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末,从西北再造天下 第289节

  “遵命!”张存孟等众将轰然应诺,战意高昂。

  大同十二年,十二月二十五日,广州城下。

  冬日的阳光带着一丝暖意,却无法驱散笼罩在广州城上的肃杀寒气。大同军第五师、第七师的炮兵阵地上,一门门黝黑的火炮被褪去炮衣,森然的炮口高昂,如同巨兽的獠牙,对准了广州古老的城墙。炮兵们紧张而有序地进行着最后的准备,测量距离,调整射角,搬运弹药。

  “试射准备!”

  “轰!”“轰!”“轰!”

  几声零星的炮响打破沉寂,实心铁球呼啸着砸向广州城墙。有的砸中墙垛,激起一片碎石;有的越过城头,落入城内引起一阵骚动;也有的精准地命中了预设的城墙段。

  葡萄牙炮手雇佣兵队长,脸色凝重地对身旁的明军将领陈谦说道:“将军,他们这是在‘校正射击诸元’。他们在测试不同距离、角度下炮弹的落点。一旦他们完成了所有参数的校准,他们的炮火就能像长了眼睛一样,精准地覆盖城头的每一个角落。真正的炮击马上就要开始了,让弟兄们千万小心!”

  大同军当中也有葡萄牙人的教官,虽然他们只交航海,但也知道大同军射火炮射的极其准,大同军虽然有意识的隐藏自己的射击诸元学问,但此时西方人的算术已经超过了东方,葡萄牙人知道了有这回事,很快就有学者反推出来。

  陈谦道:“我军居高临下,但可以用火炮来反击。”

  葡萄牙佣兵队长无奈摇头,明朝的将军根本不知道大同军火炮的厉害,他这番话算是白说了。

  与此同时,珠江江面上,南海舰队的旗舰及其他几艘大型战舰也已调整好姿态,侧舷炮窗全部打开,一门门重炮指向了广州城墙。

  上午巳时,总攻的命令终于下达。

  “开炮!”

  “开炮!”

  “开炮!”

  陆上、江上,三个方向的炮兵指挥几乎同时怒吼。

  刹那间,天地变色!

  震耳欲聋的轰鸣声连成一片,仿佛持续不断的惊雷滚过大地!无数炽热的铁球、内部填充炸药的开花弹(爆破弹),拖着死亡的尾焰,如同暴雨般倾泻在广州的城墙上、城楼间!

  “轰隆隆——!”

  砖石飞溅,烟尘冲天!坚实的城墙垛口被成段成段地削平,巍峨的城楼在剧烈的爆炸中颤抖、开裂、最终轰然坍塌!整个广州城墙仿佛在痛苦地呻吟,被浓密的硝烟和尘土彻底笼罩。

  “火炮反击!给老子开炮还击!”广东总兵陈谦在城头上声嘶力竭地怒吼,试图稳住阵脚。

  城头上的明军炮手和葡萄牙雇佣兵也被这突如其来的毁灭性炮击打懵了,在军官的催促下,手忙脚乱地点燃了自家火炮的引线。

  “轰!轰!”明军的红夷大炮和来自澳门的重型舰炮也发出了怒吼。然而,无论是射程、精度、射速,还是炮弹的威力,都与大同军的新式火炮相去甚远。

  大部分炮弹甚至未能飞抵大同军的炮兵阵地就无力地落下,少数几颗侥幸砸到阵前的,造成的破坏也微乎其微。反倒是开火时喷出的巨大烟团,清晰地暴露了自身的位置。

  “发现敌军炮位!方位12,19。距离2430”大同军前沿观察哨迅速报出参数。

  第五师炮兵团团长赵栓柱对着传令兵大吼:“各炮位注意!调整诸元!瞄准敌军火炮!给老子轰掉它们!”

  训练有素的炮兵们根据指令,飞快地摇动方向机和高低机,沉重的炮口缓缓移动,依据弹道表计算出的数据,精准地指向了刚刚暴露的明军炮台。

  “装填爆破弹!放!”

