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肯森的理由不仅仅是施里芬的教条,还有现实上的考虑因素。
因为根据德军飞机的远距离侦察发现,除了现在已经马上就要推进至贡宾嫩一带的俄军大股部队以外,还有另一批数量庞大的部队正在陆续靠近、越过边境。
也就是说,现在不打俄军,俄军的人数优势只会被进一步放大,到时候更难打。
马肯森还罗列了另外两个点作为第八集团军现在应该与俄军主动开战的理由:
第一,组成第八集团军的许多将士都是东普鲁士当地人,他们如果坐视自己的家园落入俄国人的手里,那么士气就会变得低落。
第二,根据第一次和第二次施塔鲁珀南之战的表现来看,俄军虽然不是弱军,但也没有达到德军的优秀水平,因此可以利用俄军的笨重迟缓做一做文章。
这两点先前弗朗索瓦不断提及,现在马肯森也这样说了,说明这是第八集团军将领们的共识,于是普特里维茨也被马肯森说服了,决定在贡宾嫩一带允许弗朗索瓦开展与俄军的大战。
犹豫再三后,普特里维茨同意了弗朗索瓦提出的作战计划,并且额外增派了一部分军力给弗朗索瓦来增强他先发制人的攻击力。
如此,8月19日入夜后,弗朗索瓦的第1军再次整装待发,为8月20日的战斗做足了准备。
与此同时,位于贡宾嫩东北方向的波林军团也重整旗鼓,波林将军亲自把临时指挥所设立在了距离前线不远的后方以便更好地协调3个军的战斗。
波林同样注意到了第3军薄弱的左翼缺乏掩护的情况,于是他追加了一个骑兵旅布置在外围作为第3军的掩护和前卫。只不过波林并没有想到骑兵在正面战斗中已经完全失去了与步兵与炮兵协同进攻下进行足够长时间抵抗的能力。
8月20日凌晨3点,弗朗索瓦
的第1军进攻正式开始。
原本应该负责掩护第3军左翼的骑兵旅仅仅是在遭遇德军的凶猛炮火打击后就遭遇了严重的伤亡,该旅的许多骑兵都是由少数民族比如鞑靼人组成,对现代战争的凶残性几乎知之甚少,也缺乏类似俄罗斯人的顽强斗志,因此很快在逆风战斗中溃散下来,甚至没有给第3军侧翼的第8师提供足够的预警。
第8师官兵尽管已经听到了远处的隆隆声响,但该师师长还在试图联络已经后撤的骑兵旅确认战局情况,因此在短时间内没有很好地做出防御的姿态,随即也遭到了弗朗索瓦军团凶猛的打击。
在仅仅比措手不及好一点的情况下第8师遭遇到德军来自侧翼的全力攻击,不过该师仍旧发挥了顽强的精神抵抗德军一波波灰色的浪潮。
在阵地上,第71团的士兵依靠现有的地形艰难地阻击德军的进攻,就好像是一大壶煮开的水在铁壶中不断沸腾,爆裂的、清脆的、震耳欲聋的,各种各样的爆炸和枪响令第71团的士兵很快就遭受了大量伤亡。
一大股灰色的戴着尖顶帽的德军以密集的纵队向第71团的阵地上猛地冲来,但很快俄军的炮兵部队也反应过来,一阵接连不断的呼啸声后,眼前横七竖八尽是德军的尸体。随后德军发动了第二次冲锋,俄军的大炮再次迅猛地开火,击退了德军第二次冲锋。
德军注意到了俄军同样迅猛的火炮,于是几个德军的炮兵连快速向前挺进,在危险的互相都可以把对方炸上天的射程中进行勇敢的炮兵决斗。
轰!
