霎那间，血水迸溅，好似乱雨打向四方，将钱忠喷了个正着，淋得满头满脸都是。
“我……你们……”
他缓过神来，环顾左右，只觉手脚冰凉。
三道可怕的身影，不知何时已经合围，却没动手，似在等待什么。
情报！
钱忠福至心灵，发现了生机所在，连忙冲蛛形化身喊道：
“蔡将军，我得太尉赏识，知晓不少隐秘，此行更肩负机密任务，定能让将军家族受益，我愿和盘托出，只求留我一命……”
直到这一刻，他依然认为蔡白懋和卧虎寨勾结。
“咚隆！”
就在这时，几颗圆形物被抛入院中，裹着浓烈的血腥气，好似皮球般，骨碌碌地滚到钱忠脚边。
他低头望去，赫然是赵庭坚、蔡师羽、蔡师翎三人的首级。
断口新鲜，血水尚温。
墙头不知何时出现了一道可怕身影，金瞳淡漠无情，气势凶戾嚣烈，令人窒息。
正是轻易斩杀赵庭坚三人后，赶过来的飞虎化身。
“说出你知道的……”
他金瞳闪烁血光，俯视着瑟瑟发抖的钱忠，摇了摇头：
“算了，我自己来问。”
下一刻，蚀骨阴风呼啸而出，刀刀见血。
“啊——”
第330章 收尾，结算，宋应天的密令
清晨时分。
卧虎寨持续一夜的喊杀声，终于停歇。
昨夜丑时，卧虎寨暴起发难，精锐齐出，借着夜色发动突袭，打了在寨下列阵，准备纵火烧山赤鳞卫一个措手不及。
加上蛛形化身、钱忠、赵庭坚、蔡氏兄弟不在，致使各部难以协调，各自为政，最终招致惨败。
八千赤鳞卫被杀得丢盔弃甲，落荒而逃，丢下数千具尸首，和大量粮草、兵甲、被服、帐篷，车马等辎重。
回到营地后，蛛形化身先令亲卫将钱忠的随从一并扣下，押入牢狱，等候发落。
又连夜写了封战报和给蔡氏的私信送了出去，简单说了下此战情况。
归因为监军钱忠专横跋扈，刚愎自用，越俎代庖，挟圣命强令出兵，轻敌冒进，落入莲匪埋伏。
反正死人不会说话，这个锅当然他背。
最后，则是安插人手。
昨夜上了“阎王帖”的，除了赵庭坚、蔡氏兄弟三个都统外，还有一批千总、百将，属于基层骨干。
不显眼，但十分重要。
这些人死后，空缺了不少位子，都被蛛形化身拿来安置“自己人”。
不少都是从他亲卫营，空降下去的。
这一套组合拳下来，他对赤鳞卫的掌控，又提升了一大截。
最后统计，此战损失精兵五千，辎重无数，可谓损失惨重。
不过，这对蛛形化身来说，却是一件大好事。
经此一战，赤鳞卫中属于蔡氏的死忠，伤亡巨大。
再来多几次，差不多就能清洗干净，把这支私军从河东蔡氏手中，彻底窃夺过来。
处理完杂事，他又升帐聚将，通报战况。
赤鳞卫本就是河东蔡氏私军，加上钱忠前几日各种折腾，闹得神憎鬼厌，他的死讯引来哄堂大笑。
看着幸灾乐祸的众将，蛛形化身嘴角微微上翘，又升赏数人，补上了赵庭坚等人留下的空缺。
一时间，帐中“将军英明”之声迭起，气氛融洽。
蛛形化身见状，趁机道出接下来的安排，暂且按兵不动，休兵整饬。
一名都统开口：
“大人，朝廷先前令我等荡平卧虎寨后，就去黑风山支援……”
“将在外，君命有所不受，何况因为监军钱忠的缘故，致我赤鳞卫损伤惨重，若不得休整，残兵败将如何为国效命？”
蛛形化身环顾左右，淡笑一声，按住条案：
“何况，那卧虎寨已然成势，威胁山阳、抚宁等各府，尤及进入黑风山的粮道安全，我赤鳞卫自当扼守此地，提防莲匪作乱，如何离得开？”
这番话冠冕堂皇，实则字里行间里，都写着四个字——养寇自重。
他已将在发给蔡氏的密信中，提及此事，自有蔡氏羽翼，在朝中推动。
——
与此同时。
卧虎寨上的收尾工作，也已结束。
绝大部分人都稀里糊涂，只知打了个大胜仗，击溃了朝廷的攻山大军，收缴物资无数。
倒是老贺、赵磊，张氏兄弟他们，隐约有所察觉，觉得这一战打得太顺，毫无波折。
就半夜接令，领兵冲杀一阵，然后朝廷的兵马就大败而逃，没有组织任何有效反抗。
