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数秦军为之侧目。
而在白淑的直播间中。
所有的观众们,也都是陷入了沉默。
心中有些堵堵的,见得面前的赵葱,竟有了几分难过。
“何其熟悉的一幕啊……泫氏谷底的赵括将军如此……而十余年后,和赵括将军一样,同为赵将的赵葱将军,却也是如此……”
“唉……我算是明白了武安君他们此前所说的那一番话了。燕赵之地,自古而多慷慨悲歌之士。这并不是一句空言,他们的每一个字,每一个笔划,都是燕赵之地的人,用他们的鲜血所铸就的。”
“战争啊,当真是从来便没有对错啊……武安君这些秦人,为了天下一统,以争止争而致太平盛世所发起的战争没有错。而赵葱、赵括将军这些赵人,还有那些死去的六国将士们,为了保家卫国,为了护得领土而誓死抗争,也没有错……”
“这个世界不黑也不白,战争也是一样,本身没有什么对与错。所谓的正义与非正义,不过是所谓的旁观者站在自己的角度,而强赋加于此的定义罢了。”
“赵葱将军,走好……”
而于赵葱而言,如果说他的生命是一团烈火,短暂而急促。
那么最为耀眼和炙热的,大抵便是此刻了。
他拒每.日!更,新来?自小.说 群.呆。呆(九!八?零?二,,零,五?八【五六)马扬枪。
独面白淑和二十万秦军:“某乃赵将赵葱,尔等秦军,可敢与某决一死战!?”
一人一马,响彻关隘。
偌大的长平关上,狂风肆虐,唯有赵军的旗帜飘扬。
在这肆虐的狂风之下。
逆着风。
赵葱纵马疾驰,朝着秦军杀将而来。
而白淑选择了当初她的父亲白起一样的方式。
“噌!”
伴随着银光一闪。
那把腰间曾经武安君白起的佩剑,已然出鞘:“秦军将士何在!?”
回应白淑的,是无数秦军高亢的呼喊:“秦军在此!”
白淑肃然:“列阵,迎敌!”
这是白淑对于眼前的赵葱,唯一能给予的尊重了。
随着白淑一声令下。
虽以二十万对一人。
秦军却选择了最为郑重的方式。
结阵,冲击,迎敌。
这是一场,历时最短的战争。
因为战斗,从双方接触一开始,便已经结束了。
赵葱静静的躺在地上。
那把跟随他征战多年的银樱枪,此刻笔直的插在了他的身旁。
战马受创,亦已躺于血泊。
如同此刻的赵葱一般,浑身上下,已经是满是淋漓的鲜血。
弥留间。
赵葱偏头望向身后。
越过巍峨的长平关,仿佛是直至邯郸……
“如此也好……”
“至少不必亲眼见得赵国亡国之时……”
“如此,也好……”
时秦庄襄王,六月。
赵军撤离长平关,秦军来犯。
赵将赵葱独一人而出战秦军,身死。
历史是一堆灰烬,无论任何人曾经如何的璀璨夺目,最终都都会燃尽在那无尽的岁月里。人人都会消逝,余下的只是听闻和故事。
当历史如同滚滚车轮一般碾过,如果不是直播间,或许没有人还会记得,在那泫氏谷底……在这长平关下,有赵括、赵葱这样的人,为了自己的国家,为了自己心中的那一道信念,而选择奋不顾身,燃尽一切。
就如同燃烧过的火堆,剩下来的有灰烬。
只有透过那灰烬深处的一丝余温,尚能从中感觉到曾经那一瞬的炙热。
自赵葱身死。
白淑为秦军主将,当即下令,命得麾下将士,将赵葱予以厚葬。
而她领得麾下二十万大军,占领长平关之后。
几乎没有任何的停歇。
便马不停蹄,继续领得麾下大军,东进而去!
所去之方向,不是别的,正是太原!
而这。
也是白淑和王翦,这两个秦军主将,所一致决定之计!
正合当年范雎所言。
勿独攻其地,而攻其人。
而攻人之最好办法。
便是毁敌之肉身。
赵军想错了。
赵王想错了。
甚至是庞煖和李牧这两个赵国名将,也没有想到。
其实从一开始的时候。
秦军的目标,根本便不是什么上党和长平关,亦不是什么赵地!
他们要的,便是用尽一切办法,覆灭赵军之有生力量!
而这一次。
那回撤驰援太原的十余万长平关赵军,便是白淑和王翦从一开始,便已经盯上的一块肥肉!
第一百零一章华夏历史正在复苏
而与此同时。
太原城。
偌大的太原城,此刻再一次的沦为秦军的掌控之下。
自占领了太原城之后。
以王翦之令。
整个太原城,城门紧闭。
没有王翦之允许,是任何人不可出得城门。
而此番。
王翦眯着眼睛,见得面前摆放着的锦帛。
一向是喜怒不形于色的他,嘴角虽未带得笑意。
然熟悉王翦之人,便可从其眼眸中闪动的精芒可以得知,此番王翦的心中,到底是有多么的高兴。
“长平关之赵军撤了?”
伴随着王翦的一句询问。
在王翦的对面。
秦军斥侯拱了拱手,便是沉声道:“启禀将军,四日前,长平关之赵军已然出发,其方向,正是吾等之太原城!”
“则其目的,必为驰援太原!”
听得斥侯之言。
王翦缓缓点头。
目光却是望向了赵国都城邯郸所在的方向。
那脸上,已满是唏嘘:“赵军尚有数万大军屯于邯郸,而李牧将军于赵地,更有赵军十数万主力!”
“若以邯郸和代地之赵军回援,而长平关之赵军依旧固守。我军孤军深入,兼之庞煖、李牧之能,面对赵军之援军,若不撤退,便唯有败亡一途……”
“此理,料想那赵王赵佾不会不明白!然而……”
王翦没有再说下去了。
此刻的他心中。
却是有着和曾经的白淑,一模一样的感慨。
一将无能,累及三军。
一君无能,祸满一国。
自古,君臣猜忌,便是取灭之道。
若不是赵国君臣不合,互相猜忌。
又怎么能给他王翦还有白淑可乘之机呢?
然而现实没有如果。
赵佾这个赵王,既然作出了这个决定。
便要承受做出这个决定,所付出的代价。
王翦和白淑身为秦将。
身为赵佾的敌人。
自然要将让赵佾和赵国,所付出的这个代价,足够的沉重!
沉重到他们一辈子,也不愿意忘记的地步。
王翦静静的见得面前的舆图,望着那条赵军来时的必经之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