兵者四势,在阴阳、权谋、技巧尚未开发的年代,兵形势是最常见的一种战阵艺术。
在崇侯虎的眼中,兵形势的极致他就见过两次,除了眼前这位小将,另一位如今已经是大商的第一顺位继承人,二王子子受。
这种无敌的战将,就如霸王项羽一般,管你千般谋算,万般变化,我自凭一己之力,一鼓作气,抓住机会就轰之以雷霆万钧之势撕碎一切敌人。
霸道,野蛮,效果十分强大。
唯一美中不足的就是,红光下的叛军无惧无畏,裹挟溃兵一路袭杀很难做到,个人的能力无法完全影响这种超凡力量的外挂加持。
崇城联军军团也不是孤军,外有朝歌铁骑冲阵,侧有朝歌甲士拦截最棘手的异兽军团,远处燕城更是城门大开,披麻戴孝高举燕旗的澹台军与燕城军倾囊而出。
叛军四面受敌。
面对这样的劣势,袁福通在中军不停的派发军令,旗官与传令官呼喝着北海叛军各诸侯纷纷朝四方接战,自己则拿出一杆金银交错的偃月刀,指挥着中军里蛰伏已久的怪兽军团,向深入的孟尝杀去。
他当然记得此人,自己两个儿子,一个直接,一个间接,都因此人而死,虽有补救之法,可自己两个儿子终究不再是人。
能冲进敌阵,赤兔功不可没,这是崇侯虎给自己儿子精细挑选的坐骑。
眼见其他骑兵的坐骑,因为前方一大群形状诡异的人形妖魔鬼怪纷纷驻足不前,赤兔依然敢昂首挺胸的傲然冲锋。
校尉见无法追上孟尝,众多的军马又纷纷被妖魔的气息惊扰逼停,只得下令,停止冲锋,向外杀去。
“我等愧对孟校尉矣!”
叛军大营里正常人不多,战兵都变成了头生各种动物角,或者身体和动物发生诡异融合的怪物的一样。
更恐怖的是,还有一些,各种随意拼接的三手人,两头身的缝合怪,和后世诡异的克苏鲁神话一样,一眼看去就足够让人san值狂掉。
想来妖魔若是不出,这就是袁福通最后的底牌了吧。
赤兔无惧,一往无前,孟尝杀戮欲望高涨,没有撤退可言。
“崇侯帐下竟有如此猛将,太师可知此将何人?”邓婵玉目光灼灼,不禁向身边的太师询问道,她是一直以妇好为偶像,立志要用女儿身在军旅之中建功立业的奇女子,能引得她一身一声惊叹的男人,属实不多。
闻仲抚着长长的白须,目光凌厉:“未曾听闻近年来崇城有此俊杰,事后可问崇侯。”
在诸多同袍的注视下,一骑披风招展,单人闯阵夺旗,翩翩少年郎,血光浮甲裳。
而在战场的另一边。
三眼巨人,远古洪荒异种,原是山海经内大人国民众,和靖人的小人国比邻,在颛顼帝绝天地通,山川江河改势后,大人国、小人国归于历史的尘埃。
作为曾经山海遗民的三眼巨人和靖人躲过了成汤的屠刀,安稳的在北海得以繁衍生息。
也不知道一向与世无争的他们,到底是图什么,选择跟着袁福通和众妖魔助虐。
这些巨人除了身形庞大以外,更是身上具备着独特的异能。
只要额上单目一闪,灰芒巨人便犹如石人,刀枪不入铜头铁壁,红芒一闪便是御风驾火等等等。
比起邻居靖人,这些巨人更符合世人对山海经异人异兽的认知。
魔礼寿终究是轻敌了,单个巨人,他可以轻松应对,可四五巨人联手之下,一时打得他也是左挨一拳,右挨一脚,不一会儿威风凛凛的铠甲上遍布各种脚印,胳膊和脸上更是吃了几记重拳,青一块紫一块,鼻血横流。
魔礼青在一旁看的是偷偷发笑,这小子这次脸丢大了,记着太师的叮嘱,他也有意打磨一下四弟,一点上前的想法都没有,四弟未出全力,不着急。
“咦呀!!!四爷我生气了。”魔礼寿摸着被石巨人打肿的脸颊,怒不可遏,左手一拍,腰间花狐貂从布囊里灵活钻出,快速的爬到红目巨人的后颈处,迎风便长,不一会儿就体型变得和巨人一般大。
锋利的獠牙狠狠的咬在巨人的脖颈上,一颗硕大的头颅就身首分离,砸倒一大片环狗。
紧接着,花狐貂大嘴一吸,剩下的无头巨人和周边那些对普通人而言大了一圈的环狗也纷纷被它吸入腹中。
“嗝~~”花狐貂打了一个长长的饱嗝,拍了拍肚皮变回小小个,又飞回了魔礼寿的布囊里。
“诶?诶!宝贝宝贝,你可别回去呀,前面还有几个呢。”
花狐貂可不管这些,吃饱喝足,收工。加班,是不可能加班的。
任凭魔礼寿不断的利诱恳求,花狐貂丝毫不为所动。
“臭狐貂,四爷记住了,下次有好事,有你求我的时候。”
魔礼寿看着像个委屈的奴才,花狐貂才是主子,主子现在累了,奴才威逼利诱统统不好使。
郁闷的魔礼寿只能顶着对面近十个巨人磨盘大的拳头,竭力还击着。
旁边策应观战的魔礼青乐得嘴角直扯,终究是没笑出声来,身为大哥,多少得给二货弟弟留点面子。
战场的另一端,一位少年甲士刚刚灭杀了几只环狗,累得气喘吁吁,愤怒的一把丢下方天画戟,看着被环狗蜂拥而上咬死的坐骑,一把扯开衣裳,掏出一面绣有骷髅头的白幡。
“小爷我不打了,一群畜牲!”
