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公,不可再往前去。”关靖为了避免这位任性的将军犯错,连忙劝说道,“州牧已经令我等在辽东据守,如果被发现擅自前来,且远处观望,定会勃然大怒。”
“勃然大怒?”公孙瓒笑了,“愤怒解决不了任何问题。我跟你打个赌,刘虞如果知道我在,不仅不会生气,甚至还会感激涕零。”
“请问……为何?”
关靖作为一个谋士,甚至都想不到这其中的原因,只能不耻向公孙瓒下问。
“你知道我来观战为什么还要特意带一千白马义从?”公孙瓒语气神秘道。
关靖摇了摇头:“不,不知。”
迎着塞北的风,公孙瓒拨动起那头深黑色的长发,满是嘲弄的说道:“刘虞如果派人出战或许还能打赢,但他亲征,绝对会输。”
“这个,确实。”
关靖从来没有听说过刘虞会打仗,如今带兵亲征,实在是昏了头。
“那么,他将在与胡人的大战之中一败涂地,最后仓皇逃跑。”
“然后……”关靖诧异的问道,“主公你再率着一千白马义从救驾?”
“没错。”嘴角勾起弧度,公孙瓒玩味的答道。
“没想到主公还有如此忠心……”
“你认为我有这种东西吗?”
冷淡的转过头,看着关靖,公孙瓒有些生气道。
“是在下失言。”
关靖尴尬的赔了个笑脸,然后语气正经起来:“那到时候,我们就以‘听闻主公深陷战场’所以救主心切为由,摆脱擅离职守的罪名,一举抓……救下刘虞。随后,索要二十万石粮草抗胡!”
“谁说是二十万?”公孙瓒毫无波澜的指正道,“以前是三万辽东军,现在还有三万幽州军,所以我们要四十万石粮草。”
“!”关靖小看了公孙瓒的贪婪。
这场战争,她居然将刘虞当成了赌注。
目的则是为了赢下幽州军队的全部控制权。
一个没有兵的州牧算什么州牧?
此举,正是要架空刘虞,一举夺权!
可是……
虽然公孙瓒觉得不可能,但关靖却陷入了一种担忧,如果这仗刘虞打赢了。
公孙瓒,还有价值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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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0章 寇能往 我亦能往
“主公,主公,主公你来了!”
银白色的铠甲被血污染红,眼睛之中满是希冀,镇守这居庸关的将领,从城头上下来一路踉跄的跑到了刘虞的面前,眼泪模糊的跪在了他身前。
“将军请起!”完全不顾精致华贵的白色袍甲被血渍弄脏,刘虞直接用手扶起了这位将军,并且愧疚的道歉着,“我来迟矣,让诸位孤军对抗如此强敌,实乃我之过!”
“不主公,一点也不晚。”将军摇了摇头,非常直率的说道,“从蓟城赶到居庸关,最快也需要三日,而主公恰好就只花了三日,这是末将见过最为及时的救援。但是,但是在下有一事担忧……”
来得是快,可是军备数量突然增加至五倍,而粮食却只有城关内的那几大仓,怎么够吃?
而且战时消耗更大,连马匹都要以粮食为食,会不会有后勤压力?
“不必担心,五千石粮草已经同步与大军赶赴前线,而且别驾赵大人正源源不断的往此处运送武器,药草,粮食,我们只管战事!”刘虞打消了对方合理的忧虑,看起来非常的靠谱。
“那就好!”而这位一身是伤的武将,这一刻终于放心下来。
虽然他不明白,为什么原本在涿郡丰收大典的主公,从接到北方战事消息到支援仅仅花了三日,也不明白五千石粮草是如何跟随着急行军的部队一起赶到前线的,更不明白这位高贵的皇族为何能亲临战场,用白皙的手紧握着自己沾染血污的手。
但他知道,这是一个说三日之内给予支援就绝对会兑现承诺,而不是为了让这三千将士将自己燃尽,以壮烈牺牲换取更多杀敌的枭雄。
饱满的眼泪,从眼眶中滑落,看到主公到来,这些守边的将士也仿佛看到了自己的亲人一般,无比的亲切。
“诸位先去休息,受伤的士兵全部撤下来。”
刘虞有些心惊,他听闻此战居庸关阵亡比例达到三分之二,已经达到了一个濒临崩溃的临界点,如若自己不来,恐怕明日便会城破。
所以面对这些浴血奋战的将士,他觉得自己有必要做些什么。
逆着一位位或伤痕累累,或肢体残缺,甚至奄奄一息的战士,刘虞往城头上走去。
这一幕直接让随行的文臣武将看得有些傻眼。
现在敌人正在攻城,无数的箭矢也在往城头上射来,主公莫非是想亲临战场?
“主公且慢!”
魏攸见主公有亲上城楼的意思,眼睛都吓得睁开了,连忙追上前去,严肃道:“不可,作为一军主帅,需要坐镇城中激励士兵,断不可亲临阵地。如若有何不测,则我军危矣!”
