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在大明,无法无天 第786节

  “停车!”他惊恐地拍打车壁,却见驾车的锦衣卫回头一笑。那人腰间晃着的铜牌上,圆周率符号在暮色中闪闪发亮。

  远处农学院的钟楼传来悠扬的报时声,惊起群群白鹭。

  那些洁白的翅膀掠过试验田上空时,爪哇使者恍惚看见稻浪间浮现出无数铁甲舰的影子。

  夕阳的余晖透过宴会厅的雕花窗棂,在青砖地上洒下斑驳的光影。陈寒推开描金漆门时,一股混合着烤羊脂与荔枝清甜的暖风扑面而来。

  爪哇使者苏门答腊的鼻翼不自觉地抽动。他看见二十张红木圆桌呈莲花状排列,每张桌上都摆着造型各异的冰雕——有昂首嘶鸣的骏马,有展翅欲飞的仙鹤,最中央那尊五尺高的龙形冰雕嘴里,竟不断喷出带着松木香的冷雾。

  “诸位请入席。”朱标蟒袍上的金线在烛火中流淌,指尖轻点最近的那桌,“尝尝漠北的烤全羊。”

  三佛齐使者刚走近,就被铁架上的全羊惊得后退半步。那羊通体金黄,皮下脂肪在炭火余温中滋滋作响,撒满西域孜然的表皮裂开处,露出粉嫩如初的肉质。更奇的是羊腹中不断飘出松茸与沙葱的香气,显然内里另有乾坤。

  “这……”满剌加使者刚想质疑羊肉的新鲜程度,侍者已经利落地片下脊肉。刀刃划过处,肉汁竟如清泉般涌出,在银盘中积成琥珀色的小洼。

  陈寒接过侍者递来的玉箸,随手夹起薄如蝉翼的肉片:“上个月才从河套送来的羔羊,用物理院的保鲜车运输,途中不断用硝石制冰。”

  肉片入口的刹那,苏门答腊的瞳孔骤然放大。预想中的腥膻全无,反倒有种草原晨露般的清甜。他家乡的王室也曾重金求购过漠北羊肉,但运到时总带着腐坏的霉味。

  “西域的蜜瓜。”朱标用银刀划开桌角的翡翠色瓜球,清冽的汁水顺着刀尖滴入冰镇葡萄酒,“三日前刚过玉门关。”

  爪哇使者盯着瓜肉上那层晶莹的霜花,突然意识到整个宴会厅的温度都比外面低许多。他抬头望去,只见四壁悬挂的铜管正不断吐出白雾,而那些穿梭其间的侍女们,裙裾间都缀着细小的冰晶。

  “运输只是其一。”陈寒敲了敲面前鎏金火锅炉,锅底突然窜起幽蓝火焰,“关键是与鞑靼诸部达成了互市协议。”他边说边将片得极薄的鱼脍投入锅中,鱼肉遇热瞬间卷成月牙状,“如今每月有三百辆大车往返长城内外。”

  侍者恰在此时捧来水晶盏。盏中游动着十几尾透明的小银鱼,鱼鳃还在一张一合。占城使者惊得打翻了酒杯,却见朱标从容夹起一尾活鱼,蘸了酱料便送入口中。

  “松花江的冰鱼。”太子喉结滚动,“今晨刚到。”

  ……

第740章 在餐桌上投降是最体面的

  满剌加使者突然扑到窗前。他看见庭院里停着十几辆造型古怪的马车,车厢外壁覆盖着铁甲般的鳞片,每片鳞甲缝隙都在渗出白雾。最惊人的是车辕处安装的铜制机括,正随着马匹走动不断将某种液体泵入车顶的铜壶。

  “那是……”

  “物理院设计的保鲜车。”朱幼薇的声音从门口传来。她今日难得穿了正装,鬓边却仍别着那支银剪,“车底铺着三层硝石夹层,车顶水箱里养着各地活鱼。”

