巴列奥略与伊兹沃利斯基对视了一眼,二人似乎都得出了同样的结论:“这次战争恐怕无法避免了。”
第六十六章,距离大战:4天
7月27日晚上,威廉二世对紧迫的形势仍旧没有多少认知,他甚至还突发奇想出了一个名为“贝尔格莱德终点站”的奇思妙想。
这个想法的原型大概是普法战争中普鲁士军队的所作所为,在满足德国要求之前,德国军队将一直赖在巴黎不走,直到法国人筹措到足够多的战争赔款。
换而言之,威廉二世认为,奥匈帝国完全可以在占领靠近边境的塞尔维亚首都贝尔格莱德之后不再深入塞尔维亚领土,等塞尔维亚政府完全满足奥匈帝国的要求之后再撤军。
但是外交大臣贝希托尔德怎么也不可能接受德皇的这个突发奇想。
因为贝希托尔德为了这件事已经做了足够多的努力,撒了足够多的谎,他不愿意
冒险再等两周。也许英国会提出更好的提议,也许柏林最终决定妥协,也许塞尔维亚突然决定接受之前的全部条款,那样他所计划的一切,他希望在维也纳政府中出人头地谋取政治威望的一切努力全都白费了。
所以他必须要推着奥匈帝国尽快促成宣战的事实。
7月28日,贝希托尔德废了九牛二虎之力说服固执的康拉德。反正奥匈帝国的总参谋长也准备开战,加快集结速度也是可行的。把战争坐实是两个人共同的目标。
当天上午10点,威廉二世匆匆地给奥匈帝国大使写了一封信,在信中他再次表示,既然塞尔维亚已经“完全放下了姿态,委曲求全”,“没有任何理由再为这个问题发动战争了”。他还希望奥地利人此时不应该直接向塞尔维亚宣战,而应该考虑暂时占领贝尔格莱德市区,以确保塞尔维亚确实能够履行承诺。
更重要的是,威廉二世想要告诉奥匈帝国政府,德皇希望“战争不要爆发”,而且准备“就维护和平的问题与奥地利进行磋商”,他保证“我将尽一己之力促成此事,同时也将照顾奥匈帝国朋友的民族荣誉感。”
此外,他还写信给总参谋长小毛奇,表示如果塞尔维亚按照对奥匈帝国的承诺履行了各项措施,那么就不应该进行军事上的准备了。
总之,在这个局势紧张的时候,威廉二世不想让战争爆发,并且下决心即便可能让奥匈帝国陷入“尴尬”的境地,也要尽一切力量避免战争。
但是德皇由于在此前危机发展的最关键的几周里一直在外,他已经基本已经失去了对德国政府乃至德国大部分高层的控制力。
德国宰相霍尔维格再次将德皇的意见扣留了下来,他没有第一时间把威廉二世想要制止战争的意向转达给维也纳政府。恰恰相反,霍尔维格转述给德国驻维也纳大使的电报中省略了德皇关于对战争的抵制态度等重要内容,甚至他还认为,德国必须避免给奥匈帝国留下德国想劝阻他们的印象。
霍尔维格这些文官的想法显然已经受到了俄国进一步军事筹备阶段的刺激。
从7月27日开始,越来越多的迹象表现出,俄国已经开始进行军事部署了。柯尼斯堡的情报官员报告称,截获了一批在法俄之间传输的“超乎寻常的冗长的”加密情报。7月28日早上,驻圣彼得堡的德国军事代表彻留斯中将报告称,俄国当局似乎已经开始运作“针对奥匈帝国的一切反制措施”。
在情况如此恶化之下,德国的外交又因为7月28日更多关于俄国“局部动员”的确认消息而陷入恐慌:出于对俄国军备情况的担忧,霍尔维格开始意识到战争已经不可能只局限于巴尔干。因此他开始退而求其次,希望能够在自卫防御战的情况下对法俄同盟作战,争取到英国的中立。
在与战争部长法金汉进行一番讨论之后,霍尔维格也已经丧失了对局势仅仅停留在外交层面的把控力。来自德国军方的意见已经开始渐渐主宰柏林政府的决策。
德国军方已经有意识地将在外参加训练的部队调回他们的驻地。与此同时,在西部地区储备粮草,在铁路沿线加强驻军力量等等。这些战争措施还在秘密进行当中,因此也就能与德国表面上的外交手段共同应对紧张局势的发展。
但德国军方已经明确地说,这些内容到了“战争爆发前的最后阶段”时,也变得毫无意义了。德国是否要采取军事动员、何时采取军事动员,慢慢成为了柏林政府在战前最后几天争论的核心问题。
7月28日晚上,当贝希托尔德将拟定的宣战书递交给两鬓斑白的奥地利皇帝约瑟夫·弗朗茨请求签字时,这位已经84岁高龄的老皇帝几乎是在第一时间就拒绝了外交大臣的请求。
“这样会爆发奥地利与俄罗斯的战争……”
老皇帝的手颤颤巍巍,他已经实在是太老了太累了,他的生命还能剩下几年?为什么要在他生命的最后这段时间中还要背负如此之大的责任?
