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沙俄当皇帝 第107节

但很快尼古拉又遇到了一件麻烦的事情。

可能是因为产后抑郁和长期蛰居宫殿的生活,再加上因为宫廷里的那些贵族女廷臣整天无所事事闲聊,只能跟皇后亚历山德拉说些外面恐怖主义活动的可怕,搞得奈奈的心情有些郁郁寡欢了。

哄女人是个技术活,当年尼古拉的父亲为了哄皇太后玛丽亚,搞出来了复活节珠宝彩蛋,现在尼古拉又该怎么做呢?

还没等尼基安排出什么惊喜,反倒是奈奈自己给尼基搞了个“惊喜”。

皇后不开心,于是那两个迷信的大公夫人把菲利普医生再次找了过来,居然就让奈奈心情好转了,可尼古拉就不爽了。

“这人到底是怎么回事?我不是叫你们别让他涉足皇室成员吗?”

郁闷的尼古拉把秘密警察头子杜尔诺沃叫来说了一通,杜尔诺沃也有些愣住了,然后一拍脑袋把他的下属拉奇科夫斯基叫来。

拉奇科夫斯基是俄国暗探局在国外的干事,能力也很大,有时候流亡国外的革命者突然回心转意或者被外国政府逮捕并引渡回国,就有他的功劳。

现在他正好在圣彼得堡,于是带着一大叠调查报告给尼古拉审阅。

先前其实他早就把菲利普的信息调查干净了,只不过尼古拉后来没提,这件事就被搁置了。

可尼古拉看着拉奇科夫斯基带来的调查资历,感觉好像在看什么后世烂大街奇幻网文的设定一样。

“金色黎明派‘阿哈多奥尔’巴黎分会的成员和东方教堂派、缅姆菲斯共济分会、米兹拉伊姆共济分会的成员?你们是在调查?还是在写什么小说?”

“这些都是真实存在的,陛下。”

拉奇科夫斯基解释说,菲利普医生在圣彼得堡也成立了“阿波罗尼”信徒共济分会。

维多利亚时代不仅仅是科学大发展的年代,神秘学也在与时俱进。因为工业化让大批欧洲人进入工厂,变成了机器上劳动的另一种异化的“人肉机器”,所以带来了精神上的“贫乏”。

为了解决这种精神“贫乏”,许多神秘学大师也在追求与时俱进。

“法国的神秘学发展应该是受到阿尔法斯·李维的影响,此人是巴黎公社的老兵,巴黎公社失败后他认为原因在于缺乏改变世界的意志力,这种力量被他称为‘魔法’。菲利普的思想可能还有新异教主义和玫瑰十字会的影响,总之就是追求灵性、意志、仪式感的迷信活动。”

拉奇科夫斯基看见尼古拉皱眉,于是长话短说。

“你说得都是真的?”

“对,我也花了小半年去理解和调查这些资历。”

“那他们到底在干什么?”

“呃……我在圣彼得堡共济会分会的告密者说,他们觉得俄国是发迹‘伟大世界’的一片处女地,所以很有必要开开拓这里。”

“‘伟大世界’又是什么?”

“就好比是基督教传教士,这些神秘主义信徒也在开发新的信徒。”

杜尔诺沃解释说,他也接触过许多俄国本土的民间迷信,大体上都是追求在这个迷茫的世界获得精神寄托,菲利普这类人可能也是如此。

“好吧,那么这些共济会又是什么?”

“胡弄玄虚的秘密俱乐部,干一些偶像崇拜和迷信活动的组织。”

拉奇科夫斯基轻描淡写地说道。

“那就不管这些,有办法让菲利普闭嘴吗?”

“陛下,您当然有权勒令把菲利普驱逐出俄国。”

“那就如此

吧……你是担心尼古拉沙大公和那些迷信菲利普的高层人士吗?”

