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有啥祖宗,都是我编的 第175节

  乔不绝深吸一口气,躬身长揖:“求法主救救内子!她半年前为炼制本命法宝,冒险汲取了一缕上古雷池泄露的先天劫煞之气,不料煞气反噬,侵入经脉紫府,如今已是金丹蒙尘,五内如焚,生机日日消磨!乔某访遍名医,皆束手无策,闻法主神通盖世,尤擅雷法,或有一线生机,这才厚颜求上门来!求法主慈悲!”

  “哦?”陈清神色微动,“细细说来,那雷池煞气形态如何?尊夫人汲取时,周遭可有异象?”

  乔不绝忙道:“那雷池似一古宗遗迹,煞色呈混沌之色,隐有紫电纠缠,现世便引动百里雷云,经年不散。内子当时借宗门异宝纳元瓶收取,初时无恙,不料炼化时煞气陡然反噬,如万雷噬体!如今经脉龟裂,时时遭受雷煞灼烧之苦,只能凭借冰心玉髓勉强吊住性命,人就在雷池边上的别院中,不敢轻动。”

  陈清听罢,思量起来。

  这先天雷霆劫煞,于他人是穿肠毒药,于他的劫雷法宝而言,是大补之物,救人之余,后续还能借此锤炼雷簪,一举两得。

  那红衣郡主这时也道:“这雷池最近才现世,你那便宜弟弟要入真传,还需一些资历傍身,也被安排过去,你若前往,说不定能斩去祸根!”

  陈清一听,眯起眼睛,心中盘算。

  他倒是不怎么在意所谓的气运牵连,但心中门既在,又有之前诸多恩怨,与太一道宫迟早要做过一场。

  “此番或许是个试探的机会,我那便宜弟弟强度有限,正好拿捏,投石问路,毕竟是他们先撩者贱,但也要防止是个针对我的陷阱……”

  心思电转间,他已有决断,就对乔不绝直言道:“此事事发突然,不可能轻易决断,坊主可稍等时日,我了解一番,正好,我也有事需要打探,听说贵坊消息灵通,到时还需请托。”

  “好说!”乔不绝当即精神大振,“我等得住!”

  陈清当即找来几人,让他们传讯定波侯府、龙宫和玉京陈家,查探消息。

  那三家一听说陈清出关,立刻表示要安排人过来,被陈清劝阻后,半日时间就传来消息,证实了红衣郡主二人所言。

  与陈清通讯的,乃是定波侯世子陆昭,他直言:“虽能证实为真,但里面也存着陷阱,你提到的那人,名为李浊,不仅没有隐瞒身世,反而大肆宣扬,甚至狐假虎威,自称是隐星法主的亲弟,平日里作奸犯科、嚣张跋扈的事没少做!甚至连你之前的婚约女子,他都要强占!”

  “居然这般可恶?”陈清听罢,很是意外。

  “所以,不排除他们也有心要借此来引你过去!”陆昭语气冰冷,“吾等查到之后,也有心要将此人镇杀!他这般行事,坏了你的名声,就是对我隐星一脉的挑衅!”

  “不急,让我碰上,正好清理门户。”陈清摆摆手,止住陆昭后面劝阻的话,“放心,我心里有数,对太一道宫,我未必没有筹码和优势,况且,若局势不妙,我自问逃遁还是做得到的。”

第189章 格局不够啊

  翌日。

  陈清一早就与乔不绝再次碰面。

  他没有丝毫拖延,直言来意:“情况我已大致知晓,便陪你走这一遭,但话需说在前头,先天劫煞变化无穷,哪怕沾染个雷霆之力,李某只能尽力一试,成与不成,尚看天意。”

  乔不绝闻言,面露感激,竟又要大礼参拜:“法主肯出手,便是天大的恩情!乔某……”

  陈清袖袍一拂,便如上一样将他托起:“不必如此,我之所以过去,还牵扯着自身之事,要去清理门户。好了,救人如救火,耽搁不得,你也不用顾虑我,即刻传讯,让人做好准备,我们随后便动身。”

  “是!是!乔某这便传讯!”乔不绝连忙取出传讯玉符,待得传讯完毕,又道:“寂明法主欲让我万通坊打探何事?只管说来,乔某必全力以赴。”

  “不急,等把人救了,再说也不迟。”陈清摆摆手,他要打探的事实际上颇为敏感,不等这将两人的关系拉近一些,其实不好告知。

  处置完这边,他又转身对侍立门外的弟子吩咐道:“去请寒镜师兄过来。”

  不过片刻,寒镜道人疾步而来,幻云仙子也紧随其后。

  陈清与他简略交代几句,主要便是说自己需外出数日,别院诸事,暂由他与幻云师姐主持。

  但寒镜问起具体缘由,他倒也不隐瞒。

  听闻竟涉及先天劫煞,寒镜真人面色一凝,马上就叮嘱道:“师弟,如今外面局面混乱,若有什么情况,及时通报宗门,与其他几支也应多加联系。”

  陈清就点头道:“师兄放心,我都记着。”

  幻云仙子则有些担忧的道:“师弟务必谨慎,那等天地凶煞,最易侵蚀心神,你虽是天资高绝,但也不当大意,拖慢了修行速度。”

  陈清也是点头:“师姐放心,我自有分寸。”

  寒镜真人一听,主动便说:“以师弟的本事与天赋,对于当下这种情况,只有别人吃亏的份!”

