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恩看着半蹲在自己面前的红发男孩,用手轻轻撩起他的头发,“你之前为谁服务?”
“伊尼斯大人,伊尼斯·佛雷爵士。”红发男孩含糊不清地说。
林恩微微挑眉,“老瓦德的……”
“第三子,大人。”红发男孩说。
“这么说,”林恩欣赏地看着红发男孩,“你对佛雷家很是了解?”
“当然,伊尼斯大人天天叫我记呢。”红发男孩谄媚地仰头看着林恩。
“好……”林恩满意地称赞,“告诉我,”他捏起男孩的下巴,“史提夫伦的长子莱曼,他的儿子,他的女儿。”
“遵命,”红发男孩顺从地回答,“莱曼爵士有一个女儿,皮雅·佛雷”
“多大?”林恩拎着男孩的红发。
“刚刚十七岁……”男孩回答说。
“莱曼的儿子还有一个,叫……”林恩停顿着说。
“培提尔,叫培提尔,培提尔·佛雷。”男孩感觉头皮吃疼,赶忙说。
林恩突然发笑,口中念念有词,“培提尔·佛雷?就凭这名字就说明命不该长。”他想起了小指头。
“那个皮雅·佛雷……小姐,漂亮吗?”林恩问。
“还算标致…要是大人喜欢,应该去找美女瓦妲,哦不,这个瓦妲早被黑瓦德开了苞,孪河城最漂亮的是萝丝琳小姐,她……”随后红发男孩的嘴就被堵住。
“别废话,”林恩说,“皮雅·佛雷……好听的名字。”
房间里只剩下欢愉声。
……
洛克摇摇头,他不屑地看向罗拔·罗伊斯,脸上并没有此前面对佛雷家的谄媚嘴脸,“你家公爵应该记住,孪河城能打下来,多半靠我们。”
罗拔紧皱眉头,“公爵不会忘记任何人的贡献。”
“我们不会走,这点金龙打发不了我们。”洛克看向站在罗拔旁边的琼恩·格拉夫森,他心里想,佛雷家那个漂亮女孩自己还没拿到手,打了这么大的仗,自己不可能什么都放弃。
“钱可以再谈,但佣兵需要离开,否则我去回报给阿提斯公爵。”琼恩·格拉夫森紧盯洛克的双眼,他并不想因为这事麻烦公爵,但拿出名头压他一下也并非不行。
“尊敬的阿提斯公爵是我的雇主,我们当然听他的,但是我们不止他一个雇主。”洛克并不畏惧,直面格拉夫森的目光,说。
琼恩·格拉夫森看了一眼洛克,他没有料到这群佣兵这么大胆,张着嘴不知该说些什么。
罗拔使了个眼色,他身边的谷地士兵纷纷上前,长矛斜持于身前,发出整齐的整肃声。
“该死!”洛克环顾四周的谷地士兵,身边佣兵数量很少,“伱们不讲道理。”
“你的雇主是瓦德·佛雷,你背叛了他,你们烧杀抢掠,是流窜河间地的匪患。”声音由远及近,众人望去,正是手持瓦钢的林恩·科布瑞。
“你在胡说什么,我的雇主是……”洛克正要说出,一把匕首刺穿他的喉咙,不再发出一丝声响,倒地死去。
谷地士兵纷纷向前递出长矛,血肉被长矛穿刺,鲜血溢出。
琼恩·格拉夫森不解地看向林恩,“这种做法,有失荣誉,林恩爵士。”
“我知道,”林恩笑了笑,玩味地看向正摆着一副严肃表情的罗拔·罗伊斯,“我愿意损害我的荣誉,维护阿提斯公爵的荣誉。”他微微欠身行礼,优雅地转身。
“我要把这事汇报给阿提斯公爵,”琼恩·格拉夫森轻声对罗拔说,“听说这家伙在自己房间里藏着个红发女孩,真该死。”
“我怎么听说是男孩?”罗拔颇为疑惑地问,二人面面相觑。
地牢里,一处单间,培提尔·佛雷蜷缩在稻草堆里,那满是麻子的脸此时终于恢复了平静。
发生了什么?他到现在还不敢置信,睡梦里被侍卫吵醒,转眼侍卫的脑袋就滚落在自己脚边,抬头尽是可怕的刀剑交加,恍惚间自己脑后仿佛被重击一下,两眼一黑便到了这里。
外面怎么回事,他揉着自己杂乱的头发,多亏了茉莉侍女,自己的头发一直是很整齐的,缓解了些满脸麻子带给他的自卑,但此时已经乱不成型。
他知道外面有大军逼近,不过是友好的谷地人,是传奇的“谷地雄鹰”阿提斯·艾林率领的军队,听父亲说,佛雷家和艾林家还要联姻呢!