  她身后跟着的小桃推来辆餐车,车上玻璃罩里竟堆着岭南的鲜荔枝。红艳艳的果皮上还带着青翠叶片,仿佛刚从枝头摘下。

  “不可能!”三佛齐使者失声惊呼,“从岭南到金陵至少半月路程——”

  银剪咔嚓剪开果壳,雪白的果肉渗出蜜汁。“走海运到松江,再换蒸汽快车。”朱幼薇将荔枝放在他面前,“只要五天。”

  宴会厅突然安静下来。使者们盯着自己面前的食物——漠北的奶酪雕成雪山形状,西域的葡萄冻在琥珀色的冰露里,甚至还有南海的活龙虾在琉璃缸中张牙舞爪。这些本该因路途遥远而沦为奢侈品的鲜物,此刻却像寻常菜肴般堆满桌案。

  “其实最难得的是这个。”陈寒突然掀开中央餐桌的银罩。罩下青瓷盘中躺着几条其貌不扬的灰鱼,鱼眼却澄澈如初生。

  苏门答腊的筷子悬在半空。他认得这是爪哇王室专享的火山鱼,生长在硫磺泉眼里,离水半日就会腐坏。去年他作为贡使带过三条,抵达应天时只剩腥臭的尸骸。

  “你们……”他的声音发颤。

  朱标用银匙敲了敲杯沿。乐师们突然奏起欢快的胡旋曲,十二名侍女推着餐车鱼贯而入。每辆车上都堆着不同地域的时鲜——胶东的鲍鱼在贝壳里蠕动,川蜀的竹笋尖还带着晨露,最惊人的是辆覆盖着皑皑白雪的小车,上面居然摆着长白山的冻熊掌。

  “互市章程第三款。”太子抿了口葡萄酒,“凡大明商队所至,当地首领须派兵护送鲜货至最近驿站。”他指尖轻点桌面,立刻有侍者展开卷轴,上面用汉文和番语双语写着详细的保鲜条款。

  陈寒接过话头:“鞑靼骑兵现在比谁都积极。”他笑着比了个冲锋的手势,“毕竟每提前一个时辰送达,抽成就多一分。”

  宴会厅角落突然传来瓷器碎裂声。

  众人转头,只见通政司的书吏正手忙脚乱地收拾打翻的墨盒。

  “说起来。”朱幼薇突然用银剪指了指窗外,“今晚有批新到的漠北羊要处理,诸位有兴趣参观庖厨吗?”

  使者们跟着她穿过回廊时,月光正好照亮庭院里那排奇特的建筑。十口丈余宽的铁锅在露天下沸腾,穿皮袄的草原汉子正将整只羊投入锅中。更远处是流水线般的处理场,鞑靼人负责宰杀,汉人工匠负责腌制,女真猎户则忙着往肉块上涂抹秘制香料。

  “互市的关键是各取所需。”陈寒停在间冒着白雾的库房前。推开门,只见数百块冻肉整齐悬挂在铜架上,架下流动的冰水不断带走余温。“我们出硝石和盐,他们出牲口和人力。”

  苏门答腊的指尖抚过冻肉表面。那层薄冰光滑如镜,完全不同于爪哇王室地窖里那些结满霜花的陈肉。他忽然注意到墙角堆着的木箱,箱盖上烫着“物理院特供”的火漆印。

  “那是……”

  “测鲜仪。”朱标不知何时站在他身后,手里把玩着个铜制圆筒,“把针插进肉里,转三圈就能知道还能保鲜几天。”

  宴会厅突然传来急促的钟声。众人赶回去时,只见侍者们正在主桌布置最后一道压轴菜——直径三尺的鎏金火锅里,奶白色的汤底翻滚着漠北黄蘑、岭南竹荪、东海瑶柱和西域雪莲。火锅周围摆着十二个琉璃盏,每盏里都是不同地域的顶级鲜货。

  “此锅名曰‘四海升平’。”朱标举起夜光杯,“愿大明与诸邦,永如今日之鲜。”

  酒过三巡,爪哇使者突然摇摇晃晃地站起来。他手里攥着根羊肋骨,油脂顺着指缝滴在绣金线的桌布上。

  “下臣斗胆……”他打了个充满孜然味的酒嗝,“这些保鲜之术,可否……”

