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3章 问题
钱途的质问，让三人稍息惊诧地对视一眼，不明白为啥要这样大惊小怪。
这个圈子里，大家都是这种玩法，互相肯定，这是‘很正常的’。
要知道，道德是工具，不是目的。
“赢”是唯一的道德。
这才是这个圈子的逻辑链条，他们的下限，就是能达成目标的底线。
所以在短暂的惊诧后，三人交换了一个心照不宣的眼神，眼神里没有愧疚，只有一丝困惑，夹杂着一丝钱途“大惊小怪”的疑惑。
丑驴法务总监玩味地看着年轻律师，嘲讽般地说道：
“钱律，请别这么激动，如果你们再这样一意孤行下去，那么就像贵店周总所说的，这才是开胃食材，盛宴刚刚开始。”
钱途没有任何反应，因为这就是他的年轻老板一直担忧的事情，所以才对他最在乎的十三个姑娘做了种种的保护措施。
这一点，钱途早有预料，他他怒气冲冲地回来，不是为了从这些人身上得到回应的。
他不再搭理那个总监，而是看向中心主任：“主任，我方提交的材料中，包含了刑事自诉立案申请。根据规定，请问五个工作日之内，能否给予是否受理的确切书面回应？”
中心主任那张公事公办的脸上堆起了标准的笑容，打着太极：“这个嘛，程序比较复杂，我们需要开会研究、讨论……”
“很好。”
钱途回应了一个同样“公事公办”的笑容，那笑容灿烂得有些刺眼。
他缓缓拿出手机，在三人陡然收紧的目光中，解锁，屏幕上赫然是一个正在进行的视频通话界面。
他没有说话，只是将摄像头对准了他们惊疑不定的脸。
“爸，你都听见了？”他轻声问了一句，像是在确认什么。
手机那头没有回应，但这已经不重要了。
在三人脸色勃然剧变，还没来得及反应的瞬间，钱途左手举着录像的手机，右手已经掏出工作手机，拨通了第一个号码。
他的声音清晰、冷静：
“喂，是高级督查专线吗？我叫钱途，执业律师。我要实名举报，市诉讼服务中心主任XXX，滥用职权，违规设置前置沟通程序，并伙同当事方律师，对我方进行程序性压迫，拖延立案进程！”
“你血口喷人！”主任公事公办的笑容彻底凝固，惊怒交加地扑过来想抢手机。
钱途灵巧地侧身躲开，看都没看他一眼，已经拨通了第二个号码。
这一次，他的矛头同时指向了那位一直稳坐钓鱼台的红圈所大佬和丑驴的法务总监。
“喂，律师行业纪律监督处吗？我叫钱途，律师执业证号XXXX，我实名举报‘红圈所’高级合伙人XXX律师，伙同‘丑驴集团’法务总监XXX，在非正常庭外场合，联合公职人员，对对方代理律师进行威胁与程序压迫。
他们涉嫌结成利益同盟，进行不正当影响，严重违背了律师的独立、客观、公正原则，并涉嫌妨碍司法公正！”
红圈大佬脸上那云淡风轻的表情第一次龟裂开来，而丑驴总监脸上的嘲讽早已变成了铁青。
这一次，换成钱途摆出一张似笑非笑的脸，他收回左手，对着手机轻声说道：
黑红也是红，‘轻松慢行’的官方号，有一千两百万认证粉丝。有本事，你们就让它永远消失。”
他顿了顿，目光缓缓扫过三人已经毫无血色的脸，那张似笑非笑的脸上，终于透出了一丝年轻人该有的、恶劣的快意。
“24小时。如果我收不到我想要的反馈，今天这些完整的影像和录音，就会成为我们送给全网的第一道主菜……”
他们有本事封了轻松慢行的账号吗？
钱途表示怀疑。
虽然陈桂芬从没想他们表明过身份，但是店里的管理层都有所猜测。
而且，年轻老板能说出‘不死不休’，必有所依仗！
那就不死不休！
钱途瞪着勃然大怒的三人，郑重又严肃地作了道别：
“卧槽你们马勒戈壁的！”
“……”
再次回到辉腾车上，钱途收到了一个乱码发来的短信，上面，是所有涉及开盒、网暴的网友个人信息。
看着短信上的信息，钱途抿了抿嘴，毫不犹豫地拨打报警电话！
…………
这一天，随着轻松慢行的全面反击，双方压力瞬间都达到了高峰。
对轻松慢行来说，他们已经顶住了第一波疯狂的绞杀。
老板消失，吸引了绝大部分火力的周雅琴不动如山。
得亏是周雅琴。
幸亏有周雅琴。
轻松慢行员工们庆幸之余，也全部把心提了起来。
因为大家都知道，接下来，才是最关键的，那就是技师们，能不能顶住。
以及他们的老板，会怎样与‘它们’不死不休！
这些对大家都是未知的，员工们唯一能做的事情，就是把自己的事情干好，静待接下来的发展。
…………
傍晚，旅行团回归。
少了老板，去向未知；少了刘丽和阳阳、豆豆，去向和保护她们目的已知。
周雅琴让旅行团修整一天再上班，却带着果果来到了小会议室。
会议室，钱途和周雅琴目光灼灼地看着果果。
东北大妞被看得缩了缩脖子，摊开手说道：“按照小锤子的说法，是‘正好顺路考察下美利坚按摩市场’，归期未定，剩下的我就不知道了。”