他听到有人说“该死的佣兵!”老天!一定是认金龙为主的贪婪佣兵袭击了他们,囚禁了自己。
他们想要多少钱?培提尔·佛雷心里想,孪河城一定能满足他们的贪欲,东西两堡的金库里塞满了金龙和银鹿,佛雷家有的是钱!
也许,也许谷地人,阿提斯·艾林公爵会率兵救他们,他可是伟大的骑士,怎么会放任自己家族即将联姻的对象惨遭不测呢?
正想着,地牢的门突然松动,一个人脸冒了出来,培提尔·佛雷没有见过。
“你是谁?”他警惕地问。
那人走近培提尔,戴着面罩,布甲很新,是佛雷家的制式。
“我是黑瓦德的手下,”戴面罩的人简单地说:“黑瓦德率兵逃到了西堡,东堡失守了,西堡还没有,我从下水道溜进来,来救你。”
“黑瓦德?”培提尔的镣铐在这人的一番操弄下顿时解开,“你来救我?”
“对,跟我来。”戴面罩的人拉起培提尔的手,看了一眼他的麻子脸,迅速地转过头。
培提尔·佛雷感觉像是进了迷宫,下水道的恶心味道顿时让他想要作呕。
“你怎么……这么熟悉孪河城?”培提尔·佛雷问道。
可戴面罩的人给出了像是没有正面回答的答案,“谁不喜欢这座城堡,没人会不喜欢,喜欢就要了解,佛雷。”
培提尔听到他直呼自己的家族姓氏,有些不满,“不许你直呼我的姓氏,既然是黑瓦德的手下,起码对佛雷家有些尊重。”
戴面罩的人没有和他废话,而是径直把他拉进一处深穴,污臭不堪扑面而来,灰褐色的污水冲进河道。
“这是哪?”佛雷问。
“这里的水流直入泥土,通向绿叉河。”戴面罩的人说。
佛雷顷刻间想了起来,“我记着,我记着这里,下面的管道里全是水,怎么逃离?”佛雷捂住口鼻,厌恶地说,“告诉你,你要是让我钻这个水道,绝对不行。”
后脑勺再次迎来重击,培提尔·佛雷的身子顷刻软了下来,昏黑的眼神里那个戴面罩的人越来越远,不堪的污秽逐渐充斥自己的视线。
培提尔·佛雷掉进水中,被吸进了管道,无声无息,就如同下水道冲刷的垃圾一样。
戴面罩的人若有所思,转身离去。
……
皮雅·佛雷看着眼前想要侵犯自己的佣兵,平时哭哭啼啼的声息仿佛被堵在喉咙间,一丝声音都传不出喉咙,只有嗡嗡的哽咽声。
眼前的佣兵可怖的脸快要碰到自己时,身前的压力突然消失,一位褐色头发及肩的英俊骑士站了出来,长剑英勇地挥舞,击倒了佣兵。
“小姐,”他温柔地抱着皮雅,轻抚她充满泪花的眼角,“我发誓,不会让任何人欺负你。”
皮雅·佛雷从来没有见过这么英勇无畏的男人,只在歌谣里听过英雄骑士拯救公主的故事,在此时,皮雅觉得自己就是公主。
她伸出双手,抱着骑士的腰,头埋在他的褐色长发上,一股清香涌入鼻息,这位骑士是刚刚洗过澡吗?皮雅心里默默地想。
林恩·科布瑞看着怀里的皮雅,嘴角微微一勾。
改了不重要人物的年龄,使得她们在本文中变得重要
第77章 萝丝琳佛雷
清晨的露水滴落绿叉河以西的平坦地面上,滋润土壤。
城堡外的农民遥望长桥上的卫河塔,此时那里不再是他们所熟悉的佛雷双城家徽旗帜,一个陌生的蓝白旗帜升起在长桥上,翱翔的猎鹰随风摆舞。
西堡的城门陡然发出“轰!”的一声,孪河城的农民赶忙低头照料自己的田地,佛雷家的士兵有时会把农民的注视视为挑衅,以“未交过桥费”为由抓捕他们,可他们一直生活在绿叉河西岸,除了偶尔眺望过东岸熙熙攘攘的过桥人群,从未踏足。
农民把身子埋在田地里,生怕佛雷家的士兵继续骚扰他们。
城门缓缓打开,马蹄声从远处传来,愈发接近。
农民把头埋得更低,不弄出一点声响。
罗拔·罗伊斯披甲立于队伍最前方,身后是两千谷地轻骑,夜里刚下过雨水,土壤十分柔软,马蹄隐隐有陷进去的趋势。
