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生,这道门正宗可能的确不争不抢安心修道,可是假托道门的旁门左道,可不是这样,他们可是争抢的厉害,放他们出去,说不定有意外的收获。”朱翊钧在这件事上,和张居正的想法并不完全一致,道门正宗的确是无为而治,不争,但旁门左道可不管那么多。
“陛下说的是。”张居正思索了一番,也是这个道理,这些旁门左道对道法理解不深,但对怎么谋财害命,那是十分精通的。
朱翊钧和张居正聊了许久,是想到什么就聊什么,也没什么主题,就像是村头老槐树下的大爷一样,谈到什么算什么,主要是一些国事上的一些疑惑。
在朱翊钧和张居正谈天说地,日渐西斜的时候,大明的探索船队,正在迎接朝阳。
从松江府出海时,五艘五桅过洋船,一艘观星舰,二十七艘马船,抵达纳塔尔,纳塔尔是葡语,意思是圣诞之城,这里也是巴西总督府第二大港口,第一大港口是天主之城的里约热内卢。
圣诞之城纳塔尔之所以重要,是因为这里是泰西船只来到新世界的第一站。
从这里出发,只需要四十二天的时间,就可以抵达泰西的自由之城。
从松江府出发,至琉球那霸港后,大船开始按着已经收录的航线,开始了大明的探索之旅,太平洋暖流的航线早已确定,大明船只第一次靠岸抵达了新总督区,墨西哥总督区。
而在这段横跨太平洋的探索之旅之中,大明一共有十三条船迷失在了大洋之间,随行的五十条马船,只有二十七条选择了继续冒险,剩下的船只在墨西哥城进行了贸易之后,选择了随着西班牙大帆船返航吕宋。
从墨西哥总督区抵达秘鲁总督区,再抵达巴西总督区,一共经过了四个月的时间,这个速度非常的缓慢,因为一路上,逢港必停,要进行观星,要记录星图,也要补全针图,这是航线开辟必然要做的事儿。
徐九皋,浙江余姚人,就读维扬书院,嘉靖四十一年进士,而后历长山知县、南靖知县,巡盐御史、松江镇水师参赞军务,造船厂代办,开海后就读松江海事学堂,历三年成为舟师,万历六年起,带领水师出海,万历七年,徐九皋作为大明特使,跟随蒙兀儿王国特使沙阿买买提,过马六甲海峡,抵达科伦坡,至蒙兀儿国的苏拉特。
这次开海的开拓,徐九皋主动请缨,担任了船长,他知道这次如果能够成功回航,就是为大明立下了巨大的功勋,飞黄腾达在此一搏。
“这大西洋果然是狂暴,还没有出海,就已经看到了它的暴虐。”徐九皋看着大西洋,面色凝重,大西洋和太平洋完全迥异,相比较大西洋的狂暴,太平洋的确是太平洋,风暴也有,但完全不是如此滔天巨浪。
“命令二十七条马船回航吧,横跨大西洋,实在是太危险了。”徐九皋对着大副刘吉开口说道。
刘吉是山东密州人,本来是个亡命之徒,开海之后,受朝廷招揽到了海事学堂里,算是大明第一批拥有丰富航海经验的人,而刘吉是这次的大副,如果徐九皋因为航海病等问题不能履行船长职责,刘吉就是船长。
“大明的马船是基于三桅夹板舰改造而来,三桅夹板舰完全足够应付大西洋的风暴,泰西的大帆船当初能走,我们的船也能走。”刘吉提出了自己的意见,在船上,船长的命令就是一切,让你跳海,你最好跳,否则会被挑断脚筋,扔到海里去。
船长可以决定所有人的生死,包括了刘吉这个大副。
刘吉和徐九皋混熟了,知道徐九皋的脾气,这个进士、官员、水师参赞军务,其实还算好说话,大家都是为了船队,适当的意见,徐九皋还是能听得进去的。
“损失太大了。”徐九皋摇头,说明了理由。
横跨太平洋,损失了十三条马船,横跨更加狂暴的大西洋,又要损失多少?五桅过洋船和观星舰都不是问题,观星舰是特种船只,和马船这种商舶完全不同,抗风浪和抗倾斜是经过特殊加强的。
刘吉稍加思索,开口说道:“那就听船长的。”
在刘吉看来,徐九皋多少有点妇人之仁,他们在探索,这本就是一场很有可能有来无回的大冒险,船上的疾病本来就很多,到一个地方,必然水土不服,风暴、诡浪、土著、疾病等等,死亡在海上那不是家常便饭?
