朕真的不务正业 第520节

  赶过来的目的不是劝架,他也劝不动,他过来,就是为了看热闹!

  朱翊钧看完了奏疏,面色凝重,看向了气鼓鼓的二人,再次肯定了自己的想法,万士和这样的和事佬和稀泥的主儿,朝堂上非常有必要存在这么一个劝架的人。

  “先生莫急,当初杨博杨太宰不同意先生的考成法,先生就拳打杨太宰,脚踢王次辅,把太宰和次辅都赶出了文华殿。”朱翊钧说起了过往,看似是劝张居正不要生气,但也是为王崇古说话。

  杨博不同意考成法,不同意给百官套笼头,目的是为了拉拢张居正,进而楚晋合流,考成法得罪了天下官僚,你活着的时候大家不敢违背,死后必然给你清算。

  杨博的条件不可谓不丰厚了,以张居正的手腕,彼时张居正答应,那晋党必然被张居正完全掌控。

  就这,张居正都把杨博、王崇古给赶出了朝堂去。

  在自己的大道之行被质疑的时候,王崇古这种反应,已经是极好的了。

  朱翊钧又看向了王崇古,思考了下说道:“王次辅忠君体国,朕素来知晓,次辅何必如此惊忧?在发展的过程中,矛盾是相继的,解决一个矛盾,会有另外的矛盾出现,安置流氓疏没有问题,但出现了一些瑕疵,也是正常的。”

  “王次辅误会先生了,先生叫次辅到文渊阁是为次辅查漏补缺,不是为了羞辱,更不是为了党争,若真的是为了党争,何必提前沟通,放到文华殿廷议的时候说事,次辅必然颜面尽失。”

  “两宋时煤专营,彼时开封一斤煤二百文,先生也是为了给次辅的安置流氓疏,查漏补缺。”

  朱翊钧给这事儿定了个性,官厂团造的确出现了一些必然出现的问题。

  张居正没说话,算是默认,其实张居正没有查漏补缺的意思,就是敲打王崇古,大明军征战草原,晋党都老实点,别无事生非,大明军若是因为晋党中的某些‘中国某人’败了,大明皇帝的铡刀,也会铡向王崇古。

  他不说明白,是因为给皇帝面子,陛下都出面做和事佬了,他张居正要是继续敲打,那是不给陛下面子。

  王崇古非要跟张居正吵到御前来,也是为了给自己个台阶下,作为晋党党魁,不能你张居正说敲就敲,说打就打,他王崇古不要面子了吗?闹到陛下面前,反而能下的来台。

  都多大的人了,还吵架,吵到了面红耳赤,甚至吵吵到了陛下面前,不过都是影帝罢了。

  朱翊钧看着两位辅臣,也理解了二人的吵架,就是影帝的表演,朱翊钧开口劝和,这场戏就落下了帷幕,他又拿起了奏疏详细看了起来。

  大明官厂团造出问题了,正如朱翊钧所言,两宋朝廷很擅长弄钱,盐铁煤酒矾等物皆是专营,而后这些专营之物就成了一把割向百姓的一把利刃,大宋四百万厢军(贼配军,流民构成),和朝廷索求无度有极大的关系。

  而大明官厂团造,这才刚刚开始,就已经出现了问题,这两本奏疏,分别对应了两个问题,僵化和臃肿,而这两个问题通往了一个必然的问题,腐败。

  僵化,大明的官厂团造已经不同程度上出现了僵化,具体表现为:就是大明福建织造局,出现了亏损,丝绸如此暴利的行业,也能出现亏损,自然引起了工部和都察院的疑心,进而引发了一次稽查,在没有工部的任务时,整个福建织造局都处于待生产的状态,但是织娘的劳动报酬,在账目上仍在核发。

  而都察院、工部的调查,却完全不是这样的,账目上核发的劳动报酬没有到织娘的手中,有人在贪墨;待生产的织造局并不是没有在织造,而是开工的状态,这些织造好的丝绸,到了哪里?

