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刘辩,三兴汉室 第196节

  可董卓有过儿子,如果可以,他怎么可能不希望再有个亲子承爵呢!

  这样想着,董卓打算今晚再去找华佗问问,有没有什么好汤药……不过在此之前,得先把天子交待的事情办好。

  随着董卓返回廷尉府,刘辩对于刘良的处置结果飞快地传播开来。

  刘辩选择快刀斩乱麻,用以明确彰显自己的态度。没办法,以官僚们的尿性,刘辩但凡把刘良诬告卢植的奏书留置一天,就会有投机者拿着放大镜一点点去找卢植或有或无的污点。

  一时之间,所有明里暗里攻讦卢植的声音都已经消失不见。

  两日后的朝会之上,议郎臧洪慨然上书:“太傅卢公,名著海内,学为儒宗……宾服九江蛮夷,清简庐江之乱。张角之捷,本之于卢公,收名敛策,而己不有焉……保扶天子,任劳任怨。士之楷模,国之桢干,不外如是。臣昧死以闻,太傅之功,诚宜封侯!”

  董卓坐在朝堂之内,尽管他早就提前预料到了这一幕,可见之在眼前发生,听着臧洪精心撰写的辞藻将卢植一生于国的功绩诉说出来……

  他不禁在心中感慨万千,这一刻,他是多么希望被赞扬是自己啊!

  如董卓一般又酸又羡慕的不在少数,刘辩将这一切看在眼中,询问道:“对于臧议郎之奏,众卿有何见解?”

  刘辩话音刚落,董卓立马跳出来捧哏,还拿出了刘辩称赞他的话:“太傅公忠体国,足以封侯!”

  太傅与太尉皆不在朝堂之上,司徒崔烈理所当然地站了出来,对臧洪的奏书予以肯定。

  其后司空、大将军、骠骑将军一一表态。

  自从上次臧洪在朝堂之上公然骂过如今还在狱中的前将作大匠吴脩之后,朝臣们谁看不出他圣眷正浓?眼下这奏书说是臧洪说的,但谁不知道臧洪身后站着谁?

  而且以卢植的功绩,封侯并不算强行为之,即便抛开军功不谈,扶助幼主本就是大功。譬如现在袁基身上的安国亭侯,便来自于他的祖父袁汤对桓帝的拥立之功。

  若非左丰诬陷之事牵扯到先帝的脸面,早在平定黄巾之时卢植就有资格封侯了。

  否则以臧洪的性格,就算刘辩有强逼着,他也不会上此奏书。

  最终,卢植封侯一事很快就成了定局,唯一值得商榷的就是封哪一级的列侯。

  最终初步议定以卢植家乡涿郡涿县的阳乡为名,是为阳乡侯,食邑一千户。

  而今千户每年的收益因为寻常百姓人均田亩数的减少,还要略低于三公万石俸禄的一半,刘辩出得起这笔钱。

  

  也不用担心列侯的食邑只增不减,推恩令依旧在稳定地执行着,列侯一级的继承人爵位不变,但食邑却是要同原来列侯的兄弟子侄孙来分的,并会随着二十等爵一起一代代分出去直至消失。

  但这些都是细枝末节了,刘辩相信,靠着刘良之死与卢植封侯两件事,在彰显他对卢植的信重、粉碎外界猜疑之余,足以传递出他希望朝野内外了解的另一则信息——跟着天子,后顾无忧。

  而居家的卢植听闻自己封侯的消息,第一反应便是推辞,并立刻写了一份奏书亲自送往皇宫。

  但刘辩已经做下了决定,封侯的仪式都在走流程了,根本不愿意松口。

  可卢植却不是好说服的人,他考虑到现在国库虽因抄家还算丰盈,但抄家并非长久之计,还是要节流。太傅本就俸禄万石,根本无需列侯的食邑。

  最终师徒二人各退了一步,食邑减半,仍为阳乡侯。

  消息传出,又在朝野引起一片对卢植的赞誉之声。

  这可是实打实的长久收益,二千石的俸禄也不过如此了。就算有推恩令的存在,也足以让家族数代人从中获益。

  在臧洪亲自撰写的赞誉卢植功绩的奏书流传出去后,结合此事,自太学之中,乃有太学生将卢植与杨震作比。

第349章 陈登入京

  沛国在国相陈珪的治理下井然有序,上下尽服其恩信。

  因为陈珪的行事素来低调,不爱出风头,连带的国相府平日里都较为安静。

  这一日,府中却罕见地热闹起来。

  唯有知道内情的,才知道是府君的爱子来了。

  陈登今年三十有一,原为东阳长的他之所以离开广陵郡来到此处,是因为他治理有功,被朝廷拜为议郎。上任路上正好路过沛国,自然要拜见一下父亲。

  提前接到传信的陈珪准备了儿子最喜爱吃的鱼脍。

  酒宴之间,陈珪向陈登交待起进京后的注意事项——“自数月前汝从父再度离京外任后,族中便无朝臣在京了。”