上一次十三条船在太平洋上失去了联系,徐九皋虽然不说,但黯然神伤了许久,似乎将那十三条船的人命,算在了自己的头上。
可刘吉有时候也在想,大明的官员要都是徐九皋这样的人物,他还至于混到亡命之徒,当海寇的地步?
妇人之仁到底适不适合冒险,刘吉想不明白,但他知道,自己的顶头上司有妇人之仁,算是一种幸运。
刘吉在秘鲁总督区抢了一条商舶,上面都是女人,刘吉是海寇出身,他看到了大肥羊,就是手痒,徐九皋最终也没处罚刘吉,没把他挑断脚筋扔到海里,徐九皋做得到,船上有二百水师锐卒,只听命于徐九皋。
徐九皋不是妇人之仁,能不断往上爬的官员,哪个不是心黑手更黑?这二十七条马船上带的货物都很贵重,比如那巴西红木,二十七条马船有五万株红木,这可是少见可以染丝绸的染料,比如那近百万两的泰西银币和白银。
不惩罚刘吉,是因为刘吉抢的是泰西的商舶,大明律,不保护泰西番夷。
这二十七条船回航可以把探索的阶段成果带回去,即便是五条五桅船、观星舰在大西洋上沉了,也算是给陛下一个交待,开海最大的魅力就在于利益,如此多的货物带回大明,会创造一个财富的神话,进而蛊惑更多的人参与到开海事中。
航路的探索,不是一次就可以完成的,需要数次,甚至数年,才能彻底完善,这不是一杆子买卖。
坐的位置不同,思考问题的方式便不同。
徐九皋整理着圣诞之城,也就是纳塔尔的情报,纳塔尔的海滩长十六里,沙白水洁,海滩的不远处长满了椰子树和红木林,而纳塔尔是八十年前,由葡萄牙人率先发现,并且建立了据点,法兰西人尼古劳斯·迪朗带着六百多名法兰西人打败了葡萄牙人,建立了城池,名叫法兰西极南之地。
法兰西人尼古劳斯还是很能打的,在葡萄牙人的反攻之中,坚持了十年之久,最终被葡萄牙人攻破,改名为了纳塔尔,即圣诞之城。
巴西总督区,葡萄牙人和西班牙人在此地的殖民地犬牙交错,为了红木,打的你死我活,这里遍地都是海寇,极其危险,土著百不存一,徐九皋没能见到传闻中的大脚族。
这里的确危险,遍地都是海盗,幸运的是,大明的探索船队,也是海盗。
徐九皋在俞大猷还在松江时,是陈璘的参赞军务,所以徐九皋对军务极为了解,看似坚不可摧的城堡,在徐九皋眼里,漏洞百出,大明军在这里,只需要一万人,三个月就可以横扫整个巴西所有殖民地城堡。
这不是徐九皋眼光太高,而是殖民者的城堡,真的如此简陋。
纳塔尔作为巴西总督区第二大港口,满打满算才聚集了不到三万人,这里面还有数以万计的奴隶,红毛番、金毛番不过数千人,大明一个县衙,都不止这个数字了。
水师锐卒一万人,六条五桅过洋船,五十条三卫夹板舰,一百零八条战座船,三个月横扫,主要时间都浪费在了路上。
徐九皋整理了自己的航海札记,让文书抄录了二十七份,每一条船都带一份,而后在他的注视下,二十七条马船选择了回航,徐九皋在马船离开后,再次走上了五桅过洋船。
“扬帆!启航!”