  “轰轰轰轰——!”

  更加精准和猛烈的齐射瞬间覆盖了明军的炮位!开花弹在空中划出致命的弧线,然后在明军炮台上空或者正上方猛烈爆炸!预制破片如同死神的镰刀般四散飞溅!

  “啊——!”惨叫声顿时响成一片。葡萄牙炮手和明军炮手被炸得血肉横飞,火炮被掀翻、炸毁,弹药堆被殉爆,整个城头炮位一片狼藉,迅速哑火。仅用了不到五轮齐射,广州城墙上所有还能反击的火炮便被彻底摧毁。

  压制了敌军重火力后,大同军的战术再次改变。

  “迫击炮营!前出!覆盖城墙!杀伤有生力量!”命令下达。

  迫击炮被推到了离城墙仅二百步的距离。

  “咚!咚!咚!”沉闷的发射声响起,与重型火炮的怒吼截然不同。炮弹以极高的弧线射出,几乎垂直地落向城墙后方和墙头。

  “轰!轰!轰!”爆炸声再次密集响起,但这次更集中在人员密集区域。迫击炮弹像冰雹一样砸下,专门杀伤躲藏在垛口后面、藏兵洞内乃至城墙脚下的明军士兵和乡勇。其射速极快,几乎是火炮的十几倍,顷刻间就在城墙上制造出了一片死亡地带。

  广州城墙,已然化作人间炼狱。空气中弥漫着刺鼻的硝烟味、浓重的尘土味和令人作呕的血腥气。天空被烟尘遮蔽,昏暗如同黄昏。

  城墙附近,不少民房被流弹引燃,火光熊熊,映照着一张张惊恐绝望的面孔。

  受伤的乡勇倒在血泊中声嘶力竭地呼救,被波及的无辜居民发出凄厉的哭喊。未被炸到的守军早已魂飞魄散,有的像无头苍蝇般乱窜,有的被这超越想象的恐怖场面吓得精神失常,或呆立哭泣,或发出诡异的狂笑。

  浓密的硝烟和尘土如同巨大的乌云,笼罩着整个广州城,让城中的每一个人都感到窒息般的恐惧和绝望。

  傍晚时分,持续了一天的猛烈炮击终于渐渐停歇。大同军开始收队休整,补充弹药。而广州城内,则彻底陷入了混乱和哀嚎之中。军官指挥民夫,在夜间修补被炸得千疮百孔的城墙,统计伤亡,但效率极其低下。

  广州巡抚衙门

  广东总兵陈谦几乎是连滚爬爬地冲进了大堂,他浑身沾满烟灰和血污,声音嘶哑,带着哭腔:“阁老!完了!全完了!光今天一天的炮击!我军伤亡就超过三千人啊!火炮全毁了!城墙塌了好几处!照这样轰下去,最多十天,广州城就要被彻底轰平了!弟兄们就会死光了。”

  他一直在南方为官,虽久闻大同军火器犀利,但总以为有夸大之嫌。今日亲身经历,才明白朝廷屡战屡败不是没有缘由,这种烈度的炮火,完全超出了他的认知范围,大同军的火药和炮弹难道是大风刮来的吗?

  张镜心呆坐在太师椅上,面色灰败,仿佛一天之间老了十岁。白日那毁天灭地的炮击景象还在他脑中回荡,震得他心神俱裂。他呆了半晌,才无力地挥挥手,声音干涩:“尽力安置伤员吧。明日尽量让士兵们躲到城墙根下、藏兵洞里避开炮火。”

  除此之外,他这位读了一辈子圣贤书的内阁首辅,再也想不出任何应对这钢铁风暴的办法了。

  而在广州城外,珠江口一艘隐蔽的小船上,几名葡萄牙商人正举着望远镜,心惊胆战地观察着广州城的惨状。

  澳门总督的代表惊叹道:“上帝啊!这些大同社的人……他们是魔鬼吗?他们的火炮……怎么能如此凶猛?这根本不是战斗,这是火药在淹没一座城市!太可怕了!必须立刻报告总督阁下,无论如何,绝不能与大同社发生正面冲突!否则,我们在东方的所有据点,都会像这样被炸上天的!”

