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沙俄当皇帝 第69节

尼古拉和威廉二人此时在波罗的海上搭乘威利自己的游艇钓鱼,在高纬度的波罗的海,即使是8月份,气温也不超过25摄氏度,阳光明媚白鸥作伴,可惜没有冰可乐

,令尼古拉略感遗憾。

因为尼古拉还要前往丹麦哥本哈根去拜访舅舅丹麦国王,所以威廉二世兴致勃勃地提出沙皇夫妇可以搭乘他的私人游艇去哥本哈根。

威利大表哥盛情难却,所以尼古拉只能半推半就地接受了。

由于作者对丹麦的情况不甚熟悉,所以尼古拉在丹麦哥本哈根待的时间不长,主要是走亲访友性质。

9月3日,尼古拉离开哥本哈根。

这次尼古拉搭乘的船是罗曼诺夫自家的游艇“旗帜”号抵达英国。

9月12日,尼古拉抵达英国,不过这次沙皇没有直接去伦敦,而是先去了苏格兰的巴尔莫勒尔城堡拜访欧洲“老祖母”维多利亚女王。

虽然在这个世界线,维多利亚女王不再是尼古拉妻子的外婆这层关系,但她毕竟还是自家大姨夫的老娘,还是令人尊敬的大不列颠女王,所以礼数还是很必要的。

“这个小宝宝生得很结实。”

虽然维多利亚女王对尼古拉二世的礼节只能说平平淡淡,不过这位老妇人对尼古拉的长子倒是表现出了格外的喜爱,或许是老人对婴儿的那种隔代亲。

借着小彼得做媒介,至少让皇后亚历山德拉和维多利亚女王也能有些话题了。

尼古拉二世本人则还有其他的要事需要跟英国方面进行商议。

随着沙皇的到访,如今的英国首相索尔兹伯里侯爵也来到了巴尔莫勒尔城堡,就跟尼古拉一样,这位索尔兹伯里侯爵同样对如今的近东外交格局有求变的心态。

不过尼古拉二世毕竟是客人,而且一上来就进行会谈显得很着急,会丧失主导权。因此直到9月27日,索尔兹伯里侯爵才正式通过英国外交部的渠道向尼古拉二世提出二人面谈的请求。

索尔兹伯里侯爵罗伯特·盖斯科因-塞西尔于1885年自由党首相威廉·尤尔特·格莱斯顿内阁倒台后第一次担任首相,之后格莱斯顿由于爱尔兰自治法案上遭遇多次失败,索尔兹伯里侯爵自1886年开始担任英国首相长达6年,1892年再次败于格莱斯顿后,在1895年东山再起,第三次担任英国首相,可以说是一位老道的政治家。

所以一上来二人并非直截了当地开展实质性的对话,更像是互相试探,在这方面经验不足的尼古拉显然是比较吃亏的,一来二去索尔兹伯里侯爵大致揣测到了这位年轻沙皇同样有意图与英国展开对话之后,他才切入正题。

“如今奥斯曼帝国频繁发生人道主义灾难,这对欧洲各国来说都不是一件好事。”

花了差不多半小时,索尔兹伯里侯爵才第一次谈及“东方问题”,这让尼古拉也暂时擦了把汗,打太极他还是嫩了点。

“维持现状虽然不见得哪里好,但这也保住了事态不会向更坏的方向发展。”

尼古拉不能确定索尔兹伯里侯爵的战略意图是什么,所以他只能先做出一个假装安于现状的姿态。

“我不相信敦促奥斯曼苏丹进行改革有什么实际效果,他只会用一些空洞的话敷衍我们,然后再我行我素地干出点出格的事情来。”

索尔兹伯里侯爵似乎非常不满尼古拉所提出的这种维持现状的主张,认为这是姑息政策,一而再再而三的谴责只会让奥斯曼苏丹认为谴责就是在放屁。

看到索尔兹伯里侯爵对奥斯曼帝国大为不满,尼古拉便决定换个说法。

“但我不能确定这样对现有的欧洲秩序会产生什么样的破坏作用,你知道的,列强中任何国家想要侵占奥斯曼帝国某块领土的企图都将招致其余国家的联合抵制。”

既然索尔兹伯里侯爵认为谴责不管用,那肯定就要动真格的了咯?

那么我先站在动真格的反方提出反对意见,然后看索尔兹伯里侯爵如何反驳,给出合理条件。

尼古拉打着这样的算盘。

索尔兹伯里侯爵点头,他早有准备。

“不如这样,博斯普鲁斯海峡对各国舰船都开放。只有在列强使馆的集体督促下,奥斯曼苏丹才能有正常的统治政策,而不是胡乱杀人。”

索尔兹伯里侯爵没有直接追认尼古拉提出的分割奥斯曼帝国的预设,反而给出另一种列强集体傀儡化奥斯曼帝国的建议。

这下轮到尼古拉反对了。

第七十章,沙皇与英国首相的第一次会谈,其二

索尔兹伯里侯爵的方案对俄国来说没有任何作用,甚至还有负面效果。

博斯普鲁斯海峡对俄国来说是黑海的一道大门,尽管目前这道大门不由俄国一方单独掌控,但让奥斯曼帝国控制海峡至少能够保证英法这类海上强国不能强行越过海峡攻击俄国的黑海沿岸。

