混江湖的谁谈恋爱啊 第453节

  “姨娘可说了,要让我好生待你……”赵无眠转过头,没等他说完,沈湘阁便凑近几分。

  啵——

  赵无眠抬手托着沈湘阁,转了个身,将她放在浴桶边缘坐着,后想起了什么,附耳轻语:

  “回来时,有人在船上玩花的,那女人估摸是不太讲卫生,还是得了什么病,居然有异味,不知沈小姐可有生病,不如让我检查检查……”

  沈湘阁双手挽着赵无眠的脖颈,闻言眼神带上几分似笑非笑,神情却是冰冷一片,

  “什么意思?我虽是魔门出身,但向来洁身自好,就跟了你这么个男人,能有什么病?”

  “怪我……”赵无眠的鼻尖贴着沈湘阁光滑雪白的脖颈,支支吾吾道:“那检查检查娘子洗干净没有?”

  “哼……”

  沈湘阁眼看着赵无眠缓缓蹲下来,表情依旧冰冷,约莫还在生气,但没过多久,她便柳眉一蹙,双手忽的抬起,紧紧抓着赵无眠的肩膀,俏脸则不由自主,带上一抹红润。

  她咬了咬下唇,后娇声问:“洗干净没有?”

  “甜甜的,有花香。”赵无眠抬手在浴桶里一捞,捏住几片花瓣,塞进嘴里咀嚼着,而后缓缓凑近,“一个味道……”

  “你!你吐哪儿!登徒子……”

  沈湘阁玉足踏地,抬手便自屏风后拉起外袍,遮挡自己的雪白胴体,生气地踩着步子,来至榻前。

  赵无眠在后抱住她,后想起之前在大内坤宁宫的时候,附耳道:“沈小姐,能不能再来一次?”

  “恩?什么?”

  “就那个……转朱阁……”

  沈湘阁闻言目光微凝,正欲说话,结果忽的一扬脖颈,瞪了赵无眠。

  “急什么?”

  “那我去准备准备?”

  “嗯哼,看本小姐心情……”

  细细索索————

  片刻后,屋内熄灯,一片昏暗,而在软塌上方,却是悬挂着三尺红菱。

  赵无眠平躺在榻,双目微闭。

  屋外,已是深夜,丫鬟们大都已经睡过。

  苏青绮辗转反侧,最后还是抱着枕头,悄声来至赵无眠屋外,但来至门前,又在犹豫。

  事关九钟,苏青绮肯定是想尽可能拔高几分实力,为此,自该与赵无眠双修……但她怎么可能和沈湘阁在一块。

  两人见面不打起来就不错了。

  苏青绮犹豫半响,还是跨不过心底这坎儿,又欲离去,结果不成想,房门忽的被拉开,赵无眠披着外衣,拉住苏青绮的小手。

  “公子?我不……”

  话音未落,苏青绮便被拉入屋内,房门紧锁,很快又是一片寂静无声。

  只是若细细听去,依稀能听见几道闲言碎语。

  “呦,苏家小姐,果真是小姐,跟个小孩子似的……瞧瞧,白白净净的。”

  “你!嗯……”

  几句细语声,很快随风隐去……

第369章 雾中蓬莱

  哗啦啦————

  几天时间转瞬即逝,海浪拍打着礁石,水花四溅,忽如其来的狂风裹挟着细雨,哗哗洒下,天色阴沉,正是深夜,距离天亮,还有一段时日。

  咚,咚咚——

  萨满天围着披风,坐在海边礁石上,怀中抱着人皮鼓,随着浪涛声,有一下没一下轻敲着,百无聊赖望着面前汪洋大海。

  白狼魁梧身形好似铁塔,站在萨满天身后,眼神瞥向萨满天手中的人皮鼓,神情稍显心悸。

  这鼓,是用萨满天的娘亲做的……他年轻时,亲手所杀,亲手剥皮,亲手制成,乃每一代草原萨满的继任仪式,曰放弃自己在俗世中的一切,全身心侍奉天神。

  毕竟在教义中,萨满便是天神在人世间的代行者。

  而天神在萨满教内约等于小西天的佛祖,九黎的烛龙。

  萨满教虽是草原国教,但地位可远胜于武功山……在草原,哪怕是大汗继任,都要去萨满天面前跪上一跪,以此昭告草原诸部,他这大汗乃天神所选,天命所归。

  萨满天的武功在历任萨满中也称得上一句名列前茅,若非乌达木太过妖孽,否则当初太子要杀的人,就该是他。

  但赵无眠行走江湖这么久,却从未听说过萨满教,更没有在中原看到任何和萨满教有关的活动……不是因为萨满教鞭长莫及,而是萨满教的教众全都死了,只剩下唯一一位萨满,天。

  白狼算是草原的老牌武魁,乃是和萧冷月一个时代的人物,但自他记事起,萨满教便只余眼前此人。

  白狼曾经也问过乌达木有关萨满天的事,乌达木说了句令他至今都难忘的话。

  “萨满天不服天神……他欲取而代之,这也是他为自己起名‘天’的由来。”

  萨满天早年时虔诚拜神,但当他继任萨满,亲手弑亲后,在草原人的眼中,他便疯了。

  莫名其妙将所有萨满教众聚集一处,询问教众,是信天神,还是信他萨满天……按萨满教义,萨满只是天神代行者,说白了就是个中间人,传话的,有什么资格和天神比肩?

