贞观悍师:从教太子逆袭开始 第27节

  “为何?”李承乾疑惑的问道。

  “因为贪腐不是一个人的事。今日纵容他们贪一石米,明日就有人敢贪一仓粮。今日包庇他们一次,明日就有人敢把东宫变成私库。”

  “贪腐如蚁穴,溃堤于千里。殿下今日若因私情而护短,明日东宫就再无立锥之地。陛下会疑你,朝臣会笑你,百姓会骂你——您连自己人都管不住,如何管天下?”

  李承乾脸色发白,手指紧紧攥住衣袖。

  “可……他们跟了孤这么多年……”

  “所以殿下更要快刀斩乱麻。”李逸尘声音冰冷。

  “不是为了杀他们,是为了救东宫,救殿下自己。”

  他顿了顿,语气忽然一转。

  “但殿下可以保他们性命。”

  李承乾猛地抬头。

  “查实之后,殿下可亲自上奏陛下,言明二人虽有贪墨,但数额有限,且系初犯,念其多年侍奉之功,恳请从轻发落。流放、杖责、削籍——这些都可以接受,但死罪可免。”

第44章 是不按照他们的预期去动

  “殿下还可私下承诺他们,待刑期满后,必给他们安置田宅,养其终老。”

  “如此,殿下既守了法度,又全了情义。既向天下表明东宫肃贪之决心,又向身边人证明殿下不忘旧恩。”

  “这才是真正的权谋——不是冷血,而是有温度的狠。”

  李承乾怔怔地看着李逸尘,眼中挣扎渐渐化为清明。

  李承乾看向李逸尘,声音低沉。

  “若查实王顺、王达确有贪墨……孤会亲自向父皇求情,保他们性命。”

  “好。”李逸尘点头,“殿下今日若能如此行事,东宫之名,不损反升。”

  李承乾苦笑。

  “孤原以为,做储君,就是要冷血无情。可今日才知,真正的权谋,是能在冷酷中留一分人情。”

  李逸尘看着他,眼中闪过一丝赞许。

  “权力不是杀戮,是平衡。不是抛弃,是驾驭。不是无情,是懂得何时该狠,何时该仁。”

  李逸尘看着他,眼中闪过一丝复杂。

  他知道,自己必须夸他。

  必须让他自信。

  因为李承乾是一个叛逆之人,一旦受挫,极易自暴自弃。

  若今日他觉得自己输了,觉得自己无能,那之前所有的布局、所有的忍耐、所有的谋划,都会付诸东流。

  一个自暴自弃的太子,谁也救不了。

  但一个重拾自信、开始用脑子的太子,却可以扶上青云。

  所以李逸尘故意说他赢了。

  其实这一局,只能说没输。

  真正的胜负,还在后面。

  “孤明白了。”李承乾缓缓点头,深吸一口气,眼神逐渐沉淀下来。

  李逸尘看着他,不动声色道:“殿下能想到这一层,已是进益。但眼下,还远不到松气的时候。”

  “柳奭不过一枚棋子,背后的人连面都没露。若我们急于钉死他,反倒打草惊蛇。等他们继续出招——等他们以为胜券在握,把所有手段都亮出来,才是我们收网的时候。”

  李承乾眉头紧锁:“可若他们就此收手,只拿王顺、王达做文章,四处散播东宫贪腐,孤的名声岂不毁了?”

  “他们不会收手。”李逸尘语气笃定。

  “柳奭今日没能逼殿下失态,他们只会更急。接下来,必会用更阴的招数——最可能的有两样:一是谣言,二是搜证。”

  他顿了顿,继续道:“谣言成本最低,却最难防。他们可能会传殿下足疾加重,心智失常,白日装贤明,夜里鞭笞宫人;或说殿下仍私藏胡服胡器,暗通突厥降将;甚至把称心旧事翻出来,添油加醋,传得不堪入耳。至于搜证——他们会查殿下过往行踪,找东宫旧人盘问,想抓实殿下与汉王、侯君集往来的把柄,把结党的罪名扣死。”

  李承乾喉头发干:“若真如此……孤难道只能任人污蔑?”

