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沙俄当皇帝 第53节

此二人觉得能采取的最好办法就是同意俄国人把西伯利亚铁路修在北满,但是这段铁路要由清国来修,遵照清国法律,这些还可以协商慢慢谈。

清廷对他们的想法表示认可,并训令许景澄将中国自造铁路之意告知俄方。

“先与俄外部说明,总期勿损己权,勿伤交谊,方为两得。”

清廷一方面唯恐主权遭受损失,另一方面又担心会伤害中俄友谊。

许景澄认为“俄谋借地修路

,举动渐著。若先允自造,而彼乘此请借,转少退步”,换句话说,如果清廷默认俄方是要借地筑路,可我们直接跟俄国人说自造铁路,他们再要求借地,谈判回旋的余地就没有了。

这是谈判的先后手问题,如果许景澄先出手,那么俄方把借地作为自造的取代方案,那么许景澄拿什么来交换?你反制“借地”的措施只有一招“自造”,但是你已经用了,所以要么干脆拒绝。

而清廷又不敢真的拒绝俄国的提议。

所以他向总署请示,可否先对俄国政府意图进行试探,等真的确定俄国意图之后再谈。

“俟所答如何,再与外部启谈?”

总理衙门没有同意他的意见,并向他致电言明了俄公使喀希尼照会一事,根据国际惯例而言,“凡驻使之言即为交涉明文,理应与外部公言”。

商探一事就此作罢。

10月31日,许景澄请求于俄国外交大臣拉姆斯多夫会晤。

“中方愿意自造铁路与俄国之西伯利亚铁路于交界相接。”

二人在简短地互相问候中俄两国皇帝是否安好这类的客套话后,许景澄开门见山地对拉姆斯多夫说明了来意,他还援引了俄国驻华公使喀希尼的说辞作为证据。

“原来你是说这件事。”

拉姆斯多夫摇摇头让许景澄放心。

“我想这件事应该是财政大臣维特派遣铁路专员勘定铁路到底会修筑到哪里抵达贵方的国境,俄国还没有打算要借中国土地自行修路的打算,如果真的有的话,我很尽快通知您的。”

许景澄对着拉姆斯多夫的面色、语气都着重审视,似乎并没有隐瞒的意思,应该是真话,他如此揣测。

之后许景澄便把这件事回报给总理衙门。

11月,大臣会议联席主席维特邀请许景澄至他的官邸讨论关于西伯利亚铁路的事情。

“是否可以如此,由俄国的一家私人公司出面修筑西伯利亚铁路入境中国的部分。”

维特所谈的是由一家俄国的私人铁路公司持有铁路特许权在北满进行筑路活动,这样就从两国交涉变成了商业性质的活动。

不过许景澄一眼就看出来了维特的小心思。

“公司办法与前奉本国训条自造之说不同,遽尔电请拟稿,殊有不便。”

许景澄以这个方案和中国的“自造铁路”方案冲突为由婉拒了维特的建议,推脱说他不能擅自下决定还要等电报国内再做决定。

于是维特只能作罢。

之后许景澄又电报回国说道:

“惟揣俄商物力,未必能举此巨役,且议出威特(维特),明系托名商办,实则俄廷自为。盖即借地修路之谋,变通其策,以免诸国之忌而释我之疑。”

意思就是,维特首相说是授权让第三方私人公司承建铁路,实际铁路要花的那么多钱哪有什么公司能出得起?不还是俄国政府的傀儡而已,维特在跟清廷变着法子玩“借地筑路”。

这件事于是在中俄两国外交扯皮中一直拖到了1896年。

第三十九章,新的皇太子和1895年的结束

尼古拉在1895年的下半年并没有干多少事。

一方面改革的各项工作,主要是各种实施的细则都交给了才能出众的维特和文官系统操办,这些从名校毕业的职业官僚不正是干这些事情的操盘手吗?