看到杜尔诺沃为难的样子,尼古拉让他只管做,他负责应付这些迷信人士。

之后没多久,法国“圣人”菲利普就被沙皇驱逐出境了,皇后亚历山德拉倒是因为与他接触得比较少,只是惋惜少了一位妙人。

“他还给了我这个徽章。”

无所事事的奈奈把一枚带着“十字架和星星”图案的徽章递给尼古拉看。

“这个是什么?”

“好像是巫师用的东西,可以辟邪。”

尼古拉听见是菲利普的玩意,就把它收下后找个机会丢掉了,天知道这些神汉巫婆搞些什么东西。

可皇帝陛下把外国的神秘学大师赶走了,不代表俄国高层中的迷信氛围就此结束,总是要有人填补这个市场。

很快,一名尼古拉非常熟悉,甚至是有如雷贯耳名字的人物就成为了圣彼得堡权贵们的座上宾——拉斯普京神父。

不过这是后话,暂且不提。

1901年9月,受到法国外交部的邀请,尼古拉二世启程前往法国敦刻尔克进行国事访问。

由于法国巴黎是俄国流亡的革命人士们喜好的聚集地之一,实在是卧虎藏龙,所以提前去巴黎踩点的拉奇科夫斯基强烈建议沙皇陛下最近千万不要去巴黎附近活动。

非常爱惜自己生命的尼古拉于是从敦刻尔克上岸后只是在法国兰斯附近的彼吉尼亚山谷接受了法军仪仗队的欢迎仪式。

第二十二章,1901年的外事访问

在法国兰斯迎接俄国皇帝尼古拉二世的总统是先前的上议院议长埃米勒·弗朗索瓦·卢贝。

对这位卢贝总统,尼古拉没有多少了解,他的前任倒是令尼古拉印象深刻。

上任法国总统弗朗索瓦·菲利·福尔是死在任期内的,在和情妇玛格丽特·斯坦海尔于爱丽舍宫幽会时心脏病发作去世。喜欢编造花边故事的法国媒体言之凿凿地说情妇是在福尔胯下做口腔体操的时候发现总统去世的。

或许福尔总统生前的功绩都抵不过他的死因给法国人留下的记忆。

言归正传,检阅了法军仪仗队后尼古拉一行人又接受了卢贝总统的邀请来到了巴黎西南方向的凡尔赛市再西面一点的朗布依埃小城。

这里保留着原始森林的优美环境和小桥流水人家的风貌,是法国的一处避暑胜地。

法国的上流社会在这里设有不少度假的别墅,其中一座低调奢华的庄园是卢贝总统宴请尼古拉皇帝的地方。

除了总统之外,法国的政府总理瓦尔德克-卢梭、财政部长约瑟夫·卡约、外交部长德尔卡塞还有其他几名部长都来宴会上以示法俄友谊之浓厚。

在宴会上,卢贝总统坐在主位,尼古拉坐在客位,沙皇的身边是皇后亚历山德拉,再次是驻巴黎大使乌鲁索夫和其他陪同众人。

尼古拉的对面是瓦尔德克-卢梭,其次是卡约以及其他法国的政府高官们。

国家元首之间请客吃饭当然不会光低头吃饭,宴会只是饺子,卢贝当然是有一碟醋要请尼古拉吃。

“近一年来的经济不景气令无论是法国还是俄国都不好受。”边吃边聊、推杯换盏后,卢贝总统开始谈到了经济和民生话题上,于是尼古拉也抬起头看着卢贝要谈什么,“我听闻近些时候,贵国的政府总理维特受到的非议颇多。”

尼古拉猜不准卢贝到底想拿这件事发散什么,就顺着话题说了下去。

“经济危机之下,俄国臣民抱有怨气是无可厚非的人之常情,只要维特的工作长久下去,人们自然会认识到首相的功劳。”

