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今天开始，鸦人部落作为鹰身女妖部落的附庸。
所有鹰身女妖都可以自由地从鸦人部落中选择健壮的鸦人作为繁衍工具。
鸦人不得拒绝。
鹰身女妖也不能过度压榨鸦人导致鸦人受伤或者死亡。
在鹰身女妖的家园重建好之前，鸦人族不得建立自己的家园。
直到鹰身女妖的家园重建完毕，鸦人族才可以通过立功摆脱附属种族和奴隶的身份。
鸦人族，听到了没有！”
“谨遵领主的命令。我们会为我们的罪孽负责到底。”鲁特跪在了地上，对着王不服低下头颅。
众鸦人齐齐跪地，谁也不敢提出任何意见。
王不服点了点头，接着说道：
“鹰身女妖听令！火焰燃烧，罪魁祸首已经诛灭。
你们不得因为仇恨故意报复鸦人族。除了繁殖以外，你们不得打骂体罚，更不能杀死鸦人。
听到了没有！”
赫斯卡跪在地上，低头说道：
“主父公平。我们愿意服从主父的号令。若是鸦人族诚心忏悔，我们可以原谅鸦人给我们带来的伤害。”
鹰身女妖们齐齐落下，学着赫斯卡的样子跪拜。
王不服的目光渐渐柔和下来。
他轻声说道：“种族之间的伤痛不是那么容易抚平的。但没关系，时间是最好的解药。
我不会要求你们，你们也不可能一下子就跟鸦人族和平共处。
但在遥远的未来，我希望能看到鸦人族的幼崽和鹰身女妖的幼崽一起玩耍。
走吧，回领地。把所有鹰身女妖的尸体都带回去。她们虽然死了，但她们的灵魂将在旗帜中庇护我们，和我们的领地永存。”
墨绿色的腐火在王不服身后翻卷成旗帜，那是焚烧林肯残躯的审判之火。跳跃的火舌将他的影子拓印在河谷岩壁上，留下长长的阴影。
鹰身女妖们以战斗阵型掠过低空，残缺的翅膜在月光下透出血色网格。
她们刻意振翅掀起乱流，迫使鸦人族群不得不飞在队伍最外侧，这是附庸种族必须承受的风压。
鲁特率领的鸦人保持着精确的楔形队列，每根羽毛都收束紧贴身躯。
他们投下的阴影恰好填满鹰身女妖阵列外围的空隙。两个族群撕碎的命运之线，正被月光缝合。
……
返回领地后，王不服接见了哈尔，从他口中得知了林肯的许多所作所为。强抢民女，肆意定罪名审判领民都是轻的。
最让王不服在意的是，在林肯执政期间，有很多人口不翼而飞。
哈尔的手臂重重拍在桌子上，愤怒的唾沫溅到了王不服的靴子上。
“三百七十二人！光是我铁匠铺的学徒就少了八个！”老铁匠脖颈青筋暴起，愤怒地说道：“林肯的巡逻队每晚都抓'可疑分子'，那些人被带走后再没回来！
什么狗屁可疑分子！烧鸡店的夫妻领主你还记得吧？那小两口平时人可老实了。
结果呢？怀孕的小姑娘硬是被林肯的乌鸦带走了。”
王不服的指节捏紧茶杯，把鲁特喊了过来，询问了他们抓领民的情况。
鲁特一听就知道是怎么回事。
他回答道：“确实是林肯的命令。林肯告诉我们，他得知领地里有许多领民都在暗中勾结您，给您提供情报，所以您才能一直躲着不被他发现。
他给了我们一个名单，让我们按照名单抓人。
被抓的人都被送到了林肯的房间。每次林肯都会单独审问他们。
但每次审问结束，那些人都会凭空消失。
我们不敢询问林肯那些人的情况，但我们也有猜测。
就算那些人被林肯杀了，总要我们帮忙处理尸体吧？可我们也没有见到尸体。
所以我们猜测林肯应该是把那些关在领主的地下室。”
王不服担心林肯的举动可能与混乱邪教有关，连忙问道：
“林肯抓那些人做什么？你们有什么线索吗？”
鲁特摇了摇头。
“我们也不知道。一开始林肯让我们抓的都是女人。我们还以为他是想抓女人享用。
可后来，孕妇，小女孩，上了岁数的老太婆他都抓。再后来都开始抓男人了。
一些村落的猎户，靠近格鲁河的船夫。给领主府喂战马的马夫。
职业、性别、年龄都没有讲究，就好像他完全随机挑选的一样。
硬要说有什么共同点，就是那些人被抓之前，林肯都在街上见过他们。”
王不服的手指敲了敲桌面，眼神中思索的光辉不断流转。
鲁特忽然敲了一下手心，说道：“对了，有一个线索！”
“什么？”
“林肯身边一直有个穿着黑袍的人。那个人坐过的椅子上总会留下很难擦洗的污渍。
每次林肯要给我们抓人名单的之前，都会跟那个人见面。”
“黑袍人！不净者，尤多！”王不服的脑海中划过一道闪电。
