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封神不正常 第188节

  “我听说过你,被玉虚宫逐出门庭的无耻小人,申公豹!你以前的师兄,文殊广法天尊仙长,托我问你一句,根骨不佳也就算了,伱说你近百年的修行,是不是连一个凡人也杀不死?你修行的究竟是个什么?文不成,武不就,浑身本领就在这一张乌鸦嘴上。”

  赵丙读书不多,期望他能说出满口仁义道理,他很难做到,但是如果让他挖苦人,专戳人心底的柔软,这个他还是很在行的。

  此刻就靠着三言两语,直接说红了申公豹的眼眶,整个人杀气腾腾的张开黑色的法器道袍,手中拧着一根桃木枝,翻滚着黑气扑朔而来。

  由孟尝倾注精血,勾勒而成的火神纹,相较于普通的火神纹,从高温烈焰,进化到了三昧真火的境地。

  炙热的三昧真火席卷全身,直接将赵丙包裹成了一个燃烧的火人,不仅连靠近的黑雾直接被净化成白气,就连空中飞过的流矢也在此刻被蒸腾得偏离了轨道,甚至于化作了灰烬。

  “众将士,夺取军功的时候到了,目标敌军中军大纛,随我,冲锋!!”

  燃烧的巨力火人,散发着高温,重新打开了一道缺口,白衣的箭头直插周军主力腹地。

  “顶住!!后军加快步伐,合围敌军。”

  南宫适终于开始着急了,直接越过姬发的传递,开始让旗官和令官催促起其他几路大军快速完成既定的目标。

  “大将军,中军虞将军部陷入苦战,凌将军部已经被凿穿,我等该如何是好?”

  稍显稚嫩的姬发还是有些惊慌,上一回跟着自己跟着自己父亲深陷草原深处也没有今天来的这么变幻莫测。

  似乎整个战局一直在变化,整个战场的节奏似乎被一只无形的大手不停揉搓操控。

  “二公子,可还记得大军开拔以前,国师所说的那句话吗?狭路相逢勇者胜,孟稷的军队才是挟溃掩杀的行家,我军整体上还是处在优势位置,对方逼的就是我军中军大纛后撤,纵观孟稷崛起的大部分战争史,这一招屡试不爽。”

  “所以,想要破局其实也很简单。”

  南宫适的脸上也显露出三分傲气,伸手指着身边的甲士袍泽继续说道:“军争之道,装备、战术、精锐程度都是左右战局的重要因素,我军不比对方差多少,对方主将尤其擅长调动大军气势,敌人可以鼓舞士气,难道我们就做不到不成?敌人悍不畏死,难道我周国的勇士就都是贪生怕死之辈不成?”

  连续的反问,让姬发也有些热血沸腾,只见南宫适,立刻拔出手中宝剑,一身澎湃的气血激荡,声如洪钟的响彻大半个中军阵地的发出决战号令。

  “只有死于正面冲锋的周国勇士,绝无背面而生的周国懦夫,中军听令,死战不退,全歼敌军!”

  悠长的号角声响起,整个周国军团的中军瞬间开始攀升气势,与先前赵丙一锤三五个盾甲,被人主动避让时不同,当整个周国战阵气势如虹,浪潮起来之后,原先那些畏畏缩缩敌人,立刻如狼似虎的向他狂奔而来。

  仿佛他身上的火焰根本没有效果一样,哪怕被烧成焦炭,也阻止不了他们阻击迟缓进攻攻势的脚步。

  姬发同样拔出手中利剑,指着邓志忠所部的残余发起独属于他的冲锋。

  此时的‘武王’年轻稚嫩,可以评价他能力还未成长完全,唯独在胆气这一块,他从不输于任何人。

  一时之间,中军部位变成了新的绞肉阵地,孟稷的呼声再高,赵丙的突刺再强,似乎总是距离大纛位置还差着少许的距离,这小小的最后几步,却如同一道天堑,让赵丙心中微沉。

  拖越久,局势越发不利,自己这边的军队数量,是最大的硬伤。

  赵丙有些无力,锤击的同时,他清醒的大脑已经在感知着战场上的动向变化,胜利的曙光似乎越行越远,他也不由得喃喃道:“难道真的要输在这里了吗?”

  却见周军右翼的空缺之处,开始泛起漫天的烟尘,似乎有一支不明身份的军队正在快速靠近。

  新出现的势力,瞬间引起了敌我双方的关注。

  良久之后,一员身着白衣甲装,整个人瘦弱的如同恶鬼一般的身影出现,身后商军旗帜迎风招展,各种磐击、号角的冲锋号令络绎不绝。

  烟尘滚滚向前,直到步入战场之后,来者方才唱名大喊。

  “新任三山关守将卞金龙之子,卞吉,前来助战。”

  “赵丙!!兄弟卞吉来也,可还活着?”

  一道洪钟沉闷的高声在周军中军的另一头呼声喊道:“乃翁活着,你若是再晚来一步,就等着给乃翁收尸吧。”

  三山关与佳梦关的守将变化,如何能瞒得住孟稷方的探查,卞吉,便是邓志忠昏迷前的最后一道保险。

  “商军的勇士们,随我驰援孟稷的兄弟!!”

