朕真的不务正业 第513节

  在新的船只出现后,五桅过洋船成为了牛夫人,对此朱翊钧只能说:爱过。

  “多久?”朱翊钧开口问道。

  汪道昆俯首说道:“三年。”

  朱翊钧大手一挥说道:“朕给你两百万银,三年把这东西给朕造出来,朕允许他慢一点、载货量少一些,但这个东西,朕要见到。”

  朱翊钧拿着手里的册子,看了半天,诸多数据和印象里的飞剪船最为相似,但是飞剪船在某些方面,还不如面前这玩意儿,尤其是船身强度。

  “一百万银足够了,足够了。”汪道昆赶忙说道,他还没当上工部尚书呢,就让陛下爆了二百万银的金币,他不担心差事办砸了,既然敢把模型抬到文华殿上,便是心有成竹,欺君、糊弄皇帝的话,那是小瞧九族羁绊。

  真的不需要那么多银子,大明白银的购买力现在已经很强很强。

  “两百万,资出内帑,冯大伴,内帑还有银子吗?”朱翊钧看向了冯保,花钱得问问大管家自己小金库还有多少。

  “有。”冯保言简意赅的回答了陛下这个问题,内帑现银大约有四百七十二万银,两百万不到伤筋动骨的地步,而且皇庄、开海厚利、市舶司关税分账等等,源源不断的注入内帑,到年底还能有五百万银。

  “臣叩谢皇恩。”汪道昆再次行大礼,他知道,自己只要把这船造出来,这明公的位置就稳了,入阁也不是遥不可及的梦了,当官的哪个不想往上爬,不想进步,当什么官?

  朱翊钧拿出了一年京营的军饷,五分之一的一年大明军费来推动此事,尚节俭是朱翊钧的坚持,但该花钱的地方,还是要花钱。

  京师第一阔少可是他朱翊钧!

  “陛下,国帑可以拿出一百万银来。”王国光一听赶忙说道,户部这些年也弄明白了一件事,跟着陛下走,吃肉又喝汤,皇帝的内帑想甩开国帑搞投资,想都别想!

  有成果之后,造一条船,户部怕是要多给内帑十万银了!

  “这大臣们平素里一个个都是淡泊名利,把那荣华富贵当成过眼烟云,把那钱财称之为烂俗,不为五斗米折腰视为清贵,这一听有发财的机会,就立刻扑上来了?这叫什么,这就是见钱眼开!”冯保阴阳怪气的揶揄了一声王国光,顺带着敲打了张学颜。

  这俩家伙,不止一次对着陛下拍桌子了,开海投资拍桌子,军费支出拍桌子,简直是无法无天,逮着机会,冯保这条皇帝的爪牙,当然要咬两口。

  “陛下为大明天子,岂能弃国朝于不顾?”张学颜立刻大声的说道,面子?哪有银子重要?没有银子的户部,狗看了都嫌弃,有银子的户部,路过的狗都要扇两巴掌,还没人敢置喙!

  张学颜负责勾稽,遇到发财的机会,自然要冲锋陷阵,这么好做原始股船东的机会,冯保就是骂上天去,户部也不可能错过,这新型船只这块大肉,工部能吃,内帑能吃,户部也要吃!

  “那就国帑内帑对半吧。”朱翊钧看了王国光一眼,王国光他没有恭顺之心!

  如果内帑单独投资,利润全归内帑。

  可惜的是,国帑越来越难糊弄了。

  “请陛下为船赐名。”汪道昆俯首帖耳的说道。

  “翩若惊鸿,婉若游龙,第一条高速帆船,就叫游龙号吧。”朱翊钧思索了片刻,给了一个名字,而且是很正经的起了个名字,不像是旱鸭子那样随意,这可是开海大事,不是脚踏铁轨车那种玩具。

