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人能平定四方吗?
魏忠贤愣了一下,随即连连拱手道:“微臣遵旨。”
这下差不多了,时候也不早了,该用膳了。
朱觉抬头看了看天色,随即挥手示意,让魏忠贤退下。
魏忠贤却是小心道:“陛下,明日可要早朝?”
早朝干什么?
现如今满朝文武皆是垃圾,与那些垃圾废话纯属浪费时间!
再说了,朕要让你背黑锅抢钱抢粮那就得装作不知道你在作甚,如果天天早朝,那还能装作不知道吗?
朱觉微微摇头道:“早朝就免了吧,朕没空,你办好你的事就行了。”
你没空?
行吧。
早朝着实挺烦。
我也不想早朝。
魏忠贤闻言,连忙拱手躬身告退。
此时,王承恩却突然来了一句:“陛下,可要去坤宁宫用膳?”
坤宁宫?
算了吧,女人只会影响朕的发展速度。
朕现在都还没起步呢,哪有时间管儿女私情。
朱觉微微摇头道:“今日就在乾清宫用膳罢。”
第4章 鹬蚌相争朕当渔翁
次日一早卯时许,天刚蒙蒙亮,京师城门才刚刚打开,锦衣卫衙门便缇骑四出,直奔城外而去。
朝堂官员乃至京师百姓听到这催命般的马蹄声那都不由得心里打鼓,他们都以为九千岁魏公公又要大兴冤狱呢。
大明都换了个皇帝了,难道还要任由魏忠贤无法无天吗?
朝中的齐楚浙党乃至隐藏在暗处的东林那都在暗自揣摩当今天子的心思,他们甚至都准备试探一下这少年天子了。
此时,朱觉却是带着王承恩、方正化和一队精挑细选出来的武阉来到了皇宫后面的万岁山,沿着山路疾步往上走去。
万岁山也称煤山,这里正是历史上崇祯自缢的地方,也是整个京师的最高点。
晨曦中朱觉已然遁着后世的记忆来到了那颗歪脖子树下。
此树名曰罪槐,清廷足足用锁链将其锁了将近三百年。
这里后世他也来过,当初看到这歪脖子树他就颇觉着有些诡异,仿佛这树跟他有莫名的联系。
现如今再看,他终究是明白了,原来他将化身崇祯!
罪槐啊罪槐,你本无罪,大明本也不该亡,朕来了,你就不用被锁链锁上将近三百年了。
朱觉暗自感慨了一番,随即又带着王承恩和方正化一行往山顶走去。
他是为了锻炼身体,同时也是为了看看皇城哪里还有空地。
不多时,山顶便到了。
这里还与后世不一样,后世这里有清廷修建的万春亭,那是一个高达四五丈的硕大楼阁,而这会儿这里也就只有一个普通的八角石亭而已。
他登上石亭往东面一看,不由微微皱了皱眉头。
皇城东面那密密麻麻全是內宫太监衙门,根本就没有空地方了。
北面同样如此,南面是皇宫,那不用看了。
看样子唯有把内廷六部衙门建在皇城西面了。
他转头往西看时,朝阳正好缓缓升起,琼华岛、玉熙宫、万寿宫遗址、大光明殿等一一显现,还有那波光粼粼的太液池,还有那一片片废弃的空地。
皇城西面的空地最少有上千亩,用来修建内廷六部衙门乃至前期研制的厂房倒是够了。
那么,先研制什么呢?
玻璃好像是个不错的选择,这东西造出来不但能赚钱还能做望远镜呢。
其实玻璃就不用研制,因为瓷器上附着的清釉跟玻璃的材质就是一样的,只是这会儿还没人知道而已。
这玻璃造出来他就能赚到第一桶金了,而后土法炼钢,水力纺纱织布,土法炼油等等发展起来,工业帝国的基础就有了。
朱觉负手站在朝阳之下默默构思着大明的发展蓝图,那脸上的自信之色是越来越浓郁。
他仿佛又回到了前世创业之初,浑身上下那是充满了干劲。
现如今他可是大明皇帝,大明的亿万子民和堪称无尽的资源都在他掌控之中,创业何难,什么亡国之君,他要当中兴之主!
辰时许,他这才施施然回到乾清宫往御书房走去。
此时魏忠贤却是满脸古怪的捧着份奏折站御书房门口等着了。
这厮不去抢钱抢粮,这么早跑过来干嘛?
司礼监可是有专门送奏折的太监,这种事压根不需要这厮来做,且大明朝堂每天需处理的奏折也不止一份,这厮只拿了一份奏折过来本就有些古怪。
朱觉不慌不忙的将其领进御书房中,缓缓坐下来,这才威严道:“何事?”
魏忠贤双手捧起奏折,躬身道:“陛下,河南巡按杨维垣转呈原太常寺少卿阮大铖奏折。”
阮大铖?