徐九皋带着剩下的五条五桅过洋船,前往了泰西自由之城,出发第三日,徐九皋便生病了,大西洋的海浪滔天,风暴密集,若非有徐九皋雇佣了当地经常往来大西洋的水手和舟师,恐怕大西洋就是他的埋骨之地。
可是狂暴的巨浪,颠簸的船只,生病的徐九皋始终得不到良好的休养,所以导致病情不断的加重。
刘吉成为了代理船长,主持一切事务,他是个亡命之徒,但不是不害怕死亡,在‘本地人’的帮助下,刘吉带领船队,顺利横穿了大西洋,在万历八年十一月十二日,顺利抵达了自由之城。
“葡萄牙的宫廷药剂师说,徐御史这个病,需要撬开脑袋,流血,把血放出一些就治好了。”陈大壮面色凝重的对着刘吉说道。
陈大壮刚好在自由之城,徐璠派他来这里查看自由舰队的组建和训练情况。
徐璠能用的人不多,陈大壮是朝廷监视他的海防巡检,也是徐璠在外的心腹。
“撬开脑袋还能活吗?但是大明的药都用过了,这病的太久了,未尝不可一试。”刘吉对撬开脑袋放血这种事颇为抵触,但徐九皋的情况,刘吉也没什么办法,主要是拖得时间太久了,已经从风寒上到了肺部,这就是解刳院的大医官看到,也只能说一句吃好喝好,一路走好了。
“别,别,别…”徐九皋其实半睡半醒,脑袋一直疼的厉害,而且还有点发烧,他本来迷糊着,一听撬脑袋,立刻就完全醒了!
闹呢!
“就是死了,也不要撬我脑袋,我不放血!我徐九皋病死也就病死了,不能尸首分离,胡闹!”一个半月的时间,徐九皋说的第一句完整的话就是这句。
不知道是为了避免被撬开脑袋,还是为了避免放血,亦或者是得到了良好的休息,七天后,徐九皋终于能下床了。
“真特么的邪门!治病就治病,撬脑袋算怎么个事儿!”徐九皋啃着煎牛肉,咬牙切齿的说道。
第426章 智者之屋的话疗
徐九皋本来都打算死了,刘吉作为亡命之徒,除了喜欢抢劫之外,没太多的缺点,经验丰富的船长可以把船队带回大明,而他在海上清晰的感觉到了自己生命力的流逝,他本已经在弥留之际,突然之间听到了撬脑袋的说辞。
垂死病中惊坐起,解刳院里有自己!
徐九皋活了,他有了强盛的求生欲,无论如何,不能死在泰西,不能尸首分离,最起码不能被撬开脑袋!
徐九皋住在自由之城的智者之屋内,这里位于赤道附近,阳光明媚,而且往来人数并不算少数。
智者之屋范围内,徐九皋等人没有受到任何的苛责,当地的海盗经常求助于智者之屋,有些疑难的问题,都到智者之屋讨教,比去教堂里祷告要强,因为智者之屋会有回应。
去教堂祷告只会被推销赎罪券,但到智者之屋寻求帮助,会得到一些答案,在徐璠离开后,智者之屋的咨询业务并没有关门大吉,而是越发的红火了起来,甚至开了许多处分店,徐璠的家丁,这些狗腿子,充当了智者的角色。
而徐九皋病好了之后,承担了数日的智者角色,处理了一些海盗们的疑惑,让智者之屋更加名声大噪,海盗们都说:智者之屋的牧师们,可以沟通智慧之神,任何疑惑,都可以得到解答。
徐九皋对这个智者的角色扮演游戏,非常的喜欢,因为他敏锐的发觉,这可能是一个极好的情报搜集的平台,很快,徐九皋就彻底搞明白了智者之屋的运行逻辑。
其实解惑根本不是解惑,徐璠就只是折腾了一套话术来。
每个人寻求智者的答案,但其实每个人在来到智者之屋之前,内心已经有了必然的选择,他需要的只是对自己内心深处那個想法的支持罢了。
所以一套引导对方说出真实想法,并且给予肯定的说辞,便出现了。