俄军的炮兵阵地被向前挺进的更优秀的德军炮兵送上了天,然后德军炮兵还在步兵的指引下端掉了第71团的机枪火力点。
机枪、大炮相继沉默之后,第71团的抵抗开始不断被削弱,直至还剩零星的枪声。
源源不断的德军部队从第71团失守的阵地向其他阵地开始迂回、穿插,第8师被迫整体后撤,为第1军接下来的迂回攻击创造了更大的战机。
但在另一边,马肯森率领的第17军却遭遇了意想不到的麻烦。
第十一章,贡宾嫩之战,其下
尽管弗朗索瓦的第1军看似与波林军团的3个军有巨大的人数差异,但是通过主动发起进攻和有效机动,在波林军团的最左翼反而是德军呈现出局部优势兵力。
在至少2个师的凶猛进攻下,第8师受到重创,它的侧翼原本应该得到骑兵的保护和预警,但鞑靼人在惊恐中跑得飞快,完全没有履行他们应该做到的职责。
在打开了第8师退却的缺口后,弗朗索瓦的步兵和骑兵裹挟着势不可挡的冲击力开始将混乱蔓延至整个第3军。
波林对于德军进行的机动和进攻感到惊讶,但他很快便开始与参谋部一同计划防御与反击的措施。
第3军的预备队与余下的师部兵力组成了新的防线,将侧翼腾挪转成对抗弗朗索瓦兵锋的正面防线,并让第6军拆分成两股部队,第一部分补充至第3军重新组织的第二道防线上,第二部分则试图迂回,攻击弗朗索瓦第1军的后方。
至于第7军,假如是稳健的叶尔盖尼齐,那么他可能会选择让第7军同样向南,保护第6军的侧翼并展开防御姿态。但波林认为,既然德军主动进攻我部,那么光左翼的袭击是显然不够的,那么必然还存在其他的部队。因此波林命令第7军做好战斗准备,主动进攻另一支他预想中存在,但没有被发现的德军。
当弗朗索瓦的部队正在激烈交火的时候,马肯森的第17军遭遇了严重的堵车和迟滞。
由于俄军的推进,越来越多的东普鲁士居民选择放弃家乡裹挟着大包小包的家当缓慢地朝后方逃离。整条道路上都是难民的马车,因此马肯森发现他们的行军速度被大大减缓了。
不仅如此,8月19日的夜里还下起了一场短暂的小雨,马肯森的士兵们不得不在潮湿、泥泞的环境下艰难地向预定战场集结。因为难民的车队阻碍了军队的行军,马肯森果断下令把难民驱赶到道路两旁,把那些陷在泥里的马车全都摧毁、推倒。
在难民的失声痛哭中,同样出身东普鲁士的士兵们十分沮丧,士气受到了影响,他们还因为连夜的强行军感到疲惫。
8月20日凌晨,马肯森接到了弗朗索瓦的捷报,第1军显然已经将东北部的俄军军团左翼打开了局面,因此马肯森必须尽快抵达俄军的右翼进行第二波袭击。
但是当马肯森的部队尽力摆脱难民的阻碍,准备投入战场的时候,他们已经比预定时间晚了足足有3个小时。
清晨,马肯森站在高地上眺望,只能听见些许的炮火和战斗的声音从遥远的地方传来,他不确定俄军是否像他们预估的作战方案那样行动,他也不清楚俄军的具体动向。
在决定加入战斗
之前,马肯森没有派遣骑兵部队进行侦察,因为他相信俄军已经被弗朗索瓦的进攻所吸引,那么自己所进攻的方向即使不是俄军的后方,也必然是侧翼。因此马肯森便下令开始进攻。
艰难地抵达战场边缘时,第17军许多士兵已经连续行军了大约十几个小时,尽管疲惫,但他们仍然保持着强烈的战斗热情,几乎在一片雀跃和欢呼声中,第17军投入了战斗。一场与他们设想截然相反的战斗。
与马肯森的草率判断不同的是,第7军一直在派出小股骑兵部队进行侦察,虽然每次都一无所获,但在8月20日凌晨5点左右发现了自西向东而来的德军部队——正是马肯森的第17军。