“是的主公,不能过去,流矢无眼,恐伤主帅。”刘备也觉得,作为一军之灵魂,一州之灵魂,决不可有任何的闪失。
随军而来的将士谋臣,以及自愿前来劳军的幽州才俊,还有守卫长城的边军,都连忙挡在刘虞面前,一齐跪拜:“请我主坐镇城内!”
停下前进的步伐,看着这些忠诚的将士,以及那座高耸的城头,刘虞缓缓的将腰间之剑拔出,白色的袍子随风扬起,他决意逆行而上。
“寇能往,我亦能往!”
……
“大王,汉军士气突然振奋,我们的攻城遭受到了前所未有的阻碍。是否可稍作休整,待太阳落山,再行进攻。”
被一位先锋将军称作大王的乌延,看着那被血染成黑色的城头,眼神中饱含着杀气与愤怒。
“我二十倍之敌,强攻三日,无论是怎样的敌人,都不可能抵抗得住,何况此城中不过三千边军,粮草军备匮乏,我料定明日之前,此关必破。”
虽说不解对方的斗志从何而来,但乌延依旧笃定的说道:“这不过是最后的挣扎而已。就像是濒死的狼,会在临死之前表现出一股凶狠的力量一样。只要汉军的最后之勇,被我强壮英雄的草原男儿所制服,那么我们下一次再进攻,他们就会变成待宰的羊羔。”
可是很奇怪。
我军伤亡已快四千,对面伤亡也达到三分之二,在这种时候没有理由莫名其妙的顽抗一波。
这些家伙,到底在想什么…
莫非,是援军来了?
“不可能!”
眼睛突然浑圆的瞪大,乌延在内心否认这种可能性的存在。
按照着那些狡诈汉人的性格,在战争爆发之际,总是会为了各自的利益,开始你争我强,最后才统一出满足大多数权贵利益的解决方法,战机便是这样失去的。
况且三日之内,军队能来粮草也到不了。
难道说是公孙瓒军的骑兵?
这个应该不会。
乌延在开战之前,就通过自己在幽州的眼线打探到,刘虞军屯攒下了很多的粮食,而公孙瓒军以戍边为由向对方索要五万石粮草然后只被给了三千石,因此公孙瓒对刘虞非常不满。
这一次大战,公孙瓒肯定会狮子大开口,找刘虞那家伙要更多的粮食。
所以两个人在谈好价格之前,绝对不会有援兵的。
但是!
这些家伙为什么有种背后站了千军万马的气势!
你们在神气什么!
乌延越来越愤怒,越来越暴躁,脸上的青筋都渐渐暴起,变得无比的狰狞可怖。
但是内心,确有什么东西在动摇着。
直到,一袭晃眼的纯白出现在城头上,而旁边的‘刘’字也缓缓升起。
“……刘?”
乌延在努力的回忆,幽州有哪个刘姓的知名武将,有如此的之排场,但始终都想不起来。
可隔着这么远也看不到对方的脸。
这个家伙到底是谁?
居然如此的招摇,就像是鸡群里面的鹤。
“命令全军向后拉开,保持两百步距离(300米左右)!”
乌延虽然不清楚这个人是何人,但十分明白,此人不像是经历过三天大战的将领,因为他干净了。
所以,他的担忧还是被证实了——
援军。
汉人的援军,三天就到了!
“大王,是否让白武神箭手射杀此人。”
在军队后撤之际,下属问道。
“脚蹬弓的射程是一里,但全无精度可言。神箭手虽然用白可汗石打造之武器,能够以手拉弦大致射出一里半,但精准也难保证。”
虽然武器被提升了,但人毕竟不是鹰,能够越远看得越清,最好的‘斩首’距离实际上在半里以内。当然,并非是射手的精度不足,而是到达那个距离之后,目标会变成一个很小的点,着实难以瞄准。
况且既然他敢上城头,说明一旁必定有无数面坚硬的大盾,绝对不可能让自己轻易射杀。
这一箭打中的概率很小,所以为了留些后手,最好就是不射。
于是,进攻居庸关的全体胡人士兵,往后退到两百步的距离,完全脱离了对方的有效射程范围。
两军,开始对垒。
因为厮杀止住,所以塞外的狂风,终于不被无尊严的完全盖下去,刮出了呼啸的声音。
肃杀的气氛,让这里的所有人,都感觉到一种紧张氛围。
直到,居庸关的大门被打开。
一个骑着马的,手持旌节的儒生,迎着千军万马缓缓而来。
第41章 东汉新青年
“主公,派那个少年为使,会不会有些……”
站在城头上,对刘虞说话的是一位军中主簿,年龄大概在四十岁左右的样子,看起来相当和善。
“如何?”刘虞侧着头,好奇的对方在怀疑什么。
实际上,他完全清楚他的担忧,甚至说所有人的担忧。
刚才他召开文臣会议问何人可出使乌延,来替我军拖延时间休整的时候,这名只是随同劳军的才俊第一个就站出来毛遂自荐了。
但多数人都不赞成,毕竟这一位是幽州某个大世家的子弟,而且还是儒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