弗朗茨的固执也出乎了贝希托尔德的预料,老皇帝似乎很不希望奥匈帝国与俄罗斯帝国爆发战争。
“那就跟皇帝说塞尔维亚人已经先开火了。”
被打退堂鼓的贝希托尔德不得已去找康拉德寻求帮助,总参谋长康拉德也毫不客气地鼓动贝希托尔德再次撒谎。反正如今的维也纳,为了促成战争的爆发已经做了如此之多的错事,为什么还要在这种细枝末节上犯难?
于是第二次,总参谋长康拉德与外交大臣贝希托尔德一同前往了老皇帝的办公室,向他告知称,在边境地区,塞尔维亚人已经对奥匈帝国开火。
“如果是这样的话……那么我国只能被迫宣战了……”
老皇帝弗朗茨的手实在是太抖了,甚至连拿着钢笔签字做不成了,二人不得已只能安静
等待老皇帝努力把字签好。在此之后,如获重释的贝希托尔德拿着宣战书很快就将消息传达给塞尔维亚政府。
7月28日夜,奥匈帝国正式对塞尔维亚宣战。
在这段危机时候,英、德、塞、俄的政府不断进行各种各样的外交工作,而法国政府却一直处于混乱的状态。普恩加莱一行人乘坐的战舰由于原始的海上无线电通讯,导致只能收获岸上只言片语的信息。
即使一些破碎的情报也完全可以指出巴尔干正在酝酿空前的危机,可船上只有很少人急于回国,比如总理维维亚尼。总统普恩加莱看上去似乎闲庭信步,他甚至还在瑞典的斯德哥尔摩进行了一次短暂停留。
对瑞典的访问绝非简单的游览,而是考虑到瑞典所处的地理位置是对于法俄阴谋的重要组成部分。
普恩加莱曾和沙皇尼古拉二世讨论了关于在战争来临时,确保瑞典保持中立的必要性。瑞典与俄国的关系近年来持续恶化,这主要是由于俄国在斯德哥尔摩开展的间谍行动以及可能对两国边界或波罗的海地区所做出的挑衅行为。
在法俄高层于圣彼得堡开展峰会的最后一天,沙皇尼古拉二世请求法国总统普恩加莱亲自向瑞典国王古斯塔夫五世转达沙皇对俄国与瑞典间和平的意愿。
普恩加莱告诉瑞典国王,沙皇对波罗的海的邻国绝对没有冒犯的意图,并且至今对间谍活动毫不知情,并会严令禁止一切此类行为。而且很重要的一点是,瑞典决不能与德国成为伙伴,组成战略合作关系。
7月25日,在与古斯塔夫五世进行了一下午的会见后,普恩加莱成功地转达了这些内容,并得到了瑞典国王欣然接受沙皇所希望的瑞典保持中立局面的承诺。
7月28日,当总统总理一行人进入北海并靠近法国海岸时,普恩加莱提前通知敦刻尔克取消接待:总统专列已经准备就绪,一行人将直接从港口前往巴黎。
今日北海上空乌云密布、遮天蔽日,海面波涛汹涌,并伴着细雨。
到岸以后,普恩加莱欣慰地拿到了他想要看到的一切外交情报。虽然德国还没有表现出要采取军事措施的迹象,但他已经下令要法国确保在关键情况下采取所有“必要的预防措施”。
陆军部官员告知普恩加莱,休假中的士兵都已经被召回,在外训练的军队也已返回自己驻扎的营地,各处均已进入警戒状态,各地相关公务员也已经被命令留守在自己的岗位上确保各项支援物资的就位。总之,法国目前已经做到的措施就是在任何必要的情况下都可以立即出兵。
