到好处,还要挨一通训斥,那可就得不偿失了。

  韩寻道来前未做准备,好在他做这差遣确是十分用心,将玉简拿出来验看一番过后,便就言道:“重明城镇守靳师兄弟子唐玖言,前些时候言城外大河中怨气增长,当是有零星水妖作祟,是要寻人除妖。”

  靳世伦这些年自己都在善功堂接差遣以挣得善功、换得筑基资粮,便连这回十年大典都只是匆匆来回,自是无暇管这等小事。

  何晚樱虽觉得这差遣颇为无趣,但毕竟是自己开口所提,又是个合适活路,也不好否了韩寻道提议,便转首与何昶交待道:“既如此,待得昶儿你与舅父将寒鸦山见闻言过之后,便就去重明城一趟吧。正事之外,也可看看宗族近况。”

  何昶不敢违背从韩寻道手中接过差遣凭证便就与康昌晞退出房门。后者从来无有短缺资粮的时候,还未经历差遣一事,颇觉新鲜,踮脚勾着何昶兴奋道:“便劳昶哥带小弟同去了。”

  “这也好”

  ————寒鸦山

  此时的费天勤双翼上有血光流转,看上去颇为狼狈。

  “娘的,区区一个边州靠着残了不晓得多少的邪法修成的金丹,竟还有些难缠!”

  一杆鬼影重重的万魂幡在这老鸟脑海中闪过一阵,竟令得它有些后怕。若不是它这些来与同侪厮杀的经验着实丰富,说不得便要在这向来看不起的乡下地方翻了船。

  要知道,它费天勤出自大族,修行至三阶巅峰又已逾千年,在大卫仙朝境内元婴之下,确是少有人能敌,那黑袍金丹固然不低,却也是与这老鸟鏖战许久方才落败,怎么也算不得个庸手了。

  按理讲这等存在,便算在京畿道中都算难得,怎么也该在这边州有些名号才对。

  “极为接近灵宝的三阶极品法宝、金丹巅峰、修习血道.山南道左近什么时候出来了这么一号人物?是散修?散修怕是难有这等身家,便是三位散修真人的亲传也无可能。”

  费天勤念到此处,一双锐目中闪过一丝可惜之色,心头叹道:“还是大意了,若是早前不那么托大,狮子扑兔之下,便算难得生擒,但是将其打杀应当也有三分成算。”

  这般身家丰厚、又不晓得背景的邪修,放虎归山自不是个好选择。

  只是那厮用了血遁之法,迅捷到便连费天勤这钧天禽一族的翘楚都难追上,也是果断。

  “也罢,中了老祖我一喙,又用过禁术,未必能活,且看你造化吧.唉,白辛苦一番,金丹也未寻得,这外债难还心是难安,那些缩在龟壳里头的么么小丑,不愿降,又没胆子反,恁不爽利。还不如早些来与老祖我打一场来得痛快。”

  就在这老鸟振翅落回宣威城的时候,在天际的另一端,一个迅捷十分的黑色影子突地顿住身法,神识混沌。再坚持不住,从天幕中坠落了下去。

第446章 红谷入山 昌晞出宗

  —————重明宗、兽苑

  御兽长老段安乐正背着手,看着也已将近舞象之年的段云舟以兽符驯服一头金睛豹。

  因了前些年周昕然仙途无望、且段安乐筑基失败不得修行的关系,两夫妇倒是又在十年之内诞得三个孩儿。

  有些遗憾的是,便算夫妇二人皆为练气修士,子嗣得灵根的概率照旧不高。

  除了长子段云舟身具灵根之外,夫妇二人的其余一子二女皆无这份仙缘。只得在养到稍大些后,送往重明城,交由城主府与段家本宗看顾照拂。

  二人虽感痛心,但这却是元婴真人都无法奈何的事情,为这三个孩儿备好一生富贵过后,便也再做不成什么,只好一门心思地栽培长子了。

  好在段云舟灵根要胜过乃父乃母,三灵根的资质放在而今的重明宗内虽算不得亮眼,但也亦可排在中上,又有段安乐这名筑基真修悉心教导,将来前程自要强过后者才是。

  金睛豹算不得类厉害妖兽,便算成体,往往也难突破二阶。况乎眼前与段云舟相对这只更是还未长成,才是一阶中品,段云舟虽是费了一些力气,最后却还是顺遂十分的将这畜生以兽符止住了。

  段安乐算不得个严父,能体谅得段云舟过去毕竟都是在宗门里头安稳修行,哪有如父辈们年止十岁,就要手持法器对阵厮杀的经历?

