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个村几乎走出来一个穿道袍的人，不仅有男人，还有女人。
“难怪瞎子生意不好，看来山里不缺他这种人啊！”
看到十几个道士齐聚，柳星辰也算涨了见识。
一条木船荡漾，道士们随船来到河中祭台处。
仿佛争夺时间一般，有道士等不及船停下，便扑通一声跳进河里，快速往祭台梯子处游。
瞎子也是跳水之一，他瘦弱的身躯，像一只鱼儿一样，比起其他人快了不少。
很快，他第一个伸手抓住了木梯，接着往上攀爬而去。
“狗日的，年年都是瞎子第一爬上去，也是奇了怪了！”旁边桃花村有人在咒骂。
柳星辰偏头看了一眼，心道难道第一个爬上祭台，还有好处不成？
果然，在瞎子上了祭台后，其余村的道士，只能浸泡在水中等。
第32章 精英
河面搭的祭台空间有限，只见瞎子一手持桃木剑，嘴里神神叨叨念起来。
“天地玄黄，宇宙洪荒……”
等到念完，他站在祭台边，扑通一声跳了下去。
在水里泡着的道士，一看，赶紧往上爬，你推我推，不断有人在木梯上，被挤下水。
兰花村那边突然爆发一股欢呼。
柳星辰定眼一看。
“我的个天，十几个男人，居然被一个女人抢了先！”
只见祭台上，一女人，身穿道袍，做着和先前瞎子一样的动作，只是她全身湿漉漉，道袍轻薄，像蚕丝，此刻沾在皮肤上，妖娆身段，尽显无余！
河岸处的众人自是看不清楚，柳星辰悄悄吞了一口口水，天罡窍穴开启，最近他的视力可涨了不少。
“这位是兰花村的何仙姑！”李淑英在一旁低声说，“此女不仅精通道术风水，力气也大的惊人，每年兰花村夺冠，这人出力最多。”
“真的假的？”柳星辰赫然，这也太玄乎了。
你要说女道士，他还能理解，但和男人下河比试，不落下风，还能拿第一，这就不可思议了。
李淑英浅笑了一下，道：“真的，我当年第一次看也不信，待会你就知道了。”
等到祭台上，各村道士祭龙王完成，岸边开始热闹起来。
一年一度的祭龙王，是年轻男女互相观摩的好机会。
待嫁待娶的年轻人，今天打扮的花枝招展，在人群走动，看看谁是心仪的人儿，回去和父母一说……
柳星辰路上听李淑英说过这事，他身边不远是余老婆子和秋曼，自然不敢去相会小姑娘，但李淑英可以。
“淑英，不准备去走走？”这话一出口，他的心里微微刺疼！
李淑英站起身，整理一下裙子，每年的这一天，是她的好日子！因为终于可以看到日思夜想的情人。
早年李淑英还小时，远方亲戚来她家住，带有一个16岁的女子，两人皆是同爱，当晚被李老头撞见，从此便不让这家亲戚上门。
其实说是亲戚，根本没血脉关系，女子的爷爷和李淑英爷爷属于表兄弟，但李淑英爷爷是捡的，硬要说起来，算八竿子打不着。
虽然被父亲禁止在和这家联系，但李淑英曾经偷偷摸摸去找过，两人私底下一有机会便约会缠，绵。
像每年一度的龙王祭，便是再好不过。
李淑英这天打扮的是真漂亮，薄释粉黛，明媚皓齿，双唇朱红，头戴桃花……
一路在人群中走，不管男女都会多看一看，有年轻男子此时还会问一声旁人，谁家闺女，生的如此漂亮？
当知道是红杏村李寡妇，便哀叹一声，击掌惋惜，可惜佳人不嫁人！
离红杏村人群远远的一堆人里，有一狐媚眼女子，正在翘首观望，只是她看的，并非河中祭台，或周边男子，而像在搜寻谁一般，眉宇间有一丝淡淡忧愁和期待！
半响，她倦容一舒，仿佛夜空中开放的花朵，原本平平无奇的相貌，瞬间提升数个档次。
这一笑，竟是惹得清风留足，云开雾散，周边相亲男人惊叹，好美的女子！
“淑英……”她快速往一处走去。
李淑英脚步方向和女子一致，她的眼睛没有看向地面，而是远远的和女子对视，两人没有言语，却包含深情！
“晴雪！”一棵大树后，两人终于拥抱在了一起。
柳星辰眉毛挑了挑，看到极远处一棵大树旁，李淑英和一女子拥抱，心里升起一种异样的感觉。
虽然女人间相互拥抱很正常，但他却是第一次看到李淑英如此激动。
两女拥抱也就算了，干嘛要找偏僻处的大树后？
若不是最近开启了天孤穴，那么远的位置，他是怎么也不可能看清楚的。
这时李强从旁边走来，哀叹道：“星辰，你真和我妹妹黄了？”
柳星辰一回头，也叹息：“淑英好像不喜欢我，硬要将我往余家送，我也没办法！”
李强倒是知道为什么，他心里也不怪柳星辰，接着问：“今儿真不下水？你要下河，我看兰花村今年夺不了第一。”
“看看吧！”柳星辰心里是想，但李淑英和余秋曼不同意。
没过多久，各村比赛便开始了。