  臃肿,则是出现了类似吃空饷的现象,松江造船厂,大明开海急先锋和官厂团造的代表性官厂,在今年春天开始了稽查中,申时行发现,一共一百二十四个船塘,不同程度的空饷已经产生,有些人借着生病、赡养老病父母、差旅等等原因,长达一年到三年的在编不在岗,而且以管理层即代办、会办、大把头等等居多。

  而且一个船塘,四百名工匠就有一百多人是管理,这一百多人光吃银子不干活,而且管理人员过于庞大,和吃空饷又有必然的联系。

  仅仅松江造船厂就有超过了四百五十二人领着朝廷的俸禄,一年到头没有一次在岗;有超过一千人,一年坐班此时不超过一个月的时间。

  这里面有一条明确的利益链被申时行查明,那就是这些空饷,除了吃空饷的本人之外,还有一部分落到了经管的官厂吏房手里,这也是官厂吏房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根本原因。

  能爬到首辅上,一坐就是几年的人,没一个简单人物,申时行能把产能下降、成本增高的现象,寻根问源的查清楚,并且还提供了一整套的解决办法,组织结构精简,监察机制建设,以及最重要的处罚。

  只要得到皇帝的朱批,申时行就可以大刀阔斧的对这帮蛀虫开刀了。

  “申巡抚的这些个办法,朕以为还是有效的,僵化、臃肿,不是简单换个总办就能解决问题,还是要从制度建设下手,而且要刀刃向内。”朱翊钧朱批了申时行的奏疏,落印盖章。

  在首辅次辅吵架的问题上,朱翊钧没有各打五十大板,仍然选择了支持张居正,当然王崇古闹这一出,也不亏,皇帝训诫臣子,那是天经地义,通过近似于胡闹的手段,试探出了皇帝的真实态度。

  发展的路上没问题那才是见鬼了,那才是暗流涌动的大问题,不怕有问题,就怕有问题,不去解决问题,而是逃避、躲闪、大事化小小事化了,不了了之,这小病终究是会一点点的堆积,成为天大的问题,最终好不容易建起的大厦,轰然倒塌。

  朱翊钧和张居正、王崇古简单的商量了一下,议定明日廷议。

  “臣等告退。”张居正、王崇古和马芳选择了离开御书房。

  出了门,马芳也没理会他们二人,拱了拱手,直接离开,刚才还吵的你死我活的二人,现在倒没有了剑拔弩张。

  “王次辅真的是好手段啊,陛下已然是看明白了,我还是提醒王次辅,看好自己的人,若是有人配合俺答汗,午门外的撬骨刀,颇为锋利。”张居正端着右手,左手背在后背,看着王崇古,语气不善的说道。

  “这也得亏元辅配合的好,陛下看得明白,谢元辅提醒了,我自己的人我自己自然看好,你知道陛下会杀人,但这人世间有些事儿,比死可怕的多,让陛下动手只会让人死,可是这门内倾轧,可不是死那么简单了。”王崇古倒是颇为平静的说道。

  “那就好。”张居正点头,对王崇古的手段是极为认可的。

  如果王崇古出手,会把对方榨的一干二净,同时让对方欠一屁股债,为了还债,女眷为娼,男丁为奴,那些个首恶,恐怕会被关到一起,活活饿死。

  张居正就听闻过王崇古年轻时惩戒叛徒,几十口人关在一起,十八日后开门,就剩下一个活物了,饿极了,其他人也是粮食,那次,王崇古的大儿子王益塞外走商被杀了,而背叛王崇古的是投效的北虏。

  投效来的北虏不逢大赦,都是贱籍,贱籍死了,是没人管的。

  “元辅,咱们当初可是主张议和,隆庆议和可是元辅、高拱、杨博还有我,咱们一起做的,现在又打起来,会不会有人借机生事?”王崇古低声问道。

  张居正平静的说道:“当初议和的时候就说了:议和是为了养精蓄锐振武再伐,今天打起来,不是和当初说好的一样吗?”