  是以哪怕看得段云舟手段差些,远当不得同年龄段的自己,段安乐亦未有什么急切表现。毕竟若是辛苦了这许多年,下一代还需得过自己曾经过过的日子,那便真是白辛苦了。

  听闻似大卫宗室、辽原妫家、玉昆韩家这些门户中的真正核心子弟,往往在筑基之前都不习道法,甚至连修真百艺亦不接触,成日里只念经参玄、明悟道理。

  针对这类子弟,一应攻伐手段,都是筑基过后由专人教导,亦可事半功倍。好

  些真人似也对此事颇为赞赏,令得不少门第稍低的贵家子弟亦都有效仿,只是这事情确要家底厚实的门户才能承受得起,倒是未有在整个大卫仙朝推广开来。

  重明宗到底只是个身处边州的小门小户,便算康大掌门这些年励精图治攒下了些尚算自不可能如此优容弟子,但是总归是在慢慢变好的。

  而今重明宗对比其他筑基门户弟子照旧不丰,可手中攥着的可用人力确是足以令得普州石山宗这类假丹势力亦都心生艳羡。

  相较才辟得灵土那些年,重明宗的人手已算不得捉襟见肘了。

  针对于此,育麟堂执事野瑶玲便就向裴奕提议,将新进弟子入育麟堂修习的五年之期延为七年。后者深以为然,毕竟历届来参加重明宗升仙大会的仙苗大部皆是在六七岁的年纪。

  五年期满、从育麟堂结课转为外门弟子时候,往往也才十一二岁,便算也已入道,但毕竟心性也难称成熟。若就此在奠基最为关键的时候放任他们野蛮生长,于他们怕会造成长远的影响。

  过往几年有些弟子才出育麟堂,便就被派发各处了。重明宗固然因此解了燃眉之急,可是对于这些弟子将来而言,怕是算不得一件好事。

  裴奕现在的性子相较从前要急切许多,就在旬日前的小议上,他就已经提过此事,康大掌门颇为意动,只是还未开金口,这事情便就搁置下来。

  不过勿论此事能否成行,也都已与年满十四的段云舟无有了什么关系。他在御兽一道上头确有天分,在育麟堂中修行时候就有显现,年才十岁,就已成了一阶下品兽师。

  是以段安乐也毫不顾虑风评,便将段云舟选进了兽苑,给了兽苑弟子的差遣。

  而今已是段云舟入得兽苑的第三个年头,也能勉强说是将这份职司做熟了,距离将来独当一面,也是不远。

  只是相较于段云舟的兽师造诣而言,他这斗法本领倒是不怎么随其父,却与母家有些相像。是以段安乐才要趁着在转换功法的散心时候,对于其好生操练一番。

  此时段云舟看上去有几分狼狈,段安乐却未有出言责备,反是鼓励言道:“尚算不错,但比起你康师叔仍有差距,需得迎头赶上才是。”

  “阿父,是哪一位康师叔?”

  这娃娃连段安乐的内秀都未能继承到,问的话透出些傻气出来,段安乐摇头笑了一阵,好半天才淡笑解释道:“这还消问?自是哪一个都远比不得。”

  说曹操曹操便到,段安乐才将先前段云舟相战金睛豹的错处一一指出、讲解一番,便就见得康昌晞与何昶结伴过来。

  段安乐面露喜色,一提段云舟,要他来向两名师叔见礼。

  何昶受过之后,便就笑声言道:“适才未寻到段师兄弟子,便只好来叨扰师兄了。”言罢了他递过来一个印有麒麟印记的墨色兽牌:“这老驴前辈,还需得段师兄帮师弟再续些时候。”

  金毛老驴近些年只会专属于何昶所用,已是重明宗众修默认的事情,段安乐自是不会多问,只是随手取来一封灵禁,用符笔沾满灵墨、落下仙篆。

  段安乐动笔时候亦不忘与前者说话:“近来有一小群踩云驹害了疫病,为兄请龙前辈灌了虎狼药之后都未见好。

  现下也无了旁的办法,为兄便只好叫小儿辈先将它们暂行隔开、看看出外放养些时候之后,能不能能生出几分转机。

  若还是无法,便就只有早早宰了,赐给那些在小环山做工的各家赘婿打牙祭了。诶,不过何师弟不是方才回来么?怎就又有差遣了?”

  兽牌上的麒麟印记随着仙篆亮起,何昶听得段安乐问话笑容一滞,接过兽牌、悬挂腰间过后才道:“师弟想着若能多做些差遣,也好为将来晋升真传的宗门小测做些准备。”

  段安乐对何昶这番说辞显是满是赞赏,只听他笑声言道:“师弟倒是颇有远见,而今每年裴师叔定下来的宗门小测愈发艰难了。阵堂有位内门师弟运道不好,本事确也稍差了些,晋为后期修士都已三载,却还是未成真传,若是再拖下去,怕是要耽误前程了。”

  何昶人缘远比不得段安乐,后者是个四海性子,在同门之中很吃得开,倒是头一回才听得这等消息。不过他心头却不如其先前所言的敷衍之语那般担心,收下兽牌刚要开腔,便就听得身侧的康昌晞开口相问:

  “段师兄,这一回师弟也要与昶哥同去,也需得一头驮兽。上次听龙兽师讲,段师兄近来在寒鸦山间拘得了一头青甲地虎回来、驯为坐骑。也不晓得可有同门赁出,若是无有,还望师兄关照,赁给师弟。”

  段安乐摇头言道:“倒是暂无同门赁出,且龙前辈倒是与师弟言差了些,这青甲地虎可不是为兄拘来的,而是有寒鸦山中的小家家主报警这畜生残暴非常、戕害凡人,这才被袁师弟带着赤璋卫拘来的。

  不过此獠可是凶悍得很,魏古师弟先前都来试过一回,他练气九层的修为御使兽牌都难制住,师弟可还要试?”

