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轼蹙眉：“子由，你是不想给哥哥吃，还是不相信我？”
哭包又要哭了。
苏辙心中有无数只草泥马跑过。
“反正这只烤鸡是我的，你一定不能动！否则，你就回自己屋睡！”
苏轼露出委屈巴巴的神情：“弟弟，子由……”
晚饭桌上，苏轼一脸的闷闷不乐。
八娘发现后问道：“二郎，你怎么了？”
苏轼的眼睛下意识瞥向了苏辙。
苏辙一惊，再看母亲已经有些愠怒。
“三郎，你又做了什么事惹你哥哥生气。”
苏辙反驳：“娘，我没有！”
可是母亲根本不相信他：“你哥哥那么乖巧，铁定是你又惹事了！”
苏辙辩解都懒得辩解，反正在家中的心中哥哥就是听话，他就是顽劣。
忽的，父亲苏洵开口道：“二郎，三郎你们是兄弟，兄弟如手足，一定要相亲相爱。”
苏辙正愁闷，没有听清，程夫人拿筷子敲了他头一下：“你爹问你听见没有。”
苏辙鼻孔扩大，一肚子的火气。
苏轼见状，连忙道：“爹、娘，弟弟他知道了！”
苏辙看着苏轼，吃人的心思都有了，合着好人都他一个人当，自己就是个背锅侠。
八娘心疼弟弟，道：“娘，你怎么总是说三郎。三郎明明善良又懂事。”
苏辙顿时激动地抱住姐姐：“阿姐，还是你对我好！”
“你是我最喜欢的弟弟，我当然对你好啦！”
八娘一边哄一边拿了一块枣泥糕喂给弟弟，把苏辙感动得眼泪花花的。
晚上回屋，苏辙先在屋子里点燃了一炷香。
这炷香是臭老头给他的，名叫迷迭香。
居然和偶像周杰伦的歌同名了。
这迷迭香就和蒙汗药一个样，就是为了让任妈妈和苏轼睡得更沉一些，免得他们醒来发现自己不在。
臭老道真他妈缺德。
不过也让聒噪的哥哥早些入睡，至少耳根清净。
第27章 专心教两个儿子念书
夜已深，苏辙拿着烤鸡来到祖宗墓地。
“师父，这是徒儿今晚孝敬您的，鸡屁股管够！”
空空道人很是满意，不紧不慢吃起来。
苏辙一眼不眨地望着臭老头，心想着什么时候泻药才会发挥效力。
空空道人笑道：“三郎，你也饿了吧！这个鸡腿给你！”
说着，苏辙手里就被硬塞了一只鸡腿。
直到臭老头吃完，苏辙也没见他有什么反应，心里不禁暗暗嘀咕，难道是高安买到假药了？
该死的假药贩子，卖假壮阳药也就算了，居然泻药都作假！
正在气愤时，又听臭老头催促：“三郎，你快些吃，一会儿好练功。”
带着怨气，苏辙狠狠咬向鸡腿发泄愤怒。
可是还没吃完，他就感觉到肚子传来阵痛。
“三郎，你怎么了？脸色不……”
空空道人话还没说完，苏辙就放了一个又臭又响的屁。
“你个混小子是要熏死你师父我呀！”
苏辙肚子疼得冒冷汗，他急忙跑到树丛后去解决「人生大事」。
等到他再出来的时候，已经脚趴手软。
看着没事人一样的臭老头，苏辙就知道自己又着了他的道。
空空道人戏谑道：“混小子，居然敢给我下药！老头子我炼药的时候，你爹都还在吃奶呢！”
苏辙咬着唇，愤懑不语。
空空道人从腰间的葫芦里拿出一颗红色药丸，塞到苏辙嘴里。
没一会儿，肚子就一点也不疼了，令苏辙不得不相信臭老头是个神医。
三番两次斗智斗勇失败，苏辙只得乖乖当起了徒弟。
另一边，把父亲下葬，又送走哥哥之后，苏洵把自己关在书房里三天三夜没出来，把八娘担忧得不行。
她对母亲说道：“娘，爹都把自己管屋子里好几天了，我们送饭去也不理，再不出来只怕要出事！您和我一起去劝劝爹吧！”
相比八娘的焦躁，程夫人却显得淡定得多：“八娘，你爹对你祖翁的死心存愧疚，就让他一个人好好想想吧。”
“可是爹不吃不喝把自己关里边，万一出了事怎么办？”
他们已经失去了祖父，不能再失去父亲。
程夫人几次拿起手中的针线又放下。
她长长叹了一口气后，道：“我去看看你父亲。”
