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刘辩,三兴汉室 第115节

  随着部族遇袭的消息传到韩遂军中,除了湟中羌、烧当羌等羌屯在韩遂后方的羌人外,诸多羌兵纷纷向韩遂告别去回援各自的部族,哪怕有些羌人的羌屯还不在受袭击的范围内。

  而那些部族已经被袭击的羌人则希望找回族人,甚至还有生出投汉念头的羌人。

  投汉一念起,刹那天地宽。

  毕竟,从传来的消息来看,他们的族人大概还活着。

  韩遂能聚齐羌人为自己所用,最重要的原因便是他在羌人中的声望,他明白,此刻他一旦强行阻止羌人归去,多年累积的声望必将毁于一旦。

  此前交换质子的信件始终不见回信,韩遂便知道马腾背誓了。

  

  不得已,他只能先留下防备马腾偷家的羌兵,随后亲自率一万余羌胡骑兵前去救援。

  之后又与阎行合兵,同样将步卒留下固守城池,凑够了一万五千余羌胡骑兵直面汉军。这一万五千余骑是韩遂手中能拿得出的最强机动力量了,超过了汉军中的骑兵数量。实际上,若非汉军大兵压境。他是绝凑不出这么多羌骑的。

  只是羌骑也只能在马匹、刀枪与弓箭上与汉骑比上一比。论起铁铠和马甲,则根本没有可比性。

  韩遂的想法是借助骑兵的机动性不与汉军决战,并凭借足量的骑兵压迫汉军的行动范围,最后将此战变回成汉军的攻城战。

  他的想法很美好,为此还特意没有携带步卒。

  但皇甫嵩岂能让他如意?

  皇甫嵩与孙坚虽兵分两路,但他二人本就刻意控制,两路汉军相距并不并不远。他们本就对韩遂的到来早有预料,在探查到韩遂的消息后,很快就合兵一处。

  一众将校都明白,此次将韩遂引出来,就是皇甫嵩谋划中的决战。

  如能一战击破韩遂所部这股最大的叛军,那么接下来凉州的平定只是时间问题。

  对于皇甫嵩来说,这样做可以省下好多钱粮!

  负责三辅屯田这段时间,皇甫嵩每天都要考虑钱粮的问题——什么时候放粮、放多少、能不能省下来……每一项都需要细细考量。

  他对省钱的必要性有了更深的理解。

  汉军与凉州叛军两军刚一对垒,皇甫嵩就聚集大军,只留了少数士卒留守大营,随后——全军出击。

  这次皇甫嵩不讲什么计谋,只有正面的硬碰硬,强者胜,弱者败。

  见到这一幕,韩遂都愣了一下,他过去两次面对皇甫嵩,皇甫嵩次次都先以守应对,怎么这次就见面就打,不讲武德?

  你骑兵没我多,见我这四舍五入两万骑放在这儿,不害怕吗?

  凭什么啊!

  阎行清楚韩遂出兵的目的,大声问道:“大人,是战是退?”

第201章 都是为了胜利

  见面就跑?

  脸都不要了!

  恐怕他这边跑了要不了两天麾下的羌人也要全都跑了。

  羌人慕强,他可以败,但不能还没打呢就不战而逃。

  韩遂明白,他只能打。

  皇甫嵩孤注一掷,他只能奉陪到底。

  既分高下,也决生死。

  ……好吧,韩遂没有这种觉悟。

  此刻,他已经开始后悔没带上步卒了。

  在他的命令下,羌人们以部族为单位,策马应战。

  韩遂刚刚做下反击的决定,汉军这边始终没有半点迟疑,跟随着进军的鼓声向前突袭。

  在振奋人心的鼓声之中,尤其是西园军和北军的将校们,心中都憋着一股劲。

  一是新军,备受期望,数次出动的战果也配得上这一点,一是战功累累的功勋部队,成员多是世代为兵,根正苗红。

  双方都想证明自己不弱于人。

  黄忠正值壮年,西园军中,无论是马战、骑射还是步战,他都是军中当之无愧的第一人。

  只有张飞能说上一句“我二兄能与黄校尉相争”。

  曾经黄忠有次听到这话,便笑眯眯地回应道:“益德什么时候才能西园第一啊?得在我老了时!”

  只可惜张飞不在此处,黄忠暗暗惋惜。

  理论上,兵力越多,个人的武勇能起到的作用就越少。但战场上,尤其是现在的骑兵对战,本就是由一个个局部战场的厮杀构成的。

  黄忠披着坚固的铠甲,簇拥在他身边的俱是他这般全副武装的骑士。

  他们将作为一个箭头,撕破敌军的伤口。

  黄忠自信足以突破敌军。

  徐晃被他安排在侧翼,随时准备再次撕破伤口。

  而事实证明,在黄忠面前,无人是他一合之敌。

  他所向睥睨。

  甚至都无需徐晃发挥奇兵的作用,羌人骑兵缺少甲胄,有些羌人甚至连牛皮甲都没有。

  西园军的突破无比顺利,但北军这边,进展就要稍稍缓慢些了,王匡虽通军旅,但不以武力见长,鲍信和毌丘毅倒是颇有勇力,但与黄忠和徐晃比起来便相形见绌了。

  反倒是不得他们重视的南匈奴人屯屠冲在了最前列。

  明面上的鄙视好改,大不了政治正确,但人心哪是这么容易改变的!

