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今天的轰炸也把他吓住,他从未见过上千门火炮的轰炸,这场轰炸的硝烟弥漫在整个泉州城,哪怕他这个不通军事的人,看到这样猛烈的轰炸,也知道泉州城守不住,但即便守不住,也不代表他想要投降。
刘宗周和黄道周两人有的尴尬了,其实两人也觉得没必要再打下去了,现在投降还能保全士兵的性命。
和历史上他们要死战到底不同,大同社毕竟是读书人结社,也是大汉自己的,在他们看来,这就是一场正常的王朝更替,更不要说大同社天然占据道德的高地,他们要重建历代圣贤都夸赞的公天下,所以他们没有死战到底的想法。
其实大同社很多政策两人都是认可的,甚至连他们也均田是解决当下天下矛盾最好的方式。他们唯一不认可的就是大同社用暴力的手段来夺田。
但夏允彝他们在泉州清田,一定程度上又改变了他们的想法。不要看当时两人是站在中立的位置上,但实际上他们是比较认可张溥夏允彝的的行动,他们也觉得清田是解决朝廷矛盾最好的方式,先把军田清出来,让朝廷有足够的兵力自保,而后在清民田,解决天下流民问题,所以才会为张溥夏允彝他们说好话。
但两人万万没想到,清田第一步就进行不下去,士绅贪婪到连属于朝廷的土地都不肯归还。士绅是一点也不在乎在大海对面的大同军。
清田失败让两人对士绅失望了,朝廷自己的军田都拿不回来,不用暴力手段,这均田怎么均的下去?
只是两人的出身又决定了,他们是不可能完全赞同大同社暴力清洗士绅的政策。
所以两人现在有点逃避现实的意思,躲在他们自己建立的世外桃源当中,不管外界的是是非非。
现在大同社打过来了,他们也不会想死扛到底,甚至觉得由大同社来均田,未必不是一件好事。
但两人也是要脸的,史可法的发言去把他们劝降的话堵死了,两人一代大儒总不好劝人投降吧。
但这八个字如同一把尖刀,彻底挑断了宋伟最后的理智。他猛地拍案而起道:“史可法!老子早看你这白面书生不顺眼了!“
“现在说要死战到底?你来泉州两年都干了什么?
朝廷让你收税,那些士绅一闹你就不收,你也是官至一品的人,难道不知道养兵要花钱,打造火炮,火枪要花钱,制造战船更要花钱,没钱,这福建行省怎么可能守得住?
张溥他们要清田,你若真有心为国,就该全力支持!300万亩军田若能收回,6万军户在手,何至于今日坐困愁城?“
宋伟的唾沫星子几乎喷到史可法脸上:“你这两年除了和稀泥、写奏折,可曾为这泉州防务尽过半分心力?现在倒好,你要全城军民为你的'忠烈'陪葬?你想死,老子不想!弟兄们更不想!“
这番劈头盖脸的痛斥,让史可法的脸色由白转青,又由青转白。他的嘴唇颤抖着,却无言以对,宋伟说的每一个字,都是事实。
泉州乃至整个福建的困境,很大程度上正是因为他的优柔寡断、畏首畏尾,士绅的贪婪无度。
宋伟看着三人反应,冷笑一声,转身大步离去,铁甲发出“啪啪啪“的脆响。
当夜,泉州军营的中军帐内灯火通明。
宋伟将城中参将、千户等中高级军官悉数召集,直截了当道:“史可法读书读迂了脑袋,非要拉着全城人陪葬。诸位怎么看?“
帐内顿时炸开了锅。
“城墙都快塌了,还打个屁!“
“弟兄们被炸得魂都没了,谁还有心思打仗?“
“那帮文官站着说话不腰疼!“
这些军官当然不想继续战斗下去,大同社的上千门火炮,他们10个人就能分一门,这种火力轰炸的密度是他们闻所未闻,见所未见,根本就不是血肉之躯能抵挡。
宋伟抬手压下嘈杂,沉声道:“若诸位信得过宋某,我派人出城接洽。可以让大同社答应保证我等性命,每人还可携带少量私财。至于田地房产……“他苦笑一声,“就别想了。“
在场的军官们交换着眼色——他们大多知道宋伟曾被大同军俘虏又放归的经历。不信他,难道信那些满口忠义却无能误国的文官?