这厮是出了名的小人,反复无常,见利忘义,节操之烂比之吕布都有过之而无不及。
其出身东林,座师还是东林大佬高攀龙,但因东林未将其提拔,便反出东林,投靠魏忠贤,待得魏忠贤失宠之时这厮竟又带头上疏弹劾魏忠贤,大明京师陷落之后这厮又与阉党出身的马士英狼狈为奸,将南明搞得乌烟瘴气,而后竟又投靠清廷,最终死在为清廷南征的路上。
这么一个小人,此时上奏折,所为何事?
朱觉打开最上面的奏折一看,不由暗自冷笑。
阮大铖的奏折多少有些莫名其妙,其大意是“天启年间朝臣勾结内侍乱政,以七年合算为言,天启四年以前,乱政者王安,而翼以东林,四年以后,乱政者忠贤,而翼以呈秀,今崔呈秀丧父,按律应丁忧守制”。
这厮大抵是觉着他崇祯断不会和天启一般糊涂了,是故上封奏折来表忠心,反正不论他收拾阉党还是收拾东林,这厮貌似都有提请之功。
岂不知,这种反复无常之人是上位者最为反感的。
你出身东林咬东林,投靠魏忠贤又咬魏忠贤,谁人敢用?
至于这厮上这奏折是何意,朱觉心中了然。
这是齐楚浙党出手了,他们的目标是兵部和都察院!
崔呈秀乃是魏忠贤的好大儿,是故才会出任兵部尚书兼都察院左都御史这荒诞的职位。
为何说这职位荒诞呢?
皆因有明一朝两百余年就没出现过这样的职位,一般总督最高也就是兵部尚书兼都察院右都御史。
这左右有别,一字之差便是天差地别。
大明外放的总督那兵部尚书和都察院右都御史都是挂的虚衔,并无实职。
也就是说总督只是名义上的兵部尚书和都察院右都御史,并不管兵部,也不管都察院。
崔呈秀这兵部尚书和都察院左都御史却都是实职。
大明兵部和都察院都归其管辖!
这厮好大的权力啊,难怪会被齐楚浙党盯上。
朱觉细细想了想,随即问道:“杨维垣哪里人?”
你问他哪里人作甚?
魏忠贤回想道:“陛下,杨维垣好像是登州府文登县人。”
哦,这厮是齐党。
不对啊,巡按御史才七品,这小喽啰是如何直达天听的?
朱觉想了想,又问道:“他小小一个巡按御史为何敢转呈这种奏折,且这奏折还能交到你手上转呈给朕,这是怎么回事?”
这小子可不光是个小小的巡按御史而已。
魏忠贤连连摇头道:“陛下,杨维垣是原工部尚书徐大化的表侄。”
哦,是你另一个干儿子的表侄啊。
朱觉又问道:“徐大化哪里人?”
你老问别人哪里人作甚?
魏忠贤不假思索道:“大化家在京师,不过是绍兴府会稽县籍。”
明白了,表侄那就是姑表亲,看样子齐楚浙党从万历朝就开始联姻了。
这次果然是齐楚浙党一齐出手了。
齐楚浙党想夺兵部和都察院是吧,正好让魏忠贤顶上去跟这帮家伙好好斗一斗,最好斗得你死我活!
魏忠贤这厮貌似还茫然未知呢,得好好提点提点。
朱觉缓缓点头道:“你觉着崔呈秀应否丁忧?”
你问我?
这又是何意?
传闻魏忠贤是想拿此事来试探崇祯。
他其实是被齐楚浙党给忽悠了。
开玩笑呢,拿自己好大儿来试探,崔呈秀可是管着兵部和都察院,且兵部还兼管京营戎政,一旦这两个重要的衙门被人夺了去,他九千岁就危险了。
魏忠贤还不知危险临近,他竟然真试探道:“陛下,这个微臣不敢妄下定论,还得看您的意思。”
你果然被齐楚浙党忽悠的以为是来试探朕的心意。
朱觉面无表情道:“这个看什么朕的意思,丁忧守制在《大明律》里写得清清楚楚,你没看过吗?”
我又不识字,看什么《大明律》?
自打我掌权,我的话便是大明律例!
这话魏忠贤自然是不敢说出口的。
他想了想,随即小心道:“陛下,您不是说金戈无辟吗?呈秀他可是兵部尚书,现如今兵戈四起,他不用丁忧守制吧?”
你这是对金戈无辟有误解。
朱觉缓缓摇头道:“父母去世,除了在领兵打仗,否则都得丁忧守制,崔呈秀虽是兵部尚书,但并未领兵,也未在战场之上,按律是要丁忧守制的。”
啊?
魏忠贤还侥幸道:“陛下,呈秀不丁忧不行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