  尽管葡萄牙人开启了大航海时代,但他们本质上仍处于工场手工业时代。而大同社在徐晨十几年来不遗余力的推动下,通过蒸汽机、标准化生产、大规模采矿和化学工业,已经半只脚踏入了工业时代的门槛,其战争潜力绝非农业文明所能想象。

  眼前这恐怖的火力密度,就是初步工业化的可怕成果,彻底震慑了这些来自欧洲的冒险家。

  如此高强度的炮击,又持续了整整两天。

  十二月二十二日清晨,当硝烟再次略微散去时,广州城墙已然面目全非,多处出现巨大的豁口,守军士气彻底崩溃,伤亡数字直线上升,估计已超过万余人。未战先溃,城防摇摇欲坠。

  总兵陈谦再次找到张镜心时,整个人如同从煤堆里爬出来一般,眼神涣散,声音麻木:“阁老……弟兄们……真的打光了……也打不下去了……投降吧……”

  张镜心看着窗外满目疮痍的城市,听着远处隐隐传来的哭声,最终绝望地闭上了眼睛,颓然道:“举白旗投降吧。”

  任何抵抗都已失去意义。在大同军发动总攻前投降,或许还能为城中军民换取稍许体面的结局。

  公元1636年,大同十二年,十二月二十三日,白旗在广州残破的城墙上缓缓升起。

  自此大同军东路军主力正式开入广州城。岭南第一大城,易主。

第421章 ,审判葡萄牙人与战前舆论宣传

  大同十二年(公元1636年),十二月二十四日,澳门。

  一觉醒来,澳门的居民们发现天变了,街面上巡逻的已不再是往日那些趾高气扬的葡萄牙士兵或黑奴仆从军,取而代之的是一队队纪律严明、装备精良、身穿灰色军装的大同军士兵。城头飘扬的也不再是葡萄牙王国的旗帜,而是大同社的旗帜。

  这座葡萄牙人在远东重要的贸易港埠,在一夜之间悄无声息地变了天。

  城内的各色人等反应各异。葡萄牙殖民者及其家眷们眉头紧锁,忧心忡忡。

  他们失去了经营近七十年的重要据点,意味着失去了巨大的贸易利润和各种超国民待遇的特权,未来前途未卜。

  唯一让他们感到庆幸的是,现在大同社的元首,是一个支持自由贸易主义者的人,大同社不但开放贸易口岸,关税更是低的吓人,5%的关税。他们从来没有见过。

  更让他们不敢相信的是关税补贴的政策,他们卖货物到大同社还能赚钱,数遍全球的国家,他们第一次遇到贴钱进行贸易的君主,要是全球的君主都像大同社的元首那该多好。

  要不是徐晨是东方人,葡萄牙人甚至想要徐晨来当他们的国王。已经有不少有远见的葡萄牙商,提早去金陵城和燕京购买房产,为未来的商业渠道打好基础。

  本地与葡萄牙人合作的海商和买办们则内心忐忑不安。一方面,他们视大同社为“自己人”,期待能摆脱葡萄牙人的压制,而且他们也知道大同社重视产业的发展,像他们这种海上终于不会再受到歧视,作坊主甚至还能受到大同社的扶持,这对他们来说可谓是前所未有的好事。

  但另一方面,他们也知大同社“均贫富”、清洗士绅的政策倾向,他们虽然有商船,有作坊,但他们也有土地,而这是大同社最厌恶的,他们害怕自己积累的财富和在殖民体系下的“原罪”会遭到清算。所以处于忐忑不安当中,他们不清楚未来会是什么模样。

  最底层的普通汉人、渔民、手工业者则大多欢欣鼓舞。他们长期受到葡萄牙殖民者和与之勾结的豪强的欺压,如今“王师”收复失地,他们仿佛看到了申冤雪恨、改善生活的希望。

  现实很快印证了他们的部分期待。大同军接管澳门后,迅速张贴安民告示,宣布恢复民朝对澳门的主权,并设立临时军管衙门。

  告示明确宣称:凡我天朝子民,以往若有受西夷或其爪牙欺压、霸产、伤人之事,皆可至衙门呈告,大同社必将秉公处理,为民做主!