  “当然可以交易。”陈寒笑着截住话头,“只要贵国开放所有硫磺矿。”

  满剌加使者刚想抗议,突然被侍者端上的果盘吸引了注意力。水晶盘中堆着削成莲花状的冰镇西瓜,每个瓜瓣上都插着小旗——漠北的苍狼旗、西域的骆驼旗、南海的鲛绡旗……最中央那瓣上,日月旗与爪哇的鳄鱼旗并排而立。

  朱幼薇的银剪咔嚓剪断葡萄藤:“对了,物理院下周要试验新的保鲜车。”

  她随手将剪下的葡萄分给使者们,“据说能把荔枝的保鲜期延长到二十天。”

  苏门答腊盯着掌心那粒葡萄。

  果皮上凝结的冰珠映出他扭曲的倒影,恍惚间竟像看到故国的商船正一艘接一艘驶向大明的港口。

  夜宴的烛火在使者们眼中摇曳成一片敬畏的海洋。苏门答腊手中的银叉当啷坠地,在青砖上弹跳的声响惊醒了呆滞的满剌加使者。

  “我国王上曾说……”这位蓄着卷须的中年男人突然哽咽,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琉璃盏上凝结的水珠,“若能尝到岭南三日内的鲜荔,愿以整座锡矿相换。”

  朱幼薇的银剪在烛光下划出冷冽的弧线。咔嚓一声,新剪下的荔枝枝头带着青翠叶片,稳稳落在占城使者颤抖的掌心。“现在这枝荔枝值多少?”郡主的声音里带着物理院学子特有的计算感,“算上保鲜车的损耗,运费不过值你们三船胡椒。”

  宴会厅角落突然传来碗碟碰撞的脆响。众人转头时,正看见三佛齐使者跪坐在打翻的鱼脍前,酱汁染红了雪白的波斯地毯。这位平素最讲究仪态的贵族此刻却浑然不觉,只顾盯着琉璃盏里游动的松花江银鱼——那鱼鳃张合的频率竟与他在故乡神庙里见过的占卜结果分毫不差。

  “物理院养的。”陈寒漫不经心地用筷子轻敲盏壁,惊得小鱼窜向角落,“水温每降一度,就多活十二个时辰。”

  朱标忽然击掌。乐师们奏起的《平定南洋》曲调中,十二名侍女捧着鎏金托盘鱼贯而入。每个托盘中央都摆着雕成宝船形状的冰雕,船帆是用哈密瓜薄片拼成的,甲板上堆着胶东鲍鱼切成的珍珠模样。最惊人的是领头的侍女,她手中托盘上的冰船竟冒着袅袅蒸汽,细看才发现船底藏着烧红的香炭。

  “蒸汽动力模型。”太子用银匙轻点“船舷”,冰船立刻在酒液中缓缓转向,“下个月会用在真正的宝船上。”

  苏门答腊的额头重重磕在桌沿。他想起离国前爪哇水师将领的豪言壮语——只要凿沉大明的几艘宝船,就能逼迫对方让出航路。此刻那点妄想比冰船蒸腾的雾气消散得更快,更彻底。

  “其实最新鲜的还没上呢。”朱幼薇突然起身,蓝布裙摆扫过满剌加使者僵硬的肩膀。她推开雕花檀木窗的瞬间,江风裹挟着潮湿的汽笛声涌入厅堂。

  月光下的龙江码头亮如白昼。六辆覆盖铁甲的保鲜车正喷吐着白雾,穿皮袄的草原汉子们喊着号子卸货。更远处的江面上,三艘蒸汽快船刚刚靠岸,甲板上的水手们正在吊装某种用湿布包裹的长条货物。

  “滇南的松茸。”陈寒不知何时站在窗前,狼牙棒铜环的叮当声惊飞了檐下宿鸟,“今早还在苍山脚下,子时就能上蒸笼。”