可如果奥斯曼帝国成为列强共管的傀儡政权,那么俄国保护黑海沿岸的这道大门的看门人就变得更多也不可控了。

“恕我反对阁下

的建议,单单军舰海上示威能否确保奥斯曼苏丹乖乖就范这一点,依我之见,前景十分渺茫。最后的结果只可能是让矛盾更为激化然后列强不得不派出陆上力量来确保阁下的目的能够达成。”

但是尼古拉不能直接把我要控制博斯普鲁斯海峡这个目的跟索尔兹伯里侯爵说,因为外交底线一旦暴露,那么英国完全可以压着底线肆无忌惮地索取利益回报。

所以尼古拉所用的借口是,炮舰外交能不能让奥斯曼帝国屈服是一个未知数,而且一旦动用这个手段,那么结局只会是奥斯曼苏丹服软或者奥斯曼苏丹选择死扛,如果奥斯曼决定死扛到底,那么列强的唯一选择就是派出陆上力量来迫使奥斯曼回到谈判桌上。

可英国自身的陆上力量可用之兵屈指可数,那么它能够依靠的陆上盟友只有奥斯曼的两个陆上邻国:奥匈帝国和俄罗斯帝国。

而尼古拉已经出言反对,那么潜台词就是,俄国不会配合英国的战略意图。

反观奥匈帝国呢?

正如前文所述,维也纳方面已经或多或少成为了依附于柏林威廉大街的外交被动角色。

那么,德意志帝国对土耳其局势的看法怎么样呢?

相比于索尔兹伯里侯爵,尼古拉的优势在于,他在抵达英国之前已经在德国通过俄国驻德大使以及和德国外交界、德皇威廉二世本人的接触,探知了不少德国方面的立场。

可以说从1880年代初,德国就已经开始积极渗透土耳其了。

自1883年起,以威廉·冯·德·戈尔茨将军为首的德国军事代表团开始对土耳其军队进行改组。

1887年,在德国大使馆的积极运作和贿赂下,土耳其军队重新武装,配备上了德国的毛瑟枪。

1889年11月,威廉二世出访奥斯曼帝国首都。

德国外交部强调,这完全是一次私人访问,是皇帝地中海旅行计划的一部分。

由于当时德英两国正处于和睦时期,与德皇同行的赫伯特·俾斯麦亲王认为有必要接见英国驻土耳其大使,并且向德皇保证伦敦与柏林在该国的利益分配方面不会发生分歧。

但实际上,这是一次勘察行动。

威廉二世对德资进入对土耳其市场的发展前景十分乐观,并且决心要使土耳其成为德国工业与资本的进军目标。

这一结论的结果之一是,奥斯曼帝国的完整性与稳定性是柏林威廉大街的关注对象。

另一件值得尼古拉注意的外交情报指出,德国外交大臣阿道夫·马沙尔·冯·比贝尔施泰因向俄国外交大臣拉姆斯多夫通电宣称,英国提议更加积极地干涉奥斯曼帝国的“改革”进程无异于制造混乱,引发列强冲突,破坏奥斯曼帝国局势。

虽然针对英国的指控还有待讨论,但这种种都足以说明德国在“东方问题”的立场完全是与英国背离的。

另一边,索尔兹伯里侯爵点点头,似乎对沙皇给出的理由颇为信服。

因为英俄两国在“东方问题”的交谈上暂时无法谈拢,所以二人便把话题延申到其他的地域上。

关于奥匈帝国在“东方问题”上应该获得怎么样的利益,索尔兹伯里侯爵认为应该让维也纳方面和法国的利益保持相同的水平。

但尼古拉则觉得奥匈帝国时日无多。

“多瑙河上的这个大君合国完全依赖令人尊敬的老皇帝弗朗茨·约瑟夫一世的个人魅力进行统合,在他逝世后,匈牙利和波希米亚或者其他的斯拉夫民族省份会何去何从,恐怕还是一个未知数,而哈布斯堡王朝所能依靠的或许只剩下奥地利这一块唯一的‘招牌’。”

尼古拉的看法并非独创,这个时代的许多政治家和看客都对奥匈帝国的前景不甚看好,观点也如上文尼古拉所说那般,只是依靠君主的个人关系进行维系。

索尔兹伯里侯爵连连点头,完全赞同尼古拉的看法,但他坚持认为奥匈帝国应该在“博斯普鲁斯海峡问题”中持有一定的利益。

随后索尔兹伯里侯爵把交谈的话题转向了另一个与奥斯曼帝国有所关联但与对英国而言利益更加关切的一点:埃及。

1896年3月1日,欧洲国家意大利的军队在阿杜瓦战役中被非洲国家埃塞俄比亚军队击败,这件事让意大利成为欧洲帝国主义者之间的笑柄。

但英国因此获得了一个借口。

3月10日,英国宣称大约有一万名马赫迪武装分子正在进攻位于埃及和阿比西尼亚之间的重镇卡萨拉。

在这种情况下,英国就完全可以打着援助意大利的旗帜来重新征服尼罗河上游。

索尔兹伯里侯爵在3月13日给埃及总督克罗默的信中解释说,英国内阁的行动“主要是为了帮助在卡萨拉的意大利人,并避免因马赫迪信徒取得显著胜利而造成深远影响。另外,我们

