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的，轧钢厂就出了一个通告，许大茂同志因为家庭原因，自愿卸任····，并且在通告最后，还有两句话。
第一句就是许大茂这些年还是为了轧钢厂的发展，做出了不少工作的。
第二句就是许大茂仍旧是个好同志，好工友。
这番话一出，许大茂恨不得把这张通告装裱起来，挂到家里去。
有这两句话，要是他手下那帮白眼狼想着找他毛病，那就是自己找死。
如此，许大茂告别身居“高位”的日子，重新回归了他的放映员生涯。
并且比较意外的是，像是许大茂以前是副主任的时候，很多人看他不起。
但他回到放映员位置上以后，那些各个科室的中层领导，现在见面都对许大茂称兄道弟。
关系好的跟亲哥们似的。
这也正常，许大茂让出来一个位置，而这个位置必然是由那些科长啥的去竞争。
再者，从通告里面也可以看出，老李对许大茂的急流勇退，那是相当高兴。
说不定接下来，就会安排许大茂去某个分厂当什么实权领导。
不管是管什么，那都是能管到一摊的，以后什么前途，那真就说不清的事。
毕竟许大茂现在还年轻，身上没污点，一切皆有可能。
·····
何雨柱家书房，许大茂带着点疲倦，又有点释然的坐在了何雨柱对面。
“···哥，您上次说玩具厂需要放映员的事，现在还能不能帮忙安排了？
虽然我说这个话比较小气，不过我还是觉得应该提一句，如果那边能安排，有什么开销您跟我说。”许大茂笑道。
“你现在怎么还有这个想法，以你现在在老李面前的印象，老李应该对你会有安排。
说不准，你心心念念的提级别，很快就能实现了。”何雨柱并没有回答许大茂的问题，反而是奇怪许大茂的选择。
“李主任跟我说了，让我明年去T城分厂当后勤主任，我不想离开四九城····”许大茂如是说道。
第1238章 职场上的人心
许大茂的这个选择，并不出奇。
不是后世才重视起四九城户口的，其实是一直重视。
只是现在别的城市的居民，还不知道四九城户口的含金量，所以影响才没那么大而已。
当然，许大茂如此选择，并不是这个理由。
“····再说，我这回也算知道了，我玩不过那些瘪犊子玩意。
混职场的，昨天还跟你称兄道弟的，今天就能在你身后捅上一刀。
我日子也不算难过，何必为了一个科级，再去把自己生活搞的一团糟。”许大茂神色当中有失落，也有放弃后的轻松释然。
心心念念多少年的东西，却是在触手可得时，选择放弃，这也是需要大勇气的。
何雨柱并没有在乎许大茂的冒犯，虽然许大茂在刚才说职场的时候，完全没顾虑到何雨柱也是职场上面的优胜者。
何雨柱点点头说道：“去玩具厂倒是没什么问题，他们那边是刚需，挺需要一个放映员的。
我也不瞒你说，现在玩具厂转为了轻工下辖，以轻工那边的排面，安排一个放映员不成问题。
也就是我之前跟原来厂领导打过招呼，所以人家一直把这块空在那。
你要想去，随时可去，也就是喊上玩具厂新班子，大家吃顿饭的事。
不过咱们丑话说在前面，玩具厂现在毕竟是换班子了。
人家也就给面子，所以暂时才没安排。
你就算过去，我也不能在里面对你有什么帮助，免得人家领导们误会，以为我还不肯放手。”
何雨柱这话不是为了炫耀，而是他了解许大茂这瘪犊子性格。
别看现在被打击的挺重，好像看破红尘的样子。
但这家伙就是打不死的小强，等到过一段时间，他说不准又会好了伤疤忘了疼。
说不定又想着凭借何雨柱的关系，在玩具厂更进一步了。
何雨柱说话的重点有两个，一个是玩具厂现在不是安排不了放映员，就算老文那帮人，没什么认识的，以轻工的排面，下面随便从哪个单位调一个过来，也行。
也就是何雨柱原来在里面问过一句，被有心人记着呢，所以才一直没安排。
事实上，老文当初也不是安排不了。
而是电影放映其实是属于工人精神文明建设，这个属于书记管，属于工会管，何雨柱也能管一点，老文他不敢瞎掺和。
这就是老文的性格，对自己分内分外的事，一直就分的很清楚。
这在后世来说，应该是一个好的管理者，不乱插手。
但在这个年头来说，这也就等于告诉别人，他没有野心，只想着守好原来那一摊。
