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末,从西北再造天下 第261节

  而后他们走到另一间教室,里面就不是孩童了,而是一群年长的农户。

  刘宗周的门生张履祥拿着一块像岩石的东西道:“这东西叫鸟粪石,打碎了撒在田地当中,能让粮食增产一倍,按照《农经》当中的说法鸟粪石当中有一种叫磷的元素,是农作物生长需要的。”

  农户这才恍然大悟道:“难怪这些石头撒到田里之后,庄稼就丰收了,原来庄稼就吃这石头。”

  大同社使用鸟粪石已经有好几年了,尤其是大同社的农经,印了十几万册,已经把鸟粪石的功效公之于众了,所以只要看过农经的人,都知道有鸟粪石这种肥料。

  而福建外海海岛数以万计,不少的海商直接在福建外海的无人岛屿挖掘鸟粪,然后运到扬州去贩卖。

  刘宗周等人在知道鸟粪石的功效,他们也派人挖掘,然后用在田地当中,果然效果极其显著,当年增长五成以上,粮食获得了前所未有的大丰收。

  张履祥道:“鸟粪石难得,需要去海岛上挖掘,人畜粪便发酵之后,也能得到优质的农家肥增加产能。”

  而后他就按照书上说的最优比例的农家肥,用农户听得懂的语言告诉他们。

  农户本就有几十年的农耕经验,只是他们很难用文字总结描述自己的经验,现在听了张履祥的话,都有一种恍然大悟之感。

  夏允彝惊讶道:“这和大同社的讲习所一模一样。”

  他可是去过延安府的,也看过大同社讲习所如何给农户上课,传播农业知识卫生知,讲习所就是抗旱会把农户组织起来的场所。

  他们几年前在自己家乡也设立过讲习所,但因为懂得农业知识的人太少了,规模不大。

  而后他去粟阳,常州上任也想要开办讲习所,但一样遇到没有农业人才的问题,招募读书人按照大同社的农经给农户上课,但效果却并不理想,他招募的读书人或是不愿意和农户上课,即便是愿意上课的也只会照本宣科的读农经上的内容,根本不能解决农户的疑问,所以他也只能无奈的放弃这个政策了。

  黄道周点头道:“这本就是学习大同社的政策,大同社虽然有很多政策太过于激进,步入邪道,但却还是有很多政策适合农村的,我等当择其善者而从之,其不善者而改之。”

  以黄道周现在的地位,他并不在意有人说他学习大同社的政策,而且以他的影响力,也没人敢说他通匪。

  “这里的夫子不但教孩童,还会教农户文字,给他们扫盲,让他们知道忠孝仁义。教新的农耕知识,增加粮食的产能,还会给他们一定技术培训,农闲的时候会组织农户进行军事训练,防备贼寇的入侵。

  老夫这些学生还把农户组织起来,建立了家禽养殖场,纺织作坊等,极大的提升了农户的收入。

  现在漳州老夫等人建设的乡村有15个,可以组织起2000乡勇。在这些乡勇的打击下,四周的盗匪一空,老夫还成立督察处,对乡村赌博,嫖娼,淫祀整压,通过相约规矩重塑农村的风气。

  现在山牌村路不拾遗,夜不闭户。不敢说达到了儒家圣贤期待的大同世界,但当地的农户能吃饱饭,孩童有学上。”

  刘宗周得意道:“去年,老夫等人就为朝廷购买了1万两的债券,这也是山牌村等几千农户对朝廷的报效之心。”

  这两年山牌村被福建士绅吹捧为世外桃源,刘宗周和黄道周两人更是被吹捧为治世之能臣,而后叹息他们不能为朝廷所用,全怪奸相侯恂。

  虽然他们知道这大部分只是吹捧,是福建士绅不满侯恂施政,故意抹黑他的名声。比起真本事,他们明白自己是不可能在大同社的打击之下,能够稳定朝廷。

  但两人对现在的山牌村还是有点自得,现在的山牌村,说是政通人和,宛如世外桃源一点也不为过。

  他们也希望张溥这个督师能在福建行省推广他们的制度。

  所以两人亲自带着张溥他们参观,并且从施政,经济,组织,军事等各方面,详细的跟他们解释了山牌村等村落的组织结构。

  张溥吹捧道:“刘师,黄师不愧是治世之能手,莆田世外桃源也名不虚传,学生学到很多。”

  巡视山牌村之后,张溥他们回到莆田。

  莆田县衙后院。

  张溥,张采,夏允彝,雷士俊等人聚在一起,他们一行人分成了两路,张采,雷士俊去了另外几个村考察,最后再回到漳州府汇合,讨论刘宗敏和黄道周两人按照儒家伦理,建设的世外桃源。