希望能够一举两得,就是通过一次军事行动使埃及的领土能够向上尼罗河扩展。”

但是英军的进军路线暴露了英国的企图。

因为英军是从埃及出发的,如果要支援意大利人,进军方向就应该选择距离不远的卡萨拉,而事实上英军根本没有理睬卡萨拉,而是长途跋涉,沿尼罗河南下开始重新征服苏丹。

这是英国与法国在非洲殖民扩张一系列冲突所导致的矛盾之一。

不过因为埃及问题尼古拉不甚熟悉,所以这场会谈戛然而止,二人约定后日,即9月29日再次进行会面。

尼古拉所不知道的是,他与索尔兹伯里侯爵的第二次会谈或许会成为一场外交变革的起点。

第七十一章,《地中海协定》的崩坏

尼古拉单枪匹马和英国首相索尔兹伯里侯爵唇枪舌战实在是颇为吃力,许多他未有详细了解的地缘政治领域就像是手里抓着牌却连牌面上的规则都不曾了解,如果没有老手点拨一二,恐怕尼古拉这盘外交游戏就打不下去了。

好在外交大臣拉姆斯多夫姗姗来迟。

原本俄国外交部的计划是由经验丰富的老臣洛巴诺夫-罗斯托夫斯基公爵随尼古拉一同出访欧洲各国,但是变化来得太突然,在从维也纳前往德国布雷斯劳的铁路上,这位当下俄国资格最老的外交官心脏病突发就去世了。

不得已,拉姆斯多夫只能亲自从圣彼得堡乘船抵达英国与沙皇尼古拉二世汇合,他也给尼古拉带来了许多沙皇不曾细究过的外交细节。

首先,拉姆斯多夫为沙皇讲述的是英国和法国在埃及展开的殖民竞赛。

依照过往的经验,欧洲列强在非洲的瓜分狂潮是沿着河流进行的。

从如今欧洲外交家们的理论来看,非洲的瓜分是牌戏理论的一个大规模的实例。

这场牌戏的规则之一是,对一条河道取得了控制,等于有了一手好牌、为取得领土而叫牌一样。

在尼日尔河的情况是这样,在刚果河的情况也是如此。

那么为什么不在尼罗河上游驻扎一支法国部队呢?

谁都知道尼罗河等于埃及的命脉。

一旦法国的海军陆战队占据了这条河,尽人皆知的埃及归属问题又能彻底地重新谈判了。

“对乍得的征讨能造成一种局面……使巴黎重新掌握到筹码,促使伦敦方面回到牌桌上和巴黎进行协商,让英国人在埃及问题上做出一定的让步。”

拉姆斯多夫虽然很少在俄国的外交政策上给出方针,但他对许多外交上的事务如数家珍,尼古拉对其十分重视。

“原来如此,那么为什么英国人要我们为他们和法国在埃及的殖民争端谋求支持?据我所知,俄国在非洲没有任何着力点。”

“唔……”

尼古拉二世的发问让拉姆斯多夫思考了一阵后他点头才说。

“1893年1月,埃及的赫迪夫企图通过政变的形势令埃及拜托英国控制,这表明埃及的局势远未结束。这个国家内部的民族主义者可以利用来同外界的势力结成联盟,把英国人从他们的领土上赶出去。”

拉姆斯多夫所说的外界势力不言而喻,巴黎认为自己就是这个境外势力。

“不仅如此,1893年的法俄同盟令巴黎方面相信,法俄海军在地中海占据有力的位置,不再需要顾及英国在地中海的海权优势。”

他又补充了法俄同盟对法国在地中海的地位增幅。

“也就是说,英国希望通过出让博斯普鲁斯海峡的利益来争取到俄国的支持,从而打破巴黎方面幻想通过法俄同盟建立的地中海战略优势?”

尼古拉思来想去,推导出了这个结论。

“嗯……”

拉姆斯多夫点头,然后似乎又想到了什么,站起身来眉头紧皱。

“如果……那么……地中海协定……”

地中海协定乃是俾斯麦的手笔,由于英国并未直接吞并埃及,只是将其作为附属国,因此英国在埃及的地位并不稳定。

法国对英国的独占埃及怨恨不已,随时想将英国赶出埃及。

俄国虽然在尼罗河流域没有利益,但是无时不刻想要占领博斯普鲁斯海峡,敌视英国在地中海东部遏制俄国扩张的任何举动。

英国外交上的窘境成为俾斯麦利用的王牌,德国的要挟又加剧了英国的被动。

这导致了1887年地中海协议的诞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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