  “污蔑?”李逸尘嘴角一扯,露出一丝不屑。

  “殿下,对付谣言,不能只靠辩解。得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

  “这才是博弈的精髓——不是见招拆招,是引蛇出洞,把小麻烦变成大陷阱,让他们自己跳进来!”

  李承乾听得心头一跳,既觉得这计策太过冒险,又忍不住被这疯狂的逻辑吸引。

  “引蛇出洞?”李承乾疑惑道。

  “殿下,您忘了我们身在何处?这不是市井斗殴,这是博弈。对付谣言和搜证,绝不能被动挨打,那正中对方下怀。最高明的策略,不是辩解,而是控制博弈的进程,甚至改变博弈的规则。”

  他走到书案前,用手指蘸了茶水,在光亮的案面上画下几个简易的方框和箭头。

  “殿下,请将此事视为一场‘多阶段动态博弈’。对方先手,出了柳奭揭弊这一招,旨在逼您失态,破坏您改过自新的形象,此为其第一重收益。若您应对失措,他们便大获全胜。”

  “但您稳住了,这是我们的第一重胜利。然而,博弈并未结束,反而进入第二阶段。对方预判您会急于清洗东宫、报复柳奭,或拼命掩盖。但他们真正的杀招,就藏在您的反应之后。”

  李逸尘的手指重点敲了敲代表对方的一个方框。

  “他们期望的反应是:您若严惩柳奭,便可渲染您打击报复谏臣;您若包庇王顺王达,便可坐实您虚伪包庇;您若手忙脚乱地封锁消息、清理门户,他们便可趁机散播更多谣言,甚至将水搅浑,把他们真正想炮制的结党、私通外藩等致命罪名,混在這些混乱中抛出来,让人难辨真假。”

  “他们的优势策略,是激怒您,让您行动,从而在您的行动中寻找破绽。”

  李承乾盯着水迹构成的简易“棋局”,只觉得一股寒意夹杂着明悟升起。

  “所以,孤不动,反而让他们无从下手?”

  “不完全是不动,是不按照他们的预期去动。”

  李逸尘眼中闪烁着算计的光芒。

  “我们的最优策略,是逆向而行。他们期望我们乱,我们偏要极致的静与正。”

  “第一,对柳奭,不赏不罚,不置一词。他履行御史职责,所言之事,东宫自会查证。将他高高挂起,让他和他背后的人摸不清我们的底牌,猜不透我们是忍辱负重,还是不屑一顾。这会让急于求成的他们感到焦虑和不确定。”

  “

  “第三,也是最重要的,”李逸尘的声音压得更低,带着一种诱饵般的诱惑。

  “我们要主动创造一个更大的‘标的物’,吸引他们投入更多资源,暴露更多意图。”

  “他们不是想搜证‘结党’吗?不是想挖汉王、侯君集吗?我们可以刻意露出一个看似致命的、却又在我们掌控之中的‘破绽’。”

第45章 你这是要彻底毁了孤吗?

  李承乾听到“破绽”二字,身体前倾,眼中闪过急切的光芒。

  “破绽?何种破绽?又该如何操作?”他连声追问,仿佛抓住了一根救命稻草。

  李逸尘却缓缓摇头,脸上露出一丝高深莫测的淡然。

  “殿下,此事急不得。破绽并非凭空制造,需因势利导,顺势而为。眼下,我们尚不知对方下一步会如何出招。是集中火力于东宫内务,还是将矛头指向殿下结交之人?不同的招数,需用不同的‘破绽’来应对。此刻若贸然行动,反而可能弄巧成拙。”

  他顿了顿,看着李承乾脸上难以掩饰的失望和焦虑,话锋一转。

  “至于方才臣所提及的,对方可能散播谣言之事……臣确有一策,或可应对。”

  “何策?”李承乾立刻追问。

  李逸尘缓缓说道:“殿下需要自污,让东宫成为谣言聚集地。”