  “苍天有眼,我的冤屈终于得报。”告示一出,澳门的汉人百姓纷纷激动的喊出声音来。早已积压无数冤屈的百姓纷纷涌向原澳门总督府。

  “青天大老爷!小民家在望厦村原有五亩薄田,靠种菜为生。前年那葡萄牙商人罗雷非要强占我的地建别墅,勾结葡萄牙人官方,硬生生把地抢了去!求大人为小民做主啊!”一个老农跪在地上,泣不成声。

  又一个妇人哭诉道:“大人!去年腊月,一个葡萄牙醉鬼驾驶马车在街上横冲直撞,撞死了俺家男人!俺去他们的议事亭告状,他们不但不抓人,反而说俺男人挡了路,把俺打了一顿赶出来!求青天老爷申冤啊!”

  团长李过面色严肃,认真记录。他拍案道:“岂有此理!在我民朝国土之上,岂容西夷如此猖狂,欺压我大汉子民!诸位乡亲放心,这些事情,本将定会一一查清,还大家一个公道!”

  他雷厉风行,立刻派兵按图索骥。强占田地的葡萄牙商人被从豪宅中拖出,不仅被勒令加倍赔偿农户损失,其非法修建的宅院也被直接没收充公。

  那个醉酒驾马车撞死人的葡萄牙人,经过军法处审判,证据确凿,被判定为“故意伤人致死”,于澳门市中心广场当众执行绞刑!

  “好,杀人凶手终于服刑。”这些强硬手段让受欺压的百姓拍手称快,高呼“青天”。

  但也让所有葡萄牙殖民者吓得魂飞魄散,认为大同社这是要开始系统性清洗他们,于是澳门的葡萄牙人纷纷变卖了自己的住宅店铺,而后逃离,好一点的淘到京陵城,那些被吓破了胆的直接逃到南洋葡萄牙人其他的殖民地区。

  前任澳门总督紧急求见李过,抗议道:“将军阁下!贵国元首曾多次公开表示,将平等对待所有在民朝的合法贸易者!

  而且根据我们之前的谈判谅解,贵方承诺保护葡萄牙人的生命和合法财产!您现在的行为严重违反了这些精神和约定!如果您再不约束部下,我将亲自前往金陵,向贵国元首提出最强烈的抗议!”

  李信冷笑一声,将一厚沓诉状扔到对方面前:“合法财产?本将比你更清楚条约的内容!条约保护的是合法财产,但绝不保护抢劫、霸占、谋财害命得来的赃物!”

  他指着那些诉状:“你自己看看!强占土地、纵奴行凶、草菅人命、走私逃税……这一桩桩、一件件,哪一样是合法的?按我大同社法令,这些都是死罪!

  本将没有将你们全部抓起来审判,已经是看在以往些许香火情的份上了!本将还要上书元首,建议对澳门所有葡萄牙人的过往行为进行一次彻底清查呢!”

  前任总督顿时冷汗直流,气势全无,连忙哀求道:“将军息怒!将军息怒!我们葡萄牙人与大同社有十几年的友谊,我们的教官为贵国海军建设出力甚多,我们的商人也为贵国带来了急需的货物和技术。请看在这十几年交情的份上,高抬贵手,千万不要将事情扩大化啊!”

  李信冷哼一声:“现在才想起十几年的交情?当初明知我大同军即将进攻西南,却还将数十门重炮和雇佣兵卖给南明伪政权,给我军制造巨大麻烦时,怎么不想想这交情?晚了!本官必会将此事原原本本上报元首府,如何处置你们,由元首和公民议会定夺!”