马肯森的部队一直前进到贡宾嫩近郊,第17军的步兵和炮兵仍旧处于行军时的纵队,但他们直面的第7军已经在数小时的战斗预警中做足了进攻的一切准备。
转瞬之间,第17军的先头部队就陷入到了一片热烈爆鸣的地狱之中。来自前方、左侧和右侧,好像是四面八方的炮兵火力在一瞬间就把第17军的先头部队打散了。
至此德军甚至还没有看见俄军的声影,随即又是一轮炮火袭来。
直到第三波密集的炮火轰炸以后,仓皇四散到附近田野躲避的德军士兵才遭遇到俄军的步兵攻击。数千支步枪的交相齐鸣和机枪极有节奏感的打击声编织成德军士兵遍布各处的哀嚎交响曲。
“不要害怕!反击!反击!俄国人就是三流的军队,不要害……”
位于先头部队的一名德军中尉试图鼓舞身边士兵们的士气,站起身来挑衅叫嚣说俄国人只是三流射手,不足为惧。不料一颗子弹打来,正中胸膛,立即倒地身亡。
德军的火炮试图寻找阵地或直接投入战斗,但几乎在袭击发生后不久,俄军的炮弹就在德军火炮的上空爆炸,旋即点燃了弹药车,火焰把德军炮兵吞噬了。整个排、整个连的德军士兵都被俄军火炮消灭,几乎所有遇袭的德军士兵都脸朝地上趴着,没人敢抬起头,更不要说开枪抵抗了。
在第7军高效的进攻中,马肯森的第17军被打了个措手不及、损失惨重。
激战从上午8点一直持续到下午1点,被巨大伤亡所震撼的第17军开始抑制不住士气崩溃的迹象,一整连的士兵扔下武器逃之夭夭,友军跟着惊慌失措;然后是整个团,再后是它两侧的部队。很快,成片的德军士兵失去了斗志,铺天盖地从路上、从田野里向后方逃窜。参谋人员、师部将领以及马肯森本人,骑马冲到溃散的部队面前,企图制止溃散,将他们重新组织起来对抗俄军,但徒劳无用,因为俄军的步兵咬得很紧。在俄军的追击中,几乎是多米诺骨牌一样,马肯森不得不带着第17军开始向后狼狈逃窜。直到马肯森重新收拢溃兵的时候,第17军已经整体往后跑了25公里。
第7军试图追击撤退的德国人,但冲得太靠前的俄军步兵反而被自己人的炮火给阻碍了,远处的俄军炮兵只是根据先前侦察反馈的敌军坐标点进行狂轰滥炸,无法随时随地给予灵活调整。
由于步兵的追击被自家炮火打断,因此第7军派出骑兵进行战场的扫荡工作,缴获了至少15门火炮、25辆弹药车和约1000名俘虏。
当马肯森的第17军往后败退时,德军主动发起的贡宾嫩之战也就基本大势已去了。但是令弗朗索瓦感到震惊的是,原本应该固守防线的后备第1军居然也主动发起了对位于南方的叶尔盖尼齐军团的进攻。
不知道是过于自信还是过于轻视了俄军,叶尔盖尼齐军团的第1、2军在组织起有效抵御后甚至通过反突击将后备第1军打得连连后退、损失不小。
德国后备军的火炮比常备军要少,因此很快就被俄军的精确反炮兵火力给摧毁了,剩下的后备军士兵不得不在俄军优势火力的打击下与叶尔盖尼齐军团进行交战,一时显得摇摇欲坠。
战局急转直下导致弗朗索瓦不得不结束了自己的进攻,第3军的第二道防线在吸收了溃兵后让他的进攻也迟缓了下来。眼看俄军的机动要袭击自己的侧翼乃至切断后路,弗朗索瓦尽快将部队从俄军的包抄中撤离。
德军部队在几乎一片混乱的情况下逃离了贡宾嫩地区,但俄军也没有深入追击,放任德军溃败。俄军大部队在接管了贡宾嫩后进行了一次庆祝胜利的小型阅兵式并停下脚步休整。