很快,帐内响起一片“愿随总兵“的应和声。
当晚,宋伟的使者就来到了大同社军营,表达了想投降的意愿,宋伟也知道大同社的底线,没有提太过分的要求,只求大同社保证他们人身安全,每人再可以带少量的私人财产。主将赵云飞答应下来。
翌日拂晓,当第一缕阳光洒在满目疮痍的泉州城头时,大同军的舰队已经完成了对城池的四面合围。
东、西、北三面,旗帜招展,刺刀如林,南面海湾中,战舰森然列阵,炮口幽深。
“轰——“随着一声号炮,泉州四门同时洞开!早已等候多时的大同军步兵如潮水般涌入,迅速控制了武库、粮仓、军营等要害。明军士兵按照约定,安静地集中在军营中,等待整编。
唯有泉州府衙,还维持着最后的倔强。
当十几个大同军士兵持枪冲入大堂时,史可法正襟危坐于公案之后,一身官服穿戴得一丝不苟,连帽冠都端端正正。看到黑洞洞的枪口,他反而长舒一口气,仿佛卸下了千斤重担。
“不许动!“领头的班长厉声喝道。
史可法缓缓起身,整了整衣冠,平静道:“带路吧。“
攻占泉州后,赵云飞已经留下吴亚雄部处理泉州善后,自己亲率主力舰队北上,剑指福州。
长江战线,松江水域。
有松江府士绅接应之后,大同军迅速渡过长江在松江府刘河堡建立了登陆点
这消息传到镇江,侯恂大惊,急令吴襄率长江水师主力拦截,却在松江水域遭遇赵胜舰队的致命伏击。
一场极其惨烈的水战爆发。双方参战船只超过五百艘,火炮上千门,江面上炮声震天,硝烟蔽日。
大同军凭借战船更大,更坚固,能够扛住更多的炮弹,射程更远、精度更高的舰炮,在吴襄舰队进入有效射程前就给予重创。
双方战至黄昏,南明水师上百艘战船沉没,两万余人被俘,长江水师彻底崩溃,残存的明军战舰仓皇逃往镇江,再不敢出港迎战。
没了长江水师的阻碍,大同军第一、第二、第五师顺利渡过长江,屯兵镇海卫。侯恂得到长江水师战败的消息,长江防线全线告破,被逼无奈只能把大军集结在镇江,准备最后的背水一战。
八月二十二日,镇海卫。
一面面大同旗帜在秋风中猎猎作响,朱猛率领的江南义军终于与徐晨亲率的大同军主力胜利会师。
旷野上,两支大军相向而行,最终在震天的欢呼声中汇成一片欢乐的海洋。
“元首!“朱猛这个铁打的汉子,见到徐晨的瞬间竟红了眼眶,“属下……属下没完成好任务,李秀才他……“
徐晨拍拍这位老部下的肩膀,温声道:“不怪你。你已经做得很好了,整个江南都让你搅得天翻地覆,你已经拼尽全力在救他了,接下来的任务交给我,我会把李岩给救出来。“
朱猛这才宽心了很多。
徐晨看向朱猛身后那些风尘仆仆却目光炯炯的义军首领们,“不给我介绍一下这些好汉?“
朱猛连忙引荐:“这位是钱国华,苏州豪杰!振臂一呼,聚起三万义军,还差点打到了金陵城下!“
钱国华有点尴尬,什么叫差点打下金陵城!他距离金陵上百里就被明军骑兵给击溃了。
徐晨上前握住钱国华粗糙的大手道:“世道不公,百姓苦久矣。钱兄能挺身而出,为苍生发声,正是天下所需之豪杰!若非有你等仁人志士前赴后继,那些士绅老爷们只会更加肆无忌惮,视百姓如牛马!“
钱国华黝黑的脸上泛起红光。他不过是个粗人,何曾想过有朝一日能得到天下闻名的徐社长如此赞誉?
