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阳，谢谢你助我突破。练剑五百年，我终于练成了真正的天人剑。”
“另外……别死！”
话音落下，天人剑带着凌厉的气势斩落而下。
第282章 圣旨到
此刻，田心达到了一种天人合一的境界，他仿佛灵魂出窍，仅余一缕意识，化作联接世界的桥梁。
这般骇人的气势，令苏阳也心生畏惧。
类似的剑意，他并非首次得见，譬如那传说中的天子剑。
天子剑，以城池、江河为形，然其核心仍在于人的意志。
而田心所施展的天人剑，却是以天地为尊。
在大乾之地，苏阳无法施展天子剑的威能，他唯有寄希望于那久经磨砺的诸侯剑意。
“诸位，请借剑一用！”苏阳轻声呼唤。
一缕剑光，应声落入北冥剑之中。
这道剑光仿佛打开了闸门，天上的修士们纷纷拔剑，将自身的剑意源源不断地注入北冥剑内。
诸侯剑，上应天时以顺日月星辰之光，下合地理以顺四季更迭之序，中合民心以安四方乡野之民。此剑一出，犹如雷霆万钧，四境之内，无不俯首称臣，听从君命。
唯有以五种剑意树立信念，方能调和民心，使人真心归附。
众多剑修甚至还未反应过来，便发觉自己的剑意已被诸侯剑所吸纳。
这其中……甚至包含了苏阳的对手，田心的天子剑意。
单凭一人之力，无法成就诸侯之威。
“接招！”田心大喝一声，他早已蓄势待发。他等待已久，只为亲眼见证苏阳的诸侯剑意，他出剑并非为了置苏阳于死地，而是为了与苏阳展开一场惊天动地的大战！
诸侯与天人之力相融，化作五行之威。
诸侯剑，
诸侯剑，直之亦无前，举之亦无上，案之亦无下，运之亦无旁。
即便田心天赋异禀，也难以与如此磅礴的剑意相抗衡。
刹那间，田心被剑意洪流所淹没。
……
清微山上。
田心端起酒杯，向面前的老者敬酒一杯。
“多谢孟前辈救命之恩。”
孟瑞，其真实年龄已无从考证，据说已有五千余年之久。他见证了乾皇的崛起，曾是大乾的兵部侍郎，如今已是渡劫期修为的剑修。
田心之所以敢在突破之后，继续选择与苏阳进行生死决斗，正是因为他察觉到了这位前辈的存在。他知道以孟瑞的修为，定能保下自己或苏阳中的一人。
“无妨，老夫也不愿看到如此优秀的年轻后辈，在刚刚突破之际便面临夭折。”孟瑞摩挲着手中的宝剑，时而看向田心，时而看向苏阳。
苏阳被他的目光看得极不自在。
在他的感觉中，自己与田心仿佛被对方当做了待宰的羔羊。
羔羊之所以留着不杀，自然是为了养肥后再享用。
“前辈是何时抵达清微剑宗的？”苏阳打断了孟瑞的目光。
“听闻清微要与他人决斗，我便赶来了。我实在好奇，究竟是谁会让清微愿意立下生死状。没想到，竟只是个小小的驻县修士。不过从今日开始，你的名字应该会被整个大乾所熟知了。”
“呵呵……”苏阳习惯性地冷笑一声，又看向田心：
“田宗主，我俩斗剑之事，应该不是你传出去的吧？”
田心摇了摇头，“我问过乌辉与田玉，也不是他俩传出去的。”
“那就奇怪了。”
剑池中遇到的奇怪老人。
本该是私密的决斗，如今却闹得满城风雨。
不用想也知道，接下来对自己好奇的人，定会一波接一波地前往平川县探查，甚至是光明正大地拜访。
自己的秘密、生平，恐怕都要被翻个底朝天。
“玄阳，你看起来脸色不太好，是担心接下来挑战者如云吗？”孟瑞倒是猜出了苏阳的心思。
“晚辈喜欢平静的生活，而且我怀疑这背后有问题。”
“是烛龙之事吧？”孟瑞竟然直言不讳地说了出来。
苏阳心中一惊，下意识地朝田心看去，却发现他面色如常，仿佛根本没有听到两人的对话。
“我来此，其实是奉了国师之命。来之前，他已将所有事情都告知于我了。”
“是吗？”苏阳神色平淡，心中却仍存有几分怀疑。
他无法主动联系明霞，便无法判断孟瑞所言是真是假。
“敢问孟大人，国师对我接下来有何安排？”
孟瑞手腕一抖，掌心中竟出现一份金色卷轴。卷轴的材质是黄色锦棉，背后绣有一条五爪金龙。
“苏阳接旨！”
“额…”
苏阳还是第一次见圣旨啥样，没想到今天竟然真碰到了。他弯腰低头，说道：
“臣接旨。”
“皇帝制曰：
平川县驻县修士玄阳，秉乾罡正气，怀济世之才。巡狩边邑，明察秋毫于市井。擒戮要犯于野，肃清敌谍于城，使奸徒丧胆，黎庶安枕。此功既昭，岂容不显？