  这条船必将名垂青史,既然要有名字,那就严肃些为宜。

  “这个名字!好啊!陛下真的是文江学海,正所谓:水国迢迢几万里,天涯浩浩无穷已。封舟一去淼何之?泛海过洋如平地!游龙这个名字,好!”万士和听闻之后,立刻送上了四句马屁,为了夸这个名字好,当场作了首诗。

  得皇帝赐名,这船可以看做是皇帝赐名封舟,大洋上的海外番夷之国路途遥远到以几万里去计算,就像是天涯海角一样极为遥远,得到了陛下赐名的封舟下海后,会有何等的表现?泛海过洋如履平地。

  这是对大明开海事的祝福和期盼。

  大明廷臣们一脸嫌弃的看着万士和,耻与为伍,陛下赐个名字都能拍出各种样式的马屁来,当真是谄媚之臣也,但不得不说,万士和从来没有拍到过马腿上,这便是礼部尚书天大的能耐了。

  朱翊钧摆了摆手,示意万士和收敛点,他询问了一下汪道昆这样的模型还有没有,如果只有一个,那朱翊钧就自己收藏了,不给朱翊镠了,如果有多余的,给朱翊镠一个也未尝不可。

  汪道昆是很有恭顺之心的,模型带了两个,朱翊钧赐给了朱翊镠一个,算是全了朝臣们吵吵闹闹的亲亲之谊。

  郭朝宾在二月份会离开,这是之前就敲定的事儿,工部诸事要交接给汪道昆,廷议得以继续展开,廷议的内容非常的多,大明皇帝、廷臣,决定了帝国的走向,就像是一个船队,一个好的船长,能够带领船队度过危险,获得丰厚的利润。

  让朱翊钧格外意外的是,大明在琉球至墨西哥方向迷航的十三条船,有七条船顺利的回航了,抵达了松江府,虽然船上没有多少货物,但是这七条船闯到了一片恶海之上,捕捉了大量的螃蟹,这种螃蟹体型巨大,足足有十个成人手掌大小,三对超长的步足和一对螯足,身体为紫红色,肉质极为鲜美。

  朱翊钧收到的只有冻蟹,他尝了一口,没有多吃,因为冻蟹是死物,作为皇帝只能吃新鲜的食材,这也是礼法的一部分,为了食物安全,他将剩余的六只分别赐给了张居正、王崇古和谭纶,连万士和都捞到了一只。

  在过完了年,朱翊钧带着王皇后出门踏青了,说是踏青,是朱翊钧到了密云垦荒,朱翊钧带着宝岐司诸官,亲事农桑。

  垦荒是一件很累的事儿,朱翊钧要垦荒的地块没有土著,也没有密林,还不算辛苦,如果有密林有土著,那垦荒的难度还要无限拔高。

  朱翊钧要面对的第一个敌人是枯草,去年秋天已经焚了荒野,随着春暖花开,气温上升,田间地头的冰雪消融,土地变得干燥,在荒草还没有发芽的时候,开始刨草根,一头尖锐一头阔的镐就是垦荒的工具。

  荒地的草根极其发达,常年的荒芜导致荒地非常瓷实,每挥舞一下镐头,都要用力,而用力的代价就是敲到石头上,荒地之中,不仅仅有草根,还有石头,镐翻一遍松土之后,再用钉耙把荒地里的石头、草根归拢到地头,铺在路上和沟渠田垄之间,而后用锄将草根弄断,再次下镐,重复三遍,这便是深耕。

  如此之后,田里没了石头和草根,还有草籽,这玩意儿需要三天一小锄,五天一大锄,精耕细作,就是如此的辛苦。

  朱翊钧国事繁忙,他亲事农桑,是最最简单的第一步开荒,累死累活一整天,也就垦了不到一分地的样子,作为大明皇帝朱翊钧能到田间地头已经是天大的幸运了,还上衣下裤穿着短褐,在田里辛苦翻石头除草根,耙田垄,这已经称得上是亲事农桑了。