象征艾林家族的新月猎鹰旗帜在旗兵手里一排排随着战马前进律动,仿佛是一片蓝白交间的树林。
约恩·罗伊斯站在城头,静静看着自己的儿子率领前军先行出征,他的任务是迅速袭击河间地北部诸侯的领地,为孪河城超过八千人的主力保障前行的安全。
青铜约恩并不担心儿子此行的危险,河间地北部诸侯大多数的兵力的确被徒利部署在奔流城和红宝石滩,根本无暇北顾,若是自家城堡陷落的消息传过去,面对军心涣散的河间地军,安达和哈罗德也可以见机行事。
他拳头紧握,锤在城垛上,就在昨晚,狱卒发现身为莱曼·佛雷第三子的培提尔消失在地牢里,自己与林恩·科布瑞在城堡里里外外找了一整夜,最后在绿叉河东岸的一处泥沼岸边发现了培提尔的尸体。
这就意味着,老瓦德之后,第一继承人莱曼·佛雷只剩下一个女儿,刚刚经历初潮还没多久的皮雅·佛雷。
约恩没有从阿提斯公爵的表情里发现什么讯息,培提尔身上全是下水道污秽的臭哄味,他和林恩只能猜测培提尔想从排水通道逃出,结果反而被淹死。
“该死!”约恩怒骂一句,将拳头重重砸在城垛上,他并不喜欢事情突破常规的掌控,不喜欢有意外发生。
谷地军队这么一搞,佛雷家的顺位继承人死了一堆,这若是让七国的人听说,那荣誉岂不受损?
约恩看着骑兵渐渐远离的身影,无奈地松开紧攥的拳头,离开了城头。
……
孪河城的一处地窖,皮雅·佛雷仰头靠在身后的草垛上,嘴巴微微张着,脸颊泛红,似乎很是享受。
林恩·科布瑞两手抬起皮雅的小腿,探进去。
他对女人提不上兴趣。
皮雅眼色糜乱,两手向林恩那里伸去,但显然没有摸到。
“在结婚前,我不会碰你的贞操,皮雅,我的美人。”
林恩低沉的声音在皮雅耳边响起,皮雅不知所措地点点头,内心满是幸福的温热。
过了许久,皮雅瘫倒在草垛前,抬起疲倦的眼眸,看向一旁沉静的林恩。
“在孪河城,从来没有男人对我付出真心,林恩。”皮雅伸头探到林恩赤裸的怀里,说道。
林恩抚摸着皮雅的头发,“怎么会呢,我美丽的皮雅。”
“因为萝丝琳,”皮雅吻着林恩的脖颈,“孪河城里所有人都喜欢她。”
林恩想起了红发男孩的说法,想起了他的面貌。
“在我眼里,”林恩突然捧起皮雅的脸,“你就是最美的,皮雅。”
皮雅顿时微笑地迎了上去。
林恩将皮雅翻过身,扑了上去。
萝丝琳么?谁喜欢她不重要,有一个人喜欢她便最好。
林恩闭上眼,听着皮雅欢愉的呻吟。
……
阿提斯坐在卧室的软椅上,面前是奈斯特·罗伊斯的后勤明细,从艾林谷出血门运送物资的确十分麻烦,但多亏于孪河城至盐场镇这一大片区域已经被谷地所控制,河间地东部的广阔物资任谷地士兵获取,阿提斯留在绿叉河流域随时准备支援安达与哈罗德的两千骑兵不断搜刮着这一带的领主谷仓,把军队所需的后勤物资夺取到位。
待到河间地北部侵袭的计划成功,红宝石滩的进攻也随时可以进行。
阿提斯没有让罗拔去毁坏河间地北部诸侯的田野、城堡,强调必须以劝降为主,晓之以理逼迫这些河间地北部诸侯留在城堡的主管者打开城门,以免遭受骑兵的掠袭。
西境的军队迟迟滞留在金牙城内,没有丝毫要有动作的迹象,泰温一定是想让谷地先行从南北两处进攻奔流城,而他只需率领大军进攻奔流城的西面即可。
奔流城虽处平原,但为何易守难攻,主要是它处在两河交界之处,精巧的护城河设计使它随时可以成为河流上的一座孤岛,大军合围此地必须要分兵三处合围,不仅如此,三处的兵力还不能相互照应,各自隔着一条大河,历史上许多军队就是因为奔流城的地形而被迫分兵,却被奔流城和外来的河间地援军集中优势兵力各个击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