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河里一年到头就这么多鱼，大山1000多口人，哪里能全部喂饱呢？必定是有一部分人多，有一部分人少，甚至没有也正常。
为了熬过夏秋两季，春天龙王祭这一天，可谓生死存亡之战！
参赛的选手，每一个都有觉悟，个个皆是不要命的真汉子！这些人若是获得好名次，捕捞鲤鱼时，家里会多分不少。
若是没拿到好名次，回村肯定遭谩骂，有的村甚至拳脚相向，一辈子抬不起头。
这不是单纯的比赛，而是生死存亡的口粮之争！
刘虎心里明白村里人的眼色代表什么意思！这次上台，要想像以往耍小聪明，即便获得中间名次，只怕一上岸，就要被按地上锤死！
但是第一名，有兰花村的霸王花，他就算是被打死在台上，那也得不到不是？
刘虎背上冷汗直冒，他今年才25岁，不想死的早！
只见他扑通一声跪在地上，鼻涕眼泪流了一大把，求爷爷告奶奶道：“大哥大嫂们，我不去了，你们重新选个人吧，要死人的……”
“你不去谁去？”
“往年你家里分鱼可次次多得上百斤，吃到冬天杀猪，还有腊鱼挂院子里……”
红杏村村民一听刘虎话，眼睛全部红起来。
村里虽说还有年轻人，但刘虎这人从16岁开始上祭台，经验足，因为胆子小，每次抱着柱子，被人一顿老拳打的实在不行了，便哀嚎着跳河。
只要这人胆子大点，抱紧了，等台上剩下的人不多，和人打硬仗，拿下第一的机会还是有的。
刘虎一看村里人这阵仗，只怕今儿不死都不行了。
“爹！”他一把抱住刘二喜的腿，哭嚎道，“救命啊爹，兰花村那霸王花，拳头跟铁锤一样，真的会打死人的……”
要是以往刘二喜会心软，怎么说刘虎也是他女婿，但今年不行了，亲侄儿赵山高坏了事，拿了个倒数第一，他也有一半责任。
“虎子！”刘二喜抹了一把脸，脸色凝重地说，“放心去吧，反正娇娇肚子里没娃，你要真有个三长两短……”
刘虎一听这话懵逼了，啥意思啊？真要逼死人不成？
只见他两眼一番白，口中唾沫直冒，竟是晕死了过去。
红杏村一看傻了眼，马上要比试了，这狗日的装晕？
瞎子飞起一巴掌打在躺地上的刘虎脸上，接着村民你一脚我一脚乱跺。
“你狗日的装……”
“起不起来？不起来是吧？打死你个龟孙……”
一顿老拳耳光照脸上敷，数只大脚跺的刘虎肋骨断了好几根。
但这娃愣是一动不动，连哼都不哼一声，直到嘴角沁出鲜血，村民才停手。
“狗日的真晕了……”
“咋办？”
柳星辰在一旁看的额头冷汗直冒，他有些没看懂到底发生了啥事？为什么刘虎一说不上台，村里人就拳脚相向，下手是真的狠！
第34章 优待
斜眼瞟了一眼刘虎的媳妇刘娇娇，这女人冷着一张脸，也不知道在想什么，自己丈夫被打的都快死了，居然一言不发。
其实周娇娇心里，巴不得村里人打死刘虎。
她自从嫁给这人，前后快一年了，愣是直到今天还是个处，女。
刘虎这人有个怪癖，喜欢老妈子，对年轻女人挺不起来，不管床上如何挑逗，就是不行。
为这事，周娇娇哭过，闹过，回娘家和爹娘也说过，但刘二喜不信，母亲更是来劝，说好端端的离什么婚？真离了，谁还敢娶你？
她觉得母亲的话对，自己要真离了婚，肯定被刘虎在外边编排，说肚子怀不上种，到时候即便是老男人也不敢要她。
望着地上装死的丈夫，她狠下心，心道打死最好，打死了，自己就成了寡妇，再嫁人，也就不怕了。
“行了，别打了！”柳星辰看不下去了，这要再打下去，多半出人命，于是赶紧站出来。
红杏村众人看到柳星辰站出来，都颇为激动，现在能挽回败局的，只有眼前这人。
刘二喜这时候也顾不得和柳星辰的恩怨，这一关要过不了，来年选举村长，肯定没自己什么事。
“星辰！”他一把拉住柳星辰胳臂，沉声道，“叔求你个事，眼下想要扭转败局，只能你上台了！”
瞎子在一旁老泪纵横，今年要分不到临水河的鲤鱼，他这把老骨头，怕是熬不过去。
“娃呀，帮帮红杏村吧！”
村民个个神情激动，期盼的望着柳星辰。
话都说了这份上了，柳星辰要再不站出来，以后只怕在村里混不下去。
只见他一把扯掉上衣，露出壮实肌肉，云淡风轻，请吐三个字：“第一名！”
红杏村爆发一阵热烈掌声。
余秋曼在一旁想出声阻止，被余老婆子一把拉住。
老婆子活了一辈子，知道什么时候该说话，什么时候不该，今儿柳星辰即便是死，那也不能救啊！
村里上百口子人，既然都信这娃，谁要这时候站出来捣乱，只怕以后在红杏村，将再无立足之地，今儿和昨天可不一样！
河岸边十几个村的人都偏头望红杏村这边，怎么比赛还没开始，那边就像赢了一样？