  的确还是象征意义大于实际意义,但朱翊钧真的知道穷民苦力的辛苦。

  但这些只是种地的一小部分而已,一块地从荒地到常田,至少要三到五年的时间,而且一旦抛荒,就需要再次垦荒。

  “锄禾日当午,汗滴禾下土,谁知盘中餐,粒粒皆辛苦。”朱翊钧回到了大驾玉辂上,准备回宫了,他是皇帝,披星戴月,只是让守城军士为难。

  王夭灼靠在朱翊钧的身上,她今天抓了十几只蚂蚱,有身孕在身,她就是出门踏青来了,陛下喜欢带她出门玩,因为嫡长子出生,母凭子贵,连李太后都管不了这小两口。

  王夭灼摇头说道:“写下两首悯农的诗人李绅,倒是个好官,奈何,奈何,死后这名声反而是越发差了,有人说他一顿饭就要吃三百个鸡舌头,真的是荒谬至极。”

  王夭灼读诗,自家丈夫喜欢亲事农桑,这悯农王夭灼读过,了解了这诗人后,倒是可怜这李绅死后,被人泼了一身的脏水。

  朱翊钧看着冰雪消融后一片荒芜的京郊,颇为感慨的说道:“大明的百姓总是如此的坚韧,垦荒如此艰难,他们不怕,他们唯独怕这贪官污吏的巧立名目苛捐杂税、乡贤缙绅的佃租私求,而苛捐杂税、佃租私求,却寄生在皇粮,也就是寄生在朝廷赋税之上。”

  大明朝廷的税不重,但这层层摊派,再加上佃租私求,就成了大明百姓的天敌。

  开荒难,难不过人祸的刁难。

  朱翊钧这些年,一言以蔽之,不过是减少人祸,让人吃人的大明肉食者,吃相好看一些。

  阳春三月,大明太白楼的地字号包厢里颇为热闹。

  西土城豪奢户们一家接一下的进去敬酒,之后便是这花魁、美人排队进门敬酒,但是包厢内的贵人,却一个人没留下,推杯换盏客套可以,但一谈实事就是闭口不谈,而美人更是无用,包厢里的贵人突出了一个油盐不进。

  里面的客人是王崇古弟弟王崇义的女婿,大明密州市舶司监当官姚光启,他的脸上有道骇人的疤,还有一个极为嚣张的人,王谦。

  姚光启背叛了西土城豪奢户,成为了晋商的女婿,姚光启回京是为了海带生意,他回了趟家,他爹姚长贞攒了这个酒席,希望把姚光启拉回西土城阵营来。

  无他,现在的姚光启不再是那个败给了王谦、狼狈出京的喽啰,而是赫赫有名的海带大王了!

  “姚伯父,今天伯父能摆这桌席,我很开心,但你安排这些事,我王谦很不开心。”

  “你西土城有的人脉,我爹有,你西土城能给的美人,我爹能给更多!你这当着我的面,挖我们晋人的墙角,说不过去了吧!”已经回京的王谦,更加嚣张跋扈了!这姚长贞怎么说也是长辈,被王谦指着鼻子骂。

  这王谦出了趟门,跑到四川,结结实实的捞到了大功劳,连升三级,成为了正四品的佥都御史,大宴赐席都有座儿的王谦,那真的是嚣张的不得了,一回京就摆了三天的流水席,宣告京师第二阔少回京了。

  这流水席按王谦的意思,要摆十天,王崇古也同意了,儿子去了四川把差事办好了,都江堰的功劳也落在了晋党的头上,十天就十天,逆子归逆子,功劳归功劳,两码事。

  十天的流水宴,只摆了三天,不是阔少没钱了,是姚光启回京,王谦立刻收起了炫耀的嘴脸,他那点成就,是依托于晋党的权势滔天才做成的,和姚光启的奋斗一比,就变得有些乏善可陈了。