这一套被徐璠称之为话疗,而且收费极为昂贵,比如在自由之城内的大智者之屋,沟通一次,需要五十两银,或者等价银币,而在普通的智者之屋,则需要五银币一次,这比赎罪券更贵,而且更加有效。
徐九皋没有在自由之城待更多的时间,而是在身体好了之后,立刻带领船队前往了里斯本。
值得注意的是,智者之屋在葡萄牙也有很多。
里斯本葡王王宫内,葡王安东尼奥用盛大的欢迎仪式欢迎了大明天使,当然安东尼奥并没有遵守藩国仪注的内容进行行礼,不是安东尼奥有不臣之心,是安东尼奥不知道有藩国仪注这种东西,他这个大明藩王半道出家,没有传承,也没有人告诉他存在这种东西。
大明的特使们没有提醒安东尼奥,因为葡萄牙太远了,远到了大明军事、经济、政治和文化都无法有效羁縻,所以大家都保持了沉默,维持现状也是一种政治智慧。
安东尼奥用极为夸张的语气说道:“我离开了大明之后,汉话的水平没有下滑,这要感谢国务大臣的及时交流,我由衷的感谢大明皇帝对我的支持,卑鄙的费利佩居然要离间我和陛下的关系,试图将我塑造成叛臣,费利佩的奸计没有得逞,陛下的威胁让费利佩投鼠忌器,不敢妄动。”
“无论是惩罚性关税,还是彻底失去棉兰老岛,甚至是墨西哥、秘鲁总督区,都是费利佩无法承受的代价。”
“感谢伟大的大明皇帝陛下,他的慷慨让我和我的臣民度过了一段安定的时光。”
徐九皋看了徐璠一眼,徐璠笑了笑没有说话,徐九皋奇怪的是安东尼奥的说辞,不是那种夸张的感谢,而是安东尼奥居然在最后提到了平民。
安东尼奥的智慧或许不足够让他担任国王对抗费利佩,但他始终没变,眼里一直有平民的身影。
“国王殿下,应该考虑下费利佩二世的军事威胁了。”徐九皋在自由之城搞清楚了这段时间安东尼奥的日子过得并不安定,安东尼奥过了一段东躲西藏的日子。
安东尼奥则摇头说道:“特使对局势的了解略微有些落后,过段时间,西班牙的军神,圣克鲁斯侯爵,将会亲自前来里斯本进行和谈。”
“是这样吗?”徐九皋眉头一皱。
万历八年五月,费利佩派遣了他的无敌舰队,来到了里斯本,并且攻破了古城埃武拉,费尔南多公爵在里斯本郊外的塔古斯河畔击败了安东尼奥的陆军,威胁王城,里斯本的四位大臣,有三位选择了投降费利佩。
对安东尼奥而言,局势立刻变得岌岌可危了起来。
在这个时候,自身难保的法兰西,在王太后凯瑟琳的派遣下,两艘艘加莱塞战舰(三桅夹板舰级)出现在了塔古斯河击退了费利佩的陆军,僵持阶段没有持续多久,因为费利佩的无敌舰队展现其可怕的威力,将法兰西的海军全部绞杀,河面被完全清空,里斯本似乎唾手可得。
但是让所有人意外的是,费利佩在这个关键时间撤军了。
在地面战争进行时,费利佩和费尔南多公爵都在思考一个可怕的问题,那就是,安东尼奥的海军去哪里了,要知道安东尼奥所有的实力都在海军上,他们很快就知道了,安东尼奥的海军在偷家。
自由城的自由舰队,过直布罗陀海峡,袭击了西班牙的本土,本来费利佩打算一举拿下里斯本后再命令撤军,可自由舰队的十艘五桅过洋船破坏力极为惊人,短短两个月的时间,攻破了数十个港口,并且沿途烧杀抢掠,甚至连塞维利亚这个新世界交易之家,都被攻破。
费利佩不得不再次将圣克鲁斯侯爵阿尔瓦罗·德·巴赞请了出来,主持局面。
阿尔瓦罗侯爵,在泰西从无败绩,和戚继光在大明是大明的军神一样,阿尔瓦罗侯爵,就是西班牙的军神。
