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守刚刚抵达南韩,就遭遇到袭击就是证明,虽然以他的手段和能力,想要梳理内部,彻底掌控也不是不可能,但这需要大量的时间,以及数不清的勾心斗角。
陈守没有时间,也没有精力来玩这种争权夺利的把戏。
所以他的打算,就是先强大自己,然后另起炉灶,先让救赎之光降临,最后一力降十会。
这也是他流浪在外,没有接触大魔神教的原因所在。
“就是这么?”
在地头蛇黄毛的带领下,陈守来到了一处平静的庄园外面。
双眼微微睁开一条缝隙,逸出白色的光辉。
“就是这里,别看外面没什么,但实际上里面关了不少的人,都是要贩卖到国外的,里面那些家伙,没有一个是无辜的!”
黄毛用力点头。
这个庄园,是一个人口贩卖的据点,专门从南韩绑架一些少女或者孩童,贩卖到其他国家,牟取高额利润。
毕竟南韩地少人多,也算是人口众多。
“你进去吧!”
陈守点了点头,实际上只是一眼扫过,他就获取了比黄毛知道的还多的信息。
比如这里面不但贩卖人口,而且还涉嫌到走私,贩独,地下黑拳等等,而干这些勾当的人,毫无疑问都是些心狠手辣的亡命之徒,心灵之光也大多强于普通人。
正是他需要的目标。
“我,进去?”
黄毛咽了口唾沫,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好家伙,这可是龙潭虎穴,进去容易出来可就难了。
“去吧,让他们获得救赎,这也是你的救赎。”
陈守望了他一眼,淡淡说道。
莫名的,黄毛心中的恐慌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一股自己都不知道哪来的底气,真就拔出手枪,朝着庄园走去。
一步,两步,三步。
转眼就来到了门口,按理来说这个时候就已经有人来拦下他了,但却并没有。
黄毛顺利的推开大门,看到门口站着两个纹身壮汉,正一脸呆滞的望着他,眼神黯淡无光,就好像是一具行尸走肉,看见他也没有任何的反应。
砰!
倒是他下意识扣动扳机,打爆了一个人的脑袋。
对方一声不吭的倒了下去,大量的鲜血涌出,而另一个人竟然依旧是无动于衷,呆愣的看着他。
黄毛喉结蠕动了下,心中一阵恶寒,默不作声的继续开枪。
然后朝着庄园内部继续深入,零零星星的枪声,立即响了起来,随之而来的,则是陈守眼中的光芒大盛。
第310章 不想我为名声所累
不提周忠在私下里思索荀爽的态度,同样是当代的偏僻之地,益州与扬州不同,自秦以来,便加深了蜀地的开发,包括汉中和巴蜀的益州北部,经过了数百年的发展,豪族豪强林立。
其中原本的蜀郡在西汉之时又被分为广汉、犍为、蜀三郡,被称为三蜀,而巴郡被分为三巴要等到刘焉入主益州之后了。
益州州治便坐落在广汉郡的雒县。
与巴蜀相比,扬州的豪族豪强完全不够看的,前者在巴蜀称得上根深蒂固。
兼并土地,私募宾客部曲,隐没人口……凡是能想到的手段,没有益州大族不敢干的。
譬如当初协助种拂平定马相叛乱的贾龙,其平乱兵马的一部分便是其家中的私兵。
也因为本地大族势力之盛,所以即便种拂是屡有政绩不屈权威的干吏,桓典是教过数百弟子门生的名士,两人的德行都没有问题,但在益州,两人合力仍觉得举步维艰。
在巴蜀,最好的政策是维持现状。
相比于巴蜀,汉中的情况稍好一些,除了因为汉中更靠近三辅之外,此地还有豪族豪强之外的另一股不容小觑的势力——由张道陵之孙的张鲁为系师的五斗米教。
五斗米教与太平道有几分相通之处,皆是以有出身的大族子弟为首,联结贫民。
汉家宗族之内本就有守望相助的传统,五斗米教倚靠宗教组织,将这种传统扩大到信教之人中,相较于更小的宗族,人多力量大,无疑更能抵御风险。
这种类似于太平道的组织,能够公然在汉中出现,自然少不了官吏的默许。
当初马相借助黄巾余孽造反后,种拂在益州搜查黄巾贼的踪迹,张鲁借此机会献上了投名状——即在五斗米教中同他相争的张脩,后者曾起兵响应张角攻打郡县,张角死后张脩也消失了。
五斗米教在汉中可谓是根深蒂固,又与本地豪族豪强关系不佳,种拂见其不似太平道那般有反心,也就听之任之了。
其中也有不想承担逼反百姓的骂名的缘故——万一禁止五斗米教,信教的百姓不满意造反了怎么办?
总而言之,在桓典来之前,种拂一直抱着这样维持现状的心态,当个裱糊匠。
太守县令犯罪,他会尽职尽责的弹劾,但真要主动做些职责之外的事?种拂与当代许多官吏一样,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可这不是桓典来了嘛,种拂的职责又多了配合桓典的一项。
然而桓典在益州同样坐蜡。
居于益州治下的蛮夷很有特点,越往北,受汉人的影响越深。
相较于现在才开始任用羌胡为官的凉州,许久之前,便有蛮夷大姓学习经典,参与到益州地方治理之中。
当然啦,惯常的歧视还是不可避免的。
这种差别导致了巴蜀比凉州更早的出现汉胡合流的情况,这是桓典需要面对的首个难题。
桓典面对难题倒没有摆烂,他的解决方案是分化瓦解慢慢来。
这一分化就分化到了现在,至于益州屯田的成效——不能说没有,只能说不多。
无论是桓典还是种拂,都不想承担逼反百姓的罪名,在他们心中,无论是和他们同样出身的大族还是贫民,都是百姓的一员。
这天,颇有共同语言的两人再度齐聚,桓典见种拂一脸愁容,忙问其原因。
种拂叹道:“家中产业为平准令李儒所侵占,吾子申甫写信与我,不知该如何应对。”
又将种劭灵机一动上书请罪的事也说给了桓典听。
桓典却很乐观,说道:“产业事小,家族传承事大。李儒侵占产业固然令人愤懑,然申甫之才能却足以告慰。有子如此,颖伯何必叹息呢?”