今特晋尔为云州乾坤卫指挥使，辖一州缉捕刑狱，巡防妖异。”
这圣旨似乎有点短，总体来说是皇帝为了嘉奖他找出前任勾魂使，进行的嘉奖。但少了些财务上的册封，比如灵石、斩邪剑一类的法宝。
不过类似奖励，国师已经发放给他，他也不敢多要。
“如此一来，便不会有修士敢找你麻烦了。”孟瑞将圣旨递给苏阳，随后小声说道：
“这圣旨，其实是国师盖章写的，他还让我交代个任务给你。”
“您请说。”
……
驻县修士的品级，仅仅相当于九品官员。而云州乾坤卫指挥使一职，却可跻身四品之列。此次晋升，对苏阳而言，无疑是一步登天、平步青云。
然而，职位的提升往往伴随着责任的加重。
这个指挥使的职位，是周平死后空缺出来的。周平在世时，有几项任务尚未完成，此刻便自然而然地落到了苏阳的肩上。
当然，仅凭一洲指挥使的任务，还不足以引起国师的亲自关注。
当苏阳看到任务目标时，也不禁吃了一惊，他未曾料到，大乾竟还存在着如此不为人知的阴暗面。
不过，这倒也算是个好消息，至少说明国师已经将他视作了心腹之人。
“孟瑞前辈，您在吗？”苏阳轻声问道。
“在呢。另外，在幕后黑手未浮出水面之前，你切莫一直用法器与我联络，先专心完成眼前的任务吧！”孟瑞前辈回应道。
听到回应，苏阳顿时松了一口气。
随后，他踩着薄雾，缓缓踏入了一片终年不见阳光的峡谷之中。
这片峡谷之上，曾有一个声名显赫的宗门，炼尸宗。
随着这个邪宗的覆灭，大乾将其改造并另作他用，进行某些极端的研究。
半年前，驻扎在此地研究的修士们全部失踪，与外界失去了联系。
第283章 时间删除
苏阳伫立在峡谷入口前，并未冒然踏入。他取出一枚玉简，仔细查阅起此地的环境资料。
大乾在剿灭炼尸宗后，看中了其独特的地理环境，并未将其彻底夷为平地，而是在原址上重建了一座全新的炼尸宗。
这座新炼尸宗不仅延续了炼尸的传统，更将研究领域拓展至魂魄、煞气以及人体研究，堪称大乾版的人体科学研究所。
大乾的基础功法已经迭代至第十几代，这些功法的诞生并非高层凭空想象、随意编纂而成，而是需要经过大量的改编与训练验证。
那么，这些功法的最初数据究竟从何而来？
随着玉简中信息的逐步透露，苏阳的心中愈发震惊。
其中一项研究是关于灵魂的探索。
实验者寻找到一对双胞胎，通过高阶修士的术法使他们在血脉层面达到完全一致。随后，抽取他们的灵魂，并将一对非双胞胎的灵魂注入他们体内。
被抽取的灵魂中，一位是修仙天才，另一位则是普通凡人。
接着，实验者开辟了两个小世界，在这两个世界中制造出完全相同的环境。这里的“相同”不仅指天气气候，甚至包括父母的长相、每日发生的事件以及所受的教育。
对于这对双胞胎而言，他们每日所食的水果、每一次的邂逅，都是经过大能修士精心设计的。
大能修士这么做，并非为了取乐，而是为了观察他们在面对相同事件时，是否会做出不同的选择，从而探究灵魂的本质。
他们想要弄清楚，天才之所以成为天才，究竟是源于灵魂、肉体还是后天的教育。
类似的实验还有很多。
苏阳仅看了一半，便已感到后悔。有时候，知道得太多并非好事。
看过这些资料后，苏阳意识到自己已经彻底与官府绑定了。日后若稍有不慎，被灭口也并非没有可能。
这座实验室在半年前与外界失去了联系。
而苏阳的任务，则是查明失联的原因，带走这些年的研究成果，并清理掉所有知情人。
苏阳深吸一口气，吐出浊气后收起玉简，缓步踏入迷雾之中。
他对这个任务深感反感，并非担心被灭口，而是对大乾所进行的这些实验感到极度不适。其中的很多内容，已经超出了人性的范畴。
与这些实验相比，球联会的人体实验简直就像是小孩子过家家一般幼稚。
……
孟瑞隐匿于时间之中，百无聊赖地观察着苏阳的一举一动。
即便是渡劫强者，能够影响时间的也寥寥无几，而他正是其中之一。
他藏身于过去的一秒之中，只要无法影响到时间，任凭对手实力再强，也不可能察觉到他的踪迹。
此次给苏阳安排任务，还有另外一个目的——引出幕后黑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