“法国与俄国的交流甚多,所以我也听说了维特总理的难处,无非是俄国的财力有限,那么是否维特总理有设想过这种情况呢?假如说,俄国可以把眼下的金本位制度切换为金银复合本位?如此一来,俄国的货币供应就可以得到更多的担保渠道,维特总理也不必为资金短缺苦恼了。”

卢贝很自然地,就像一位老者分享他的经验对尼古拉说道,与此同时坐在长桌左右的众人也在小声交流,好像没有什么值得关心的。

金本位,金银复合本位。

尼古拉的头脑中快速地闪过两种不同的制度。

“谢谢你的提醒,这件事我会回去之后和大臣们商议的。”

尼古拉对货币理论、金本位的好处,只能说是似懂非懂,要是一本正经地和卢贝总统交流多了,恐怕也就露怯了,干脆虚心接受后把这个话题给结束为好。

因为他还记得以前讨论过两种制度的优劣,似乎法国因为白银储量很大,所以怂恿俄国采取复合本位,具体尼古拉一时半会儿也记不清了。

“我倒是认为单一本位制度的稳定性优于复合本位。”

坐在对面的卡约倒是插话进来,于是卢贝

又和他辩论了几句。

在这种宁和的氛围下宴会结束后,卢贝总统还组织了一场烟火表演供俄方客人欣赏。

等尼古拉在法国的访问还没结束的时候,德国驻法国大使给俄国大使乌鲁索夫送来了一份请帖:德皇威廉二世邀请沙皇尼古拉二世在返回圣彼得堡的途中停留基尔港与德皇一同检阅德国的大舰队。

9月9日,尼古拉夫妇从敦刻尔克起航,乘坐皇家游艇前往德国基尔港。

“大西洋海军上将向太平洋海军上将致敬。”

尼古拉的豪华游艇“北极星号”还在驶向基尔的路上时,威利表哥的大游艇就一边迎过来一边打着如上信息的旗号。

威廉二世还是忘不了怂恿尼古拉去东方冒险的设想。

“尼基!”

等到两条游艇靠近后,威利还是一身普鲁士军服带着威风凛凛的黑色披风,呈大步流星状拿着他健康的右手好似铁钳,大力握住尼古拉伸出的手掌。

皇后亚历山德拉作为法国流亡贵族的后代,对德国当然好感度也就只能算个冷淡,所以只是在一旁欠身行礼。

威利今天似乎心情很好,乐呵呵地就是来找尼古拉闲聊。

“德意志帝国已经在建设一支与他强大实力相匹配的帝国海军!”

好吧,也不算是闲聊,而是炫耀。

1900年1月,英国皇家海军在非洲海域执行对布尔人的海上封锁,查处任何可能有违禁品的货船,一艘德国货船因此被英国人强行扣押。

这一霸道行为引起德国国内舆论大哗。

1900年6月14日,德国国会在全国一片强烈的反英浪潮中通过了第二个海军法案,其规定的建设规模比提尔皮茨1899年的设想略有削减,但比第一个海军法案扩大了几乎一倍,其中主力舰数量上升到38艘。

如果说提尔皮茨推动的第一个海军法案为德国向海洋霸权的冲刺打响了发令枪,那么第二个海军法案则标志着德国海军的扩建全面铺开。

德国的战略选择对错与否,尼古拉不在乎,但是威廉二世拥抱大舰队的行为也足够让沙皇脸上浮现出笑眯眯的神态和威利大表哥握握手了。

“如果德国也拥有和英国一样水平的强大海军舰队,那些昂格鲁-撒克逊人难道还可以肆无忌惮地在德国的货轮上勒令没收任何货物吗?”