  这句话对于李承乾来说格外刺耳。

  他猛地瞪大眼睛,脸上写满了难以置信,甚至带着被羞辱的愤怒。

  “自污?”李承乾的声音陡然拔高,因激动而有些变调。

  “你让孤自污?李逸尘!你可知孤这些年是如何过来的?孤日日被那些老迂腐指摘!言孤行为不端!性情乖张!不似人君!你知道张玄素那老匹夫昔日如何骂孤?他说孤‘朽木不可雕’!说孤枉为储君!说孤……说孤连街边贩夫走卒都不如!”

  他越说越激动,胸口剧烈起伏。

  “他们骂孤顽劣,骂孤乖张,骂孤是扶不起的阿斗!现在……现在你竟让孤自己往身上泼脏水?”

  李承乾的声音带着一丝颤抖,那是一种长期压抑后爆发的委屈和愤懑。

  “孤不想!孤不愿!孤身上的污名已经够多了!多得让孤喘不过气!孤好不容易……好不容易才借着开放东宫,稍稍扭转了一点局面,你竟让孤自污?你这是要彻底毁了孤吗?”

  他死死盯着李逸尘,眼中充满了不解和抗拒,甚至有一丝怀疑,怀疑这个一直为他出谋划策的伴读,是否也与其他那些想要看他笑话的人一样。

  李逸尘静静地听着太子的咆哮,脸上没有任何波澜,心中却是一片了然。

  他前世作为一名教师,见过太多像李承乾这样的“问题学生”。

  他们表面上叛逆、挑衅、自暴自弃,用坚硬的外壳包裹内心,但究其根源,往往并非天性顽劣,而是长期处于否定和高压之下。

  那些教导太子的大儒们,张口闭口圣人言行,用至高无上的道德标准来要求一个身心尚未健全、且身有残疾、承受着巨大压力的少年。

  他们不断强调太子的“不足”,不断指出他的“错误”,美其名曰“忠言逆耳”,是为了储君成才。

  可实际上,这其中有多少人,是真的为了教育?

  又有多少人,只是为了彰显自己的“刚正不阿。”

  或是为了立自己的人设,从而获取自身的政治资本?

  他们用“真话”作为武器,行人身攻击之实,将李承乾所有的个性、所有的挣扎、所有的痛苦,都简单粗暴地归结为“不似人君”。

  他们从未试图去理解这个少年内心的恐惧和绝望,从未给过他真正的认可和引导。

  他们只是不停地否定,再否定。

  这样的“教育”,如何能不让人叛逆?

  如何能不让人心生逆反?

  李承乾所有的乖张行为,某种程度上,何尝不是一种对这种窒息般压力的反抗?

  一种“既然你们都说我不好,那我就坏给你们看”的绝望自毁?

  李逸尘深知,对于这样的学生,一味的说教和继续否定毫无用处。

  他们需要的,恰恰是那份久违的“认可”,是有人能看见他们隐藏在叛逆之下的真实需求和痛苦。

  待李承乾的情绪稍微平复,喘息声不再那么剧烈,李逸尘才缓缓开口,带着一种奇异的安抚力量。

  “殿下,臣并非要让殿下自毁前程,更非让殿下认同那些污蔑之词。”

  他目光坦然地看着李承乾,“臣所说的‘自污’,与殿下所承受的那些无端指责,完全不同。”

  李承乾喘着气,眼神中的愤怒未退,但多了一丝探究。

  “有何不同?”他闷声问道。

  “殿下所厌憎的,是他人强加的、扭曲的、旨在摧毁殿下声誉的‘污名’。而臣所言的‘自污’,是殿下主动的、可控的、带有明确目的的策略。”李逸尘解释道。

  “此‘污’,非彼‘污’。此‘污’,是为了‘自保’,甚至是为了‘自清’。”

  “自污还能自清?”李承乾觉得荒谬。

首节 上一节 27/111下一节 尾节 目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