在码头上,大量群众已经意识到了战争可能爆发的情景,所以聚集在这里等到总统一行人的归来,他们高呼:“法兰西万岁!”,“普恩加莱万岁!”。
在从敦刻尔克返回巴黎的火车上,维维亚尼询问普恩加莱是否还有可能通过政治手段缓解各国之间的矛盾。
普恩加莱果断地回答道:“不,不可能和平解决了。我也不可能再做出类似的安排了。”
第六十七章,第二国际在行动
6月底,从巴尔干传来消息,塞尔维亚的爱国者在波斯尼亚某个兼并来的不知名的小城里刺杀了奥匈帝国皇储弗朗茨·斐迪南大公,引起了欧洲已经习惯的短时间轰动。
但是很快事情过去了,并未引起公众过度的恐慌。
接着,7月24日,一个月之后,奥匈帝国突然宣布对塞尔维亚发出最后通牒,借用德国社会主义《前进报》的话说,“这种暴行……只能被理解为蓄意挑起战争的企图”。全面危机开始于欧洲的脚下。
这会是又一次阿加迪尔和巴尔干战争吗?经过激烈的挑战和斡旋,战争能否最终避开?人们近乎绝望地等待着。
“我们就指望饶勒斯能带领社会主义者阻止战争”,斯蒂芬·茨威格很久以后写道。
第二国际的第10次代表大会安排在1914年8月,在维也纳召开,以纪念第一国际成立50周年,第二国际成立25周年。社会党人对这个目标充满信心。
当年5月,包括饶勒斯和雨果·哈斯在内的法德社会主义代表委员会在巴塞尔相聚,商讨恢复两国友善关系的途径。他们的意图是好的,但仅限于空谈。
4月,基尔·哈迪在英国独立工党的大会上发表演讲,突然转身朝向演讲台后坐着的一排排社会主义主日学校的孩子们,直接对他们讲话。
哈迪畅想自然的世界和人类的世界将有多么美好,战争和贫穷完全没有必要存在,他竭尽全力交给孩子们一个更好的世界,尽管他和他的同事们尚未成功,但孩子们会接替他们。
“我可以告诉他们,这就是我的遗言:为了更好的明天而生活吧。”
7月末,社会主义领袖们已经意识到了欧洲大陆上危机重重。他们开始
商量该怎么办。一个月之后在维也纳发动示威恐怕来不及了。周围气氛凝重,似乎已到了千钧一发的紧要关头。
布鲁塞尔办事处召集领导成员在7月29日进行紧急会议。饶勒斯、雨果·哈斯、罗莎·卢森堡、阿德勒、王德威尔得、基尔·哈迪,来自意大利、瑞士、丹麦、荷兰、捷克、匈牙利的党代表,以及俄国的代表,总共约20人参加会议。会议上有种绝望而沮丧的感觉。
他们能做什么呢?怎样才能让人们感受到工人阶级的意愿?这个意愿到底是什么?无人提出这个问题,因为工人们肯定是希望和平的,无人怀疑这一点,但两天之前已经有人在布鲁塞尔工会代表大会上给出了一个答案。
法国总工会的领袖莱昂·儒奥惶恐不安,很想弄清楚德国工会的意思。他说,如果德国人愿意参加的话,法国工会将号召罢工,但是德国工会主席卡尔·莱吉恩一直没有表态。总之,没有任何计划准备出台。
各国的社会主义报刊整个星期都在咆哮攻击军国主义,敦促所有国家的工人阶级“联合起来”,“团结并征服”军国主义者,如第二国际策划的那样“不断疾呼”。