激动之下,只憋出一句:“元首过奖了!“但他脸上的笑容却是溢于言表。
朱猛继续介绍:“这位是乌龙会顾慎卿,这位是里社营明承祖,这位是削鼻班潘茂……“
徐晨与众人一一见礼,随后当众宣布:“诸位起义有功,大同社不会亏待。义军编为三个师六个旅,愿从军者按才录用;愿为官者,可入政务培训班;其余弟兄,每人发三十两遣散银,分田时优先考虑!“
这番安排,让义军首领们喜出望外——想当官的当官,想打仗的打仗,连普通士兵都有丰厚遣散费。徐元首果然如传言般慷慨!众人纷纷拜谢,心中最后一丝顾虑也烟消云散。
徐晨望着眼前欢腾的景象,目光却越过人群,投向西北方的金陵城。那里,还有一位重要的同志等待救援。
第404章 ,朱元璋太懦弱
大同十二年(1636年)八月二十日,镇海卫。
长江南岸的空气中弥漫着硝烟与微风交织的气息,也弥漫着战火躁动。随着李文兵率领上千名政务培训班结业的精干吏员,杨秀头统率的第八师、以及北海舰队一部抵达。
大同社在江南战场的力量达到了空前的规模——四个主力师,七万余精锐之师,他们像磐石般牢牢扎根于这片富庶之地。
“文兵,你来得正是时候。”徐晨道:“松江府士绅此番助我军渡江,确实有功。然其积年累月盘剥百姓,致使民怨沸腾,义军四起,此乃不争之罪。我军将士,尤其是那些揭竿而起的义军兄弟,对其恨之入骨。”
他目光直视李文兵道:“若如义军那般不分青红皂白,动辄满门抄斩,虽解一时之恨,却失之公允,更易生乱,非长治久安之道。然若轻轻放过,亦难平民愤,难彰法度之公。故需借你‘李青天’之名望,行雷霆手段,亦怀菩萨心肠。”
李文兵肃然抱拳:“元首放心,某定当秉公执法,详查细审,凡有罪者,必依律惩处;无辜者,亦当保全。必还松江百姓一个朗朗乾坤,一个真正公道!”
徐晨点点头,眼中闪过一丝赞许,随即话锋一转:“此为其一。其二,需你组织人手,松江府的大小士绅大户,以及江南其他士绅大户,进行详尽统计。家口几何,田产几何,产业几何,务必造册详录。”
李文兵微微一愣。清算罪行、分田分地,这在他预料之中。但这详尽的户籍统计,似乎超出了当下清算的范畴。他迟疑问道:“元首,此等详细统计,于当下清算定罪,固有所用。然……其更深意,恕文兵愚钝,尚不明了?”
徐晨的目光投向东南方辽阔的海天道:“文兵,此战过后,天下归一,指日可待。然这并非刀枪入库、马放南山之时。你在燕京,当知英格兰人、西班牙人、葡萄牙人、荷兰人……这些西夷,乘坚船,架利炮,如群狼环伺,正于四海之内疯狂圈地,掠夺财富,建立其所谓‘殖民地’。此乃前所未有之‘大争之世’!”
他的语气变得凝重:“我大同社若不奋起争雄,锐意开拓,这些西夷便会在我卧榻之侧筑巢垒窝,步步蚕食,积蓄力量。
待我华夏稍有懈怠或内忧,彼等必如饿狼扑食,重演蒙元,所幸眼下彼等羽翼未丰,我华夏新朝初立,正当挟一统之威,重振天朝声威!”
