混江湖的谁谈恋爱啊 第485节

  膳房无人,御厨也早便歇息了,但食材琳琅满目,很是丰盛。

  “郡主,您这是?”女将军微微一愣,小声问道。

  洛湘竹挽起袖子,露出纤细白皙的小臂,拿起菜刀,斟酌片刻,开始热油切菜。

  要是赵无眠回来了,至少也得第一时间让他吃上热乎饭不是?

  小哑巴和赵无眠出去一趟,听着他和那书生闲扯,虽然没表什么态,但心底却也有想法的……

  她肯定得是那书生口中的好媳妇啊。

  夜空笼罩着一层薄薄黑云,月光隐约,洒在麦地的坑坑洼洼与满地战痕。

  蹄哒,蹄哒————

  一匹骏马于官道上飞驰而过,马蹄如雷,惊得飞鸟四散。

  官道上的南诏王与那些护卫的尸首早已不见踪迹,约莫是先被人搜光身上财物,便被野狼叼了去,徒留一辆马车残骸。

  赵无眠策马自马车旁轻擦而过,收回视线,看向坐在他身前的紫衣。

  她不喜束发,发丝飞舞间,有些撩在他的脸上,传来一阵阵幽香。

  他本想抬手搂住紫衣的小腹,耳鬓厮磨,但瞧她正俏脸认真借着月光端详手中古朴文书,也便没了这些不正经的想法,好奇问:

  “你从哪里翻出来的老古董?”

  “南诏国库的老古董多了去了,你自个不在意罢了。”

  “我是俗人,只能看到琳琅满目的奇珍异宝,金银财物。”

  “你还在乎这些身外之物?但按理说,这些都该交去朝廷充公,只是大概率还是会留在南诏作为安抚百姓的资金……你可以等朝烟赏给你,但你不能自个拿,否则便是贪污。”

  “我两袖清风,从不贪图朝廷的银子,但如果把这作为提亲的聘礼,那我一定忍不住破戒。”

  “花言巧语,等回了京师本姑娘就向朝烟告状。”

  “我又没说向你提亲,你在自恋什么?”

  紫衣向后一仰……后脑勺砸在赵无眠的鼻尖。

  “……南诏给朝烟,国库给你,你是师徒两人我都想……诶,别掐别掐,不知道我伤势没好透吗?”

  两人闹了一阵儿,策马来至苍山脚下。

  苍山距离大理不远不近,但在千里马的脚程下也没花多少时辰。

  山内不算昏暗,建有石阶,两侧伫立石灯,自下而上看去,好似两道自山脚蔓延至山上的通天灯路。

  原先南诏专兵在周围时刻护佑皇陵,不过如今显然是已经树倒猢狲散,周遭无人。

  未明侯都成了鹤拓实质上的南诏王,他们还继续死守皇陵,岂不就是‘忠心旧主’?

  此刻若还留守,明显是怕局势稳定下来后清算不到自己身上。

  将马匹安置在山脚下,两人徒步上山,刚走了没几步,紫衣便忽的一顿,柳眉紧紧蹙起,小白蛇也自她袖口钻出,红豆似的呆萌小眼睛里很罕见带上一抹人性化的凝重。

  “怎么?”

  “这山……”紫衣斟酌片刻,指尖下意识摩挲着小白蛇的脑袋,“不对劲,阴气太重,虽适合培育蛊虫,但不像皇陵,更像乱葬岗。”

  “你还懂风水?”

  “只是懂养蛊……”紫衣心底不知为何觉得晚风冷飕飕往衣领里灌,心里发毛,小手下意识拉住赵无眠的衣角,“小心些为妙。”

  赵无眠沟通天地之桥后,便知这世道肯定是有阴气阳气,国运气运等虚无缥缈的东西……还是比较玄学的,紫衣此语肯定不算空穴来风。

  但他自苏醒后便不惧任何人,若是没这心气,他也不可能沟通天地之桥,因此虽提了提神,但心底根本不怕。

  更何况在紫衣面前,便是怕也不能表现出来。

  他手握腰后刀柄,牵起紫衣的小手,拾级而上。

  小白蛇心底也怕怕的,爬至赵无眠的肩头盘着,小小一点,看上去倒是可爱。

  紫衣也没在乎小手被握住,美目凝重,一直打量着石阶两侧的黝黑山林,总感觉忽然间便会出现鬼影重重。

  顺着石阶来至苍山腹地,地势稍显平整,建有一方方正正的建筑群,石阶也压实成了白石御道。

  御道两侧建有人像,乃是南诏曾经的文臣武将。

  而在建筑内,幽寂无人,偏偏点着灯笼,好似欢迎两人,让紫衣心底更是发毛,便主动为赵无眠介绍:

  “这白石御道便称神道,乃陵墓主轴线,象征“通天之路”。”

  紫衣又指向御道尽头的朱红大门,“此乃中门,只有南诏王的棺椁才可从中门通过,其余人从侧门进……我们也走侧门,否则太晦气。”

  赵无眠微微颔首,自侧方小门走进陵寝,入眼便是碑亭,碑上皆记录南诏王生平。

  赵无眠与紫衣站在碑前打量几眼……看不懂,这些都是南诏字,紫衣也懒得翻译,粗略扫了几眼便收回视线,看向大殿后的通天宝顶。

  “那宝顶下方便是地宫,乃是南诏王的葬身之所……南诏王再如何也能称一句鹤拓土皇帝,皇陵本不该如此阴气重重,定是九黎的人动了手脚……地宫约莫便是九黎曾经的根据地。”

  宝顶四方环绕宝城,也即城墙,设有马道供守卫巡逻,但现在哪来的守卫,两人轻松入了宝顶内。

  紫衣柳眉蹙得更紧,“果然不对劲儿,这阴气集聚下方,明显是人为布置,切记小心。”

  “和你当一对儿亡命鸳鸯也不错。”赵无眠手按刀柄,踏上下行石阶,朝地宫走去。

  “本姑娘可不想死……”紫衣嘟囔一句,望着黑黝黝的洞口,沉默几秒,还是连忙快步跟上赵无眠。

  地宫面积不算很大,两人提神戒备走了一阵儿,虽然有些针对盗墓贼的机关,但自然拦不住两人,

  来至主墓室,此乃初代南诏王的墓。、

  不过那时候,初代南诏王还不叫南诏王,而是正儿八经的鹤拓皇帝……那时候,鹤拓还不是大离的附属国。

  大离建国才一甲子,但南诏却存续了二百年以上。

  棺椁周遭堆积着金银珠宝,紫衣紧紧盯着初代鹤拓皇帝的棺椁,察觉出几分异样。

  赵无眠抬手推开棺盖,棺内却是空无一人……这显然不可能是盗墓贼干的。

  他侧眼看向紫衣,“九黎的人拿历代南诏王的尸首炼蛊?皇族国运加身,若用来炼蛊,定然远胜常人。”

  说着,赵无眠端详了棺椁几秒,抬手一推。

  便听咔咔咔的机括声,棺椁下,乃是一处黝黑洞口。

  两人对视一眼。

  “皇城恐怕只是九黎用于掩人耳目的‘外围根据地’,真正的好东西,约莫是藏在这里……”

  紫衣眼前发亮,顾不得阴气森森,语气稍显兴奋。

  赵无眠心底虽不怕,但从来不会失了戒心,率先下去,

  “跟紧我,九黎不可能没有考虑到有外人闯入……”

  “大不了就和侯爷当对亡命鸳鸯嘛……”

  紫衣嘟囔了一句,便又觉凉飕飕的心底发毛,连忙提着裙摆小跑跟下去……

第389章 烧,烧,烧

  沙沙————

  夜半时分,细雨朦胧,苍山植被枝叶随着雨点拍打不断点头,皇陵内,各处悬挂着灯笼,幽幽闪着暗黄烛光。

  嗖嗖。

  地宫内却是一片幽寂无声,光线昏暗,只有两人脚步声回荡,可偏偏阴风阵阵,直让人遍体生寒。

  紫衣就很怕,紧挨着赵无眠,与他前后脚踏下石阶。

  咔嚓——

  赵无眠拧开火折子,抬手一招,昏黄灯火亮起,周遭石壁两侧修有烛台,不过灯油早已化作焦黑污渍,显然多年无用。

  随着愈发深入,两侧石壁可瞧宛若龙鳞般的古朴纹路,直至蔓延至火折子光线的尽头,也不见其完整轮廓。

  赵无眠抬手轻抚粗糙纹路,“烛龙……九黎还真是崇拜它到了骨子里。”