正是在夸赞种劭在雒阳的作为,相比于那些为利上书弹劾的,上书请罪之举直接让他立于不败之地。
种拂本是当局者迷,乍听桓典一说,立马反应过来,说道:“公雅所言极是!”
与粮食相比,无疑是种劭的前途更重要。
做出了决定,种拂当即给种劭回信……
然而此时,雒阳城中又发生了种拂不知道的变化。
正如南门外的粮肆是种氏的产业,粮商本身不足为惧,有音量的是他们背后的人。
河南尹获取低价粮的消息不是秘密,李儒也没有替袁术保密的打算,他巴不得袁术替他吸引火力呢!
粮商们一面派人向李儒示好,好歹之前还说要把贩粮后的钱财留给他们呢,要是再卖几次低价粮,就算李儒不贪不抢,他们的本钱也收不回来了。
另一面,在弹劾李儒的奏书之上又加了袁术的名字,两人一个敢卖一个敢买,袁术难道不知道李儒卖的是侵占的民财吗?
朗朗乾坤之下,身为重臣,竟然为利支持这般恶行!
李儒信守诺言,承担了骂名,但袁术也讨不了好。
苛待百姓啊,掠夺民财啊,以权谋私啊——哪怕以袁术的出身和近些年积累的声望,面对实打实的利益,朝野内外不乏有攻讦他的人。
这显然有些出乎袁术的预料,尤其是通过某些渠道得到尚书台中有弹劾他的奏书之后。
当夜,袁术没有休息好。
次日直到日上三竿,袁术方起。起床后爱美的袁术照着铜镜,上面将他的模样映照的清清楚楚,因为睡眠不足而突然出现的黑眼圈在他白皙的脸上分外明显。
他忽生感慨:“不曾想我为名声所累,竟止于此?”
声音刚落,便有人来报:“府君,下邳国陈瑀陈公玮遣人奉上拜帖,小人不敢怠慢,特来禀告府君。”
袁术接过拜帖,才想起陈瑀是谁,已故三公陈球之子。陈瑀今日才到雒阳,便迫不及待地向他奉上拜帖,让袁术瞬间心满意足。
他也不感慨了,吩咐道:“立刻派人去送信,说是旅途劳顿,请陈君暂先歇息,我袁术的府门一直为陈君大开,无需拜帖,陈君随时可来!”
至于方才的感慨……起床气罢了。
第311章 赐金
既然骂名已经背了,那么错就不可能认了。
以袁术的性格,就算他有九分的错,那么这些粮商想方设法地钻漏洞卖高价谷粮,难道就没有九十一分的错吗?
于是乎,袁术将错就错,顺势采取了阎象的建议,在与名士们的欢宴之中,屡屡提起流民们被迫远离家乡,又因闻雒阳大治之名而来的现状。
最后再来一句剽窃自李儒的话——“骂名我袁术来背,只要那些闻名而来的流民们能有谷粮果腹,让他们到了雒阳,便如归乡一般。若无归处,皆可视为我的乡人!”
那些非利益相关的名士们本就看热闹不嫌事大,听到袁术这样正大光明的言语,乐得给袁术面子,替袁术宣传起来。
一时间,伴随着“乡人”之名,袁术爱民如子的名声再度远扬。
故事的最高潮是宫中的赏赐,刘辩以袁术心系民生为由,赐金五十斤。
此处的金指的是铜,折成五铢钱的话不到四千钱,但其意义并非四千钱所能衡量的。
此等反转同样出乎袁术的意料,由此,袁术对阎象的建议更加重视了,将阎象引为腹心,时常交谈。
倒让阎象对于一手提拔了他的袁术感激莫名,对于袁术的重视,他一定要尽职尽责地报效!
与名声反转了的袁术不同,虽然李儒后来没再搞什么半卖半送的低价粮,但骂他的声音没有丝毫减少,这种情况一直到四月初,百姓们在去年年底种植的芥菜、冬葵、芜菁等得以收获,李儒才在一片骂声之中将雒阳粮肆与粮仓交还回去。
与之一同交还的还有条理清晰的账册。
李儒敢这么干,当然有他的底气,起码拿到账册的粮商们在不造假的情况下找不出漏洞。
什么?李儒用卖粮的受益给大司农的官吏发钱?
但人家李儒可是条理清晰的记载了,这些钱是对大司农的官吏在公务之余,还要被迫接手粮肆,卖粮于百姓的补偿!
不然呢,想要让官吏们无条件替商贾做事,你也配?
所幸李儒的吃相不算难看,粮商们整理账册粮仓后发现,他们还是有得赚的,只不过相对于往年,收益要少个四五成。
对于这个结果,粮商们背后之人反应不一。
河南密县侯氏、荥阳郑氏、京兆长安宋氏等豪族之人齐聚一堂,商议着对策。
今年他们未做准备,粮仓被李儒轻松的掌控,之后自是任李儒拿捏,但明年可就不一定了,他们计划在先在别处储粮。
原本未曾参与这些的雒阳种氏此次也受邀参与了进来。
对于种劭的出现,在场之人不无面露鄙夷之色者。
郑泰的弟弟郑浑首先讽刺道:“昔日吾等冲锋陷阵之时,汝退缩在后,今日来此,莫非是想要不劳而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