周雅琴和钱途对视一眼，又看向果果：“还有其他交代吗？”
“他说如果麻烦没影响到大家，就尽快营业，‘按摩店不开业服务还算什么按摩店’，”果果仔细想了想赵小锤的交代，“不过他只要求一层开业，让我们为街坊邻居等老顾客做好服务。”
周雅琴挑了挑眉：“你们？”
果果无奈地摊开手：“是的，所有二层技师、包括高级静默服务员，全都到一层实习，跟大乔他们学习中医推拿专业知识。”
最后果果两手一摊：“就这些。”
周雅琴想了想问道：“那个郑玲玲是干啥的？”
“她是二层的一个新技师。”果果欣喜地说道，“天赋好高，旅行期间就跟我学会了全套《六字诀》，她还被小锤子顺手‘拍’了一下。”
听到后面那句话，周雅琴和钱途心情大好，轻松慢行的二楼，终于招到新人了。
有了第一个，第二个第三个还会远吗。
“不对！”
这时，俩人全都反应过来：“你刚刚说了静默服务员。”
果果懊恼的拍拍脑袋：“看我这记性，没错，大姐姐们全都变成轻松慢行合格的SPA技师了。也许比我们还要优秀许多。”
交代完所有事情，果果面含期待地看着俩人：“周姨，钱法务，店里的麻烦解决了吗？”
周雅琴、钱途：“……”
第304章 果果提供信息
这也就是果果问问题，要是换一个办公区员工问，周雅琴非得怼回去——要是麻烦解决了，他们年轻的老板能不回来吗！
周雅琴虽不清楚赵小锤的具体踪迹，但她心里清楚：她的小老板正在为这场对抗千亿巨头的斗争，去求取一个反击的底牌！
“果果，回去吧，”周雅琴揉着僵硬的脖子，声音里透着疲惫，“让大家都歇一天，养足精神，咱们后天开业。”
看着周雅琴眉宇间的倦色，果果心中一动，双眼发亮地凑上前：
“周姨，要不……我给您按按？”
周雅琴被她的模样逗笑了，“傻姑娘，还拍两下，你以为你是小锤子啊。”
“我不是小锤子，但我是二层唯一的特级技师啊。”
果果俏皮地一笑，不由分说地绕到周雅琴身后，双手轻轻搭在她的肩上，语气瞬间变得专业起来：“周姨，嘘字诀起势。”
作为晨练互助组优秀学员，听到这熟悉的口令，周雅琴几乎是本能地调整站姿，沉肩屈膝。
“周姨，腹式呼吸。”
对六字诀‘入门’的老太太，果果连具体交代都不做，掌心先在肩膀上轻轻搭了两秒，便直接下手了。
中医内功按摩，嘘字诀。
双手拇指揉按。
手太阳小肠经。
天宗穴……
三分钟后，周雅琴缓缓转过头，眼中的震惊久久未散。
果果亲昵地挽上她的胳膊，一边跟着向外走，一边轻声说道：
“周姨，小锤子不在，但我们都在呢。我每天带着养生班晨练，一天至少为六个客人服务，指力早就不差于传统专家了，再算上六字诀加持，小锤子不在了，单凭我也能支撑起这家店！”
周雅琴拍拍果果的纤手，感慨地说道：“不止你一个，还有十二个姑娘呢。”
果果笑了笑，突然转话锋一转：“周姨，给咱们每个人都调配了专属精油，您怎么好像一直没用？”
周雅琴正要迈开的步子顿住了。她回过身，目光里带着一丝探寻：“你……想说什么？”
此时，东北大妞收敛了笑容，带着些许无奈：“周姨，您不觉得……小锤子是我们见过最任性、最不合格的老板吗？他心里只有自己那一方小小的按摩床，天王老子来了也指使不动他”
她抬眼看着周雅琴，轻声但肯定地说道：“我想，如果这次不是因为事情会牵连到我们，他恐怕根本懒得理会吧？”
听到这番话，周雅琴先是一怔，随即长长地叹了口气：“按那孩子的咸鱼性子，麻烦只要不烧到自家院子，他连眼皮都懒得抬一下。”
她惟妙惟肖地模仿起赵小锤的语气，“‘上门合作？没空！’‘全网黑我？黑呗，反正又不掉块肉，别影响我赚钱就行。’”
“噗嗤~”
周雅琴的描述让果果也忍不住“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但旋即，她脸上的笑意缓缓收敛，她向前一步转过身，直视着周雅琴的眼睛：“周姨，现在看来小锤子真的什么都没有对你们说。
实际上，二楼的精油，并不是财务部分析的服务溢价结果，它已经超越了SPA，成为二楼的支柱业务！”
周雅琴脸上的笑容僵住了，她敏锐地捕捉到了什么，眉头紧锁：“支柱业务？果果，这太夸张了。它的利润率是高，但本质上还是附属品。没有小锤子，没有你们，它也不可能卖的那么夸张！”
果果摇摇头：“周姨，您没明白我的意思，就是每一位接受二楼服务的顾客，在结束服务后的一个星期里，都会保持我们带动起来的呼吸记忆。”
果果比划了个手势：“就是类似肌肉记忆那种，在一个星期的时间里，精油并不是溢价的奢侈品服务，它是真有用，真能被顾客高效吸收！”
果果的话，让周雅琴瞪大了眼睛，她到没有怪赵小锤的不负责任，而是想到了许多。
“也就是说，我们不该那家精油公司轻易地还回去？”