法国工会的喉舌《工团主义斗争报》说:“工人们必须用一场革命的总罢工来回答宣战公告。”工人们挤满群众大会,倾听规劝和激励,游行、呼喊,但罢工的意愿却没有任何迹象,因为根本没有计划。
布鲁塞尔的一个雨天,社会主义的领导们齐聚人民之家小厅里,这座大楼是比利时工人运动的骄傲,它有剧场、办公室、会议室、咖啡馆以及合作社的商店。他们见面时已经听说奥地利向塞尔维亚宣战的消息,但其他国家尚未卷入其中。他们只剩下希望了,希望工人们能以某种办法起来反抗——他们依赖“某种办法”已经很久了。
每个代表都指望邻座的人能带来他国工人自发性暴动的消息,向战争说“不!”。
阿德勒的演讲表明,奥地利发生起义的可能性为零。
焦躁不安的哈斯报告了德国各地抗议和群众大会的情况,并向同事们保证,“德皇不希望打仗;不是因为他热爱人类,而是因为他生性懦弱。他担心后果”。
饶勒斯看上去“对所有常规方法都失去希望,只能依靠奇迹了”。
哈迪肯定英国运输工人会开展罢工,但他的自信是装出来的。
几星期之前他曾写道:“只有当工会和社会主义运动结合起来,让工人掌管政府,战争才能终止。”唯一一个符合这个条件的国家就是德国了。
代表们整天都在讨论,但达成的唯一决定是将代表大会的地点从维也纳改为巴黎,8月9日,届时再继续讨论这个问题。
那个晚上,广场上聚集着比利时工人,他们从城区各处和郊区赶来。
领导们登上讲台时,饶勒斯把手臂放在哈斯的肩膀上,以这个姿势来否认德法之间的敌意。他在会议的高潮发表讲话,其雄辩令整个大厅为之震撼。他的演讲结束时,在场的观众被热情席卷,涌入街头,组成游行的队伍。他们带着写有“反对战争”的白色卡片,一边游行,一边轮流喊口号、唱国际歌。
次日,代表们启程回家,饶勒斯临走时安慰王德威尔道:“这次会和阿加迪尔一样有起有伏,但问题不解决是不可能的。来,我还要等几个小时的火车,我们一起去博物馆看佛拉芒原始画派的作品吧。”
一回到巴黎,饶勒斯就急忙前往下议院,对议员同僚们进行反战游说。
法国社会党在德国的姊妹党突然向巴黎派出了一位特使,特使做出的保证令他们备受鼓舞:德国议会中的社会主义阵营将会对德皇将要提请的战争贷款投否决票。
如果法德两国的社会主义者团结一致,冲突怎么可能会无法避免呢?
然而,事态的发展速度超过了他们的想象。
7月29日,俄国政府宣布,由于奥匈帝国拒绝任何外交调解措施,悍然对拥有俄国独立保障的塞尔维亚宣战。奥匈帝国的无理行为致使俄国为了帮助塞尔维亚盟友,不得不开启全国总动员。
俄国第一个进入全国总动员阶段,呼之欲出的世界大战进入最后倒计时3天。
第六十八章,攀登新高峰
7月28日傍晚,皇帝办公厅的过道上烟雾缭绕,等在这里的人有首相、陆军大臣、总参谋长、海军上将、国防委员会的部分委员等等,他们三三两两地聚在一起小声地面露凝重地讨论着什么。
“陛下还没有签署总动员的命令吗?”
