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刘辩,三兴汉室 第235节

  种劭见状已是气急,他怒道:“我与李儒结交是为了谁?还不是为了家中产业!”

  话说到此处,种劭忽然又想到了徐璆此前的告诫,一时竟熄了怒火。

  他与李儒相交,根本不是所谓的君子之交,利益占了大头。

  除了跟李儒合作所得的钱财,还因为李儒得天子看重,这都是利。

  种辑见到种劭语塞,又强调道:“产业与名声,孰轻孰重?”

  “这是两回事!”种劭回过神来,反驳道,“我固然做错了,不该与李儒牵扯过深,但你亦不该搀和进关于天灾的议论之中。”

  “军中本就特殊,岂能有违逆之言?”

  种辑见种劭罕见地低头认错,心中得意,又自得地说道:“兄长莫要担忧,我晓得木秀于林风必摧之的道理,绝不会率先出头。”

  “只待有人引领,方才会顺势而为之。”

  种劭心中腹诽,你不蠢才怪,这是把天下人都当成傻子吗?

  “我且问你,和你联系的都有谁?”

  种辑闭口不言。

  ……

  于此同时,云台殿内。

  刘辩正在召见贾诩。

  他看着贾诩提交上来的一系列名单。

  上面并未出现任何一个重臣的名字。

  对于这个结果,刘辩还算满意,只要这个结果是真的的话。

  刘辩总感觉京兆两次地震所引发的后果不该这么雷声大雨点小。

  但事实似乎就是如此。

  他问道:“此次是否有人刻意串联?”

  贾诩请罪道:“臣无能,未曾查获。”

  一听这话,刘辩登时觉得这才正常嘛,公卿们没有借着天灾抨击朝政,总归有人不愿意放过这个好机会。

  刘辩的身体微微前倾:“卿细说。”

  “起初,一些鼓动之言现在太学之中传播开来,待到校事部前往调查之际,始作俑者已经了无踪迹了。”

  “又因如今太学生众多,太常公又不愿让太学诸生因言获罪,是以这些鼓动的言论便经由太学向外流传开来。”

  贾诩说到这边停了。

  “然后呢?”刘辩追问道。

  “然后便没有了。”贾诩状若无辜地说道,“陛下,除了太学中那些不谙世事的太学生,凡是做过吏事的哪个不知如今的局面来之不易,又有几人会相信那些只能鼓动太学诸生的言论呢!”

  刘辩忍不住想要扶额。

  没想到他还有被贾诩劝谏的一天。

  而贾诩竟然也会劝谏。

  刘辩听懂了贾诩的意思,是他疑心过重了。

  他知道因为他的疑心,校事部动用了许多人力物力。

  刘辩又指向了贾诩所提交的名单,问道:“那这些人呢?”

  “以臣观之,名单上的这些官吏心中所想,只怕借此扬名的心思还要胜过其他。”

  “文和所言,朕已知晓。”刘辩颔首。

  然后他又感慨道:“我仔细想来,自当初在东宫见文和以来,今日还是文和第一次出言劝谏吧?”

  贾诩劝谏是鼓足了巨大的勇气的,且在准备劝谏的时候,他曾考虑过刘辩的各种反应,也都思索好了该如何应对。

  但当下……天子这独特的角度属实给他整不会了。

  张了张嘴,贾诩也只吐出三个字:“臣惭愧!”

  “这有何惭愧可言?朕知道文和有良平之才,也愿意听文和的谏言。”

  贾诩又道:“臣惭愧。”

  “文和不必如此……朕只是想说,卿不负朕,朕不负卿,你我君臣一体,共建一太平盛世,岂不美哉!”

不好意思,昨天的假条得用到今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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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好意思,昨天的假条得用到今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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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00章 扬州分郡

  刘辩面对贾诩的谏言,不仅没有不高兴,正相反,他心情很不错。

  他很乐意见到贾诩的此种变化。

  抛开人品不谈,贾诩有良平之才一说并不算夸大。

  只是若贾诩一直保持着明哲保身的态度,刘辩又如何能以宰辅的重任交托给他呢。

  而贾诩在惭愧之余,又提醒道:“陛下,臣派人探查百官之意时,执金吾约莫有所察觉。”

  执金吾麾下有缇骑在,徐璆察觉到了些动静刘辩倒也不奇怪。

  徐璆虽然喜欢上书劝谏,但会很会把握劝谏的力度,刘辩并不太担心徐璆将此事公之于众。

  校事部的钓鱼行动虽然做的隐秘,可朝中的高官们也不是庸人,老奸巨猾者数不胜数。

  尤其是在如今校事部在私下里的名声已经在逐渐传播开来的情况下,他们不太可能毫无察觉。

  这或许也是如今高官们这般安静的一个原因。

  这次离开云台殿的时候,贾诩忽然感觉浑身都轻松起来了。

  当初他莫名其妙地携家带口被征辟入京,哪里想到会有如今的光景。

  不过他旋即整理了一下衣襟,顺势压住了上扬的嘴角。

  一瞬之间,贾诩又变成了那个低调内敛的校事校尉。

  ……

  见完贾诩之后,刘辩又召见了议郎陈登。

  前阵子陈登生病,华佗诊治后得出“胃中有虫数升,欲成内疽”的结论,服药后吐虫三升,连刘辩都听闻了此事。

  如今见面,刘辩见陈登气色不错,关切地道:“元龙如今可好?这肠胃之疾不可大意,定要遵循医嘱,也莫要忘了再去寻华元化问诊。”

