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封神不正常 第131节

  孟尝用力的摇了摇羽扇,有些汗颜,指挥大王作战真是一个费脑筋的活,不仅要思考战略,还得把他哄开心,简直太难了。

  自洪河一战之后,停滞在钟吾城两侧的大军开始分流。

  商王亲率两万大军往洪泽而去,随后吴敢、钟季跟随剩余八万军士埋伏于芦苇荡之外,蓄势待发。

  余化龙带着一万往大河、泗水一带而去,余德、余先率众两万,提前一步直插东夷大营通往白夷阵地的山道设伏堵截。

  剩余的王师大军则会同东鲁的军势,向东夷本部的大营而去。

  率先接战者便是商王帝辛所部,乘简陋的蓬舟、竹筏、皮筏先行,徜徉在广阔的洪泽之上,蓬舟上插满着披甲的草人,偶尔有三三两两的士卒划着舟筏,带着军队往深处驶去。

  正常来讲,孟尝宁可守成,也不会让帝辛有任何面临险境的可能,恰如孟尝喜欢用奇兵解决问题,若是用计保守,他也走不到今天这一步,攻克泰城之时,早跟着闻太师去做折返跑,老老实实的按部就班,攻克十一城。

  洪泽湖畔,东夷领头之人便是龙夷主将方绽,此刻他一双虎目死死盯住泅渡的大商军队,欣喜若狂的对身边的徐夷伯说道。

  “哈哈哈,孟尝小儿当真可笑,搞那么多虚虚实实的动作,结果也不过如此,他果然还是要从洪泽偷渡,打开绕后的缺口,还好我们的大首领技高一筹,识破了小儿的诡计。”

  “那是自然,大首领神机妙算,料定了孟尝小儿诸多动作都是虚晃一枪,他们如果不想和我们在这里耗下去,想要速战速决,就只有一条路可以走,就是渡洪泽这条路。”

  “方大将军,等我们拿下这一支商军,大首领应当不会再怀疑我等了吧。”

  方绽回头奇怪的看了一眼徐夷伯,想要提醒一下这位,如果自己不作死,大首领没必要怀疑任何人,只是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提醒了又有什么用,有的人就和猫一样,作死的天性就刻在了骨子里,劝说有用,这位也不会颠沛流离。

  就在几人沾沾自喜之时,突然徐夷伯眼前一亮,指着商军打头的小船激动的喊着:“帝辛,那是商王帝辛!!!”

  还不待方绽怒骂,就顺着徐夷伯的手指的方向看见一员身长甚伟,压迫感十足的银甲大汉。

  听见有人高呼其名的帝辛与方绽来了一个对视。

  二人皆愣在原地,帝辛在迷惑,这还没进伏击圈,对面怎么还主动暴露自己,现在到底是撤还是不撤?

  而方绽也愣住了,本以为是吴敢或者什么小将来赴死,按他估计,鲁人杰和余化龙这种级别都不会来犯险,惊喜来的太突然,没想到是商王帝辛。

  恶来直愣愣的问道:“大王,咱们好像被发现了,要撤退吗?”

  “这……,孟稷伯没说啊,要不再往前一点?万一跑快了,他们追不上怎么办?”

  “有道理,还是大王英明!”

  而在河岸边待命的方绽怒火中烧,一巴掌呼在徐夷伯的头上:“你还说你不是内应?你刚刚为何要提醒帝辛?现在好了,泼天的富贵就这么飞了!”

  徐夷伯委屈的噙着眼泪,自己可是邦伯啊,伯爵之位,他居然直接就打:“我不是内应,你看看,帝辛根本没发现我们,他不是还在往前走嘛?”

  方绽一脸懵的看着继续向前行驶的舟楫,心中火气更甚,

  “好一个孤傲自大的商王,既然都发现了我等,还敢往里闯,很好,好的很啊。”

  “传我军令,下水,触敌!风夷何在?起大风,掀翻他们!”

  “点燃烽火,让畎夷拖住帝辛!”

  平静的湖面狂风卷起,刮动着波涛摇摆不定,可神奇的是,当狂风袭来时,大商的船只纹丝不动,玄武营的战纹在水面倒映,覆盖着所有商军的船只,每当波浪卷入战纹的区域,便犹如被镇压一样,变得风平浪静。

  帝辛极力克制着自己的战斗欲望,看着敌军船只一点一点的靠近,百米之时,帝辛咬牙切齿的发号施令。

  “有埋伏!全军撤退!!”

  湖面之上的玄武纹变爬为昂首踏步的造型,整个战船方阵无风自动,向后急退。

  哪怕东夷方向的风夷巫祭蹦迪到到甩头癫狂,在大风中速度飞快的舟楫依然与商军保持着百米距离。

  方绽站在船头,愤恨的看着徐夷伯,恨不得扒了他的皮,在他心中,如果不是徐夷伯那一声惊呼,商军不可能有这么快的反应速度,瞬间就调转方向往后逃逸。

  待到商军的王师们“落荒而逃”的上岸,方绽看着散乱的方阵,心中闪过犹豫,只是看着畎夷死死咬住对方,方绽也是一咬牙,下达了登岸作战的任务。

  方绽本人更是一马当先直奔帝辛而去,双臂像是火龙的躯干一样,长满了覆盖容颜的龙鳞。

  直到双方奔逃至芦苇荡时,帝辛终于停下了脚步,压抑到极致的嗜血,恶狠狠的盯着身后的四大夷族。

  “很好,从未有人将寡人追击的如此狼狈,你有一颗战士的心,而我,将会把他摘下。”

  “狩猎开始!全军反攻!!!”

