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因为有了这档子事情,原本应该跑第一个的白无咎,一时间竟被落在了最后面——很显然,这是一个极为危险的位置。就像是人们经常讲起的,那个被猛兽追的笑话,被追的人不一定要跑的比猛兽快,他们只需要跑得比同伴快就好了。
而现在,白无咎自己,却是成了那个跑得最慢的。
平日里风流倜傥的宽袍大袖,此刻却成为了致命的阻碍,他必须要挽起袖子提起衣裳,才能确保自己能正常的跑起来——这一刻的白无咎甚至都在想,要不干脆把衣服脱了,光着跑算了,但仅剩的自尊心还是让他压下了这个念头。
都怪这些所谓的高手,都怪这些煞气疯子,这世上为什么会有这种东西?若是存在一个没有煞气的世界该有多好?
“轰——”
就在白无咎这边正要进入幻想时间的时候,面前那一声巨响,却将他拉回了现实。
那是潜伏在望楼里的山炳,这个老练的战兵虽然要上去应战,但也没有傻到就这么走到对方脸上去——战兵出身的山炳,几乎全凭本能,就找到了那个最适合用来伏击的地点。
的确,天上飞着的那个高手看起来确实不可一世,但这不代表他的视线就真的一点死角都没有。
就像现在这样,在敌人看不到的地方,用最致命的方式……
“吃我贯日击吧!”
伴随着一声大喊,那栋望楼整个被轰得粉碎。
这份震荡是如此的剧烈,就连不远处的白无咎都被震得跌倒在地,而在白无咎的视线之中,更是有一轮大日正散发着耀眼的光芒——那赤红的大日是如此的灼热,白无咎甚至感觉自己的头发都快要烧着了,他无论如何都想不到,这么恐怖的东西居然会出现在他面前。
这种攻击……这真的是人能用出来的吗?
如此恐怖的技法,真的是人能使用的吗?
白无咎不知道,他的大脑早已停摆,出现在眼前的一切过于超出他的认知,这跟他印象里的高手对决完全不一样——就算是那些煞气外放的凶徒,也绝对做不到这种事情,将太阳引到地面……这是真实?还是幻觉?
“山炳可能要赢了。”
这一刻,白无咎突然意识到了什么。
是了,这一次,山炳可能真的要赢了,虽然在他的印象里,那个飞天遁地的高手堪称无所不能,但是如此恐怖招式……那个高手做得到吗?
好像是做不到的,应该是做不到的,起码他是没见过哪个高手用过类似的打法。
一个做得到,一个做不到,这已经高下立判了。
“或许……山炳才是,真正的高手。”
想到这里,白无咎的脸色有些苍白。
恍惚之间,他突然有种见证了时代变迁的感觉——虽然一直以来他都有类似的感觉,但这一次显然要更清晰一些。
毕竟那飞天遁地的高手就算再怎么强悍,用的终究也还是煞气外放的那些东西,或许那个高手可以算作煞气外放的终极,但那终究还是煞气外放,是可以理解的东西。
而现在,山炳所使用的这一记“贯日击”,就完全是两码事了。
“这是新的东西……会带来一个新的时代。”
白无咎的大脑一片空白。
已经没有思考的余地了,毕竟那一招已然继续了下去,有什么更为锋利的东西贯穿了大日,笔直的刺向了苍穹。
这才是真正的贯日击,连大日都能贯穿的一击。
如此的攻击,又有谁能挡得了……
“啪——”
必杀的贯穿被攥住了。
“你刚才说什么?”
有声音在半空中响起了。
“吃你贯什么击吧?”
赤红的大日,和那无可匹敌的一击,都被一把捏碎。
“骂街?”
更新送到,今天还是稍微养生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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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也早点歇了,大家晚安。
(本章完)
343.第340章 新的打法
第340章 新的打法
杜乘锋从未打过如此莫名其妙的战斗。
毫无疑问,这场战斗绝对是他打过的最为凶险的一场战斗,敌暗我明,并且对手并没有因为他的挑衅而出来决斗——往好里想,可能是因为对手不在,这起码能给他一点缓冲时间来整理信息。
但是,真的有那么好的事情吗?
当然不可能,战斗这种事怎么能指望运气,而事实也证明了,他的对手是个打法和思路都很正常的人——就在他还在四下扫视索敌的时候,在他的视线死角,在他几乎没想到的那个位置,他的对手,对他发起了致命的突袭。
这确实是极为致命的一击,甚至可以说是前所未有的攻击,在听到那一声大喊时,杜乘锋就已经意识到了,这一击不止是包含了对手的全部技艺与技术,甚至就连整体的精气神都在这一刻得到了统一,杜乘锋甚至都不知道该怎么形容这惊世一击,只因为这种打法甚至超出了他的理解范畴。
在那一刻,他甚至隐隐看到了,某个虚幻的轮廓,正向着他直冲而来!
那是偌大的,恐怖的,惟妙惟肖的……
“啊?”
在看到那个不太能描述的庞大轮廓时,杜乘锋一度以为自己产生了什么错觉。
然后就没有什么然后了,杜乘锋只是随手一捏,就将那个庞大的幻象捏碎,紧接着第二拳就打翻了那个敢对着他遛鸟的伏击者——他甚至都没有拔刀,只因为这种狗屁倒灶的事情实在是不值得用兵刃来对付。
场面搞那么大,结果就是为了溜个鸟,这是图什么?
“很可能是为了吸引我的注意力。”
杜乘锋是这样想的,毕竟声东击西这种事情,也算是常规战术了——虽然让一个人出来遛鸟吸引注意力,然后另一个人找机会伏击,这种战术怎么看都不像是人类能想出来的,但出于安全起见,杜乘锋还是选择了等待。
只是这种等待终究是徒劳,他等了半天都没等到第二个伏击者,于是在思考了片刻之后,他便飞到城外,将刚跑到城门口的白无咎活捉回来。
“说吧,到底怎么回事?”