  三佛齐使者突然扑到窗前。他枯瘦的手指死死扒着窗棂,瞪大的眼睛里映出码头工人肩扛的奇怪装置——那铜制圆筒不断喷出带着松木香的冷雾,所过之处连夏夜的蚊虫都冻成了冰渣。

  “速冻仪。”朱标的声音从身后传来,惊得使者们集体一颤,“物理院用硝石改良的,半刻钟能冻透整头牛。”

  满剌加使者突然转身,官袍下摆带翻了盛满西域葡萄酒的金壶。紫红色的液体在青砖地上蜿蜒成诡异的图案,恰似他们国家舆图上标注的脆弱航路。

  “殿下!”他扑倒在朱标靴前,额头沾着酒渍,“下臣愿以满剌加海峡十年的通行税,换……换一套保鲜车!”

  朱幼薇的银剪突然停在半空。剪刃反射的月光扫过使者涕泪横流的脸,照亮了他怀中掉出的密信——那上面用番文写着“若谈判不利,可纵火烧毁大明商栈”的字样。

  “通行税?”陈寒的靴尖碾过那片染酒的信纸,“你们苏丹去年劫掠我朝商船时,可不是这么说的。”

  乐声戛然而止。侍者们不知何时换上了轻便皮甲,腰间挂着的不是酒壶而是物理院新制的霹雳弹。通政司的书吏们捧着鎏金漆筒从侧门涌入,筒中露出的羊皮纸卷上,朱砂写就的条款在烛火下如血般刺目。

  “签了吧。”朱标从怀中取出枚琉璃骰子,随手掷在苏门答腊面前。朝上的那面“π”符号裂成两半,露出里面藏着的南洋精铁薄片,“这是最体面的投降方式。”

  爪哇使者哆嗦着捧起笔时,突然发现笔杆上刻着细密的螺旋纹。这熟悉的纹路让他想起白日里见过的火炮标尺,想起宝船上寒光闪闪的床弩,更想起工程学院地下密室里那些令人胆寒的设计图。

  “我国愿献上所有硫磺矿……”他的笔尖在纸上洇出大团墨迹,像极了被火炮轰碎的海盗船溅开的血花。

  朱幼薇的剪影映在窗纸上。她正用银剪修剪烛芯,爆开的灯花恰好落在那份刚签好的条约上,将“永不背叛”四个字烙成了金色。

  子时的更鼓从江面传来,混着蒸汽船起锚的汽笛。陈寒解开腰间皮囊,倒出的不是预想中的胡椒,而是十几粒用硫磺熏过的南洋种子。

  “对了。”他随手将种子撒进火锅,汤底立刻翻涌出诡异的青蓝色,“物理院最近在研究作物速冻——说不定明年这时候,诸位就能在故乡尝到应天的时鲜。”

  最后一句话击垮了三佛齐使者。这位头发花白的贵族突然扯开绣金线的官袍,露出胸口用朱砂画的护身符——那歪扭的图案与海盗头子账本上的标记一模一样。

  “杀了我吧!”他崩溃地抓起冰雕砸向自己的太阳穴,“反正那些私通海盗的信函,你们早就……”

  朱标轻轻抬手。冰雕在半空中被锦衣卫的弩箭击碎,飞溅的冰渣在月光下形成短暂的彩虹。

  “活着更有用。”太子拾起一片碎冰,冰晶里冻着的番红花正在缓缓舒展,“就像这朵花,速冻三年还能绽放。”

  满剌加使者突然发出夜枭般的笑声。他疯狂撕扯着自己的卷须,直到鲜血染红了下巴。“苏丹还让我谈条件……哈哈哈……我们连当筹码的资格都没有!”

  他扑到窗前,指着码头正在装车的保鲜设备。那些精密的铜管与齿轮,在火把照耀下如同神话中的神器。“知道我们运鲜鱼要多少人吗?二十个奴隶轮换抬冰!从海边到王宫要死三匹马!”他的指甲在窗棂上抓出深深的刻痕,“而你们……你们居然用这些机器运荔枝!”