尼古拉本人的教育水平众所周知,他也一直以普通人自我评价,因此最多在文官系统或者自己的现代眼界下给出一定的抉择,所以放手和支持是最好的选择。

另一方面,皇后亚历山德拉的孕期在进入九月之后也来到了孕晚期。

换而言之,快要生了。

所以尼古拉除了偶尔回到圣彼得堡冬宫处理国事,或者干脆在圣彼得堡郊外的皇村亚历山大宫让维特、拉姆斯多夫或者其他的大臣们来回赶火车,他基本都待在亚历山德拉的身边。

作为一名丈夫和准爸爸,尼古拉已经做到了陪伴的典范,体贴、温馨还有一些生活上的小惊喜。

就这样对尼古拉而言平静的生活持续到10月1日,国外又传来了一件大事。

事情是这样的,奥斯曼帝国发生了一系列针对亚美尼亚人骇人听闻的屠杀事件,大约可能有10到30万亚美尼亚人死于一系列的恐怖活动中,这引发了西方列强的集体谴责。

这也引起了俄国政府的注意,因为俄国的一项核心利益便在于博斯普鲁斯海峡相关的事宜。

俄国驻君士坦丁堡大使涅利多夫通过各种渠道来影响圣彼得堡,于是产生了众说纷纭的分歧,许多人都认为应该对奥斯曼人采取某些措施。

其中鹰派的代表人物涅利多夫强力推荐一个鲁莽的计划,这个方案准备以此危机为借口干涉奥斯曼帝国,一举夺取博斯普鲁斯海峡。

这个行动的步骤堪称

无脑:出动五艘战舰和一支包括3万人的远征部队,当聂利多夫发出时机成熟的加密信号后,这些军事力量就将倾巢而出随即占领海峡。

尼古拉听闻之后直呼愚蠢,这让他想到某个典故。

把大象放进冰箱需要几步?

1、把冰箱门打开

2、把大象放进去

3、把冰箱门关上

涅利多夫的计划与此无异。

总之,维特为此召开了一次专题会议,不论是沙皇尼古拉二世还是首相维特都一致认为俄国采取单方面军事行动会引爆整个欧洲的局势。

“奥斯曼帝国气数未尽,假如欧洲集体外交压力不能导致其采取必要措施,我们就应该主张召开一次国际会议来承担此事。”

维特如此说道。

他强调说无论什么情况,“东方问题”,也就是因为奥斯曼帝国的衰弱导致的一系列问题,唯一的解决办法就是一场大规模的战争。

但维特又警告说,欧洲大战会导致俄国如今和平时代的经济增长随之结束,先帝亚历山大三世的心血也会付之一炬。

所以最后涅利多夫的计划寿终正寝了,可俄国对博斯普鲁斯海峡的野心永远也不会放弃,但现在确实不是时候。

10月28日,皇后亚历山德拉在亚历山大宫中开始分娩,尼古拉从冬宫赶回皇村。

陪伴在皇后身边的人除了姗姗来迟的丈夫尼古拉之外还有皇太后玛丽娅,她在亚历山德拉痛苦之余一直在为她按摩后背和腿。

尼古拉则焦急地等待在产房之外,只能踱步徘徊。他的身边还有妹妹谢妮娅一样坐立不安。

分娩过程长达十八个小时,最后不得不动用产钳。

直到帘幕密闭的产房中传出一个婴儿的哭声,所有人才长舒一口气。

“是一个男孩儿!”

两位手指涂抹酒精还烤过火,戴着白色纱布口罩的宫廷侍女将裹在襁褓中的男孩先给了虚弱的皇后看,而后是欣喜的皇太后明妮,最后是门外的尼古拉和谢妮娅,还有其他的宫廷近臣。

这则消息很快传播了俄国的宫廷,尼古拉有了一个男孩,他将成为俄国新的皇太子。

“看来我要退休了!”

远在高加索山脉的温泉中疗养的格尔奥基电复尼古拉说,字里行间充满高兴的语气。

按照俄国皇位继承法,在尼古拉没有子嗣的时候,他的二弟格奥尔基是皇位继承人。

按照尼古拉原先已经决定的那样,这名男孩将被叫做彼得,他的全名是彼得·尼古拉耶维奇·罗曼诺夫。

假如小彼得顺利度过危险的孩童时代,健康成长,那么他将成为俄罗斯帝国的彼得四世。

所有人都很高兴,皇后亚历山德拉尤其如此,母凭子贵的道理在各国王室中都是相通的。

很快来自外国的道喜电报也纷至沓来,欧洲王室互有联络就像是一个各怀鬼胎的大家庭。

“大西洋海军司令向太平洋海军司令道喜!”