  王匡他们就是这么以为的,在出击时,屯屠所部骑兵被安排在北军侧翼。

  但值此时刻,身为北军校尉,岂能让北军被西园军彻底压过。

  进度受挫的王匡当机立断,带领身后的骑兵支援起了屯屠,鲍信和毌丘毅先后发现了这一点,以屯屠为冲杀所向。

  北军终归是精锐之师,近些年屡经战事,在冲杀中完成了阵型的重新调整。

  ……

  阎行奉韩遂之命统率中军,他直面的是老熟人孙坚。

  他的麾下包含了韩遂的部分亲卫,这些人俱是各個羌人部族的勇士,放到羌兵里,至少也能当个百夫长。

  有此勇士,阎行自认为他不会落入下风。

  阎行自诩勇猛,不惧孙坚。有韩遂坐镇后军,为了表现自己的勇猛和忠诚,阎行选择亲自领军冲锋。

  勇士们簇拥在他的周围,这些勇士装备着他们最锐利的刀枪、最坚实的甲胄、最强壮的骏马。

  他们和阎行一样,毫无畏惧。

  耳边马蹄声不绝,牵扯着阎行的心跳,让他血脉贲张。

  在短兵相接之前,阎行忽然在孙坚旁边发现了一个曾经给他留下深刻印象的人,尤其是那张有些红的脸和标志性的美髯。

  “我打不过他。”曾经交手过的经历让阎行心中浮现出了这么一个念头。

  他见孙坚的另一侧有一个远远看起来似是年轻的小将,骑着白马,手持银枪。

  战场之上敢让自己这么显眼?简直是找死!

  看起来这般稚嫩,说不定是哪个大族放到军中镀金的。

  阎行很快做下了决定。

  他要避其锋芒!

  这不是怕了关羽,而是他找到了孙坚军的突破口。

  一时的退缩都是为了胜利!

  至于关羽,就交给那些一直跟随着自家大人的勇士们吧。

  阎行记得,这叫田忌赛马。

  反正他都已经亲自率兵出击以示忠诚了,还能要他怎样!

  谁能说他不忠诚!

  很快,阎行就没时间胡思乱想了,他忽然发现,不远处的白马小将离近了看也没那么面嫩。

  

  他心中有了点不详的预感。

  他座下的战马不知主人的小心思,沿着既定路线奔驰着。

  两人错位而过,只有这一回合兵刃相交的机会。

  阎行的速度很快,力量很足,但对面的白马将速度更快,力道更足。

  阎行甚至听到了自己肩膀上的用来护肩的披膊发出了痛苦的嘶鸣。

  那是兵器与甲胄摩擦的声音。

  他握紧手中长矛,死死地抵住对方的长枪,不让对方的枪头再进一步。

  说来漫长,但交手不过一瞬,阎行便感受到了生死危机。

  此将不弱于那个红脸汉。

  二人兵器脱离后,阎行已无暇思考太多,因为后面汉军的长矛已经招呼上来了。

  越打下去,阎行的心头愈发沉重,他明显感觉到了两军的装备和战力差距,待他一路冲杀到战场边缘,回头一看,追随他的骑兵只剩下十之二三,余下的或阵亡或被冲散,俱陷在了战场之中。

  阎行明白,此战必败无疑。这时,他才感受到肩膀的酸痛,若非披膊够坚固,他的胳膊已经无了。

  “走,去找大人!”阎行带着余下的兵马沿着战场边缘一路撤退。

  是日,皇甫嵩击鼓挥军奋击,大破韩遂叛军。

  ……

  败了,韩遂再一次败了。

  他输给了皇甫嵩的阳谋。

  在逃亡的路上,韩遂仿佛回到了当初在右扶风被追杀的日子。

  甚至还不如那时候,那次至少有王国替他殿后。

  但现在,没有了。

  榆中县城,韩遂带着溃兵刚要抵达城下,后面的追兵已经袭来,根本不给他躲进城中的时间。

  有的羌兵直冲未打开的城门,韩遂则策马绕着城墙而走。

  但汉骑仿佛盯准了他,即便他已经抛弃了代表身份的大纛,还脱下了铁甲,换成了不太显眼的皮甲。

  韩遂明白,这是因为他身边跟着的羌人溃兵有些多了。

  但他不能驱逐这些羌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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