博克托夫斯基在对比了各军发来的报告中认为,俄军目前的弹药储备已经不再能够开展什么有效的进攻,因此俄军必须等到下一次后勤补给抵达后才能继续进军。
开战前,北方方面军的每门火炮大约配置了2000发炮弹。至贡宾嫩之战结束,波林军团的第3、6、7军弹药基本用完了,叶尔盖尼齐的第1、2军仅仅是进攻后
备第1军就消耗了一半以上的炮弹。如此巨大的弹药消耗也换来了俄军进攻的有效性,因此在意识到大炮的关键作用后,博克托夫斯基立即下令在没有炮弹的情况下不能继续进攻。
在贡宾嫩市镇上,一小股经历战斗后的俄军士兵耀武扬威地在军乐团的鼓点声中接受了波林和叶尔盖尼齐两位将军的检阅。
经此一役,马肯森的第17军遭受了最主要的伤亡,第1军和后备第1军各有伤亡但至少撤退时仍旧较为有序,因此最终德军的损失共计1.3-1.5万人。俄军伤亡主要来自波林军团左翼的溃败,在进攻中俄军的鲁莽导致其伤亡往往也比德军要高一点,因此最终俄军的损失统计约为1.8-2.0万人。
第十二章,贡宾嫩的余波
劳拉,一位加拿大人,生长在美国纽约并成为了一名歌剧演唱家。为了更好地学习歌剧搬到了欧洲,在德国慕尼黑取得了成功。她的丈夫是一位波兰贵族,二人在克拉科夫生育了三个孩子。
就国籍而言,劳拉是英国国王乔治五世的臣民,丈夫是沙皇尼古拉二世的臣民,她的孩子出生在奥匈帝国的克拉科夫市,所以是奥匈帝国皇帝弗朗茨一世的臣民。
这在1914年大战之前的“美好年代”中不算什么,当时出入境甚至不需要护照,但对于大战之后的世界来说恐怕会变得陌生而无法理解。
在8月之前,像劳拉这样多元国际化的上层阶级家庭在每个国家都稀疏平常,但在8月之后,每个人都要被拿着放大镜揣测,他们到底是站在哪一边的。
战争爆发后的8月20日清晨,劳拉在朦胧的微光下被一股由远及近的隆隆的金属和机械互相摩擦的噪声吵醒,听起来像是工厂铿锵的声响。
当这个位于边境的波兰小镇居民打开门窗时,他们发现一长串的卡车队正在轰鸣的引擎噪声中穿过小镇的街道,朝着边境那边东普鲁士的方向前进。
打头的十几辆是被厚重的钢板包裹起来的怪异卡车,一个圆柱形的炮塔安置在长方形的卡车后部,一根粗圆的炮管探出脑袋。
尽管才一大清早,小镇上所有的人却纷纷出门,以食物、饮水及其他礼物迎接俄罗斯祖国的军队。
“早上好,美丽的女士。”
打头的军官停下乘坐的汽车对前来劳军的劳拉脱帽致敬,他有些疲倦地打了个哈欠。
“你们这是要赶往战场吗?”
“正是如此,小姐。要不是因为国产发动机太娇气,我们应该早点就到了!”
接下来,这名独立装甲旅的军官叨叨絮絮地说了一些劳拉听不太懂的话语,大概就是他正带着车队准备赶赴一个名叫贡宾嫩的德国城镇。
“我们已经打到那里了吗?”
“也许是的,我们将会在贡宾嫩一带击败德军,我相信我们可以取得胜利……接下来,有的人觉得我们可以占领东普鲁士,然后打开前往柏林的道路!”
这名军官叫做安德烈,一名汽车工程师和预备役军官,居住在基辅的犹太人。
安德烈为自己没有赶上东普鲁士边境的战役感到懊恼,不过吃着劳拉送来的热茶和饼干后,安德烈似乎想起来了什么,对劳拉叮嘱了几句。
“您这样善良又富有的人家不要待在边境了,这里很危险。”
“为什么?……您不是说战线会在德国境内吗?”
“那是乐观的预估!……斯塔夫卡都是些悲观主义者,他们已经把大半个俄属波兰列为了未来的战场,大家得做好准备不是?”