  夏允彝苦笑道:“两位老师不能说是照搬照抄大同社的政策,但也几乎一模一样,偏偏一点神魂,两位老师没有学。

  某总觉得山牌村太过于理想化,以至于觉得这像是一个有村子大型戏台,演的就是大同社传过来的话剧。”

  张溥苦笑道:“学了那点神魂,两位老师就真成为了大同社,我等和大同社最大的分歧不就是能不能强制剥夺地主士绅的土地。”

  夏允彝道:“但只要对天下有利,有一些该学的还是要学的,即便不能没收大户自身的土地,也要强制赎买他们的田地,这天下不允许他们继续躺着赚钱,更不允许他们继续再压榨农户了。”

  这些年随着他当政,他原本读书人的稚嫩之气消散,在在粟阳县和劣绅豪强斗武斗力,在常州和士绅大户斗智斗勇,为了就是争夺农户的组织权,想尽办法让他们多缴税,多承担责任。

  他现在已经成为了一个成熟的政治家,知道用合适的方法来达到自己的目的,但他却没有同流合污,改变世道的想法没有消散,心中的那丝理想之火,烧的越发的旺盛。

  这两三年当官的经历,让他对地方地主士绅看法可谓是急转直下,他内心已经认可了徐晨对地主士绅的评价,就是光吃不干活的猪,猪队友这个称号简直就是神乎其神的贴切。在骂人这一点,徐晨可谓是当时的第一名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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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而后他询问张采道:“你们看到的情况如何?”

  张采叹息道:“我等看到的情况却与你们看到的截然不同。”

  我去的王家村,村长是姓王的大户,土地大半也是王家的,甚至连夫子也是王家的,开办的那些作坊所有权也是王家的。他们甚至以开族学和作坊的名义,霸占族田、欺压佃户,让佃户无偿给他们当差。”

  张采他们反而有点失望了,享誉整个福建的“黄刘模式”,还没有出一个县城就已经走样了。

  当地的村民依旧穿着落魄,面黄肌瘦,神情麻木无比,和江南其他地区的农户没有任何一丝的区别。

  当地的大户一样气焰嚣张,没有一丝温良恭俭让的模样,他们和江南其他士绅一样盘剥百姓。

  雷士俊无奈道:“王家村已经算好的了,我去的十二里铺,那里的大户以开办村作坊的名义,让农户出钱,给他们自己置办产,因为要调动乡勇训练,抽调劳动力耽搁了农耕,加上大户借机增加课间杂税,农户难以承受,甚至引发了民变,莆田其他地区的农户对两位老师弄的无比的反感痛恨,明明是一个好政策,被这些大户弄成了残民害民的政策。”

  夏允彝一针见血道:“两位老师的政策不过是新瓶装旧酒,山牌村等十几个村长有两位老师看着,由他们的学生治理,但两位老师的学生哪一个不是一县之才,现在却只治理一个村落,自然会按照两位老师的心愿变化。

  但两位老师的学生终究有限,他们能看到的地方也就这十几个村落,阻碍的地方学习老师的政策,这些政策自然会往着有利大户士绅的方向发展。

  这些年朝廷难道没有弄出一些好政策,但根本实行不下去,甚至连赈灾款,都没有办法落实到灾民手中,这不就是朝廷面对的最大问题。

  这也是两位老师推广他们乡约几年时间,却也只能在十几个村子里当中的原因。

  要知道大同社第三年已经在整个延安府推行他们的政策了,而且他们还是在天灾人祸的压力下。”

  这方面他的感慨最深,几年前他带着几社军队跟着文震孟去了苏州,他是亲眼看着文震孟压服太湖士绅,要他们把租子减少到三成五。

  结果他去年去常州上任,当地的地租又涨上来了,有一些大户甚至为了填补他们前年的亏空,地租涨到六成,他上任常州的一年多时间,只在做一件事情,就是让大户把地租重新降到三成五。

  但即便做成了他也很绝望,他已经能预感到常州未来的情况,等他走了之后,地租又会涨上去,甚至涨得更多。

  张溥叹息道:“想要拯救朝廷现在的危机,终究还是要靠清田。”

  听完张采的话,他也很失望,以两位大儒的能力也只能辐射十几个村子,但整个大明像黄道周和刘宗周这样的大儒,不出双手之数,显然两人的政策只能建立一个小范围的世外桃源,让这两位大儒自娱自乐。

  好在张溥很快就恢复了情绪,他本也没打算靠这两位大儒来改变时局。

  “这几个月我翻阅了福建行省,所有和土地有关的文书。洪武年间,太祖为巩固海防、抵御倭寇,在福建行省沿海建立了系统的卫所体系,并推行军屯制度,共建立了五卫十二所。

  其中富宁卫就有军田6300顷,至于其他卫所的军田情况,因为年代久远,已经找不到文书了,但五大卫所兵员数量接近,想来军田的数量也不会相差太大,也就是说福建行省光朝廷所属的军田,就有3万顷左右,这差不多是300万亩的田地,以50亩养一兵丁,光福建行省一地军田就可以养6万精锐。

  众人默然,如果福建行省还有这6万精锐,百年前倭寇就不可能祸乱江南,戚继光就不可能靠募兵来打倭寇。十几年前郑芝龙也不可能为祸江南。甚至大同社也不可能凭一些战舰,让几千里的江南海防变得岌岌可危。

  以他们对将门和地方大族的了解,这些军田只怕没剩多少了。

  夏允彝询问道:“现在福建行省在册的军田,还剩下多少?”