  紫衣被这阴风呼呼吹得有些怂,闻言强打精神打量几眼,斟酌道:

  “这似是龙尾轮廓……九黎修建地宫料想便是按着烛龙形体而修,我们目前处于龙尾区域……”

  言谈间,终于来至石阶尽头,周围宽阔,只是太过昏暗,定睛看去,不知是不是阴气太重造成的错觉,总感觉暗处随时随地都会有恶鬼冲出。

  紫衣抬眼打量间,身前赵无眠忽的停步,她心神不在此,反应不及撞在赵无眠背后,不过她身材姣好,有缓冲区,除了压扁回弹,也没什么别的反应。

  只是让本就幽静的空间猝然响起一抹‘咕噜’的肉浪轻颤声。

  紫衣俏脸微红,连忙捂住衣襟以防两大团继续颤,但不等她追问,身侧忽有异响。

  擦擦————

  破空声猝然响起,一道黑影宛若毒蛇出洞,又似鬼魅,滑出昏暗,眨眼冲进火折子的三步光线内,抬爪直逼赵无眠脖颈,杀气逼人。

  紫衣心中顿跳,心如擂鼓,速度太快她甚至看不清来者穿着打扮,唯有眼角余光依稀瞥见宽大袖袍下一只乌黑泛青的手。

  地宫有人!?

  赵无眠眉梢轻蹙,却早有提防,搭在横刀刀柄的手掌轻轻一动。

  呛铛————

  火折子照亮的三步光线内猝然亮起一抹银线。

  紫衣近乎贴在赵无眠背后,距离如此之近却只瞧一抹寒光猝然自他披风下探出,向来者脖颈处干脆利落轻擦而过,便行云流水收刀入鞘。

  速度之快,刀势之稳,赵无眠另一只手所持火折子的火光甚至都没有一丝摇曳。

  铛!

  可如此干净利落的一刀,却只是在昏暗中亮出一抹火星,宛若劈在铁石,一声脆响。

  “咦?这手感……烛九天?”赵无眠也是轻咦一声,语气带上几分惊讶。

  赵无眠这一刀下去,居然没有令来者破防,但余下气劲贯体而入,硬生生让他化作一道黑色箭矢向后飞掠。

  但赵无眠却没打算这么简单放过他,那人刚有向后飞掠的动作,他搭在刀柄处的手掌便已猝然探出,钳住来者小臂,向后猛拉,同时长靴重踏地面,凌空弹起,膝盖屈起重重砸在来者下颚。

  砰!

  气劲宣泄,紫衣都是一个不稳,一屁股便向后栽倒。

  赵无眠身在半空屈膝上砸,紧随其后另一只长靴猝然下压,干脆利落重重踩在来者面上,眨眼间,来者便后脑触地,只听‘咔’的一声重响,地砖寸寸开裂。

  一切同时发生,不过眨眼之间,赵无眠已是顺势松开来者小臂,手掌向侧下捞,搂住紫衣纤细小腰,用力一拉。

  呼呼————

  待紫衣回过神来,自己已是不知何时紧贴着赵无眠胸膛,团儿早已被压扁,而如此激烈的动作,也不过是让赵无眠周围的昏黄光线轻晃一下。

  紫衣脸都埋进了赵无眠肩窝,连忙后仰小脸看向他,眼底惊艳,直勾勾盯着赵无眠侧脸,心尖儿反而跳的很快。

  后瞧见赵无眠正紧紧盯着他足下那人,才让紫衣反应过来,连忙顺着火光垂首一瞧,当即便是俏脸煞白,被吓得浑身发毛。

  被赵无眠一脚在地砖砸出一个大坑的家伙,身着极为繁琐华贵的龙袍,发丝皆白,肌肤却是乌黑干枯,毫无血色,眼眶黑洞洞一片,连眼珠都没有。

  此刻他的脸被赵无眠踩着,照理说哪怕横练功夫再高深,气劲传入脑中也得懵逼一会儿,可这人却毫无所动,喉咙里发出‘嗬嗬’的细微轻响,不断挣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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