只见河中祭台上，挂满了祭品。
瞎子站在赵山高耳边，仔细吩咐。
“规矩你懂，谁先游到祭台处，谁取下上面最重的一只鸡，谁就获得第一名。”瞎子说，“我刚刚将村里最重的鸡，挂在东边，脖子上染了红毛，你只要取下这只，别的不用管！”
今年这只公鸡，在村长家里养了三年，每天玉米粒管饱，来之前，嘴里还硬灌了半斤。
第一场比试的不仅游泳，还有眼力！由于瞎子是第一个上祭台的人，所以将村里的大公鸡，挂在了最容易取的显眼位置。
悬挂在祭台的鸡，多达数百只，只有从祭台上跳下去，才能扯断绳子。
从岸边游过去，原本就是消耗体力的事，上了祭台，要是几次三番跳，只怕人累死也不行，每个村还有竞争者……
柳星辰瞟了一眼那位何仙姑，发现第一场这女人没上，兰花村走出来的是一男人。
“准备！”一名老人站河岸，一挥大手，“跳！”
扑通一声，十几名身材矫健的各村精英，迅速下水。
赵山高身强力壮，从小在河里泡着长大，一般人游不过他，往年红杏村名次靠前，几乎也是第一场取得的优势。
但是，下水不久，赵山高因为昨天腰和腿挨了暴打，游起来使不上劲儿，很快便落到了最后。
红杏村这边一看，吓的拼命大喊。
“赵山高，你个狗日的昨晚偷媳妇去了不成？”
“完了……完了……这龟孙咋回事？”
特别是瞎子和刘二喜，两人半只脚踩在河水中，不断骂。
上祭台取了鸡往回游的很快陆续到达，赵山高上气不接下气的最后一个上岸，提着瞎子说的公鸡往地上一丢！
十几个村长围在一起过秤，提前一分钟上岸，可以给公鸡多算一斤肉。
几分钟后，一老人大声宣布。
“兰花村第一，桂花村第二，桃花村第三……红杏村十五名！”
第33章 下手狠
山里一共15个村子，15名就相当于最后一名。
赵山高已经脱力，被媳妇扶到一旁休息，刘二喜气的给了自己一巴掌。
最有把握取得名次的第一场，拿了最后一名，这一下红杏村可就完了，要是排到最后捞鱼，以各村性格，能留下几只小虾米，就算不错了！
村里人气势汹汹，围着赵山高，讨说法：“赵山高，你娃往年都是前三，今年是不是收人好处？故意不使力？”
赵山高知道自己坏了大事，但他心里冤枉啊！
只见他一翻身，露出大腿背部和腰身，委屈道：“昨晚叔叔打我了，今儿下水使不上劲儿！”
“你个龟孙咋不早说？”瞎子在一旁捶胸顿足，他家里没养猪，一年全靠临水河开春的鲤鱼过日子。
村民一看是村长惹的祸，又跑到村长身边不依不饶。
赵山高下水的时候，伤痕看不清楚，等在水里一泡，再上岸，刘二喜就看到身上的伤了，心里明白是侄儿挨了自己打，造成的结果。
所以村里去围着赵山高骂，他就离的远远的，一句话不说。
现在村民围着他闹，他只好不承认，指天骂赵山高是畜生，还说，以后断绝叔侄关系，老死不相往来！
骂归骂，但这场比试还得继续。
第二场，比的是在祭台上，谁可以站到最后。
每个村挑选一人，全部站到祭坛上，不管使用什么方法，推攘也好，打架也罢，只有留在上面，不跌落水中就行。
这一场，轮到刘虎上了。
上一场赵山高拿了个倒数第一，村里人望向刘虎的眼神就变了，往年刘虎一上祭台，拼命抓住祭台柱子，让其他人打架，虽然这样拿不到第一，但落得个中间名次，也不错。
现在赵山高惹了事，他心里就害怕起来。
“刘虎啊，今年不能像往年那样了。”瞎子在一旁阴冷着脸，“必须拿第一，否则一村人要饿肚子！”
刘虎睁着两只小眼睛，吓的六神无主。
“啥？第一？”他心想，“台上去的可是各村不要命的狠角色，有人为了不跌落祭台，被打的头破血流也不松手，自己这身板……”
“刘虎啊，你放心，真要出了啥事，村里给你补偿！”瞎子的样子极其吓人，他一双翻白双眼，盯的刘虎毛骨悚然！
刘虎环绕四周，村民个个冷眼望他，只怕这一场要拿不到第一，下来就要被活活打死！
红杏村这群人是什么性格，他心里清楚的很！
别看平时在村里这些人老实巴交，真到了关于一年肉食的关键时刻，你要不在台上被打死，下来便要被村民打死！
要不怎么说每年祭龙王之后的比赛要死人呢？
被淹死和抽筋意外死亡的那只是少数，多少人，是不敢输，活活给打死在台上的。
早年这规矩还没出，上下游打起架来，年年伤残死亡数人，比这恐怖的多。
山里粮食有限，特别是肉食，一家养一头猪已经顶天，粮食人经常舍不得吃，拿去喂猪，就为了一口肉。
临水河开春，回游的鲤鱼肥美无比，这样天然的免费鱼肉，山里各村当然是抢破头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