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刘辩,三兴汉室 第93节

第167章 禁中之内

  皇后并不像太子妃一样需要尽快定下来,在何太后的建议下,刘辩给自己封了两个贵人。

  原本何太后还准备遣掖庭令去各地选采女充实掖庭,被刘辩果断拒绝了。

  前脚才要倡导节俭,后脚就大规模去民间选采女?

  就算要选,那也是以后的事啊!

  何太后很想要个孙子,她错过了儿子的抚养,能指望的只有孙辈了。

  “阿母见你整日都住在云台殿,闹黄巾那时候你父皇都没这么辛劳……瞧瞧,都瘦了……”何太后继续拉着刘辩的手,“没了阿母照顾还是不行……好在你的两个贵人都是温柔贤淑的人,有她们照顾阿母也能放心……她们都还在中宫,伱在那里应也能住的惯些。”

  刘辩当然也不想这么忙。

  可新朝伊始,满朝皆是旧臣,刘辩需要分辨出哪些人可以为他所用。

  坐在朝堂之上,看着满殿朝臣,谁知他们究竟都是怎么想的呢?

  比较经典的就是袁隗当上司徒之后,刘辩能从办事的反馈中明显地感觉到司徒府的效率提高了。

  九卿之中,鸿胪卿董卓对刘辩的决议向来不遗余力地支持吹捧,称得上第一。

  有朝臣以董卓谄媚鄙之,董卓听闻后却振振有辞,言“圣天子在朝,汝莫非不满?”还要上书弹劾。

  如是种种,都通过贾诩张让传到了刘辩的耳朵里。

  除了朝中,还有各地刺史太守,这个时代,个人的能力对于治理的影响过于大了。

  他继位地很顺利,这离不开以公卿为代表的官僚体系的支持,所以刘辩对于官员的任免,也要尽量遵循其中的规则。

  在何太后这里,刘辩久违的卸下防备。

  何太后记得先帝的叮嘱,即便再心疼于刘辩的劳累,也没提过临朝观政的事。

  面对她的叮嘱,刘辩道:“孩儿过两日就去中宫……”

  何太后却不上当,笑道:“你口中这两日,落到实处,少说也得五六七八日吧!”

  刘辩嘿嘿笑了两声,转向了别的话题。

  他觉得自己自制能力有限,万一沉迷温柔乡,从此君王不早朝了也不是不可能。

  主打一个自知之明。

  何太后也不拆穿他。

  闲聊之中,刘辩遥指着西边问起:“母后与祖母,还是一见面就争吵?”

  一说起这事,何太后的脸色一下就变了,怒道:“那个无知老妇的想法我岂能不知?她整日看着刘协,怀疑我要害他,我岂会干这样的事呢!”

  “是啊是啊!”刘辩一脸的赞同,“阿母这样仁善,怎么会忍心呢!”

  对刘辩的态度何太后很是受用,继续说道:“要我说,就该把刘协送到封地去就国,那个老妇要愿意跟着,就让她跟着去陈留!”

  这种时候刘辩就得劝一劝了:“阿母,协儿的年岁还是太小了。而且孩儿也答应过父皇,要照顾好祖母和协儿……”

  刘辩明白,在他的子嗣诞生之前,刘协还有一层隐藏着的继任者身份。除非刘协犯了谋反这样的大罪,否则在这段时期,刘协就是刘辩的第一顺位继承人。

  何太后闻此也只能一叹。

  多年的两看相厌,哪是能轻松解决的。如今同在西宫,出门去趟西宫北面的园林都能遇上。

  何太后忽然说道:“辩儿,把她与刘协送到北宫居住如何?”

  雒阳皇宫南北两宫互为备份,现在刘辩居住在南宫,北宫便形同冷宫,一些南宫安排不下的内侍宫女也会到北宫居住。

  “北宫?”刘辩一愣,何太后不会害他,大约只是没想到此举传出去会惹人议论。

  孝道的问题必须得考虑到。

  在他一愣神的功夫,何太后转了话头:“北宫才起过大火,不太合适。”

  刘辩犹豫道:“最好等上两年。”

  “辩儿勿扰,大不了阿母以后见那老妇干脆不搭理她,那老妇还能拿我如何!”

  “阿母能这样想,我就放心了,与人生气,气的是自己。”

  ……

  宫中宦官舍内,中常侍渠穆前来拜见赵忠。

  渠穆的面上带着不安:“赵公,近些日子,我仍觉得前途未知,心里实在不安稳。”

  “带着我们捐献家产的张公现今颇受陛下看重,他的养子张奉更是娶了太后之妹,可我等不同啊!”

  “赵公与张公向来关系亲近,可知道些什么?”