  于是现今萨满教中,除了萨满天,其余教众全都死了,皆被他所杀。

  白狼不信萨满教,但也不得不心悸于萨满天的魄力,更惊叹于萨满天孤身一人,屠遍萨满教后,依旧能与乌达木一较高低的手段。

  毕竟做出此等事后,萨满天自该被全草原追杀……但在草原,向来实力为王,所以他现在还活着,甚至成了草原幕后的狼王,若非乌达木还活着,草原如今就是眼前这年轻的戎人少年一言堂。

  心中念头飞闪而过,白狼便听眼前少年忽的问:“你曾与赵无眠交过手……评价如何?”

  白狼回过神来,斟酌片刻,才道:

  “常山那会儿,他与国师幼子厮杀一场,虽战而胜之,但也赢得不甚轻松,更是差点被我一掌拍死,哪成想,如今半年时间一晃而过,他竟好似原地飞升,从京师一路杀去蜀地,平推峨眉青城,后独诛佟从道,近些日子又赢了枪魁,势头怕是直逼……”

  ‘国师’两字,差点脱口而出,不过乌达木乃是眼前少年的劲敌,如此说,倒显得赵无眠能和萨满天有一战之力似的,显然不合适。

  因此白狼又换了个说法,稍显小心翼翼道:

  “赵无眠气运在身,常人妄加拦截,怕是得吃不少苦头,也就是枪魁和他交情不错,否则怕是得被他活生生打死……若国师能来东海一趟,自旁策应,错金博山炉自该唾手可得,事关九钟,私以为,萨满也该与国师放下前嫌。”

  这话便是想让萨满天与乌达木合作,潜在意思就是觉得单靠萨满天还是不行,他玩不过赵无眠,得和乌达木合作。

  以萨满天目前表现的性子来讲,免不得要动怒,不过他闻听此言,并未生气,只是微微摇头。

  “我与乌达木,没什么所谓的前嫌……道不同不相为谋罢了,他的天赋胜我不少,却将大部分心思放在光复前朝,而非习武飞升……他还未曾出世,依是俗世之人,我这才不免恨铁不成钢。”

  白狼神情微怔,“活在人世间,又何谈什么出不出世,萨满来此夺宝,岂非入世之举?”

  萨满天稍显错愕看了白狼一眼,后哑然失笑,

  “半点不差,哪怕习武飞升,得道成仙,总归还是人,只要是人,就一定会有执念……乌达木的执念,是他的师父季应时,是季应时留给他的基业,而我的执念……”

  萨满天微微仰首,望着天空细雨,密云压天。

  他沉默几秒,收回视线,轻轻摩挲着自己怀中用娘亲制成的人皮鼓,笑了笑,语气平淡道:

  “天道无情,我想取而代之,让它有点情……为此,不能没有九钟。”

  白狼不觉得这世道真有什么所谓的天道,也不觉得这位不把人命当回事的萨满成了天道,就能如何有情,但他来此也不是和萨满天论道的……那是武功山那群臭道士该做的事,他只想做好本职工作,为草原夺得九钟。

  他便转而问:“萨满……咱们都等了好几天了,既不去找赵无眠,也不去找温无争,就这么一直干耗着……倒也不怕落于人后?”

  “落于人后又如何?”萨满天抬手接了几滴雨,随意道:“错金博山炉就在那儿,被谁夺去,我们有了目标,便可直接抢过来……总好过如无头苍蝇乱转。”

  言谈间,两人皆是一顿,不再言语,显然是感知到了什么。

  面前汹涌大海中,一叶扁舟的身影缓缓在海雾中浮现,依稀可见船首站着个人。

  萨满天露出笑容,在礁石长身而起,“可算等到了……”

  白狼凝视着舟上江湖客,心中一片茫然,根本不知此人是谁,但萨满天似是胸有成竹,他也不好在此刻多问,否则倒显得自己是个二愣子,只得默默做好出手准备,以防万一。

  来人乘舟随波逐流,波涛汹涌,小舟颠簸,舟上人影却丝毫不乱,直到驶出水雾,才道是位儒生打扮的中年人,长相倒是俊气,只是白狼不识此人。

  萨满天显然认识这中年人,神情不变,直接问:“来此,是欲合作,下船,若是欲借刀杀人,那你也不用走了。”