  “先生真的是读书人啊!”王崇古叹为观止!

  养精蓄锐、积蓄力量以图日后,是当时打不下去了,不得不议和,糊弄人的鬼话!

  但事情发展,却是鬼话成真,张居正真的是读书人,说鬼话,都如此坦荡!

  “我这么想这么说,也是这么做的。”张居正转身离开,文渊阁还有许多浮票要写。

第438章 岁月蹉跎,往事不复

  张居正在文渊阁忙碌着,通政司的诸官将一本本奏疏递到了辅臣的手里,这些奏疏上都带着夹带,上面用简短的几句话写着主要内容,一些不重要的比如问安的奏疏,都会在这一步,贴上空白的浮票。

  左右参议在夹带上写:礼部右侍郎林士章再次上疏引罪乞罢。

  王国光拿起了奏疏,准备在浮票上写上自己的意见,林士章在以进为退,万士和是个谄臣,科道言官们骂不过万士和就找上了林士章,兵科给事中刘朝,说他不能纠正部里的错误,而且还通番私税,林士章引罪乞罢,陛下准许就走吏部流程,不准就继续留任。

  林士章通番私税的罪名也不是攻讦,而是确有其事,他本身就是晋党,在入朝做右侍郎前,曾在宣府大同做巡抚,贡市的生意,那都是黄泥烂裤裆,说都说不清,林士章上一次已经上疏陈明情况。

  但是科道言官仍然不肯罢休,本就是借着贡市生意,剪掉万士和的羽翼而已。

  王国光在浮票上贴上了一句:借机生事,士章素清谨,科臣论劾出于风闻,宜令之照旧供职。

  通番私税这个罪名是否成立,是个非常值得商榷的事,彼时大明和北虏议和,那有些买卖就不算是通番,但现在大明和北虏在打仗,那些买卖就是通番,风向在变,许多事情的性质也在变。

  王国光写好了浮票,张居正看过之后,一字未改,他虽然在敲打晋党,但并没有打算动手,真的动手,哪里还需要跟王崇古互飙演技?前方正在打仗,后方闹出党争来,他这个首辅也不用干了。

  张居正将奏疏交给了左右通政,左右通政查看后,密封中诉,送到司礼监半间房等待批红后送到通和宫御书房,等陛下看过后用印。

  在大多数情况下,皇帝只需要遵循内阁和司礼监的批红,落印,就可以维持帝国的运转和缓慢衰弱,奏疏抵达御前之前,内廷、外廷已经斗出了结果。

  帝国庶务的部分决策权在内阁、司礼监手中,但皇帝拥有最终决策权,如果皇帝不满意,可以自己批阅拿出意见来,内阁看完之后,如果不同意便封驳,同意就办事。

  陕西监察御史张鼎思弹劾陕西布政使王宇、佐贰官薛纶,索贿容奸,这是陕西巡抚石茂华在去年十二月份的检举,这件事确有其事,王宇和薛纶一共贪了七万两银子,而且其中有四万两银子是在兰州毛呢官厂里拿到的。