“可我从来没听说过……”
“那是因为斯塔夫卡不想让波兰人太过恐慌!而且铁路线的运力就那么多不是吗?运了平民的物资,运给军队的就少了。而且到时候留下来的人会变成德军的累赘……”
因为车队已经逐渐远离了这个波兰小镇,安德烈最后与劳拉拥抱道别后说道:“感谢你的早茶……这些话我就只对您这样美丽的女士说过。”
劳拉只能忧心忡忡地看着安德烈的汽车扬起尘埃渐渐消失在道路通向的远方。
与劳拉的内心一样蒙上一层阴影的还有德国第八集团军在柯尼斯堡的指挥部。
对普特里维茨来说,8月20日真是个多灾多难的日子,原本他接到德军总参谋长小毛奇的命令是,尽可能地抵御俄军有可能到来的进攻,不要节外生枝。但实际指挥中,他的几乎所有下属都对他的命令视若无物,自行其是。
一开始,普特里维茨还能被德军普遍对俄军的蔑视和乐观心态所说服,说不定弗朗索瓦还能继续获胜呢?但是随着当天越来越多的消息传到后方,特别是关于马肯森的第17军遭受重创,还有第1军和后备第1军撤退的信息,普特里维茨的心理防线似乎完全崩溃了。
“我军败了!我军败了!”
普特里维
茨此刻的脑海已经完全被失败主义给控制了,于是在接下来的集团军司令部会议上,他提出了一个令所有参会将领都大吃一惊的计划:完全放弃东普鲁士的所有阵地和防御,将军队有序撤退至维斯瓦河一线。
普特里维茨极度悲观地认为,随着德军在贡宾嫩遭遇失败,俄军的后续部队陆续抵达,双方的战力差距会被进一步拉大,所以在东普鲁士防守已经做不到了。第八集团军只能进一步焦土整个东普鲁士地区,以空间换时间,把俄军的补给线拉长后在维斯瓦河一带击败俄军。
不仅如此,普特里维茨还脑洞大开地说,东普鲁士的安格拉普河上还有好几座水坝,等俄军来到安格拉普河附近的时候,我们可以掘开水坝,以水代兵迟滞俄军。
参与会议的参谋长官马克斯·霍夫曼被普特里维茨的想法完全震惊了,他立即反驳了普特里维茨的想法。
“虽然我军在贡宾嫩遭遇了失败,但这并不意味着我们要把整个东普鲁士拱手相让给俄军。”
霍夫曼说,由于俄军是从一个方面过来的,因此位于后方的第20军完全可以赶到安格拉普河的防线上进行增援,这样我们依靠河流天险和原先多年经营的筑垒不是没有抗衡俄军的可能性。
另一方面,霍夫曼还力劝普特里维茨,没有经过顽强防御就轻易放弃东普鲁士的政治影响力太恶劣了。
现在德军正在全神贯注于西线进攻法国,等几天后他们回过头来发现东普鲁士这片普鲁士王国的龙兴之地被俄军给偷家了,那士气会受到多大的打击?
于情于理,普特里维茨的计划都被第八集团军的各级将领认为太过离谱,不能执行。但普特里维茨只觉得自己的命令再次被下级违抗,恼羞成怒地说:“我才是集团军指挥!”,随即摔门而去了。
随后普特里维茨把自己的想法通过电报告知了小毛奇,他同样被第八集团军遭遇的贡宾嫩之败感到震惊,更让他大为惊恐的是普特里维茨打算把第八集团军撤退到维斯瓦河一线。
德意志帝国许许多多的容克贵族都在东普鲁士有庄园地产,你就这么果断放弃了,我要承受多么巨大的政治压力?到时候我怎么跟德皇交差?
小毛奇猛批普特里维茨必须放弃这个错误的想法,但普特里维茨固执地说,第八集团军不可能在东普鲁士防御了,他还需要更多的部队进行支援。
不得已,小毛奇只能从已经兵力紧张的西线再次抽调2个军赶往东线进行支援,这为法军在马恩河畔的反击创造了一个极为有利的条件。
另一边,在8月20日的深夜,第八集团军众将士再次力劝普特里维茨不要草率行事。渐渐地,他居然也觉得自己的失败主义想法过于悲观了,准备听从霍夫曼的建议死守安格拉普河上的防线。
可由于一时思绪万千,普特里维茨并没有把他改弦易辙的心路历程再次告诉小毛奇,导致小毛奇认为普特里维茨已经难堪大用,必须寻找新的指挥官接替第八集团军司令的位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