  张溥苦笑道:“账面上约有93万亩,已经不足三成了,但即便就这三成,也大部分被卫所军官霸占,军户现在还拥有的土地不足百分之一,这也是江南卫所破败的直接原因,卫所士兵,即便不逃离,他们没有田地也没办法养活自己和家人。”

  夏允彝道:“这就不怪几十个倭寇就能横行江南,大同社一兴起就能攻破榆林,固阳,宁夏三镇,我大明的将门士绅实在是太不做人了。”

  张溥道:“所以我等要正本清源,让这些土地回到士兵的手中,如此他们才有保家卫国的决心,才能抵挡得住大同军的入侵。想要清田,强大的武力是必须的,几社大军到了福建吗?”

  张溥自然明白自己不可能靠督师的官职就能压服整个福建的卫所军官,让他们把土地退还给士兵,更难以让地方的士绅吐出他们吞并朝廷的土地,只能用强大的武力震慑他们。

  夏允彝道:“几社大军已经在福州了,就等着天如兄你的命令。”

  张溥道:“宋伟带领的3万大军会是军田的受益者,拉拢住他们,富宁五大卫所就翻不了天,朝廷可以把富宁卫所将官调到金陵,让他们没办法干涉我等清田。”

  张采担忧道:“最关键的是福建士绅大户他们占据的土地,这是200多万亩土地的所有权的归属,足够福建士绅把我等看成生死大敌。”

  每每想到这个数字他就一阵发寒,不知道自己这个大好头颅会交代在谁的手上?

  张溥道:“所以就要看大同社的威慑,某已经准备好很多大同社清洗北方士绅的报纸,福建行省的士绅大户在这样的压力下,他们必须退还朝廷的田地。”

  雷士俊内心一阵惶恐道:“某还是觉得想要清田,太疯狂了。”

  张溥道:“不清田,朝廷扛不住大同社,现在大同社已经在江北增兵了,我们的时间不多了。想要救朝廷只能用这样激进的方法了。”

第388章 ,被杀鸡儆猴的钱谦益

  大同十二年(1636年)二月十三日,金陵城,文华殿

  文华殿内,气氛异常凝重。殿内官员行色匆匆,脚步急促,人人脸上都带着挥之不去的疲惫和焦虑。自去年底大同社三路增兵、南明被迫紧急扩军十万以来,这座南明的中枢的殿堂,便陷入了前所未有的超负荷运转。

  从大同军增兵扬州开始,巨大的舆图挂在大殿中央,代表大同军兵锋的红色箭头,正从江北三个方向直指江南,每个看到这副军事地图的南明官员,就会不由自主的加快自己的脚步。

  而在殿内一场阁部级的高层会议正在召开。

  户部尚书郑三俊声音略感疲惫道:“首辅!诸位部堂!自征兵令下,朝廷每月开支陡增百万两之巨!太仓存银,犹如烈日下的雪水,肉眼可见地消融!照此下去,不等夏粮入库,国库便要彻底告罄!”

  侯恂坐在首辅位置上,眉头拧成了一个深刻的川字。他目光扫过舆图上那刺眼的红色箭头,沉声道:“把建造战舰、招募水师的款项先挪过来应急!”

  半年前那场轰轰烈烈的救国债券,筹集了六百万两巨款,名义上是为重建水师以抵御大同海上威胁。

  然而大同社在江北厉兵秣马的姿态,迫使朝廷将重心完全转向了长江防线。侯恂早就想好要挪用于征召这十万新兵、打造军械、加固江防工事了。反正也不会有人来管朝廷是怎么花这笔钱的。当然是哪件事情要紧花在哪。

  郑三俊苦着脸道:“朝廷就是挪用了这笔钱才能支持的住,要不然哪来的钱财来养活这新招募的10万士兵。”

  文震孟不满道:“这才2月份,600万两银子就快用光了,你这个户部尚书是怎么当家的?”

  郑三俊委屈道:“朝廷这半年来花钱如流水,新招募十万大军,士兵要给军饷,要给安家费,要打造火枪,火炮。长枪铠甲,长江防线要修堡垒,还要制造战舰,还要去聘请西班牙,荷兰这些西洋人做教官,这哪一样不需要花钱,现在光是每月军饷,按新兵三两、沿江驻防的士兵六两,一月开销就是近百万两。”

  文震孟质疑:“以往朝廷税银不过四五百万两,尚能维持九边数十万大军!如今岁入远超两千万,怎反捉襟见肘至此?”