  “杀啊!!”

  随着帝辛的咆哮声响起,四周喊杀声连成一片,而吴敢更是举起右手,大声呼喝:“火神纹,烈火焚天!”

  铺天盖地的烈焰将茂密的芦苇荡点燃,这是一种生在沼泽边,水生、泽生的植物,同时也是一种易燃的引火物,当猛烈的大火覆盖之时,顷刻间,绵延数里的芦苇荡便像是在水中晕开的红墨一般,向四周渲染开来。

  方绽大惊,止住冲锋的步伐,急忙大喝:“火!大火!所有人,快快撤出芦苇荡,快!!”

  前方的士卒惊恐掉头,与后来之人迎面相撞,原先略有阵型的四夷联军顿时乱成了一锅粥,远在舟船之上观望的风夷巫祭急的直接一口精血喷出,引导着狂风向方向袭去。

  “玄武纹,镇压!”

  “火神纹,烈火焚天!”

  湛蓝色的光辉形成一道屏障,死死将狂风锁在湖面之上,已经站在隔离带空地的火神营化整为零,五人一组的释放着火法,从各个角度引燃火势。

  大火熊熊燃烧,方绽的心在滴血,他懊恼的看着前方帝辛,眼角流出一道道血泪,责怪着自己利欲熏心,大首领给出的命令,并不包括登岸作战,在水面上,自己等人不一定会嬴,但是绝对不会像现在,一把大火,会死伤多少人?又或者,能活下来多少人?

  “帝辛!你堪比夏桀,这里有十万人啊!整整十万!!”

  “你怎敢如此?我们也是人,你如今这一把大火必定触犯天谴,八神主不会放过你的!”

  方绽犹如疯魔一般,整个人燃烧起熊熊烈火,化作人形龙身的模样,五指化作利爪向帝辛冲锋袭来。

  “恶来退下,龙夷,有意思,这不就是那群淫龙配出来的杂碎吗?让我试试他的本事。”

  只见帝辛将兵器递给恶来,无视周遭烈焰,便朝着方绽反冲锋而去。

  四手相抵,一股无形的气浪自两人身前威压四方,就连熊熊燃烧的烈焰,都在此刻清空出一圈半径三丈的真空地带。

  方绽露出残忍的笑容,似乎在嘲笑帝辛的不自量力,竟然敢用凡人之躯与龙人相抗衡,只见他五爪弹射出利刃般龙爪,勾在帝辛的手背之上。

  火花四溅!

  帝辛体表包覆着一层淡淡的白气,龙爪切割在白气之上难以寸进分毫,就连一道白印都见不到。

  看着帝辛嘴角的嘲讽,方绽张开已经化为螭吻状的尖牙利嘴,一股带着浓烈黑烟的炙热火星从其嘴中喷出,劈头盖脸的喷涌在帝辛身上。

  “大王!!”

  后方的钟季心脏骤然间一停,只觉得天塌地陷,正要上前时,一把镔铁短戟插在他的脚下。

  只见恶来面露微笑,眼中却带着凶光的盯着钟希:“做好你分内之事,把结界维稳,大王不需要你担心。”

  恶来话音刚落,只见龙炎中一双粗糙有力的大手立刻抓住了方绽的下巴,双手上下撕扯,硕大的龙头鲜血淋漓的暴力撕裂为两半,熔岩般的气血挥洒向天空,滴落在其他芦苇之上,化作漫天火星。

  凶威盖世,大商的王,在气运护体之下,诸邪不存,万法不侵,又岂是小小的半龙人能够匹敌?

  “哈哈哈!爽,太爽了。”

  杀性正酣的帝辛将目光瞄准到了风夷的巫祭,与驱使狼犬百兽的畎夷将军身上,立刻飒踏如星的踏步而去。

  芦苇荡人人自危,无数人跳落水中,玄武战纹继续发威,高空中的玄武虚影做拍击状,无数落入水中的四夷战士便沉入水底,不一会儿鲜红的颜色便从水底向上蔓延而上。

  芦苇燃烧的浓烟飞上高空,在风夷巫祭中断施法后,便肉眼可见的在天空中昭示着洪泽的惨烈。

  孟尝带着大军,呈半包围状,将东夷大营包裹成了一个半圆。

  看着天空中的南边浓烟升起,孟尝展露着笑颜。

  “一杀,二连击破,三连决胜,四连超凡,大王果然英勇无敌!不过……”

  “主帅,我等俱已到位,为何围而不攻?”东伯侯姜桓楚的疑惑的向孟尝问道,看着朝歌的征夷王师军势明显少了一半,大王和余化龙不在营中,姜桓楚心情有些沉重,似乎是在责怪这位主帅对友军有所隐瞒。

  甚至于姜桓楚根本不看好孟尝,围而不攻,无非是难下手罢了,他不理解,难办就不要办,如今把剩余的二十万大军摊开得如此散乱,根本起不到太多破阵的作用,在他看来,这一手昏招,还不如集中力量,如一颗拳头一般直接碾压。

  “不要急,还差一个。”

  “您说什么?差一个什么?”