徐晨的手指在空气中划过一道无形的弧线:“一统之后,首要之务,便是恢复我华夏旧有之藩篱,将那些离心离德、或被西夷染指之藩国,重新纳入有效统治!更要与这些西夷,争雄于四海,拓我华夏生存之空间!”
他看向李文兵,眼神灼灼:“就像东宁岛!此等新辟之地,远离中土,瘴疠横行,土著凶悍,西夷窥伺。开垦荒地,营建城池,非有坚韧不拔之志、组织严密之群体难以胜任。普通百姓,家小羸弱,贸然移民,伤亡惨重。”
“但这些新占领的土地却不能不开拓,你们先把江南大户的户籍建立好,而后就能把他们移民到东陵岛乃至南洋诸岛地界,为我天朝文明开疆拓土,这也算是他们戴罪立功了。”
徐晨把开拓想的太简单,他只看到了后世开拓的结果,认为外面的土地很肥沃,不能放过占据的机会,却不知道其中的艰辛,更不知道每个新开拓的土地都要付出生命。
现在大同社移民的地方有两个,一个是辽东,一个就是东宁岛。今年大同社移民辽东超过了3万户,但统计当中各类意外死亡的事件超过了上千人。
有辽东的虎豹熊等野兽伤人的,也有意外踏入沼泽,或者是被毒虫,还有各种意外水土不服导致的疾病,死亡率已经达到1%,远远超出了他的想象。
现在孙可望已经把农户集中在辽河附近,警告他们不要去沼泽地,还在各村组建了狩猎队,甚至他派出军队,围剿辽东的野兽。
而东宁岛更夸张,今年东宁岛不过移民了6000户接近2万人,但因为各种意外死的人已经超过600人,大概是3%的死亡率。
他看到东宁岛统计上来的死亡数字简直让他惊愕,各种毒虫毒蛇这没有办法,还有一些是被东营岛的猎头族杀死的,大同社已经开始联络对汉人友好的土著,围剿这些猎头组,这些造成的死亡可以马上下降。
但有些伤亡让他不敢相信的。东宁岛居然有黑熊,有云豹,甚至还有大象?这上面说的是东宁岛还是西双版纳?
光这些野兽今年就给东宁岛造成了上百人的伤亡。再加上东宁岛是大航海线上的一个重要据点之一,西班牙人,荷兰人,英格兰人,甚至葡萄牙人都会经过这里,然后继续北上和大同社进行交易。
他们带来的各种西方疾病,本土疟疾也是重要的杀手之一,一大半的死亡都是各种意外的疾病造成的,当然这个时代称之为水土不服。
即便是徐晨推广喝热水,各种卫生知识,医疗知识,但只能减少各种疾病,大航海带来的全球病毒加速传播,是没办法从根本上断绝的。
如此高的死亡率,让徐晨意识到,想要开拓殖民地,死亡不单单是土著,开拓者的死亡率也非常高。
东宁岛还是有一定汉化基础,几千年来一直和江南有联系,死亡率都这么高。如果要去处于赤道的南洋诸国去开拓,各种疟疾瘟疫带来的死亡率,只怕高的会吓死人,天下统一之后,只怕没有人多少人愿意冒去这样威胁之地开拓,所以现在就要编撰好户籍为不久将来的大开拓准备好移民。
李文兵闻言,脸色也凝重起来。这些伤亡数字,他虽有所耳闻,但此刻听徐晨亲口道出,更感震撼。
徐晨目光重新变得锐利,“这些江南士绅,世代坐享膏腴,盘剥百姓,积累万贯家财。如今清算其罪,除分田于民外,其家族人口,正可充作开拓之先锋!将其编户造册,正是为下一步大规模移民东宁、南洋乃至更远之新土,厘清对象,做好准备,为我天朝文明开疆拓土,他们才能戴罪立功,重新被天下的百姓接纳。”
李文兵心中恍然,原来这户籍统计,是为流放移民做准备!他迟疑道:“元首……清算其罪,分其田产,已足惩其恶。若再举族流放瘴疠蛮荒之地,是否……过于酷烈?恐失仁恕之道?”