负责全面军事动员的动员指挥官与高级参谋多波罗斯基上将时隔几分钟就要询问站在一旁安静等待的总参谋长阿列克谢耶夫。
“陛下说要让他一个人静静,可能是半小时。”
阿列克谢耶夫看了看手中的怀表,不确
定地回答道。
相比于门外聚集的高官与将军们,门后尼古拉的办公室中只有沙皇一个人,他有些出神地盯着面前的白纸黑字——这是一份俄罗斯帝国全面军事动员的会签文件。
只要尼古拉把自己的名字签在上面,拿到命令的多波罗斯基上将就会拿着这张薄纸来到圣彼得堡的中央电报局。中央电报局会以一串密令发送至全俄所有的主要电报中转站,之后这道命令会传送到所有省或州的所有县、乡、村。
动员的命令一经下达,征召、装备和运送210万人员的庞大动员机器就会按照精心设计的程序自动地运转起来。预备役军人到指定的兵站集中,领取制服、装备和武器,先编成连,再编成营,然后加上战马、工兵、装甲车、飞机、大炮、医疗队以及后勤队,按预定的铁路时刻表,被送到不同的集结地点。
在动员第20天,所有集结点的210万人会被编成120-130个师,再由师编成军,由军编成集团军,由集团军编成7个方面军,待命出征。
虽然动员需要时间,但签下这份命令开始动员就不存在反悔的机会了。因为上百万人的集结、运动是一项巨大的社会工程,在这个庞大而又精密的机器中每一小颗螺丝钉都有自己的用处,任何犹豫、停顿都会造成局部的混乱乃至整个系统的崩坏。
而普法战争的经验对如今紧张的局势又有深远的影响。谁的动员速度越快、谁的动员大军越多,谁就越能第一时间掌握战局的主动性。所以一旦俄国率先开启总动员抢跑,其他列强就必须跟进总动员,自此冲向开战的一切障碍都会被撞得粉碎。
在尼古拉的办公桌上,几截烟头上未熄灭的火光还在烟灰缸中若隐若现。
说实话,到了这个可以说远不止是尼古拉一人的极其重要的历史关键节点,他的大脑已经谈不上有多少“理性”思考的可能了。现在尼古拉正艰难抉择的反而是感性上的问题。
这个问题说来很简单,就是赌博,还是一次豪赌。
天平的一边,是尼古拉这二十多年来所付出、收获的一切,甚至还有一整个俄罗斯帝国1.7亿人及其子孙未来一个多世纪的命运。
天平的另一边,可能是沙皇尼古拉二世成功登上历史的顶峰,他带领俄罗斯民族提前40年成为世界一极,拥有土耳其海峡、中欧以及巴尔干半岛的完全霸权;但也有可能是苦涩的战败,王朝崩溃,千万人的死亡,尼古拉个人命运的前途未卜。
先不谈这个赌局的胜率有多少,单单看尼古拉要不要参加这次的豪赌?显然是不必要的。
这次七月爆发的危机,俄国假设没有如此好战的举措,即使放任塞尔维亚被奥匈帝国吞并,对俄国的损失在哪里?萨佐诺夫说过,坐视不管会导致俄国在巴尔干的“威信”一落千丈。
即使俄国的“威信”受到重创,导致俄国国内社会不满矛盾紧张,沙皇尼古拉二世本人会遭受损失吗?也不会啊!现在是受国家杜马监督的民选政府,斯托雷平是祖国党的领袖,斯托雷平被迫下台无非是换一届政府、换一个政党上台执政。
俄罗斯帝国仍旧会保持国力的增长态势,沙皇的位子依旧稳固,甚至在未来十多年后和平地追赶与反超德意志帝国也只不过是时间问题。
那么尼古拉为什么还要在这个时间点参与有可能失败的豪赌?
这就好比面前有个按钮,按下去后大概率获得1亿现金,小概率死亡。有的贫苦之人哪怕只给十万百万都会毫不犹豫地按下去。有的富人不屑一顾,但是给十亿百亿呢?报酬丰厚的时候,总有连吊死自己绳索都会出售的资本家。
所以直指核心,无非是尼古拉的个人追求结合了俄罗斯民族自彼得大帝三百年以来的夙愿。有一个登上历史顶峰的巨大荣誉、成就和地位的机会,还能为俄罗斯民族夺取土耳其海峡获得前所未有的世界霸权地位,两者结合的诱惑力显然已经超过了尼古拉对失败的担忧和恐惧。
而且尼古拉比较权衡后,他认为自己的胜率大概在六到七成,可以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