“尤多说过，林肯用一个条件换取他出手来杀我。但我询问他那个条件是什么的时候，他宁死都不肯告诉我。
或许，那个条件就跟被抓的村民有关。
尤多是汉克子爵的人。那些村民很可能是汉克要的。”
王不服立刻意识到了危险。
“林肯吹响过骨笛，骨笛能呈现的范围有限，只能让汉克看到林肯吹响骨笛时一小片范围的样子。
汉克肯定没有看见我，但他能看到林肯是在黑森林中吹响的笛子。
他大概率已经猜到林肯死了。肯定会派人调查。
我现在硬实力还不是汉克的对手。我必须在汉克派人来之前把格鲁领的火种和领民转移走。
可是，格鲁领足足有六个村落加上一个男爵领，共计三万左右的领民。
这么多领民来了安置在哪里？吃什么？
落日山脉肯定容纳不下他们……”
“哎，有了！”王不服的脑海里突然划过一道灵光。
“艾德将军是冰结界途径的传奇，还是世界的土地公，他要在冰雪小世界搞一个不冷的区域出来轻而易举。
干脆就把整个格鲁领搬到冰雪小世界去！
至于吃喝问题……三万领民全是艾德将军的学生，老师怎么能饿着学生呢？”
第105章 回归格鲁领
“凯特少爷回来了！”
格鲁堡的青铜闸门在晨光中缓缓开启，王不服战靴踏过门扉，格鲁领的领民们攀在渗水的花岗岩墙垛上，将金雀花的花瓣洒向天空！
昨夜，林肯已死，凯特少爷即将回归的消息，随着哈尔他们的回归传遍了整个格鲁领。
这个饱受磨难的土地，终于迎回了他们的主人。
“小少爷……不，领主大人！“一个瘸腿的面包匠突然挤出人群，怀里紧抱的陶罐不慎摔碎，露出里面发霉的黑麦面包。这个动作仿佛触发了某种机关，无数领民掀开自家地窖，搬出林肯执政期间私藏的粮食酒桶，想要以此迎接他们真正的主人。
明管家登上格鲁堡的城墙，高声向众人宣告：
“叛徒林肯已经伏诛，格鲁领回到了格鲁家的手上！
格鲁家的领民们，黑暗已经过去，光明终于到来。”
“以格鲁家之名！为凯特领主效忠。“人群中的上了岁数的领民们齐刷刷按住左胸，重复着曾经向老领主效忠时的礼节。
在众人的欢迎中，洞穴人们带着王不服的马车走上了格鲁领的街道。
格鲁领的居民们自发地站在道路两边，一边抛撒花瓣，一边载歌载舞。
一个大妈提着装满食物的篮子，想要塞到洞穴人手上。却被洞穴人们笑着摆手推开。
他们昂首挺胸，步伐坚定，手上的长矛都闪着明亮的光。
此刻，没有人敢瞧不起这些向来被当成奴隶的洞穴人。
当他们穿上了印有格鲁家家徽的衣服，那不管他们是什么种族，他们都只有一个身份——格鲁家的士兵！
王不服的指尖拂过城主府的主墙壁，眉头紧锁。
这面墙壁上本来刻着代表他父亲的徽章，现在却被林肯换成了一只狰狞且凶恶的乌鸦。
明管家立刻凑到王不服身边，生气地说道：“少爷，我马上叫人把它拆了！”
“不用了。”王不服摇了摇头。“这种形式上的东西以后少搞。
明管家，你去通知所有领民。
告诉他们魔潮即将爆发，让他们在一天内收拾好东西，准备撤出格鲁领前往新的家园。
这不是商量，也不是通知，是命令。不论他们是否愿意，都必须离开。”
“是！少爷。”明管家深吸一口气。他昨天和少爷讨论的时候就知道，刚回归领地就下达这种命令，一定会导致人心动荡。
但人心的动荡是一时的。
林肯背后的黑手还在暗处虎视眈眈，少爷回来接收领地一定会遇到重重麻烦。不管是让唯依回王城找她老师搬救兵，还是和汉克子爵正面冲突，都意味着一大堆令人头疼的事情。
只有把领地的领民迁走才是一劳永逸的好办法。
存人失地，人地皆得，存地失人，人地皆失。
王不服进入了城主府中，城主府仅剩下的乌鸦守卫见到王不服后齐齐下跪，朝着王不服宣誓效忠。
鲁特昨夜已经提前回来过，为王不服的回归扫清了一切障碍。
“领主大人。”乌鸦守卫推出了三个脑袋。
“长枪团团长哈根、射手团团长布鲁斯、剑卫营营长奇兰。
三位跟着林肯一起叛乱的叛军将领昨夜已经伏法。
按照您的命令，只诛首恶，不及士兵。”
“嗯。”王不服点了点头，没有扫他们一眼。在王不服心中，兵和将是不一样的。
士兵犯错可以原谅，他们本身就没有多少选择的权力，只能听从命令。可将领犯错就不一样了，杀无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