费利佩不想动用阿尔瓦罗,因为阿尔瓦罗已经功高震主,但局势太过于危急,阿尔瓦罗没有辜负西班牙人的期望,开始调回无敌舰队,并且开始了征战,将安东尼奥所有的五桅过洋船,全面绞杀在了地中海之内,而后彻底消灭了自由舰队。
阿尔瓦罗本来可以趁机一鼓作气,消灭安东尼奥,因为安东尼奥完全无牌可用了,安东尼奥本人甚至跑到了波尔图,准备随时逃跑,因为败局已定。
但是阿尔瓦罗这位军神,并没有继续进攻,回到了西班牙夏宫,交了兵权,跟费利佩彻夜长谈之后,回到了归隐的状态,一如之前。
没有人知道到底谈了些什么,有人说阿尔瓦罗是担忧自己在大明的那个儿子,迭戈·德的安危,有人说阿尔瓦罗发动了宫廷政变被费利佩击败,有人说费利佩和阿尔瓦罗大吵了一架,费利佩质问为何不进攻里斯本。
谈论的内容只有费利佩和阿尔瓦罗本人知晓,但总归是让整个西班牙人松口气的是,国王和将军没有因为此次征战发生直接冲突,避免了国内的撕裂。
费利佩谋求葡萄牙之心不死,仍要聚集兵力进攻里斯本,但泰西的大帆船回航,自由舰队再次成立了!
自由舰队:我特么死灰复燃了!
自由舰队的核心就是五桅过洋船,阿尔瓦罗对此知之甚详,所以在对自由舰队清剿的过程中,阿尔瓦罗将所有五桅过洋船消灭,代价是无敌舰队的规模缩减了至少20%,对于逃亡的三桅、二桅船,阿尔瓦罗没有追击。
可是安东尼奥在大明又买了十艘五桅过洋船,这个核心再次回来之后,很快在短短的一个月内形成了战斗力,或者说再次拥有了袭扰西班牙沿海的能力。
这给费利佩二世泼了一头的冷水,彻底冷静了下来。
大明的确鞭长莫及,对泰西的局势无法直接干扰,但大明皇帝对安东尼奥的投资,超过了费利佩的预期,大明皇帝的惩罚性关税以及对新世界殖民地的威胁,让费利佩怒火冲天,但又有些无可奈何。
“是我不太了解情况,希望这位军神是真的来和谈的吧。”徐九皋心中仍有忧虑,这个军神过来真的是和谈还是借着和谈的名义发动进攻?徐九皋的担心,也是徐璠的担心,但徐璠觉得有必要谈一下,这是冒险。
安东尼奥跑回里斯本竞争国王之位,本身就是冒险。
安东尼奥没有停留多久,和徐九皋简单聊了几句之后,就选择了离开,国务大臣和大明特使是同乡,自然有很多话要说。
“这场持续了七个月的战争中,让我意外的是法兰西王太后凯瑟琳派遣了水师支援,还有城中布拉干萨公爵夫人的选择,公爵夫人选择了支持安东尼奥,嗯,就像你想的那样,两个继承人苟且在了一起,而且打算生孩子。”徐璠和徐九皋来到了中国厅内,坐下之后说起了之前的战争。
法兰西局势一团乱麻,而王太后关键时刻的支援让徐璠极为意外,而公爵夫人似乎迷上了安东尼奥,至少在现在看来,这个选择不算太差。
徐九皋面色疑惑的问道:“如果我没记错的话,安东尼奥和公爵夫人的爷爷,是同一个人吧。”
徐璠点头说道:“是的你没记错,他们的爷爷是曼努埃尔一世,费利佩二世是曼努埃尔一世的外孙,所以这是家族的内斗。”
徐九皋刘吉都是瞪大了眼睛,徐九皋不敢置信的说道:“这混到一起就算了,他们还打算生儿子吗?!”
“泰西是这样的,你要理清楚泰西贵族之间的血缘关系,真的很难,因为他们自己也不清楚彼此之间的关系。”陈大壮憋着笑,当初徐璠知道安东尼奥和公爵夫人搞到一起的时候,和徐九皋、刘吉一个表情,泰西这些事,实在是太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