  王国光看着这两个人名,心中五味杂陈,感慨人心易变。

  这两个人王国光认识,当年刚刚中进士,彼时意气风发,豪言壮语,要用腹中浩然正气荡平天下不平事,今日成了贪官污吏,朝阳门外快活碑林,榜上有名。

  这是万历九年倒下的最大官员,而且罪名是索贿容奸,这不光彩,更不磊落,倒下之后,万人唾弃。

  王国光提笔:二人少有壮志今入歧途,克终之难,入京徐行提问,革罢回籍听用。

  七万两银子,放在国初,够拔三万多次皮了,今非昔比,作为陕西地方的一地长官,这个贪腐数字,其实还在朝廷的容忍范围之内。

  张居正看过奏疏,翻动了吏部考成的记录,二人已经三年中下等,张居正在浮票上补了一句:褫夺官身功名。

  入京徐行提问,是拷打贪腐所得用在了何处,追回赃银,说是拷打,其实就是审问;革罢回籍听用,还有起复的机会。

  但是褫夺官身功名,便彻底没了机会,这是很严厉的惩罚,这是否定了他们的前半生,十年寒窗苦,如梦幻泡影。

  都察院总宪海瑞的意见也只是革罢回籍听用,海瑞眼里容不得沙子,但他的意见,比张居正还要温和一些,张居正之所以从重,是综合考虑了他们的考成结果。

  又贪又做不了事。

  贪腐的情况有很多种,张居正就是个贪官,很多时候不贪不能办事,张居正可以理解下面人的难处,在大环境都贪腐的时候,你不贪你就是异类,但贪了还办不成事儿,就不能怪张居正不留情面了。

  考成法的威力就在这里,完全影响了一个官僚的兴衰荣辱,考成法的弊病也在这里,百官被考成法折腾的苦不堪言。

  通政司传递奏疏、辅臣浮票、首辅查阅、密封送司礼监、司礼监批红送御前、盖章后送回内阁、内阁下章诸部办事,大明的政务流转速度极快,尤其是皇帝陛下这些年极为勤勉,从不留奏疏在宫里过夜,这就极大的加快了效率。

  通政司本来是帝国极其重要的部门,自太祖设,太祖列圣临朝,每至日昃,不遑朝食,惟欲达四聪以来天下之言,通政司是朱元璋革罢宰相之后,弄出来的机构,旨在通衢政务。

  通政使在洪武永乐宣德年间地位极为尊崇,每遇常朝,通政司奏事原不拘起数,就是说通政使在常朝上,很多时候都是主持会议的那个人,正统初年,英宗以幼冲即位,三阁老杨荣等虑圣体易倦,因创新制,每日早朝,只许言事八件。

  通政司的权力完全来自于通衢政务,只言八件事,权力得到了极大的限制,慢慢的,通政司的权力便归了内阁,而内阁大学士,本来只是皇帝秘书的存在,逐渐变成了大明实际上的权力中心。

  坐在文渊阁的张居正,忽然拿起了一本奏疏,眼神变得凌厉了起来,他看完了整本奏疏后,拿起了浮票,深思了片刻才提笔写道:虏王不能敌京营锋锐,故此引动风力,该类奏疏理当查查明,是否通番输银。

  俺答汗在战场上打不过戚继光,无论是京营先锋的试探,还是大同防线,俺答汗都吃了亏,大明的推进不急不躁,俺答汗找不到机会,就把主意打到了朝廷里,试图从内部阻止大明军的前进。

  “元辅,怀义王府出事了。”王国光站起身来,从自己的四方桌走到了张居正的面前。

  张居正打开了奏疏,顺天府丞王一鹗,上奏了一件事,怀义王府大火,放火是一种后患极少的作恶手段,因为大火之下,所有的罪恶都被烧的一干二净。

  想让土蛮汗死的,不只有大明的激进派,还有草原人。

  从种种蛛丝马迹看来,这次的放火,是北虏人干的,此时土蛮汗死在了大明的京师,对俺答汗最是有利,大明接受了土蛮汗的投降,宗主大汗却死在了京师,俺答汗只需要打出为宗主大汗报仇的旗号,就可以笼络人心,可以让草原人拧成一股绳,可以让大明的后院着火。

  大明对土蛮汗的地盘,王化程度极低,一旦土蛮汗死了,这些被统治的地方,恐怕要闹出不小的动静来。

  怀义王府大火,怀义王不在王府之内,王府还在装潢,来往人数太多,不太安全,而且大明和北虏在交战,土蛮汗这个宗主大汗,被朱翊钧安置的极为妥当。

  此时的土蛮汗在西山宜城伯府,就是当初张居正丁忧时候,住的地方。

  那个地方陛下每个月都去,所以防备极为森严,闲杂人等不得进入,而且是趁夜色偷偷藏在那里,知道的人很少很少。

  “让顺天府严查奸细就是。”张居正下令严查,即便是知道查不出什么结果来,仍要严查,因为要找北虏的间谍,张居正写好了浮票,让土蛮汗的儿子包延(布延,土蛮汗长子,改名包延)前往开平卫安定人心。