  前任总督面如死灰,知道此事绝难善了。

  话分两头。赵云飞在顺利攻克广州后,留下部分兵力维持秩序、清剿残敌,主力未做过多休整,即刻挥师西进,兵锋直指肇庆府。

  肇庆是两广总督的传统驻地,也是广州失陷后南明在广东最重要的据点。城中的士绅官员原本还指望广州能坚守数月,为他们争取时间。

  万万没想到,号称岭南第一坚城的广州,在大同军的猛烈炮火下,竟连三天都没撑过去!

  消息传来,肇庆大乱,临江王吓得魂不附体,连夜带着家眷细软弃城而逃,他的这个行为反而加剧了肇庆的混乱,士绅带的金银财宝逃命,普通的士兵纷纷逃离肇庆。

  然而,另一位藩王——唐王朱聿键却展现出难得的血性。他拒绝逃跑,亲自上城督战,试图激励士气,在肇庆抵挡大同军。

  然而,勇气无法弥补实力的绝对差距。大同军兵临肇庆,再次架起重炮。经过五天的猛烈炮击,肇庆城墙多处坍塌。

  随后,大同军步兵发起总攻,轻易突入城内。唐王朱聿键在乱军中战死,其弟朱聿鐭被俘。城中的大部分广东士绅也未能逃脱,纷纷沦为阶下囚。

  肇庆一下,广东全境再无像样的抵抗。第五师、第七师分兵略地,如秋风扫落叶般迅速攻占广东各州府。

  然而,在另外两个方向广西、贵州,大同军的推进却遇到了困难,速度远不能与在中原、江南的势如破竹相比。

  西南地区的地形极其复杂,“地无三尺平”并非虚言。崇山峻岭、深涧峡谷无处不在,道路崎岖难行,后勤补给线拉得极长且异常脆弱。每一个关隘、每一个山寨都建在险要之处,易守难攻。

  更重要的是,贵州、广西两地土司势力盘根错节。这些土司拥兵自重,熟悉本地情况,且许多土司与南明残余势力关系密切,或出于自身利益,或受到蛊惑,不断袭扰大同军的后勤线,伏击小股部队。剿灭他们异常困难,大军行动不得不步步为营,谨慎推进。

  战事拖延至来年二月,西南地区进入了令人头疼的雨季。阴雨连绵,山路泥泞不堪,更是难以行军。

  虽然大同军高度重视卫生防疫,强调喝开水、注意营地清洁,但恶劣潮湿的气候仍然让许多来自北方的士兵难以适应。疟疾、痢疾、湿疹等疾病开始在军中蔓延,非战斗减员急剧增加,严重削弱了部队的战斗力。

  前线指挥官高大壮、田见秀等人不得不将实际情况紧急上报元首府,请求指示。

  大同十三年(公元1637年),二月四日,金陵城。

  相比于处于混乱的西南地区,远在后方的金陵乃至整个江南地区,却因战争进入了一种畸形的繁荣,即所谓的“战争景气”。

  自西南战事开启,军需订单如同雪片般飞向各大工坊。帐篷、军服、布匹、鞋袜、食物、马车、炮车、独轮车……涉及士兵衣食住行的一切物资都极度紧缺。

  尤其是攻占广州之后,大同社要赈济灾民,几百万灾民需要的粮食物品等生活物资更多,于是后方的订单变得更多了,大同社清洗江南士绅获得的钱财,如同潮水一般涌向江南各地。

  金陵的作坊主们从未经历过生意如此好做的时代!生产出来的货物根本不愁卖,大同社的军需官直接包销,甚至常有商人拉着车等在工厂门口,产品一下生产线就被抢购一空。订单排到了半年之后,根本做不完。

  为了满足需求,工坊主们不得不实行“三班倒”甚至“四班倒”,机器24小时不停歇。他们慷慨地支付两倍、三倍的加班工资,因为这和巨大的利润相比微不足道。他们甚至派人到金陵周边的乡村,大量招募农夫农妇,经过简单培训后从事一些辅助性工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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