“仁恕?”徐晨嘴角泛起一丝冷峭的笑意,目光深邃地看向李文兵,“文兵,你可曾听过一句话:‘没有千年的王朝,但有千年的世家’?”
李文兵默默点头。这话他当然听过,更亲眼见过不少江南北上的士子,其中不乏怀着大同之治的理想投靠他们。但还是有两头下注心思,试图在新朝延续家族富贵之人,具体有多少人他也难以分辨。
徐晨严厉道:“这些世家大族,依附于王朝之上,如同附骨之疽!王朝兴盛时,他们攫取最多的利益,享尽荣华富贵,却极少承担真正的责任,甚至往往成为压垮王朝的最后一根稻草!
王朝覆灭时,他们却总能摇身一变,或投靠新主,或隐匿乡野,幻想继续其‘千年世家’的美梦,将王朝更迭的血泪代价,尽数转嫁于黎民百姓!此等蛀虫,岂能再容其逍遥?”
“大明开国之时,不少江南士绅还怀念大元,一个汉人怀念蒙古人的政权,此等卑劣的行径居然称之为忠义,这何其荒谬!
他们是怀念蒙古人的仁义吗?不,他们是怀念蒙古人不管他们,让他们可以在地方上肆无忌惮,无法无天的做土皇帝。”
“朱元璋还是太懦弱了,这种人留着做什么,他们怀念大元就把他们发配到河套,发配到辽东,士绅之所以成为大明的顽疾,根子上是因为朱元璋清洗那是怀念大元士绅太少了,以至于这些的觉得换了朱家天下,对他们更好,所以他们满不在意天下沦陷。”
徐晨加重语气道:“某此举,就是要彻底打破他们这‘千年世家’的春秋大梦!不仅要清算其罪,分其田产,更要将其连根拔起,流放边荒!要让天下人,尤其是我们的后辈看清楚:王朝之兴衰,与依附其上的世家大族,休戚与共!享尽王朝兴盛的荣华,就必须承担王朝覆灭的代价!没有只享福、不担责的道理!”
徐晨佛穿透了时空,带着一种深沉的警示道:“此举,亦是为后世立一榜样!警醒新‘千年世家’,当他们想蛀空王朝之时。那就要好好掂量掂量,是否能承受的住王朝覆灭之时,举族流放、永世不得翻身的代价!”
他语气稍缓,带着一丝无奈道:“我知人心贪婪,奢望后世人人警醒,不过是痴人说梦。然,哪怕十成之中,仅有一两成后来者能因此心存顾忌,行事有所收敛,不敢肆无忌惮地挖国家根基以肥私门……那今日这番布置,便算值了!”
后世有一个很有名的说法,南明之所以投降的这么快,就是因为有元朝这个榜样,他们以为少数民族政权会放权,让他们成为包税官,再当几百年的土皇帝。
结果谁知道,满大人带的是钢刀过来的,徐晨希望大同社的后辈,能吸取这次的教训,不要想什么千年世家的,你既然坐上了这条船,船沉了就活该被淹死。
李文兵怔怔地看着徐晨,内心受到了巨大的冲击。他原以为元首的深意只在开拓殖民与解决移民难题,却未料到其思虑竟已远及百年之后,意在从根本上斩断“千年世家”这种寄生王朝、祸国殃民的循环!
他虽然想要劝说大同社是公天下,不可能再出现新的千年世家,但话到嘴边他却说不出口。
他想起杜牧《阿房宫赋》中的名句,不禁喃喃道:“‘秦人不暇自哀,而后人哀之;后人哀之而不鉴之,亦使后人而复哀后人也。”
徐晨微微颔首:“明白就好。去做吧。审案要公,少杀慎杀,但统计要细。江南的旧账要清,这新天下也要靠我等亲手去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