  陈登知道陈珪说的从父是谁,陈瑀。

  “不过为父早年间曾结交一好友,他在雒阳为官,素有贤臣之名,近些年与为父亦有书信来往。今年三月,公玮前去拜访他后,曾回信于我,信中颇多赞誉。”陈珪说着,眼见陈登的好奇心完全被勾起来了,才揭晓答案。

  “河南尹,袁术袁公路。”

  陈登一惊,这的确是他未曾想到的名字:“孩儿竟不知晓父亲与河南尹有旧……我久在广陵,却也听说过河南尹之贤名。起初我还疑惑名声是否有假,而今听到父亲赞许,想来河南尹必是贤人无疑了。”

  他说完,却不曾想陈珪摆了摆手,问道:“我听说你在广陵结交了一些俊才,你与他们相交只是因为他们的名声吗?”

  陈登答道:“当然不是,自是要与之恳谈,方知其德行才能……孩儿受教了。”

  “是极,耳听为虚,眼见方能为实。”陈珪继续向儿子传授着自己的人生经验,“为父这一生,见过许多徒有虚名之辈。其中受过我称赞的,亦有数位。”

  陈登当然明白陈珪指的是什么,阀阅豪族子弟之间的诚信互夸,你夸我的后辈,我夸你的后辈,大家都有光明的未来。

  “雒阳不比地方,朝臣众多,关系复杂。尤其是你又担任议郎,少不得要上一些谏言的奏书,务必谨慎。”

  陈登立刻应诺。

  话虽如此叮嘱,但陈珪对于陈登是相当满意的。

  三十一岁的议郎虽然比不过他治下的曹操那般三十岁的二千石,却也足以称得上未来可期了,不怪陈珪觉得振奋。

  也因此,陈珪罕见地多饮了些酒,借着醉意脱离了严父的固有角色,称赞道:“吾儿,我陈氏的未来就要托付在你身上了!”

  陈登亲自侍奉酒醉的父亲,待到陈珪安睡,他才歇息。

  之后,陈登在国相府盘桓两日,便在强忍着不舍的陈珪的催促下再度出发。

  当陈登抵达雒阳之时,关于卢植的议论还在火热进行中。

  陈登牢记父亲的告诫,上任之后只先做一个旁观者,谨言慎行。

  除此之外,他第一时间携着父亲的书信拜访了袁术。

  见完之后,陈登有些难以评价……虽然他还挑不出袁术的什么毛病,可他隐隐觉得他父亲说的话似乎正应在此处。

  盛名之下,究竟是什么?

  而陈登被刘辩召见,还要在见过袁术之后。

  有了袁术的前车之鉴,陈登对于目前在雒阳享有盛名的卢植也持了些怀疑态度。

  陈登绝对是个聪明人,在雒阳没过多久他就意识到了卢植而今盛名的关窍所在——天子。

  陈登对天子是存了几分好奇的,然而天子召他相见,更多的询问起了徐州的状况,重点是官吏们对于此次整顿吏治的真实反应。

  这对于陈登来说,并不算什么难题,他不愿说假话奉承,无外乎把官吏们的抗拒说地委婉些罢了。

  可委婉些的实话对于不愿听忠言之人来说依然逆耳,陈登对天子的秉性还未摸透,首次召见后他便思忖着自己下次得天子召见不知将在何时了。

  然而不过三日,陈登又得到了天子的召见。

  虽然这一回不止他一人,可陈登已然明白,天子听得进逆耳忠言。

  这一回讨论的,则是陈登此前曾听闻过的试举一事,他未曾想到自己也能在列。

  陈登认真听着尚书令盖勋亲自介绍试举的内容,他知道,自己出现在这里,必然跟他来自五州有关。

  果不其然,待到盖勋介绍完,天子很快就问到他身上:“元龙觉得这试举之法用在五州,能有多少成效?”