  “杀!!!”

第244章 魂归幽都,复仇之魂

  一只乱入的蝴蝶,打破了僵持不下的战局,也算是彻底把陷入苦战的赵丙和邓志忠两支军队解围拯救。

  两面夹击,哪怕是人多势众,依然是一件非常痛苦的事情,意味着既要考验统帅双线作战的指挥能力,也要考研这支军队本身的意志力。

  但是在野外被人三面围攻,无论如何都是一件非常让主将抓头的事情,人数一旦破万,乌泱泱的一片,根本看不清楚来的人数多寡。所以,主帅是否能及时察觉,军队是否会被突如其来的袭击直接打到丧胆,都是能够影响战局的因素。

  卞吉打着商军旗号来援,对于周国军队的士气是致命的打击,同时也是对南宫适局势判断能力的考验。

  “速速召回二公子,情况有变,当速退!”

  不一会儿,姬发便一脸凝重的回到了中军,沉声问道。

  “大商的军队已到,按照路程推测,应该是三山关的守军,就算卞金龙留下一半战兵守关,此时局面依然不容小觑,大将军,三面合围,此局如何破之?”

  南宫适很快摆脱了惊慌的状态,临机应变立刻发出调令。

  “前军断后,后军抵挡掩护,左右两军徐徐后撤,防备敌人破坏撤退阵型。退往滨州城,收拢兵势后再图决战!”

  于是,整个赤浪终于停歇,开始了有序的退场,对于救援而来的商军,似乎并不打算对退兵的周军做些什么,摆出一副吃瓜看戏,坐收渔利的架势,又似乎是在故意麻痹着什么。

  就像是坐等两边决出胜负后,痛击惨胜的一方一样。

  在付出前军折损大半的代价后,周国的军队还是从容的撤离了战场。

  单从战损比而谈,周国的前军几乎糜烂,中军损失也不小。

  而邓志忠麾下的青阳军也所剩寥寥无几。

  战况焦灼的战场慢慢冷却,留下一地血肉构成的人间炼狱,滋润着来年的野草野花。

  等到青阳军再次见到他们主帅之时,已是三日之后。

  刚刚苏醒的邓志忠没有第一时间去纠结自己昏迷的原因,而是看着被收容的袍泽尸身失声痛哭。

  “尔等既然来援,为何不胁尾追杀?如此妙局,当一举重创周国主力,如今让南宫适逃回滨州,等他重新归拢部下,不久后又会兵临城下。”

  卞吉看着暴怒的邓志忠拧着他的衣领,也没有做出过激的举动。

  他理解这种感受,或者说在当时胡升弃官而逃,他父亲且战且退,看着三山关城头变换旗帜时,他就咬牙痛恨过。

  “我阿父接到了千里加急的军令,勒令不许插手北疆与西周的私人恩怨,我是带着两千轻骑,违抗主将之令而来,当日的声势铺天盖地,不过是我故技重施,效仿了昔日郓城我所做之事。”

  “不许插手私人恩怨?”

  邓志忠满脸的难以置信,一双虎目化作血红,他此生如此失态过两次,一次是听闻北海侯与妖魔为伍,还有一次就是当下。

  邓志忠如同拧鸡仔一样,抓着卞吉的衣袍,就拽着这样一个瘦的皮包骨头的男人往自家营地走了过去。

  掀开营帐,几乎全是躺倒在地上的白甲尸体,而停放在单独一处的,正是穿着他的战甲,面容祥和的年轻学子,重阳雪。

  再看邓志忠,眼中虎目尽是泪光,嘴唇颤抖着说道。

  “你知道他是谁吗?”

  “他的家世并不显赫,重阳而生故姓重阳,学过孟语后自称阳极而衰,当中正平和,自取名雪,他就是一个庶民,一个微不足道的庶民。”

  “可就是这样的一个庶民,却是我们孟稷未来的希望,给他十年,二十年,他的成就不会比我和老赵差上多少,他是主君捧在手心的珍宝,如今死在了这里。”

  “还有这些战士,跟随我出生入死,征战沙场十多年,十多年啊!!”

  “你和我说他们是为私人恩怨而死?我们的家在孟稷,不在河西,这是哪门子私人恩怨?告诉我!!是谁的私人恩怨!?”

  卞吉偏过头,没有辩解,事实就是如此,他父亲没有出兵也是事实,至于更高层之间的博弈,他不懂,他也不想懂,越是明白,越是让人心中发寒。

  “够了,老邓,这不是卞吉的错,相反你还要感谢他,卞吉为了救援我们,已经违抗了军令,没有他的到来,伱我此刻都要共赴幽都。”

  邓志忠无力的松开了拳头,他知道好歹,可是他就是控制不住,只能双目无神的看着仅剩数千人的青阳军袍泽暗自落泪。

  男儿有泪不轻弹,只是未到伤心处。

  他的一切都托付在了军旅之间,骤然失去了昔日那些共同欢笑畅饮的兄弟,他的整颗心仿佛都跌入了谷底。

  赵丙拍了拍卞吉的肩膀,回敬了一个歉意的苦笑,然后表情严肃而庄重的对着邓志忠说道。

  “老邓,你相信孟尝吗?”