  以前,姚光启不是王谦的对手,现在办实事的姚光启,那王谦就不再是姚光启的对手了。

  三年时间,姚光启主持的海带生意,给王家带来了十七万银的利润,给整个晋党带来了超过八十万银的收入。

  海带大王,实至名归。

  所以,姚长贞公然挖晋党墙角的行为,让王谦很不爽。

  姚光启作为儿子,对王谦叫骂父亲的事儿,却是充耳不闻,连劝都懒得劝,因为今天这场宴席,是为了生意,不是父子情谊。

  海带生意,他没赚多少钱,三年也就赚了三万两银子,这还是王崇义强行塞给他的分红,还是以怕女儿吃苦为名义给的。

  在整个海带生意里,姚光启的清廉都快赶上海瑞了,但凡是姚光启掌握点官僚贪腐代持手段,兼并几万亩地不是问题。

  海带生意的红火主要是因为刚需和搭配盐的销售,大明百姓过冬的餐桌,除了白菜,多了海带,海带炖肉更是过年的无上美食之一,大明皇帝吃了都说好。

  “竖子猖狂!尔父就是如此教你待人接物的吗?”姚长兴一拍桌子愤怒无比的说道,姚长兴是姚长贞的弟弟,长兄要图谋海带生意,不好翻脸,只好他这个弟弟教训了。

  王谦手中用于装逼的折扇猛地合在了一起,大声的说道:“猖狂?家父王崇古!你这话,我回去就告诉我爹,你消受的起吗?教我做事?!”

  拼家世?除非张居正那几个闭门不出,整天钻在格物院里研究奇淫巧技的儿子出来,他王谦怕谁?

  “好了好了,和气生财嘛,咱们还是说一说这海带之事吧。”姚长贞笑着打着哈哈,似乎一点都不计较被冲撞之事,生意人,主要还是生意,利字比天大。

  “伯父不是嫌海带利薄吗?”王谦变脸比翻书还快的笑着说道。

  姚长贞颇为认真的说道:“海带利薄,可是这海货利厚啊,倒是我当初短视了,没想到这茬,晋党主要是西北,这南衙、湖广、云贵川黔等地,还是得看我们不是?生意还是得谈,要不然王公子今天也不会过来了。”

  姚长贞请客,他王谦就要来吗?

  还不是晋党的手不能、也不敢伸那么远。

  “这可是陛下的生意,伯父可是想好了入局吗?到时候伱们西土城那帮遮奢户把伯父打到了叛徒那一列,恐怕姚家处境堪忧。”王谦有些好奇的问道。

  姚长贞笑了笑,陛下一心大明振奋,活在大明,就绕不开皇帝的意志。

  不入股,就入土。

第432章 对北虏的全新玩法

  不入股,就入土,不是姚长贞在危言耸听,而是现实就是如此,即便是在南衙,这个从有了大明之后,就一直不满大明朝廷管的太宽的江南地区,也是如此。

  大明皇帝是极为霸道的,这是帝制之下的必然,以奸臣王崇古为首,践行的安置流氓疏打造的官厂团造,已经逐渐成为了大明先进生产力的代表,他们拥有更多成熟的产业工匠、拥有更加广泛、更廉价的原料来源、拥有高附加值的商品、还拥有极为可怕的凝聚力。

  哪怕是皇帝不动用阶级内的压制力,仅仅依靠商业行为,就已经让大明发生了一些改变,而这些改变就是必须要跟上皇帝的步伐,否则引以为豪的所谓千年世家,也不过是过去的风,翻过的书页而已。

  海带的确利薄,因为海带生意从一开始就在让利农户渔民,种植海带是有利可图的,否则无人愿意种植,让利农户渔民,就意味着利润减少,这也是当初姚长贞不想参与的原因。

  但是,海带附带的海货生意利厚,鱼油、棕榈油、金银铜铁再加工、硫磺、甘蔗、方糖、红木染料、香料等等。

  海带生意就是入场券,不做海带生意,还想发财?皇帝是不可能允许的,皇帝不需要多做,不给你货,你做什么海货生意?大明的海货有七成都控制在五大远洋商行的手中。

  在残酷的竞争之下,西土城部分遮奢户放下了对皇帝的成见,选择了投献。

  姚长贞就是这类的人,和人一样,家族第一要务也是保证生存,才能图谋更多。

  王谦、姚光启和姚长贞、姚长兴的谈判算不上多么顺利,但总归是各取所需,姚光启需要姚氏在湖广的商路和人脉,而姚长贞需要利润,自始至终,姚长贞都没有彻底撕破脸,无论是姚光启惨败离京的200两银子安家费,还是姚光启狼狈回京,姚长贞仍然将其视为儿子。