“不讲武德是吧,围殴小爷就算了,居然专咬人屁股,小爷弄死伱们。”
说罢,白骨幡鬼气环绕,无数的幽魂从幡内咆哮而出,将一只只环狗、甲壳人等异兽像鬼车拉人魂一样,强行拉扯魂魄,收进了幡中。
果然,武道对于他并不昌隆,还是鬼道法术来得高效快捷。
还有数十位气血翻腾的甲士,各个英武不凡,只见手中武器寒光闪烁,不出一会儿,便在甲士大军前清出了一道血路。
对于普通的甲士,需要数十人围攻才能牵制住的环狗,在他们的战阵配合,如切瓜砍菜,纷纷倒下。
或许,这就是朝歌的底蕴吧。
北疆磕磕巴巴,加上千里助阵的李靖才凑出七位名甲,在朝歌的精锐远征军中,轻轻松松便有几十位名甲效力。
殷商大军威压四方,震慑八荒,不是没有原因的。
更别提,名甲中最精锐的那几人,还未赶到阵前。
少年郎孤身闯阵,打杀了无数人怪之后,终于见到了这一次叛乱的罪魁祸首,袁福通。
崇侯虎心情复杂,看着此时即将冲阵斩杀敌军主将的孟尝,心中露出一丝期待,同时也表露出了一些担忧。
这年头,千军易得,一将难求,这种能在军团交战之中以一己之力把兵形势发挥到极致的人才,更难得。
比起手刃袁福通,他更在乎的是孟尝能继续成长。
他老了,二弟也是不靠谱的性格,自己的长子又是一个残暴短智的人,孟尝若能成长起来,北疆至少可保一甲子的安宁。
袁福通看着面前意气风发的少年小将,心中毫无惧意。
颇有一种英雄未老,小儿安敢得名的意思。
他袁福通,想当年也是奋战沙场的猛将。
握紧金银偃月刀,座下更是有着真龙血脉的龙驹,袁福通不惧任何挑战,只见这位北海之主轻蔑的刀指孟尝。
“守仁、守义,杀身之仇,此时不报,更待何时?”