  陈登见到自己的病情甚至已经上达天听,羞愧之余又有些感动。

  原本他听华佗的告诫,认为他胃中之虫乃是他食用鲜腥之物所致,其中主要是他最爱吃的鱼脍,心中还有些不以为然。

  可现在眼见天子都这么说,也只好应承道:“劳陛下牵挂,臣死罪!请陛下放心,臣如今已经无碍了。”

  刘辩颔首,说道:“如此,朕就放心了。”

  他又问道:“日前公府与尚书台已拟定闽中郡所辖诸县,郡治东冶县,元龙知否?”

  陈登心头一动,这些天他虽在家养病,但朝堂上的一些热点他还是知道的。

  半年前,荀爽考虑到会稽郡和豫章郡交通不便,两郡的郡治皆靠近北方,不利于招抚山越人,也不利于组织开辟南方的土地。毕竟以汉家体制中,县一级和郡国一级在可调动的力量上相差过多了。

  而今增设两郡的计划正在先后落地中。

  分豫章郡之南为庐陵郡,分会稽郡之南为闽中郡。

  一前一后,如今庐陵郡太守已经上任,而闽中郡还在筹备之中。

  这两个新鲜出炉的太守之位,虽然都在南方,辖地山越众多,过去还被视为不毛之地。

  但对于陈登这样想成就一番功勋的少壮派来说,却是一个可以由他挥洒才能的地方。

  擢选庐陵太守时他因病错过了,现在他当然抓住这次机会——“此等国事,臣身为议郎,不敢懈怠!”

  刘辩并不怀疑陈登的治理才能,但流程还是要走一下的:“若元龙为闽中太守,当何以治闽中?”

  闽中郡乃是秦时的旧郡名,汉初在闽地设闽越、东瓯、南海三国,至武帝时,只余闽越一家独大。因此意图反汉而被武帝派军灭国,后将闽越之人迁至江淮安置,并设置东部都尉治闽越旧地东冶(福州)。

  后来闽越遁逃山谷者聚集起来,东冶才又设了县,时至今日,又经过新朝之乱,闽中仍是会稽东部都尉的治下。在这些年的发展中,闽中亦有从北方迁徙而来的汉人宗族,但眼下毕竟还没经历孙吴主导下的对山越的民族融合,更不要说两晋南北朝时的衣冠南渡了,所以闽中的情况与并州凉州有些像,汉人在数量上处于劣势。

  陈登虽没去过闽中,但会稽郡和豫章郡这半年来终究算是朝廷的热点之一,他既然有心,谈起闽中来条条是道:“回陛下,以臣愚见,百姓生计,在于谷粮。闽中湿热之地,当以水田之宜,尽凿溉之利,广农具之用,以安民心。山越之众,其心不一,可分而化之。”

  “臣又闻闽中内外交通不便,特产、田租难以转运而出,臣私以为或可以海运为之。”

  都说蜀道难,可与蜀道相比,闽道亦不逞多让。

  刘辩一听就知道陈登在闽中郡的问题上是做过功课的,他说道:“以朕观之,如今闽中郡田亩之数还是太低了,元龙此去,任重而道远。”

  陈登一听,立马俯身领命。

  “不过,元龙去之前,还是得再去华元化那里一趟,朕可不愿看着元龙拖着病体上任!”

  “臣遵命!”

  于此同时,原本被陈登心心念念的庐陵郡,时值冬日,却还是一片喜气洋洋的景象。

  庐陵县(吉安)这座秦时设下的县城几经更名,如今正式成为了新的庐陵郡的郡治。

  庐陵太守不是旁人,正是早先跟着何进前往中原各地恢复郡国学校的王朗。

  他得为二千石,虽然只是二千石中最排不上号的那种,却也算是不枉辛苦一遭了。

  荀爽此刻正在庐陵县的城门楼上,望着城门内外来往的汉夷百姓。他的身旁跟着他最年轻的弟子周瑜,后者侍奉在侧,却是满脸的担忧。

  同周瑜一样也在担忧的乃是王朗,新设一個郡府,朝臣们只需要在后面动动嘴就行了,而前线官吏要考虑的事情就很多了。

  作为设立庐陵郡的首倡者,荀爽这段时间可以说是殚精竭虑,原本就有旧疾的他如今看起来分外消瘦,本就不好的身体雪上加霜。

  王朗却正亦步亦趋地跟在荀爽之后,听着荀爽的交待,脸上没有一丝不耐。

  “山越人作乱,多是受了逼迫所致……”

  “汝治下的官吏、大族,不可不察……”

  王朗用心的听着,他也知道这是荀爽的无私之言。

  只是不过说几句话的功夫,王朗就觉察到荀爽在大喘气了。

  周瑜忍不住提醒道:“老师……”

  荀爽抬了抬瘦削的手臂,最后叮嘱王朗道:“景兴,治庐陵之道,我只有一言相告——‘老吾老以及人之老,幼吾幼以及人之幼’,无论做何决定,都要考虑到眼前这些来来往往的百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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