杜乘锋一边切着羊肉一边问着,手边是他刚刚因为等人等饿了,从而专门支起来的铜火锅。
“另外你这的芝麻酱品质不太行啊……对了,你要不要先洗个澡?”
“不,不用了。”
满身脏乱的白无咎努力挤出一个笑容,但当视线瞟到菜刀和铜火锅的时候,他却怎么也笑不出来了。
大家都是聪明人,懂的都懂,刚才那个洗澡或许就是最直白的明示,如果他的回答不能让对方满意的话,恐怕一会火锅里涮的就应该是他的肉了。
“我……抱歉。”
思前想后之下,白无咎还是叹息一声,选择实话实说。
跟强者撒谎是没什么意义的,被看破谎言之后只会迎来更为惨烈的报复,所以伸头一刀,缩头也是一刀,他能做的也就是把自己知道的部分都说出来——毕竟他其实知道的也不多,虽然山炳这边是冲着他来的没错,但这个飞天遁地的高手突然火力全开,明显不会是因为邓州城这点小事。
自己很可能卷入到了某种,更为麻烦的事件之中,那很可能是顶级高手之间的厮杀,根本不是他这点小事能比得上的。
所以白无咎其实也在赌,他在赌自己这点小问题,根本入不了这位高手的眼。
事实证明,他赌对了。
“合着只是过来找你的?”
听完了白无咎的叙述,杜乘锋大失所望。
简单来说,建康朝廷派来的杀手找到了白无咎的头上,于是白无咎为了自保,干脆说这个人把忘忧乡的货扣下了,是要跟忘忧乡作对——而信息过了几道手之后,传到杜乘锋这边,就是有人打上门来了,堵在邓州城里,扬言要找他的麻烦。
屁大点小事,居然演变到这种地步,真的是……
“我还以为什么呢,先吃饭吧。”
这样说着,杜乘锋从滚烫的铜火锅里夹了一碗羊肉出来,递给白无咎。
“天气也凉,吃一碗吧。”
“好,好。”
白无咎如蒙大赦,连忙接过碗筷,将羊肉塞进嘴里。
刚出锅的羊肉是如此的滚烫,他甚至都做不到咬下去。
可就在白无咎这边被烫的不行,就要将羊肉吐出来的时候,他却看到了面前那一道冷漠的视线。
那位高手的视线中没有任何感情,就是这么冷冷的看着他。
白无咎最终还是将滚烫的羊肉咽了下去。
整个喉咙被烫的生疼,白无咎却完全不敢停下筷子——毕竟对于这场事端来说,这点刑罚已经算是轻的了,他没有被勒令打散班底,甚至都没有当场横死,仅仅只是吃一碗羊肉而已,这已经是他能得到的最大体面了。
“一碗不够的话,再来一碗。”
看着白无咎那狼吞虎咽的样子,杜乘锋干脆又夹了一碗肉过去,他倒是没想到,对方居然会这么肯定他的厨艺。
当然,他自己这边也夹了一碗,不过刚出锅的羊肉肯定是要先晾一下的,也就是这个片刻的空档,他的视线也转到了一边病床上的姜文远身上。
对于这个捕快,他还是认识的,虽说不算多熟,但也是见过几面,只是他没想到的是,故人相见,居然会是在这么个环境里,他这边已然避世隐居,而对方却已经成为了建康朝廷直属的杀手。
虽然他不太能搞懂,这个所谓的掌兵使到底是个什么职位,不过既然都被派出来干杀人的活了,那大概也跟杀手没区别了。
“所以,要带回去吗?”
杜乘锋想了想,就开始摇头。
没必要带回去,忘忧乡里又不需要捕快,更何况他们之间的关系,也没亲近到这种地步——再者说人各有志,对方都已经决定投身朝堂,卷入外面这些乱世纷争里了,那他还能说点什么呢?
退一万步说,对方万一拉着他让他帮忙,他能怎么办?
“还是当没见过吧。”
片刻的思索之后,杜乘锋便做下了决定,他实在是懒得管外面这些事情。
毕竟他还有更危险的敌人要面对。
“我走之后,伱不要伤了他,毕竟是我以前认识的人。”
吃了两口肉之后,杜乘锋还是开口嘱咐了一句,毕竟他也才刚想起来,这个白无咎之前可是要弄死姜文远来着。
至于白无咎这边,又哪里敢不答应,他的心底甚至还在暗自庆幸——亏着他之前没着急下手把姜文远弄死,不然真要让这高手看到故人被宰了,这还了得?
“不过……他是要留下吗?”
喉咙被烫伤,这让白无咎的声音有些走样。
“只留下他一个人?”
“另一个人,我要带走。”
这样说着,杜乘锋将晕过去的山炳扛在了肩头。
虽然他还不太清楚,为什么这个人在袭击他的时候,非得先溜个鸟,但身为武者的敏锐判断正在提醒着他,那或许会是一项颇有说法的技术——既然是好东西,那自然没有放过的道理,他当然要把这个叫山炳的男人带回去,仔细询问一番。
毕竟以他如今的实力,再想进步已经很困难了,这甚至不止是武艺一路,就算依靠兵刃也是一样,他很难再找到更好的兵刃来加强实力了,他甚至都有日子没有磨刀了,只因为那些凡俗兵刃已经没办法再让他得到什么进步。
而现在,他却看到了,另一个方向。
不一定很强,但却很有意思,当然这个有意思不是指的遛鸟,而是精气神在那一瞬间的高度统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