威廉二世的来电依旧是我行我素的风格,不过这次尼古拉的心情极好,所以他在给威利表哥的回电时,签名是“太平洋海军司令尼基”。

洋人是不坐月子的,不过沙皇夫妇还是在亚历山大宫一直待到了11月末12月初的时候才乘坐专列抵达圣彼得堡。

新生儿彼得被严严实实地包裹在襁褓中,当皇室的马车从尼古拉耶夫火车站使出时,站在广场和大道两旁的圣彼得堡市民们热情地为他们的沙皇献上欢呼,新的继承人好像给俄罗斯帝国昏暗的未来带来了一丝新的希望。

小彼得是个闹腾的孩子,除了吃和睡之外哭得也洪亮,沙皇的套房中为彼得专门有一个侧间放置婴儿床,几位曾经抚养过尼古拉和他的弟弟妹妹们的老嬷嬷现在负责照顾尼古拉的孩子。

因为不用自己动手照顾孩子,对尼古拉来说,还有一丝不真切的感觉,如此就突然成为了父亲。

“这个孩子跟你一样有漂亮的蓝色眼睛。”

皇后亚历山德拉则自然得多,充满母性、自豪和骄傲。

“还很有力。”

小彼得会揪父亲尼古拉的胡须,力气还有点大,惹得尼古拉吃痛地轻叫起来。

总的来说,当尼古拉的手指被小彼得的小手握住时,许多无法用言语描述的体验、责任感,油然而生。

在彼得带来的喜悦中,日历翻过1895年。

第四十章,维特体制,其一

每年的年初,尼古拉所做的事情大同小异。

于东正教圣诞节1月8日在冬宫燃放礼花庆祝新年,之后则从冬宫的约旦楼梯下至室外,在冰冷的涅瓦河河水中进行祝圣活动,随后还有正教公会组织的宗教庆典和游行活动。

如果把皇帝也视作一种职业的话,那么这些就是作为皇帝的仪式性周期活动,所谓国之大事在祀与戎。

随后的一

段时间都可以视作俄国上流社会的社交季度,无所事事是常态,这与俄国的自然条件和农业国现状相吻合。

俄国大部分地区都属于大陆性气候,无霜期较短,冬季漫长,不利于农作物生长,传统意义上的沙皇俄国范畴,也就是如今俄罗斯帝国的北部和中部地区劳作于5月中旬开始,10月中旬就结束。

俄国的王公贵族与农民和封建时代的传统作息都是相匹配的,因此贵族活动频繁的社交季一直持续到复活节,春耕开始。

尼古拉的安逸贵族生活暂且不谈,来看看维特这边的活动。

谢尔盖·尤里耶维奇·维特的夫人是一位名叫玛蒂尔达·李萨涅维奇的犹太妇人,是一位黑美人,据说“举止高贵,为人聪慧,笑容灿烂”。

可玛蒂尔达是已婚之妇,维特为了求取这位他一见钟情的女士花费了不少心思。

虽然东正教会允许离婚,但离婚被传统社会认为是一个沉重的污点,甚至比一般的通奸行为还要受人诟病。

所以尽管二人恩爱,但代价是俄国上流社会对维特妻子的排斥以及针对她持续的流言蜚语。

作为离异之身,玛蒂尔达不能在俄国宫廷受到接待,这意味着除其他歧视外,她不能享有那个虽然无足轻重却令众多贵族女士追捧的吻手礼特权,即在元旦亲吻皇后的手。

维特对此颇为恼怒,他在亚历山大三世去世后请求皇太后玛丽亚解除这一禁令,可惜终告徒劳。

玛蒂尔达还遭到维特大臣同僚的拒斥,他们不会邀请她参加大臣夫人通常受邀前往的那些活动。

至于某些闲言碎语,简直弄得满城风雨,乃至皇太后玛丽亚专门请内务大臣杜尔诺沃去核查,自己从女侍臣那里听来的某一消息是否可靠,那个消息有关玛蒂尔达“生性放荡”的名声。

杜尔诺沃报告说:“虽然她是离异之人,但是个非常正派的女人。”

他进而指陈那些侍女愚不可及,却未料到这一评语让皇太后心生不快。

这或许也是内务大臣伊·尼·杜尔诺沃不受待见的原因之一。

有一次,在尼古拉·尼古拉耶维奇亲王家里,人们以十分不屑的方式提到维特妻子的名字,维特深感受伤,以致专程前往抗议。

总之,由于维特夫人不受待见的缘故,维特很少出席各种贵族宴会的场合,但这样也给了他更多时间用于国务工作上。

在1895年的下半年中,维特已经将改革方案提交至跨部门处理国家金融事务的财政委员会,从各种渠道来看,维特对整个委员会施加了相当大的影响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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