  康昌晞笑声应道,小小年纪,便就渗出来一身豪气:“哈哈,龙兽师与小弟讲了,说这青甲地虎留存有一丝三阶妖校精血,将来或可不受血脉束缚、晋为妖校,是以便专来寻它。既然都无同门赁出,那小弟又哪有不试的道理?”

  自己师父的嫡子都如此言了,段安乐哪还有拒绝的道理,只是总要叮嘱两句:“这青甲地虎虽然也有妖校血脉留存,可却远不如师父驯养的那位奇前辈。师弟若是猎奇,用做一段时间以为过度便好,不消费太多心力的。”

  康昌晞嘴角微翘,作揖拜过:“多谢师兄教导。”

  段安乐见得康昌晞颇为热切,便也不再相劝。轻点悬在腰间的一个墨色兽环,兽环铭文上头的粗衫老军似是活了过来,鼓嘴一吹青铜簧哨,甚是脆耳好听。

  这脆声哨响过后,远处便又传来了几声鹤唳。

  段家父子不以为意,康昌晞与何昶皆是偏头看去。只见得八只翼长丈许、浑身青羽的红头鹤口衔铁链从远处飞驰过来。

  八根铁链下头是个精钢笼子,内里锁着一头凶兽,因了精钢笼子上头贴满了各式符箓,灵光驳杂的关系,哪怕康昌晞就在数十丈外,亦都有些难看清楚凶兽面容。

  飞到众修身前,红头鹤群松开尖喙,钢笼怕不是有座小山一样重,却似片落叶一般缓缓落下,便连尘埃都未溅起许多。

  段安乐摸出一把丹丸往空中掷去,这些红头鹤们几息间便就分食干净。

  “最次都是一阶极品的红头鹤,头鹤甚至都已是二阶下品。段师兄这一二年不声不响的,大家皆以为他是在一门心思转修功法,却未料到便连兽师一道,他都已晋为二阶了。无怪便连阿娘都讲,众师兄中,便属段师兄最为稳重呢。”

  康昌晞的思绪被一声狂暴的兽吼打断,只见段安乐撮指一点一拨一抬,精钢兽笼上面的符箓便就次第跃起,笼门蓦地倒下,露出来一头背生棘刺的恶兽。

  暗红岩地上伏踞的恶虎缓缓昂起头颅,碧色竖瞳收缩成两道狭缝。

  铜钱大小的青灰色鳞甲自额间蔓延至尾椎,每片甲壳边缘都泛着暗沉苔藓般的铜锈色。粗短吻部两侧的触须如断裂的青铜锁链垂落,随鼻翼翕动在砂砾间拖拽出细痕。

  当它转动覆盖着骨刺的眼眶时,六棱状虹膜里游动不停,似是有许多想法,但在看到段安乐手中那枚兽牌过后,眸中的凶气也就掩下去了小半。

  段安乐将兽牌递予康昌晞手中的时候尤不放心,仍在细声叮嘱道:“这畜生还未来得及拿手段彻底驯服,野性未除,哪怕手持兽牌,对这御主神识要求亦是很高。

  师弟若觉吃力,千万莫要逞强。这畜生本事确是不差,前次袁师弟带赤璋卫拘他的时候,虹山阳家那位二家主都险些伤了。”

  大部分情况之下,除了兽师之外,其余修士若想御使妖兽,都需得用兽符、兽牌等手段。而从外头拘来的妖兽,便算被修士用手段制住,勾出魂丝制成兽牌,却也不是任一人都能驱使的。

  德不配位,遭兽反噬的例子比比皆是,段安乐自是要好生叮嘱,免得康昌晞生出大意。

  “只是一阶极品妖兽,便就能够伤得筑基么?”

  段安乐眉头一皱,他自是能听出来康昌晞语气中的兴奋,心头反是生了些后悔出来,微不可查地往后者身前靠了一靠,以备不测。

  “神识?”康昌晞手持兽牌迈步到正伪做一副低眉顺眼的青甲地虎身前,他倒胆大,一揪足有米粒粗细的虎须,将硕大的脑袋提了起来,与之对视。

  一大一小两双眼睛近到只有寸许,便连一旁的何昶都险些被康昌晞这胆大举动惊得跳了起来。

  段安乐眉头一皱,刚要开腔,却见得正要发作的青甲地虎遭康昌晞一拳砸飞了出去。一拳过后、还有一拳,虽然说来俗套,但康昌懿的拳头确是正如雨点一般落在青甲地虎身上。

  饶是晓得这位师弟炼体天赋不俗,但一旁两名师弟却还是被惊得不轻。虽然这青甲地虎经历过一番折腾之后,实力大为衰减,却也是一般练气九层修士都难敌过的,不想竟被康昌晞这还不及舞象之年的少年先发夺人,压得无有还手之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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