  兵部尚书范景文马上解释道:“今时不同往日,如今局势需要精兵,养精兵就要花钱,火器造价也贵,一杆火枪市价近二十两,红夷大炮虽然朝廷能制造业也要五百两!而整个长江防线需要千门红夷大炮,这就是五十万两。”

  郑三俊长叹道:“文阁老,你也说了是以往,以往朝那是敢欠饷!九边将士欠饷常事,最多的积欠了两三年军饷!将领喝兵血,兵士劫掠自肥,朝廷只当不知。

  如今呢?大同社虎视眈眈,我军战斗力本就不如人,再敢欠饷,只怕顷刻哗变!这安家费、足额军饷,都是买命钱!再者,”他加重了语气,“当年制造军械,靠的是征发民夫、摊派物料,近乎无偿!成本自然低廉,但这样制造的火枪炸膛,火炮无用,军中的将士不敢用,用这样的火器打起仗来屡战屡败。现在朝廷要给工钱,物料也给的十足,花费自然不可同日而语。”

  文震这下不说话了,当年朝廷军队的战斗力如何他是知道的,只是他没想到养一支战力强悍的军队花费会如此巨大。

  侯恂沉默了。冰冷的现实如同一座大山压在他心头。他苦心孤诣维持的南明朝廷,像一个被蛀空的巨人,外表庞大,内里却已腐朽不堪。面对大同社泰山压顶般的军事压力和内部失控的财政黑洞,他感到了前所未有的无力感。

  良久,他严肃道:“再发一千万两债券,以贴补朝廷的军费。”

  殿内一片倒吸冷气之声。

  “首辅!万万不可啊!”郑三俊急得差点跳起来,“去年六百万两债券,已闹得江南士绅怨声载道,进贤、上饶、余杭等地举人秀才哭庙抗捐,朝廷弹压安抚费尽心力!再发千万两?这…这无异于火上浇油,只怕江南未等大同军至,便先自乱阵脚了!”

  “乱?”侯恂冷笑一声,目光锐利如刀,扫视着殿内诸臣,“不发债券,坐视太仓耗尽,军心涣散,大同军打过长江,我等皆为阶下囚!那时,便不是乱,而是朝廷败亡!”

  他深吸一口气,一字一句道:“自老夫起,内阁部院大臣,俸禄只领半数!四品以上官员,领六成!五品官员,领七成!七品官员,领八成!余下胥吏,领九成!所扣俸禄,尽数认购此新债!以为表率!”

  此言一出,满殿皆惊!这是前所未有之事!侯恂此举,将整个南明官员都得罪了。

  “首辅!”文震孟等人惊呼。

  侯恂抬手制止,独断专行道:“诸公!国难当头,岂容我等独善其身?江南富庶之地,权贵豪商云集,难道连千万银子都拿不出来?

  秦淮河上,为博名妓一笑,一掷千金者比比皆是。江南有钱,只是不在朝廷手中。”

  我辈既食朝廷俸禄,当为天下先!让他们看看,朝廷重臣是如何毁家纾难的!然后。”

  他目光转向郑三俊,语气斩钉截铁,“以此表率,晓谕江南士绅大族!告诉他们,这不是摊派,是忠义救国,是为保住他们自己的身家性命!若吝惜钱财,待大同社铁蹄踏碎金陵,彼等之万贯家财、如花美眷,皆为他人囊中之物!让他们掂量掂量,是倾囊相助,还是坐以待毙!”

  侯恂此刻,竟隐隐理解了徐晨。他终于明白为何大同报上总能看到徐晨在黄河工地挥汗如雨的画面。

  以前他对徐晨的行为嗤之以鼻,现在已经不是上古之时,这作秀给谁看?

  但现在他有点钦佩了,我连我自己都砍一刀,而且还砍的最重,谁还能说我有私心,那么下起手来也就不用客气了。

  他对金陵城的权贵不满,各个富可敌国,不想的报效朝廷,对妓子之辈却一掷千金,是要好好的让他们出出血了,不要以为自己父辈跟着太祖成祖打天下,富贵的日子就能一直过下。

  郑三俊无言以对了,不要看现在南明朝廷好像内忧外患,但秦淮河依旧繁荣。

  几日前,保国公朱国弼花费千金为一个叫寇白门的花魁赎身,还派遣了五千家丁迎娶他入门,轰动整个金陵,据说这场婚礼花费超过了2万两。

  也不怪侯恂恼火了,这些勋贵也不看看现在是什么时候,南北都要打起来,纳花魁也就算了,还偏偏要弄得如此大张旗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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