  陈清闻言笑了起来,旋即不再多言,冲着师兄师姐一拱手,便转身将那乔不绝与红衣郡主等人唤来:“我们走。”

  乔不绝就道:“乔某已在三百里外布置了人手、车马,还请寂明法主随我前往。”

  “无需这般麻烦,还是那句话,救人如救火,你先传讯,让你的人自行回仙朝,我带着你们先行一步。”言罢,他一步踏出,身形已至院中空旷处,示意几人过来。

  乔不绝与红衣郡主对视一眼,虽有几分不明所以,但陈清既然发话,他们自然不能无视,自是赶紧跟上。

  那乔不绝还抽空给自己的留守之人传了句话。

  而后陈清并指如剑,凌空一划!

  “嗤啦——”

  一道漆黑裂口凭空出现,内里星光流转,散发出强烈的空间波动。

  “走。”

  陈清率先迈入其中。

  乔不绝与红衣郡主等人对视一眼,紧随其后。

  他们二人心里清楚,虽是答应了自己的轻巧,但这位隐星法主很明显还是要将主动权掌握在自己手上,不会完全让自己这边主导。

  至于同来的几人,一个个略带迟疑,但最后还是跟了上去。

  那全身为披风包裹着的老者,回头看了一眼那幽深的冰峡,这才迈步跟随。

  待众人身影接连没入,空间裂缝迅速弥合。

  匆匆赶来的银青萍、张石等人一见这情景,顿时满脸遗憾。

  “师尊这就走了?”银青萍跺了跺脚,“他这出关之后,都还没好好聚聚。”

  幻云仙子听着这话,立刻训斥一句:“自来修行,都是师傅领进门,修行看个人,各自问道寻长生,哪有许多欢聚时间,你这个心态不行,得改一改。”

  银青萍一听,赶紧低头表示受教。

  在陈清闭关期间,主要负责教导他们的,其实就是寒镜与幻云,对于银青萍而言,自是格外敬畏。

  张石则握紧了拳头,眼中充满向往:“终有一日,我也要如师尊这般,遨游天地,举手投足间便可决人生死,亦能救危难于顷刻!”

  南巷城。

  城中雅居,

  面容英俊的李浊盘坐于云床,面前一枚玉符悬浮,流转清光。

  符中正传谕令:“……凡遇灵气不绝、法力如潮者,当即刻上报!不得有误!”

  传讯既终,玉符寸寸碎裂。

  “哼!”李浊拂袖扫去残屑,“灵气不绝?这如何判定?难不成见个人就凑上去问一句‘阁下法力可会枯竭’?荒唐!”他转头对一旁的白须老道抱怨:“邱长老,宗门指令愈发莫名其妙,我这‘种玉’重任在身,竟还要分心此等琐事?”

  这邱长老鹤发童颜,手持拂尘,闻言一笑:“浊儿稍安勿躁。种玉乃根本大计,宗门岂会轻忽?让你留意此等异象,自有深意,其实在我看来,不过都是障眼法罢了,你做做样子即可。”

  说着说着,他话锋一转:“此番派你来这南巷城,名为巡察,实则是为你积攒资历,待事成回归,真传之位便是囊中之物。”

  李浊闻言热切,但语气阴郁:“真传之位本就是我前世应得!若非为了那‘血脉种缘’之法,强行转世认下那对老朽为父母,沾染因果,我早该名入真传!宗门当初许诺,只要我能以血脉为锁,缠住那隐星法主李清,助宗门收取气运,便许我道子之位!可还算数?”

  “承诺自然作数。”邱长老抚须笑道:“不仅如此,若你能顺势将那李清引出,协助吾等一举拿下,便更是大功一件!届时莫说道子,便是传承圣殿,也当有你一席之地!”

  李浊却面露忌惮:“那李清可是能覆灭月华府的凶人!传闻元婴真君在他手下也走不过几合!引他出来,若一个不好,局势失控,谁能保我性命?”

  “呵呵,浊儿你多虑了。”邱长老一副成竹在胸的样子,“你已得授玄法,可意通玄门,身上那几件异宝,皆能由此驱动,加之众多暗卫护持,更有李家二老这张护身符在手,那李清即便真是杀星转世,投鼠忌器之下,又能奈你何?他若敢动你,便是弑亲逆伦,天道不容,心魔自生!”