说罢,亲兵营中两人抬头,眼眸苍白无神的两员小将,张大着毫无血色的嘴唇,发出“嗬、嗬”的声带破裂嘶哑声。
特别是袁守义,腐朽的面庞上还有蛆虫穿进穿出,激动时苍白的眼珠更是崩裂而出,差点给孟尝从狂暴中吓回理智。
两个本已死去的身躯,重新以一种诡异的身份回归了战场。
动如脱兔,鬼影袭来。
面对两位已死之人,孟尝也发出了如野兽般的咆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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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面的几章会有连续高潮。
第26章 此子留下
袁守仁、袁守义已经不是当初那两个嚣张狂妄的小伙子了,身死后,袁福通将二人带回了黑云中,受奢比尸力量的灌输,两人又重新活了过来。
一人身在魂死,嗜血成性,血肉之力如牛,尖牙利齿,犹如僵尸。
另一人身死魂在,鬼气翻腾,厉鬼缠身,行动时犹如鬼魅。
生前的记忆有些破碎,全靠奢比尸之力加持,才勉强能被自己的亲生父亲所约束。
而此刻见到杀死自己的仇人就在眼前,得到袁福通的许可,两人心中的暴虐和嗜血再也忍受不住,如猛虎出笼,一左一右冲向孟尝。
袁守义人未至,鬼影先发,数只厉鬼纷纷冲向孟尝,誓要挖肝掏肺。
对付这种灵异类的鬼怪,一向是陈奇出马。
这不意味着孟尝没有办法应对。
受到意志牵引,磅礴的血气从周身激发,凛冽的杀气在孟尝周身化作淡薄的血雾。
鬼爪伸入血雾中,立刻像是进了滚油,鬼气被血雾蒸腾得烟消云散。
鬼怪这种东西,并不适合出现在战场,如果不是奢比尸的力量独特,战场这种杀气冲天,煞气十足的地方,鬼怪触之必死。
就算是有奢比尸的护佑,这些被化作伥鬼的厉鬼也扛不住孟尝在千军万马的厮杀中累计出来的血气和杀气。
在崇高生命的影响下,孟尝体内的血力早已不是当初面对靖人都要开一分钟躺十天的残缺版。
用不完,根本用不完。
见厉鬼无用,袁守义谨慎了三分,稍微减缓了一下速度,先让没脑子的大哥上,自己伺机而动。
他的魂魄健全,记忆破碎,但理智尚存。
袁守仁化作僵尸,身体全靠本能驱使,更简单粗暴。
利爪弹出,犹如精钢的指甲便和左孟尝的长枪对上。
长枪在袁守仁身上点中数次,均未能破甲,尸化的皮肤和从从一样,柔韧富有弹性。
一连数个回合,袁守仁的尸身像是得到了强化一般,这精铁点缀的枪头都戳坏了,也没能伤得了分毫
左首的孟尝有些恼火,面对近身的僵尸,撒气般扔下长枪,一手掐住袁守仁的脖子,抵住不安分的小嘴,另一手拳拳到肉的轰击着气血之力。
这一招,在和从从对战的时候,孟尝就使用过,层层滚烫的气血之力打进袁守仁的体内,专克邪祟的气血之力在袁守仁身体里不停的冲击,奢比尸的尸气也变得不好使了,越打越少。
热浪之下不惧疼痛的僵尸挣扎着嘶吼了起来。
这一幕也吓得萦绕在孟尝周身的伥鬼胆战心惊,果然,有什么样的主子,就会养出什么样的伥鬼,袁守义越发不敢上前了。
看着全场犹如观众一般打酱油的袁守义,袁福通气得跳脚大骂。
“逆子,还看着作甚,快去帮你大哥。”
袁守义恶毒的看着自己的大哥和父亲,愤恨的嚎叫声响起,他无法完全掌控自己的身体,本能的张大嘴,发出尖啸,完全不见初时那种声带破裂的嘶哑。
尖锐的声音传入孟尝和周边人型怪的耳中,妖鬼的哀嚎似魔音贯耳,刺激着耳膜,让人脑瓜子生疼。
人型怪们痛苦的跪在地上抱着头不停拍打着地面,有的甚至直接躺在地上不停翻滚,想要将这股诡异的音波从脑海里剔除。
孟尝没有太大影响,反而因为这一声尖叫,让他清醒了不少,他有些茫然的看着左边的兄弟抓着袁守仁的尸体不停的鞭尸,右边兄弟挥舞着两把短戟不停的向环绕的鬼影打出着淡红色的血雾。
而不远处就是气急败坏的骂着袁守义的袁贼。
周边怪物大军抱头跪地的样子,袁福通更是气不打一出来:“逆子,你在做什么?你到底是帮这小贼,还是在帮伱大哥?”
记忆涌上心头,孟尝咂舌:“乖乖,真的猛啊,这是哪个神仙给我开了外挂,还可以挂机升级的。”
回过神来,孟尝不再多想,被二袁缠着,已经消耗了很多气血了,再不出手,站在原地耗都会把自己给耗死,
控制着左首一拳轰爆了袁守仁,结束了他的噩梦,勒马一个回首掏月,用覆盖了血气之力的双手将天上飞来飞去,像苍蝇一样哀嚎个不停的袁守义给抓了下来。
袁守义的嚎叫停了下来,心中一惊,这人和疯了一样,扛着刀枪就往前冲,怎会突然回头,难不成是演我?
突然袭击之下,袁守义就这样被捞了下来,也如同掉入油锅一样,被澎湃的气血之力反复冲刷蒸腾,不一会儿,七窍中黑烟消散,破败的身躯灌注的奢比尸尸气消散,像烂泥一样在地上摔成了一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