威廉二世好像是拿到了新玩具的大男孩一样,喋喋不休地抒发他对娘家英国的怨念和对德国大舰队的展望。

似乎是在印验威利的话语,不久后一道道黑色的云雾从海天一线上逐渐浮现出来,然后是一柱柱高大的烟囱和桅杆。整列的德意志帝国海军舰船陆陆续续拉成十几公里长的战列线接受两国元首的检阅。

第二十三章,谁的成就,谁是代价

在尼古拉外出进行国事访问的日子里,维特过得并不怎么样。

前文已经提及俄国右派人士对维特的不喜是因为他相对进步的促使俄国现代化的政策,那么再谈一下俄国左派人士对维特的不喜。

谢尔盖·尤里耶维奇·维特出生于1849年,如今已经过完了52岁的生日。

作为一名政治人物,五十的年纪正好是经验、眼界、精力综合考量最活跃旺盛的时候。但人的意识形态、主张往往在更早些的时候就会定型了,即使还会偏移也只会越来越往中庸保守的位置走。

对维特来说,他的青年、成年时代是在俄罗斯帝国最后一段专制时代中度过的,这也意味着他的官途只取决于长官、皇帝的钟意与否。

这种从专制时代走到如今的气质已经在维特的身上定型,所以对民众来说,维特就是一位严厉、冷酷且不断发号施令的旧时代官僚头目。

“关于工业危机,维特自然用极其镇静的语调说:‘暂时的停滞’,‘无疑不会影响到俄国总的工业成就,过一段时间,新的工业复苏时期大概就会来到’。这对于深受失业和降低工资之苦的工人阶级的千百万人是多么好的安慰啊!工人为了‘工业的成就’献出的不是钱财,而是自己的生命,是千百万以他们的工资为生的人的生命!”

虽然出版自由在俄国还受到了内务部的制约,但内务大臣斯维亚托波尔克-米尔斯基公爵经过调查认为,部分社会主义或者其他左派的报刊媒体发出声音是可以接受的。

于是不少左派媒体都在抨击维特只在乎封建主和大资产阶级的利益损失,对工人的死活毫不在意。

值得一提的是,一则由圣彼得堡大学生完成的知名调查在1901年9月成为热议的话题。这些属于马克思主义学习小组的大学生调查了圣彼得堡城郊的几家金属加工厂,发现这附近的工人右手手指就没有几位是完整的,甚至不少工人右手只剩下一根大拇指。

即使这些工人十分之三四的手指没有了,

但政府认为他们还有工作能力,就不属于需要救济的“残疾人”,圣彼得堡的企业也拒绝为工人支付失去手指的赔偿金,还认为是工人“不够仔细”。但事实是,这些工人不得不每天工作10个小时后“自愿”加班2-3小时,在疲劳工作中,手指很容易就被机器夹没了。

光是没了手指还算“幸运”,每年俄国因为缺乏安全条例导致死亡的工人大约在千分之三,而全俄产业工人总数约为300万,简单计算即可得知每年9000人。

“国家银行不仅慷慨地贷款给各种行将倒闭的企业,而且实际上还把其中许多企业完全接管了。工业企业的破产必将导致国家的破产!我们也不能忘记,在‘天才的’维特的管理下,尽管所有银行的资金都被用来支援国家信贷,而且总数已经超过10亿卢布,可是外债和税收还是不断增加。只要注意到这一切,就能了解,维特是在进行掠夺式的管理,俄国的制度正在缓慢地、但不可避免地走向破产,因为税收的增加不能永无止境,法国资产阶级也不会永远这样来救济俄国沙皇!”

不论是左派还是右派,既然不是当政的派系,那么作为反对派就会对政府进行各种角度的挑刺行为。不论这些人的反对是否正确,其实当下许多人都注意到了俄国正在史无前例膨胀的债务规模。

对民众来说,负债就意味着要还钱,背得越多要还得的利息和本金也就越多,怎么可能俄国的外债越多反而俄国国力会上升得越快呢?

这其实就是经济更加复杂的逻辑,负债经营在企业中是常规操作,维特作为技术官僚也深韵此道理。可他这个人对民众的看法就是乖乖听话的臣民,他是代沙皇管理民众的大臣,不是民众投票选举出来的大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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