“快看……”
“我去，好结实的膀子肉。”
“这人是谁啊？”
兰花村人群里，响起躁动，显然柳星辰的出现，让他们感到了危机。
“仙姑，这人怕是不好对付！”一贼眉鼠耳的中年男子，在何仙姑耳边轻道。
“哼！”何仙姑冷哼一声，眼睛只望向红杏村一边三秒，便偏过头去，说，“长的壮实而已，被我点中经脉，照样倒地！”
中年男子一听这话，顿时放下心来。
今年第一场便是兰花村第一，着实让人兴奋，第二场的祭台之争，是兰花村的看家本领，已经连续数年未曾失手。
当年何仙姑的母亲上台，各村传出笑声，说一个女人上台能干嘛？怕是第一个就要被打下去。
哪知几个呼吸间，台上的男人不是倒飞而出，就是自己跳河，看的岸边各村不知道发生了何事？
等到选手一上岸，村民才知，那女人一双娇柔拳头，看似软绵无力，实则暗藏杀机，一拳打下来，皆是伤筋动骨的重伤！
有人暗中打听，问女人是何方神圣？
一问，才知道是武状元之后，据说女人的祖上，曾经在颐和园教过慈禧老佛爷强身健体，对于教导女人习武，颇有一番心得。
时间一晃过了数年，那女人也结婚生子，成了妇人。
都说岁月是把刀，儿女催人老，转眼成了少妇的女人，同样如此，其中有几年，因为女人没上台，导致兰花村在祭台大战中，只得到中间名次。
就在山里各村松一口气，觉得有机会拿第一名时，少妇的女儿横空出世！
那年临水河波涛汹涌，祭台大战，刚好暴雨降临！
被称为何仙姑的少女，腰身扭动，脚步如风，砍瓜切菜一般，将台上精壮汉子，打的是头破血流，哀嚎不断……
有了这一尊女杀神出世，各村自然是偃旗息鼓，只能想着如何取得好名次，至于第一名，不敢想！
岸边一条木船载着十几人飘然而去。
一上船，各村男人就拼命离何仙姑远远的，担心惹恼了此人，上台第一个被打下去，所以船头一处空荡荡。
何仙姑穿着白色格子裙，今年刚成年，还未嫁娶！
常年习武的她，皮肤不见粗糙，反而白嫩紧致，一张小脸，稚气未脱尽，但寒冷冰霜，像春日阳光下还未化水的冰层，泽泽生辉！
山里人明面上称呼此女为何仙姑，暗地里叫她霸王花！
有时候男人们围在一起讲到此女，都流口水，说床上指不定谁玩谁，怕是累到死，也满足不了这样的女人。
柳星辰微微皱眉，他上船坐在另一头，哪想人人往身边挤，一条腿都快没地方放了。
他看了一眼，何仙姑身边空荡荡的位置，干脆站起身走了过去。
一船人目瞪口呆的望着他。
“这人怕是活腻歪了……”
“完了，红杏村这回真要垫底了……”
船上选手各怀心思，虽说柳星辰壮实，膀壮腰粗，但这样的人，他们以前是见过的。
那年是何仙姑初次比赛，桂花村有一男人长得和柳星辰相似，肌肉发达，身强力壮，由于此人前几年难逢敌手，拿了好几次第一，有些飘飘然！
于是在何仙姑上船后，便调戏道，说当年你母亲，是没遇到我，要是遇见，直接按在地上，先摸个够，再……
话没说完，何仙姑冷笑一声，一拳打在男人肚子上，此人当场跪下，吐血三升，抬回去后，直到现在还不能干重活。
赤脚医生上门看后，叹息说废了，五脏六腑被震坏了！
从此以后，每年上船，其他村的人，便挤在一头，另一头留给何仙姑。
眼下柳星辰是这么多年来，第一个敢站起身，往船另一头走的人！
何仙姑一上船便紧闭双眼，直到感觉到身边有人坐下，才睁开眼看去。
柳星辰对着女子一笑，说：“那边挤，我坐这，没问题吧？”
老实说，他心中有些不明白，为啥船上男人不坐这边，全挤一堆，难道山里人还讲究人文关怀，对女人优待？
第35章 瘟疫
何仙姑冷冷的瞟了一眼身旁柳星辰，接着闭目休息。
船夫一边摇船，一边心中叹息：“唉，可惜了，多壮一个娃，今儿怕是要死在祭台上了。”
摇船的船夫是菊花村的老人，在这条临水河撑船已有数十年，当年何仙姑的母亲大杀四方，他是亲眼看到的。
祭台之争惨烈无比，各村哪怕是拿最后名次的，也是不要命的真汉子！
何仙姑自出世以来，未逢敌手，最初几次登台，还稍微活动筋骨，最近几年发展到，上台完全不用动手。
等到其他人打完了，剩下最后一个，何仙姑便说一句。
“自己跳下去吧！”
于是兰花村在祭台之争，几乎成了走过场，没谁真敢和何仙姑对打。
今年红杏村突然出了一个莽人，从这人的神态举止，船夫觉得，今儿何仙姑只怕要再次立威了。
一船人都在为柳星辰惋惜，心想这人要是不去惹何仙姑，拿个前几名问题不大，毕竟一身肌肉确实比其他人结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