  赵忠皱了皱眉头责备道:“汝管好你的尚方监!又无旁人来与你争抢。”

  

  他知道渠穆不满现状。

  过去宪帝之时,宫中开销颇大,给了他们上下其手的空间。

  但今上不好奢靡,削减人员,而且又对吏治十分看重。下面的宦官有些依旧管不住手脚,可他们这些中常侍却不敢像过去那般肆意无遮拦,生怕成了杀鸡儆猴的鸡。

  当初他们敢借着权势在外面做些小动作,但现在,外面的士大夫盯着他们,乡里还有太学生们,他们的家人子弟除非到更远的郡国去,否则根本没有捞钱的机会。

  “正是因为害怕啊!”渠穆看着十分真诚。

  赵忠一声叹息:“唉,张公近来颇为神秘,他在做什么我也不知道啊!”

  他的话半真半假,最近张让时常派小黄门进出皇宫,有时还自行外出。

  赵忠曾试探着问起,却只得了张让在得意之中“皇命不可说”的回答。

  如此,他连打听都不好去做了。

  只通过对小黄门的旁敲侧击知道和校事校尉有关。

  赵忠岂能不知道校事校尉是做什么的,张让算是在新朝站稳脚跟了。

  渠穆发愁:“这该如何是好啊!”

  “当今陛下要励精图治,我等自然不能落后于人,你也该让下面的人多加注意,别连现状都安稳不得……”

  赵忠安抚了一番渠穆后,望着他离去的背影,微微摇头。

  无论是先帝还是今上,想得重用的前提是得有用。渠穆岂能不知道这个道理,但他还是急了。

  就是不知后面有没有人鼓动。

  赵忠完全不像渠穆这么慌,渠穆在今上面前没有存在感,可他不同啊!

  二者岂能相提并论。

第168章 名士清议

  且不说宪帝曾对今上的交待,何太后对他的信任不比张让要差,他的弟弟赵延现在还在城门校尉的位置上待着呢。

  赵忠清楚地记得,今上曾向他和张让承诺,以列侯之身作为臣子陪葬平宗孝宪皇帝的文陵。

  对于为臣者来说,这是莫大的恩典。

  生为列侯,死有所归。

  还要什么其他追求呢!

  而且,张让要兼顾校事校尉的事,郭胜要留在云台殿中侍奉,将来对付郡县长吏,孙璋如何能竞争过他?

  想到此处,想到那些士大夫是如何辱骂他们这些宦官的,赵忠忍不住激动地颤抖起来。

  这一日可要快点到来啊!

  ……

  “孝子三年不改于父之道!”

  雒阳的一处宅院之中,数人坐而论经。

  其人皆是士人眼中的名士,被刘辩罢免的何颙赫然在列。

  自清议之风兴起之后,名士相会,常有针砭时弊之语。

  《论语》中的一句话放在这里当然不是那么简单的。

  陈留人孔伷道:“孟庄子之孝者少也,孟庄子没有更换父亲的旧臣,更改父亲的为政,此实乃难能可贵之事,恐怕也只有古之先贤能做出来吧!”

  孔伷的话语中带着些怨气。

  他自认才能卓越,也曾作为上计吏入京。

  因上计十分重要,关系到太守的功绩,所以上计吏向来是郡中最有才能之人担任,其中优异者还能被留在京中为官。

  孔伷虽没能因此留在雒阳,却也涨了不少名气。

  此次有诏书令各郡举名士贤才,孔伷便是陈留郡所举之人。

  作为最早到雒阳的一批人,他在京中结交了许多名士,甚至还在部分太学生的邀请下讲了一次经。

  也因此,孔伷的消息十分灵通。

  在写完议事奏书后的等待时间,他听闻皇帝当先召见了数个此次受举之人。

  孔伷自觉自己奏书中引经据典,全是圣人之言,其中所举,俱是高论。

  他自认二千石亦可为也。

  可他左等右等,始终没有得到召见。

  孔伷心有不甘,甚至自觉受辱。

  不如荀攸倒也罢了,荀氏的家学在那呢。

  但与他临郡的程昱是何种人?不过得了一个陈公台不愿要的名额而已,竟也能被召见,并被拜为侍御史。

  当晚,孔伷听到来自隔壁东郡郡邸处的齐刷刷的祝贺声,气得一夜都没睡好。

  孔伷一度生出了离开的念头,若是身上有个官印,他只怕要挂印而去了。

  直到他得知了自己将成为尚书郎。

  尚书郎属尚书的助手,协助处理撰写文书,官秩四百石,尚书六曹每曹六人。一年为守尚书郎,三年为侍郎。

  作为皇帝的内臣,才能更易被发掘,只要有能力,往往前途似锦。

  与他交好的汝南人许靖便是尚书郎,已经当了第二年了,明年便可成为资深的侍郎。如能再进一步成为位卑权重的一曹尚书,只要外放常常会是二千石。

  孔伷既舍不得尚书郎能带来的光明前途,又不满于现状。

  他有心写一份劝谏的奏书然后飘然离去,得享名气,却又担心惹得天子记恨终身仕途无望。

  孔伷终究是有追求功名之心的。

  如此,在清议之中,孔伷作此发言也就不奇怪了。

  几人顺着这个话题中隐隐的批判之意,很快就转到何颙被罢免的事情上。

  何颙道:“我昨日还收到本初的书信,他已经回到家乡了,我已准备离京前去拜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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