  北方大河自泗水一带的浓烟迟来但到,一条条烽火点燃。

  孟尝终于放松下来,五颗夷族已经拔除,东夷大军终究是担心绕后堵截,无路可退。

  功之成,非成于成之日,盖必有所由起;祸之作,不作于作之日,亦必有所由兆。

  “哈哈哈,五连绝世已到,好戏终将开场!”

  “诸位将士,听我号令,围死这帮蛮夷,让他们知道什么是绝望与痛苦!”

  流感害人不浅,希望能尽快好起来,码字也就不会痛苦。最近流感高发,诸位仲父要注意防寒保暖,带好口罩,不要像我一样,走路感觉魂儿走在前面,身体迟钝的跟在后面一样。

第166章 攻心为上

  古有八面来风,若是上下也算,便是十面。

  自孟尝围住大营开始,黎梧就一直焦躁不安,心头有着不好的预感,总觉得自己一直在跟着别人的节奏的走。

  有时候身在局中,他只是本能觉得不对劲,可就是说不出来到底哪里有问题,只能兀自干着急,勒令大营紧闭不出,所有甲士兵不离手,甲不离身,多加防范。

  直到南北燃起烽火,黎梧的一颗心彻底的沉入谷底。

  虚则实之,实则虚之,他以为孟尝在第三层,像洪河之战一样,正面佯攻,然后绕后偷袭,以往这个战争之耻最爱这么干,于是当烟雾弹放出的时候,所有人都觉得商军必然绕后。

  因为,绕后是真的有用,能堵死他的所有的退路。

  于是,他选择了两条绕后之路都派重兵把守。

  事实却是,东夷赌输了,黎梧在第三层,孟尝在第五层,商军根本不绕后,他从一开始就是玩了一个错位的战术,让绝对的精锐去吃他的盟友精锐,再让精锐去吃次一等的白夷,最后三军汇集,发动总攻。

  若是黎梧晚几百年出生,那么他一定能知道一个有意思的成语,田忌赛马。

  错位取胜,类似于数学题一般,三十万对三十万,难攻也,就算加上战损,二十五万对不足二十万,优势就出来了。

  更何况东夷的军队本来就不如这支王师精锐,本身就已经不占优势。

  “杀!!”

  一阵喊杀声打断了黎梧的沉思,四面八方声声不绝的响起,让整个东夷大军有些惶恐。

  他们不明白,攻打人多势众的大型营寨不该是从八门而入吗?为何如今感觉好像所有的方向与位置都有人在冲杀一般,他们虽有十数万人,此刻却像是汪洋大海的孤岛,只能任由他人蹂躏。

  孟尝的大军喊杀声震天,可实质上对营寨却只是秋毫无犯,礼貌的射出一波波箭雨后便偃旗息鼓的只喊不冲,然后继续埋下拒马、陷坑,守住四面八方。

  无须他人通传,能见到当南北烽火燃起,商军又丝毫不顾及的铺开阵势围攻之时,东夷大军的氏族们也随之悲观起来。

  “对,这一定是孟尝小儿的诡计,他最会骗人,他就是一个骗子,我们不能相信他,对,不能相信他,守好营寨,方将军和白夷伯会发现这边的情况。”

  莱虎瞪大着眼睛,像是疯了一般不停的安慰着自己,已经从辕门上取下,身上还渗着血液的徐牧鄙夷的看着莱虎,然后目光死死盯住大首领黎梧。

  “大首领,四面八方皆是商军,要不我们突围吧,趁着合围的军势还未成型,我们冲将出去,至少还是一条活路。”

  清醒的氏族主事人们强行按捺住心中的焦虑,无视发癫的莱虎,把希望继续放在黎梧的身上。

  “大家不要惊慌,白夷那边人数不多,或许危机四伏,但是龙夷的方大将军,大家是知道的,为人忠勇,带兵打仗四十载,什么大风大浪没见过?相信他,他会回来的。”

  “至于突围之事,暂且不急,再观察一下局势。待我仔细斟酌后,再给各位答复。”

  听着黎梧的话,大家稍微安心了许多,莱虎也不停的抚摸着胸口,一副惊魂未定的样子。

  无数人都在向心中的八神主们期待,尝试着将这里的危险告知自己信仰的神主知晓。

  众人散去,莱虎走在回营的路上,一眼瞅见正在一旁的徐牧正向他躬身行礼。

  “徐将军,你是在等我吗?快些回去吧,你的伤还未好全,最好不要在风口久站。”

  徐牧叹了一口气,苦笑的摇着头:“少主,你即将大祸临头矣,平日里少主待我不薄,牧心中没有怨艾,所以特意等在此处,想为少主指一条生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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