在门口站了好久，程夫人抬手正要叩门，房门却自己打开了，里边的苏洵看见妻子也是吃了一惊。
“夫人，我正要去找你，可巧你就来了。”
苏洵的声音很沙哑，只不过短短几天，他整个人都瘦了一大圈，头上也多了不少白发。
程夫人看着心疼，却只能全部压在心底。
走进屋，她转身关了房门：“官人，你有何话要与我讲？”
苏洵把妻子按在椅子上做好，自己则恭恭敬敬向她鞠了一躬。
“官人，你这是做什么？”
程夫人错愕，慌忙要起身又被苏洵按回去。
“夫人，苏洵深表歉意。这些年我常在外游历，把整个家还有孩子都扔给你一个人，实在是无地自容。”
藏在心底多年的委屈在这一刻再也忍不住，程夫人不禁流下泪来。
“夫人，我发誓，从今以后我再也不出远门，只在家陪着你，专心教子！”
苏洵三次参加科考都未中，如今父亲已逝。而他自己也快到不惑之年，再没了科考的心思。
妻子操劳需要丈夫的陪伴，两个儿子需要父亲的教导。因而苏洵发誓再也不出门，只守着老婆孩子过日子。
程夫人向来深明大义，丈夫想要追求功名那就让他去，他若累了倦了想回家，那也随他之意。
反正经历了这么多，什么富贵荣华，诰命夫人对程夫人来说都不过是过眼烟云罢了。
自那以后，苏洵就专心在家教养两个儿子读书。
好在二郎天赋极高，不论是写诗还是填词都自成格调。
原来顽皮的幺儿也像换了个人似的，尽管吟诗作赋，写字绘画都有些羁慢，却胜在认真。
经历了旱灾和大战之后，苏家的光景已经是一落千丈。
苏洵每日只带着两个儿子闭门念书，对家中的经济是一概不知。
程夫人每每是省吃俭用，为家里的进账开支都精打细算，府里的下人放出去了不少，只留下几个近身的服侍。
任妈妈是两位小郎君的乳母，自不必说。
留下的人里还有高安。
高安之前为太爷挡过箭，他福大命大竟然救活了过来，因此苏家上下都会他格外敬重。
城郊还有几亩薄田，连带着祖坟的看护，程夫人都是交给高安去打理。
她每日在家就和女儿八娘、任妈妈做些针线活补贴家用。
苏洵年少时不好读书，终日嬉游，在外结交了一大帮朋友。如今到了中年，又一心扑在了书本里，成了个彻头彻尾的书呆子。
入夜，当所有人都进入了梦乡，苏辙却从床上爬了起来。
他小心翼翼越过哥哥，走下床穿上衣裳，提着宝剑「同尘」越墙而出。
虽说苏辙刚开始并不愿意，可日子久了也就习惯了。
练习了好几个月的铁块跑步、爬树，师父依旧没有教他用剑的意思。
每次练功，「同尘」都只能挂在树上。
这令苏辙很不满。
空空道人年近百岁，怎么看不出苏辙的心思。
“子由，学任何东西都贵在一步一个脚印，循序渐进，一味贪多反倒嚼不烂。”
苏辙心里想道，我又不想当什么大侠，只想学点防身的剑术就成，像李白那样每天带着佩剑出门装逼，获得一大群迷弟迷妹。
听说杜甫和汪伦都是李白的忠实粉丝，尤其是汪伦还是榜一大哥，忒有钱，弄得李白不好意思，写下不及汪伦送我情，千古留名啊！
这钱花得值！
一个棍子敲在苏辙脑袋上。
“子由，集中精神！”
“是，师父！”
第28章 母亲的教诲
每夜练功的苏辙缺少睡眠，早晨总是起不来。
苏轼心疼弟弟，每当任妈妈来叫的时候，总会求她让弟弟多睡一会儿。
“任妈妈，三郎正是长身体的时候，贪睡。白日里，爹娘功课又管得严，很是费神。我们再让他睡一会儿吧，哪怕一会儿就好！”
每每任妈妈都会叹气，轼哥儿对辙哥儿多好啊，辙哥儿总是不领情。
书房里，苏洵以颜太初的诗文教育两个儿子。
他说道：“先生之诗文，皆有为而作，精悍确苦，言必中当世之过。所以咱们读书之人下笔切不可追求辞藻之华丽，无病呻吟，而应该针砭时弊，言之有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