这是好事么？
反正只要有上进心的下属，一般都不会投靠这种人。
老大都没有野心了，那跟着他混能有什么出息？
····
何雨柱话里另外一个意思就是明说了，他只有安排许大茂进去的面子，没有也不会在里面瞎掺和。
许大茂说的职场那番言论，只能说片面。
其实还是那句话，职场就是江湖，而江湖从来不是打打杀杀，那是人情世故。
职场之上，从来没有单方面的帮衬。
除非是那种上下级关系，不然大多数的帮衬，都是指望着交换去的。
人家今天帮助你安排一个许大茂，可以说是给何雨柱面子。
毕竟玩具厂要是没有何雨柱的付出，也到不了今天这一步。
但要是还想着让许大茂提两个级别，那何雨柱就得欠人家一个大人情了。
当然，何雨柱强要，人家也会给，那就是另外一层意思了，也就是何雨柱还是不愿意放弃对玩具厂的掌控。
这是明晃晃的对新任领导班子示威。
“哥，我知道。
我也不瞒您说，我就是待在轧钢厂感觉不保险。
虽然我这次退，也算是退的漂亮。
但只要我在那一天，总有人会担心我胡乱说什么。
毕竟我跟刘海中他们是不同的。
我还是想着，趁大家现在都高看我一眼的时候，还是换个地方吧。
想来想去，也只有您安排的地方，那些人不敢对我瞎使手段。”许大茂这回倒是坦诚，考虑的也是比较周全。
当然，这也可能并不是许大茂考虑到的。
这就是家里有个好爸爸的好处，遇到事了，许富贵那种老江湖，总能多考虑一些。
“行，你自己跟老李提，我这边约个时间，看看玩具厂那边新领导能不能给面子，一起出来吃个饭。”何雨柱随意说道，并没有把这个事当成什么大事。
“对了，哥，那个文主任现在怎么样了？”许大茂突兀的问道。
何雨柱眼神望过去，许大茂也没有躲闪，而是解释道：“我去李主任家走动时，看到过他。
垂头丧气，估计是没得到好结果。
今儿想起来了，就随口问一下。”
这倒是是个新情况，不过以何雨柱了解的老文，他还真能做出上门求老李的事。
对老文这个人，何雨柱想法也是很奇怪。
首先，何雨柱对老文不讨厌。
他跟老文合作的时候，老文不管是作为副厂长，还是作为主任，都是很好的完成了他的本职工作，并且没想着从何雨柱手里抢夺什么权力。
但何雨柱对老文也是喜欢不起来，就好像一开始认识的时候，两人是那个关系。
到现在几年过去了，两人还是那个关系。
从来就没有亲近过。
这人跟人之间的缘分也是怪。
有些人，就像面前的许大茂，你明明知道他不是什么好人，至少会惹麻烦是真的，但就是相处的跟哥们一样。
而另外一些人，就比如老文，能做事，肯做事，他管的那摊，也基本不用人操心，但就是总感觉有隔阂。
“李主任对我说过这个人，他说有一种人，貌似憨厚，勤勤恳恳的干活，对领导也尊重。
但那是因为领导还在那个位置上。
要是哪一天这个领导真的倒霉了，那种人，还是会上来试探着领导的真伪。
等到真确认了，这种人绝对是下死手的那一个。
虽然李主任没指名带姓，但就是我撞到老文那回，随后去李主任家，他有感而发对我说的。”许大茂说的相当诚恳。
第1239章 若干年前埋下的闲棋
“假！”何雨柱只吐出一个字。
“对，哥，就是这个意思。
像是我们坏吧，那是坏在明面上。
随便谁看到我第一眼，都会有防备心。
但我也没瞎害过人，并且无缘无故我也犯不着算计别人。
有些人坏吧，那是坏在骨子里，他害人，很可能不是因为你现在得罪他了，而是以前，多少年前，某一次不经意就得罪了他。
然后这个人一直怕你，不敢还手，等到你受伤了，无力反抗的时候，就会上来下狠手。”许大茂事情解决，心中大石头放下，反而跟何雨柱聊得起兴了。
这也是何雨柱重生后，许大茂第一次以平等方式跟他闲聊。
这是许大茂最不在乎权势的时候，也是许大茂最放松的时候。
毕竟触手可得的科级，他刚才放弃了。
何雨柱也有点迷糊了，他感觉老李认识的老文，跟他认识的老文，好像不是一个人。
但以何雨柱的了解，老李这个人，一般不会瞎评论别人。
也就是说，他从某些事上，看出了老文有白眼狼的潜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