  陈登本就一直准备着,闻言毫不惊慌,答道:“回陛下,依臣所见,此法可取之处有三,一曰吸纳在野之遗贤、二曰试举更显公正、三曰取吏以震慑。”

  

  “既有可取之处,那在施行过程中可有什么难处?”刘辩问。

  陈登答道:“臣私以为亦有三——一曰五州小吏本有怨言,在野之贤未必敢于应试;二曰各县长吏未必有执掌试举之能,恐不能公正;三曰若取吏不足,恐适得其反。”

  盖勋笑道:“而今公卿持节坐镇,使者在各县巡查,若此时遗贤仍不敢应试,那也算不得什么遗贤了……”

  陈登听出盖勋的意思,显然这第一次试举,整顿吏治的使者们亦会参与其中。

  如此,他的前两项忧虑可迎刃而解,至于第三项,恐怕得等到真正施行试举的那天再确认了。

  “陛下,臣已无异议。”陈登拜道。

  是日,刘辩有诏,以五州诸县用试举之法擢选空缺的县吏乡吏。

  与颇为简洁的诏书相对的,则是记录规则的公文。

  县中先行定下需要补充吏员的缺额,并通过试举选出等额的备选,后备选至郡中参与复核,通过即可为吏。

  吏员的范围只局限于过去县中长吏可以自行任命的百石及以下,却并不要求县吏乡吏全从试举而出,只相当于给了县令县长们一个公开选拔的机会。

  与之相对应的是,试举会在一定程度上同县中长吏们的考核联系起来。

  而在民间,则会造势吹捧试举的公正性。

  至于前者具体联系到何种程度,试举出身的小吏要占比多少,那就得摸着石头过河。

第350章 都是为了前途

  “夫子居于村中,行教化之事,乡里无不感念,吾恬为一县之长,竟至今日方才来拜访夫子,甚是惭愧啊!”

  “老夫乡野之人,何德何能劳得明廷记挂?”

  陆俊一看眼前这位乡村老师如此表态,心中一喜。

  他继续称赞道:“夫子何必自谦?夫子门下数十位学子就是夫子德行与才能的证明啊!县乡之中,正是他们施展才能的地方,而教导出他们的夫子,如何不是贤人呢?”

  已经年过五旬的赵夫子面对陆俊的礼遇和夸赞,心中很是熨帖。对于陆俊的请求,也不打哑谜,直言道:“有明廷在,老夫才能安心嘱托门下学生去参与试举,而未有忧虑。”

  陆俊闻言立刻承诺道:“夫子放心,这试举所用的考题皆在吾心中,绝无第二人知晓!”

  ……

  “夫子请留步。”

  “明廷慢走!”

  两人依依不舍地道别,仿佛才见一面就变成了忘年之交。

  送别之后,赵夫子回到家中,他的妻子兴冲冲地迎他入门,口中说道:“咱们这位明廷出手真是大方,不说其他,就那三匹丝帛,就值两千余钱了,算上其他的,少说得有四五千钱吧。”

  在长津县,一亩中田也不过两千钱左右。

  赵夫子想的却比他的妻子更多一些:“这些礼物暂且别动……虽然陆明廷言说是出自他的私财,大概不会有假,可仍要以防万一。待过些时日再动用。”

  没错,陆俊除了言语上的奉承,实际上的礼物没少给,钱财的出处还是自家的私钱。

  当官当到他这份上,也没谁了。

  可谁让陆俊家中本就有钱,又和皇帝有私交,非常想要把事情做好呢!

  对于陆俊一送就送两三亩地的行为,作为管事的陆家家仆陆六很是肉痛。

  起初他接到陆俊的命令,准备拜访用的重礼,他还有些不知为何,甚至觉得自家主君之子是要借着拜访的名头贿赂上官,哪成想,是要送给这些乡村间的教书匠。

  陆俊性格素来很好,并没多么在意钱财。

  陆六觉得自己作为老仆,受主君信重,还是要多提醒陆俊一二,在离开此处后他询问道:“君子,下一位夫子也要奉上这般重礼吗?”

  陆俊用着理所当然地语气道:“这是自然,不是都准备好了吗?”

  陆六见陆俊眼神中还是如年少时那般真诚,忍不住狠狠拍了拍自己的大腿,叹息说:“君子在为公事奔走,为何要用自家的私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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