  李浊闻言,神色稍缓:“最好如此。”

  邱长老抬头看了一眼窗外,提醒道:“时辰已至,你该去扬名了。”

  李浊闻言,露出一抹扭曲的兴奋之意,却偏偏故作无奈:“又要去做那欺行霸市的勾当?唉!真是有辱斯文。”

  邱长老眼皮微抬:“怎么?你不愿?”

  李浊站起身,咧嘴一笑:“愿!怎会不愿?平日里想做,都还要收敛,如今为了宗门大计,自是义不容辞!更何况,想到那李清那般厉害,却要被我克制,沾上因果,日后被千夫所指,便痛快得很!”

  说着说着,他大步向外走去,感慨道:“这便是修行之玄妙!不因法高,不因行变,而在一念之间!”

  邱长老的声音这时从他身后幽幽传来:“记住,行事皆用那李清之名号!我太一道宫乃玄门正宗,清誉不容半点玷污。”

  等其人一走,邱长老收敛笑容,对身旁阴影道:“烂泥扶不起,格局低劣,让他作恶,却只知小恶,弄些鸡毛蒜皮、欺男霸女的小事,还自以为得计。”

  长街之上,人流如织。

  李浊锦衣华服,手持一柄玉骨折扇,身后簇拥着七八名气息彪悍的随从,招摇过市。

  行至一灵药铺前,他扇尖一指柜中株泛着碧光的灵草,对掌柜道:“此物,我要了。”

  老掌柜认得他,战战兢兢道:“李公子,此草已被刘道长预定,您看……”

  “预定?”李浊挑眉,折扇“啪”地合拢,“我李清看上的东西,就是我的!”说罢,身后一名随从上前,直接将那灵草夺过。

  “你们怎能强抢?!”老掌柜气得浑身发抖。

  “强抢?”李浊甩出一块下品灵髓,滚落在地,“赏你的!莫要聒噪,败了小爷兴致!我禀报了兄长,让你全家死绝!”说完,扬长而去。

  跟着,他一路前行,沿途所见,稍合眼缘之物,便尽数“买”下,付价不足十一;有商贩稍露不满,随从便拳脚相加,砸摊毁物。

  沿途之人敢怒不敢言,纷纷避让,眼中尽是愤懑与恐惧。

  “看什么看?!”李浊感受到众人目光,哈哈一笑,得意非常:“都给我记住了!我乃李浊,行事就求一个念头通达,这是我兄长教给我的道理!他乃隐星法主!功参造化!谁若不忿,尽管去定元山寻他!”

  说话间,他目光锁住街角一名摆卖符箓的女修。

  那女修一身素衣,容貌清丽,正怒视着他。

  李浊邪笑上前,用扇骨挑起女修下巴:“小娘子模样不错,在此风吹日晒,可惜了,不如跟了我,保你享尽荣华,若是心情好,还可将你引荐给我那兄长……”

  “放肆!”女修拍开扇骨,怒斥道:“隐星法主乃北地英雄,岂容你这无耻之徒冒充玷污!”

  “冒充?”李浊哈哈大笑,阴神境大圆满的气息陡然爆发,压得女修脸色煞白,“老子是货真价实的法主嫡亲弟弟!”说罢,伸手便向女修抓去。

  “师姐!”旁边一名青年符师目眦欲裂,祭出一道火鸦符,扑向李浊。

  “蝼蚁撼树!”李浊身后一随从一掌便将火鸦拍散,余劲将青年震得吐血倒飞,生死不知。

  女修被李浊法力禁锢,无法动弹,眼中尽是怒火。

  围观众人噤若寒蝉,眼中满是对专横之人的愤怒!

  “就没人能治得了他?天理何在?!”有人低声哀叹。

  旁边就有人道:“隐星法主高高在上,乃是天上飞龙一般的人物,他的血亲作恶,根本无人敢管!而且,此人与城主关系亲近,而且城主理政问律,有自由裁量之权柄,罪责有无,全凭一念!”

  又有人道:“不错,这李浊还与贵胄交往密切,先前有人状告其人,最后那城主一句‘遇事当春风化雨,以和为贵’,便大事化小、小事化了,还被编入话本,美名曰‘春风案’!”

  众人越说,越是无奈,心中怒火渐熄,只剩下一股憋屈之意!

  就在这时。

  “阿弥陀佛。”

  一道威严的佛号响起!

  声浪过处,李浊施加在女修身上的禁锢悄然消散。

  众人只觉眼前一花,一名身着月白僧衣、容貌英武的僧人已立于场中。

  “你就是李浊?先前几次听得我那贤弟说起你的恶行!今日总算见得你了!”他剑眉朗目,身背七剑,正看着李浊:“施主,苦海无边,回头是岸。”

  李浊被那目光一扫,竟心生寒意,强自镇定道:“秃驴,敢管我的闲事?我乃隐星法主之……”

  话未说完,僧人微微摇头,手掌一抬。

  “咔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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