  王国光欲言又止,王一鹗在奏疏中说王府内无人居住所以没人伤亡,王国光本来打算问问怀义王土蛮汗在哪儿,后来稍加思索,跟自己又没关系,知道那么多作甚,干脆就没问了。

  “还有事吗?”张居正看着王国光问道。

  王国光深吸了口气,看了一圈文渊阁忙碌的中书舍人、左右通政,开口说道:“这是我的致仕奏疏。”

  此言一出,整个文渊阁陡然安静了下来,吕调阳重疾致仕住到了西土城之后,王崇古成为了次辅,王崇古这个次辅不在文渊阁坐班,所以实际上的次辅,就是王国光。

  现在,王国光要走了。

  最近王国光饱受攻讦,但这位帝国次辅并未上书陈情,现在王国光做出了选择。

  张居正拿过了奏疏,颇为平静的说道:“征战靡费颇重,国事繁忙之时,大司徒理应为国考虑才是。”

  “不是累了,言官弹劾,实在羞愧难当。”王国光摇头,这可是他拼搏了一辈子才爬到的位置,万历会计录还没修完,他怎么甘心!

  国事正是繁重的时候,他也没说生病,更没有精力不济,但人要为自己做过的事负责,王国光这段时间压力很大。

  山西按察使乔壁星弹劾了王国光一件陈年旧事,强抢民女。

  嘉靖二十三年,王国光中了进士,当年继母曹氏去世,王国光只能赶忙回乡丁忧,丁忧的二十七个月里,他的妻子张氏已然离世数年,在丁忧结束之后,他想找个继室,修身齐家治国平天下,连家都没齐,是劣势,是不能进步的,王国光想要进步。

  阳城县白巷里是王国光的家乡,他在丁忧期间认识了一个美人李氏,这李氏貌美,整个阳城都知晓,她的父亲是当地的大商贾,对于一个中了进士的王国光而言,求娶李氏,那是李氏的造化。

  有美一人,清扬婉兮。邂逅相遇,适我愿兮。

  唯一麻烦的就是李氏李清婉是个寡妇。

  李清婉初嫁给了白巷里的白好礼,白好礼不幸病故,这李清婉就成了寡妇,本就是住的很近,这一来二去,瓜田李下,互生情愫,王国光托当地的乡贤田大狩等人做媒,到白府求娶李清婉。

  这年头,嫁出去的女人泼出去的水,李清婉丧夫后,还住在白府,婚丧嫁娶,自然要得到公公婆婆的应允,白好礼的父亲,李清婉的公公白启书不准,严词让李清婉为夫守节。

  李氏的公公白启书的想法,不是为了得罪王国光,不准儿媳李氏出嫁,而是白启书还有个女儿,如果王国光迎娶白府待字闺阁的小姐,那李清婉可以做个添头,成为王国光的小妾。

  王国光要是不答应,那就让李清婉立贞节牌坊守节。

  那时候,王国光前途未卜,刚刚中式成为进士,就回乡丁忧,回到京师黄花菜都换了一桌了。

  王国光本来不肯答应,但眼看着要回京,最终答应了下来,事情到这里,白府获得一个进士女婿,这在阳城县也是少有,王国光得了一个继室一个妾室,继室虽然不是出身名门,但也是通读诗书,而妾室李清婉,则是王国光的爱慕。

  天不遂人愿,白府热热闹闹的准备结亲的时候,李清婉死了,自刎而死。

  的的确确是自杀,可因为什么自杀,却无人知晓。

  王国光不知道究竟发生了什么,这是人家家门里的事儿,但李清婉死了,这亲自然结不成了,虽然白家白启书几次三番的劝王国光仍然迎娶白府小姐,但王国光最终还是没有迎娶,在丁忧结束后,娶了阳城县另外一家小姐回京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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