  做事留一线,日后好相见。

  一场各取所需的生意,终于在唇枪舌战的谈判之后,达成了一致。

  王谦没有喝的烂醉,倒是姚光启有点喝醉了,酒不醉人人自醉,姚光启只是触景生情而已,他终究不再是姚氏的少爷,而是帝国的官员了。

  王谦把姚光启送了回去后,打开了车窗,任由仍带着冷厉的春风吹拂,这本就微醺的醉意,立刻就醒来了不少,他认真的盘算了下,海带利薄但是量大,而且不容易坏,就像是食盐生意一样,只要把这个买卖做好,他们王家就是钟鸣鼎食之家,当然,现在已经是了。

  “爹,我回来了,生意谈妥了。”王谦回到了家里,走到了听雨轩,这里是王家私宅的书房,他爹从衙门坐班回来之后,就会回到这里,接见晋党的骨干,看一看杂报和邸报,顺便思考一些问题。

  王谦抱着个大茶壶,咕咚咕咚的灌了点大碗茶,这是朝阳门外那些穷民苦力的上佳饮品,尤其是冰镇之后。

  “谈妥了?”王崇古睁开了眼,看着王谦眉头紧锁,他派王谦去,就是看中了王谦的嚣张跋扈,王崇古根本就不想谈成这笔买卖!

  王谦那张破嘴,绝对不会客气,那姚老倌没有拍桌离去,而是坐下来认真谈生意不成?!

  王谦将谈判的经过,事无巨细的说明,他非常意外亲爹的反应,这办成了事儿,还要挨骂不成?

  “逆子误我啊,你这海带生意已经做到了山东、北直隶、陕西、山西,现在又做到了河南湖广去,你是生怕咱们家死的慢!”王崇古略显颓然,自己这儿子,就没一天让自己省心的,连纨绔的本色都做不好了,居然把生意给谈成了。

  王谦一听这话,当即就不乐意了,大声的说道:“爹,你什么意思,什么意思!按着你的意思,我就该一事无成才对?感情你让我去,就是奔着我会把生意毁掉是吧!我做成事儿,反而做错了?!”

  “对。”王崇古言简意赅。

  王谦当即气的七窍生烟,还有没有天理和王法了!

  “你第一要务就是败家。”王崇古靠在椅背上,斜着眼看了下王谦说道:“越败家越好。”

  王谦喝了点酒,再加上姚光启现在为国为民、出生入死有点刺激到了他,他那个想要建功立业的雄心壮志立刻被点燃,一拍桌子愤怒无比的说道:“简直是不可理喻!”

  “谁家父亲不是望子成龙,我跑到四川去,山高水长,在四川杀人又放火,还跑到都江堰实地走访,确定了第一期的济民渠诸事,甚至还看着第一家石灰厂团造落成,我怎么就只配当个纨绔废物了!爹,我告诉伱!”

  “你儿子不是个废物点心,也能成才!”

  王崇古扔给了王谦一本阶级论,王谦是那种父慈子孝的儿子,本来极为光火不想看,但看到署名是张居正,耐着性子看完了一部分后,立刻明白了王崇古为何这么说。

  “就许爹你有本事!”王谦嘴硬了一句,颓然的将阶级论收了起来,等到回去后再细细详读,只能说,谁让亲爹本事大呢,挣了一份泼天的财富,王谦的主要责任的确是败家,越败家越好,他们老王家资产增殖的速度越快,陛下的屠刀来的越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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