  朱幼薇终于剪断了那根顽固的烛芯。骤亮的火光中,她将银剪插回鬓边,从袖中抖出卷靛蓝色的布匹。

  “这是巾帼工坊新织的保鲜布。”她随手将布匹盖在打翻的葡萄酒上,液体竟瞬间停止流动,“浸过硝石溶液,裹着鲜肉能撑五天。”

  所有使者都看懂了这场宴席真正的压轴戏。当朱标亲自为他们斟满冰镇葡萄酒时,连最顽固的苏门答腊都学会了用汉话祝酒:“愿大明江山永固——”

  玻璃杯碰撞的声响惊醒了梁间的燕子。这些候鸟扑棱棱飞向江面时,爪哇使者恍惚看见每只鸟爪上都绑着细小的铜管。月光照出管身上刻着的“7”字标记,与物理院所有仪器上的编号如出一辙。

  宴席散场时,晨光已经染白了龙江的波林。使者们相互搀扶着登上马车,每个人怀里都揣着份用保鲜布包裹的条约。苏门答腊在颠簸中掀开车帘,最后看了一眼巍峨的城墙——垛口处新架起的火炮在朝阳下泛着冷光,炮管上的螺旋纹路像极了昨夜火锅里翻滚的波纹。

  “告诉国王。”他突然用爪哇语对随从说,“把我那几个儿子都送去巾帼工坊当学徒……对,学算学!”

  马车转过街角的瞬间,物理院的晨钟轰然响起。

  声浪震碎了江面上的薄雾,也惊起了成群的信鸽。这些洁白的鸟儿爪子上绑着的,正是连夜誊抄的《保鲜术概要》——当然,最关键的那几页,永远只会出现在大明水师护航的商船里。

第741章 减税后生意极端爆火!!

  夕阳的余晖洒在金陵城的青石板路上,朱标一行三人穿过熙攘的街巷,最终在秦淮河畔寻了处不起眼的小摊。

  竹棚下摆着几张矮桌,灶台上的铁锅正冒着热气,油香混着葱花的味道扑面而来。

  “三碗鸭血粉丝汤,多加辣子。”陈寒熟门熟路地招呼着,顺手用袖子擦了擦条凳。

  朱幼薇从袖中掏出银剪,轻轻挑开桌上油灯的灯芯,火光顿时明亮了几分。

  朱标望着碗里浮动的红油,突然笑出声来。

  白日里那些使者战战兢兢的模样还历历在目,此刻却仿佛隔了层雾气。

  “陈寒,你可曾想过会有今日?”他指尖摩挲着粗瓷碗沿,“当年你说要开海时,六部那些老顽固差点把奏折摔到你脸上。”

  铁勺在锅沿敲出清脆的声响。

  陈寒接过老板递来的汤碗,热气模糊了他的眉眼。“他们现在不也捧着南洋进贡的胡椒,夸殿下圣明?”

  他舀起一勺鸭血,红汤在白瓷勺里微微晃动,“说到底,人只会对拳头和银子低头。”

  朱幼薇将银剪往桌上一拍。

  邻桌几个偷瞄的闲汉顿时缩回脖子。

  “我最烦宴席上那些虚礼。”她夹起一筷子粉丝,吹散热气,“明明馋得眼睛都绿了,偏要等乐师奏完三遍《霓裳》才敢动筷。”

  三人不约而同笑出声来。

  晚风拂过河面,带着水汽的凉意驱散了夏末的燥热。朱标望着对岸星星点点的灯火,忽然觉得比宫里的琉璃宫灯更亮几分。

  “其实他们怕的不是火炮。”陈寒突然说道。

  他掰开半块烧饼,蘸了蘸汤里的红油,“物理院的机器再精巧,终究是死物。真正吓破他们胆子的,是看到咱们街边卖炊饼的老王,都能用新学数字算账。”

  朱标夹着的鸭胗掉进碗里,溅起几滴汤汁。

  他想起退朝时撞见的一幕,郑清卓那个老古板,躲在轿子里偷偷翻看孙女给的《算学入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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