与其说是朝廷精锐，倒不如说是一群乌合之众。
可这漫山遍野的尸骸，精良的兵甲，各种辎重，却又偏偏做不得假。
最后只能归咎于刘晟算无遗策，料事如神，越发敬服。
对于卧虎寨而言，一场彻底的大胜，足以消去寨中所有浮躁，彻底安定人心。
之后的清点缴获，赏功罚过，前寨重筑等繁杂事情，刘晟并未参与，都交给了老贺他们处理。
对他而言，相较这些日常繁杂事务，提升实力才是王道。
在伟力归于个人的世界，经营势力更多是为了节约出时间来修炼。
牵涉太多精力于其中，无异于本末倒置，得不偿失。
尤其是，在这逐渐失序的世道，手里掌握一股势力，能更好的攫取资源，确保亲朋好友生活安定。
“……蔡白懋手里还是有些好货，蔡家的《枯荣真经》也是不错，练出的枯荣真气，一苦一荣，与《阴阳磨盘经》类似，但更霸道。”
刘晟放下手中秘籍，心念一动，体内真气运行路线，当即发生变化。
一种枯萎，凋零的气息，从他体内散发出来，好似秋后肃杀，凛冬将至，万物凋零。
紧接着，他身上的气机又是一变，昂然向上，生机勃勃，好似春回大地，万象更新。
赫然正是《枯荣真经》独有的枯荣真气。
“八九玄功，不仅锤炼体魄，更能模仿天下武学，甚至威力更强，类似于小无相神功的终极版……”
他轻笑一声，目光转动，身上的枯荣气息瞬间消散。
在他面前空地上，堆满了各种器物，小山似的，几乎没有落脚之地。
这些，都是从蛛形化身昨夜扔下的储物袋中翻出来的，原本属于蔡白懋。
之前在赤鳞卫营地，时间紧迫，没把蔡白懋的储物袋带出来，这回算是补上了。
除此之外，钱忠、方信、赵庭坚、蔡氏兄弟等人的储物袋，也都交到了他这里。
一番清点，缴获无数，有不少极品，但能被他看上眼的，几乎没有。
毕竟这些人，都不过是入道境。
所携法器、符咒、功法、丹药，奇珍等物，也大抵适配入道境。
灵石拢共加起来，也才二十块。
不过，灵蕴值方面，却是收获巨大，收割了将近八万点。
如今他的灵蕴值总数，已经突破了十五万，但还远远不够，毕竟每天光是几尊化身的续费，就要六千点灵蕴。
他已经让老贺和蛛形化身，开始发动各自势力，收集古旧之物，反哺己身。
如今灵潮复苏，遗迹纷纷现世，流出的古旧之物必然不少，收集的难度，比之前降低很多。
这些都不需要他操心。
倒是……
刘晟从属于钱忠的那堆器物里，捡起一块青铜镜，灌注真气，镜面登时豪光大盛。
往门口的飞虎化身一照，镜中登时现出一头血焰飞虎。
这鉴妖镜，还真能鉴妖。
他调转镜面对着自己，镜中依旧是本尊的模样，并没出现乱七八糟的东西。
得想个法子应对才行，不然他的化身，今后就再难行李代桃僵之策了。
除此之外，从钱忠口中得来的一个消息，也让他提高了警惕。
他捡起一张卷轴，眉头蹙了起来。
第331章 前往杜氏，流言，天发杀机
卷轴不大，普通样式。
但所用材质却分外奇特，似丝非似，薄如蝉翼，触之有金铁的沉重质感。
上绘四个头像，依次是武嵩、净月师太、杜冰雁和刘晟四人，惟妙惟肖，栩栩如生。
若是以真气催动，这四个头像甚至还能动弹起来，活灵活现。
据伥鬼钱忠交代，这是太尉府以风鹰传发而来，十万火急。
风鹰飞速极快，旦夕之间，可飞跃万里之遥，但一生只孕一次，只生一子，数量稀少。
太尉府上养了一群，不知用了什么手段，数量长年维持在三十上下。
卷轴背面，则详细列明刘晟四人的主要生平事迹，亲朋故友，擅长武学等，十分详尽。
“宋应天在暗中找我们的下落……为什么不广发海捕文书，而是要私令手下查找，这不是欲盖弥彰么？”
刘晟放下卷轴，摇了摇头，百思不得其解。
不过想不通，就别去想了，左右不过是兵来将挡，水来土掩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