  中年男子微微仰首,打量着萨满天与白狼,闻言神情不见惊恐,只是淡淡一笑,抬手掷出一卷文书。

  白狼上前一步接过,打量中年男子一眼后摊开一瞧,眉梢紧蹙,“舆图?这是天涯群岛,但可比萨满上回卜算时来的细致清晰……”

  舆图以翡翠宫的咫尺天涯为圆心,向四周测画,大都是周边海域,岛屿,一圈圈黑线则潦草环绕着咫尺天涯……黑线指代的乃咫尺天涯周边海域的浓雾。

  而在浓雾中,又特地用红线在雾中圈出一处海岛,其上标注‘蓬莱’二字。

  “蓬莱仙岛,逐北盟遗址……”萨满天身为戎人,自然知道逐北盟遗址的大致方位,只是瞥了一眼便收回视线。

  之所以是大致方位,自然是本人也没去过,属于是知道有这么个地方,但不知道怎么走。

  世人皆知咫尺天涯周遭海域,白雾弥漫,又暗礁遍野,寻常船舶根本不敢靠近,因此这雾中海图,别说不晓水师的戎人,就是朝廷恐怕都没有。

  唯一有时间,有财力画出雾中海图者,恐怕只有翡翠宫……

  白狼念及此处,不由暗暗心惊,看向眼前中年人,“阁下何方神圣,竟能从翡翠宫偷来如此机密,莫不是中原盗宗……”

  盗宗纯属是白狼瞎猜的,中原压根就没这宗门,不过大意是传达到了……能从翡翠宫偷来这么一份海图,还特地标出蓬莱仙岛的具体方位……盗圣啊这是。

  中年人站在船首,淡淡笑了下,随口道:“我来此,既不是合作,也不是借刀杀人,唯想作壁上观……戎人,朝廷,武功山,幻真阁……巴不得你们狗咬狗。”

  说话,中年男子微微摇头,后又是一笑,“言尽于此,舆图,在下奉上,若还是寻不得蓬莱,不外乎你们没本事……言尽于此。”

  话音落下,男子身形又渐渐隐于海雾之中,消匿无形。

  跑的倒是快,以白狼感知,眼前这人竟是用了轻功……估摸是怕被他们当场擒住?

  白狼顿觉莫名其妙,这人忽然来,又忽然走……这他娘的是谁啊?

  主要是目前白狼与萨满天可不知错金博山炉就在逐北盟遗址,否则这些年戎人早就悄咪咪摸来东海,顺走错金博山炉了。

  但眼前这人既然给了舆图,总不至于是逗两人玩,这蓬莱仙岛,多半就是和九钟有关。

  萨满天眉梢轻蹙,他认得这中年男子,也知道他定会来寻……他只是心底有点不解,这关幻真阁,武功山什么事?

  白狼斟酌片刻,打量舆图,道:“咱们草原也不临海,我这辈子也没见过几次海,就算给了咱们海图,怕是也得迷路……等找个东海的本地人带咱们去找蓬……”

  白狼话音未落,心中忽的升起寒意,这是他们身为顶尖武人,对于危险的感知。

  因此在心有所觉的一刹那,白狼骤然脚步重踏,魁梧身形猝然向后。

  咻————

  下一瞬间,白雾中忽的一点刀光好似白日流星,猝然刺破海雾与雨幕,拉出一道肉眼可见的白线,不等破空声传来,寒芒便已无声无息掠至白狼喉间,这速度,定是武魁无疑。

  白狼脖颈已感到些许刺痛,被这刀惊得浑身发毛,好在他并非孤军奋战,萨满天眼皮也不抬,指尖轻点,便听‘铛’的一声脆响,刀光之处,火星四溅,角度偏离稍许,只是堪堪在白狼脖颈滑出一抹血光,却也不过皮外伤而已。

  “咦?这手法,似有几分萧远暮的神韵……”来者也是心惊于萨满天的武功,伴随着淡淡的疑问声,刀光猝然回笼,收刀入鞘,满天风雨戛然而止。

  两人不远处的礁石上,忽的出现一位围着黑底金纹披风,手持四尺仪刀的江湖浪子。

  “莫惊雪?”白狼惊声道,凝神看去,自己原本捏在手中的舆图,竟是不知何时被眼前男子顺走,正被他稍显随意地一抛一抛。

  中原江湖,没有什么所谓的盗圣,但如果非要封一个,那是莫惊雪无疑……偷东西的本事,莫惊雪堪称江湖第一。

  队友差点被人一刀抹了脖子,萨满天便依旧站在原地,神情不变,异常年轻的面容打量着莫惊雪,而后浮现一抹淡淡的笑,意味深长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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