  “……”

  “我和他出生入死,从燕山之战相识,比你更早认识他,看着孟尝从一介甲士走到了今天这一步,他不一样,他真的不一样,他很聪明,从来不会让兄弟们寒心。”

  “相信他,他会过来为你讨要一个公道,一定会去朝歌问一问大王,究竟是谁,下达了这么一个狗屁不通的命令。”

  邓志忠茫然的看着赵丙,那是一双同样压抑着怒火的眸子。

  是啊,被这一次突然袭击打懵的不仅仅是他,还有赵丙。

  从来都是他们突袭别人,没有能突袭他们,或许他的能力不够,若是当日率军冲阵的是主君孟尝,是水火二营的甲士,恐怕情况会截然不同吧!

  “复仇?”

  “对,复仇!”

  “以前我们没有理由,没有借口去和周国碰一碰,现在不一样了,血债需要血来偿,孟稷的战士,从来不吃闷亏。”

  “我需要你的智慧,老邓,振作起来,重新带着我们布置防线,死守,孟尝会带着我们的兄弟支援,会带着我们兵踏西岐城,一拳打碎西伯侯的脊梁。”

  “对,防线没有丢,我们要死守,我要死守住这条防线,去冀州,找鲁雄求援,去虞城,那里还有丞相留下的两万战兵。”

  似乎重新活了过来的邓志忠瞬间进入了备战状态,整个人情绪骤变,亢奋的踏着步子走出了营帐,独留着赵丙凝望着他的背影,心头有一股说不清的难受。

  老邓啊…………

  揉了揉眉心,赵丙也没有更好的办法,他本质也不是一个擅长劝慰他人的人。

  解决邓志忠的问题,赵丙来到卞吉的面前,皱着眉头,恨铁不成钢的说道。

  “乃翁让你节制,多锻炼锻炼身体,你小子是怎么回事?这才几年不见,怎么成了这么一副鬼样子?乃翁刚刚真怕老邓一时力气用大,把你擂死啊!”

  “傻锤子,你喊谁乃翁呢,你卞爷爷的身体自己知道。再说了,我一个修鬼道的,要那么好的身体做甚?你以为我是你这种脑子里面长肌肉的人吗?要不是为了体味交合时的快乐,小爷我早就舍了这一身臭皮囊,兵解鬼道,化作鬼仙。”

  “做人不享受,和死了有什么区别?”

  赵丙扭头就走,这小兄弟已经彻底废了,以前就很疯,估计用不了多久,连人都不做了,听说孟尝私底下说,幽都似乎会将战死的英魂吸纳成鬼兵鬼将,倒是和这臭小子挺符合的。

  做鬼,应该就不会贪恋肉体上的欢愉了吧!

  孟稷残余的河西军队在邓志忠有条不紊的布防下,修缮着战损的工事,收敛着同袍的遗体,就地埋在了河西一处不知名的山脚下,为此邓志忠还特意命军中的工匠刻碑立文,免得战争彻底结束后,他会找不到这一群兄弟的魂归之地。

  别人或许看不到,卞吉开着鬼眼,清晰可见那一道道茫然的灰色魂魄,朝着东鲁两界山的方向陆续飘去,而其中有那么几个特殊的纯白灵体,则是似乎同时受到了天地两个方向的征召,灵体犹如被拉扯撕裂一般,久久不曾决出归处。

  就在卞吉将要出手,助大地一臂之力时,一道昏黄的厚重气息浮现,压在了纯白灵体之上,似乎虚无缥缈的灵体瞬间被赋予上了大地的厚重,渐渐从天空中飘落,然后飞速的飘向了东鲁两界山。

  “有意思!孟二哥玩得真大啊!”

  “嘿嘿嘿,不过只有这样才有意思嘛,甚合我意,甚合我意,哈哈哈。”

  “来人,回去告诉卞金龙,小爷我受够了天天两边受他的夹包气,小爷我不回去了,就算是死,我也要死在孟稷,入其祖宗的三山关,那就是一座两头受气的囚笼。”

  说完这些,卞吉便渐渐淡化了身型,手里掏出被其师父再次精炼过的白骨幡,开始围绕着战场周围寻觅起灵气节点,准备迎接后续周国势头不绝的进攻。

  而剩下的兵事院学子,再有抗命不从,非要留在防线要塞者,皆被赵丙拖出去重重的打了军棍,于是这一群头脑聪慧,却极易热血的青年,才带着运输战死袍泽甲袍、军牌的队伍,一同朝着孟稷的方向,缓缓前去。

  一路上,所有北疆的诸多诸侯看见这条车队,纷纷亲自出城眺望,更有甚者,亲自来到车队的面前,以国君之姿,给予这群誓死捍卫他们前沿阵地的英魂最崇高的敬意。

  风波,自河西而始,开始在整个北疆发酵。

  而不远处的朝歌城中,也因为周国军队绕道突袭一事,开始在朝堂之上炒作一团,新的联盟与派系,似乎逐渐分庭抗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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